广西龙州布傣天琴文化传播研究
2011-04-11黄新宇
黄新宇
(广西民族师范学院 中文系,广西 龙州 532400)
龙州县地处中国广西壮族自治区西南部,其西部与越南北部接壤,中越边境线(龙州段)长184公里,全县人口27万,壮族人口大约占94.81%,布傣族群作为当地世居壮族的一个分支,聚集在金龙镇各村屯,据镇计生站2008年统计有18054人,而熟弹天琴的布傣人聚居于中越边境线中方一侧,共168户人家,约720人,多为李姓[1]。历史以来,龙州布傣族群通过各种传播模式与途径,将本族群天琴文化不断进行传承和展演,使其得到极具生命活力和富有尊严感的传播,使其成为相对弱势族群文化成功传播的一个范例,对其进行研究,无论是今天还是将来,都具有极为重要的价值。
一、龙州布傣族群天琴文化概况
龙州地处中国南疆边陲,毗邻越南,历史悠久,是一个具有1298年建置历史的文化古城,是骆越古地建置历史较长的县份[2]。
龙州县地理位置险要,扼守中国南大门,近现代以来,金龙镇曾数度隶属越南、法国、中国等不同国家辖治,并曾因爆发著名的1885年冯子材抗法战争,上世纪70年代末对越自卫还击反击战等而名扬海内外,同时也因其命途多舛的历史境遇导致当地文化的多样性、复杂性、易变性、脆弱性、模糊性,并带有不同历史时期、不同国家治理所留下的文化印迹和族群历史记忆、族群文化心理。
可见,有效保护和积极传播布傣族群文化极具现实意义和思考价值,值得政策决策者和文化执行部门,乃至军事领域的涉及者们高度关注并加以认真全盘思考。在接触布傣天琴文化的过程中,笔者发现其文化艺术、历史典籍、传统技艺等在传播、保护过程中得到不断的充实和发展,成绩可观,但随之而来的是一些亟待解决的难题与隐忧。
布傣族群由于曲折历史、跨国跨境等诸多原因,其文化内涵丰富。其天琴文化艺术,族群服饰,诗性的唱天习俗,侬峒节庆文化等辉煌灿烂,成为壮民族文化“一朵不朽的奇葩”[3]而煜煜生辉。特别是具有可展演性、独创性、娱乐性的天琴器乐,更能产生强劲的传播活力和传播效果。
二、布傣天琴文化的传播状况
20世纪80年代末,尤其是新世纪以来,经过龙州县委县政府以及区内外专家学者的大力打造、推介,龙州天琴天谣弹唱、族群服饰、侬峒节俗等已成为当地的文化符号,“经过千百年的历史传承与现代建构,天琴已经成为布傣人的族群标识”[1]。天琴先前作为祈福禳灾的神物和法器,附带着布傣族群的文化心理以及宗教意识而延绵不绝。现今,天琴更多地转向器乐功能,因其展演性、娱乐性、观赏性、独创性,不断向区内外、国内外展演传播,以开放的姿态和积极主动的观念接受外界文化的冲击和挑战,在交流互动中获取生存智慧,获取新知,提升创造力和竞争力,从而成为中国少数民族族群文化品牌之一。
(一)文化展演
20世纪80年代初,中国少数民族音乐协会副会长、民族音乐家范西姆教授到龙州县金龙镇采风,发现当地麽师巫婆用作法器弹拨的天琴,音域浑厚、宽广,音色清亮、甜美,遂将其作为研究开发课目。与此同时,在龙州县人民政府的大力支持下,将天琴艺术挖掘、整理并经过4次较大改良。改良后的天琴音域宽厚,音色甜美,在弹奏中能传达出人类共同的文化心理和精神上的审美愉悦,更易于表达出布傣族群的民俗风情。
经过数年酝酿,龙州县于2002年组建“天琴女子弹唱组合”。2003年11月8日,13位来自金龙镇板池屯(即美女村)平均年龄21岁的少女,以一首《唱天谣》登上第五届南宁国际民歌艺术节的舞台,并震惊中外音乐艺术界。少女们通过“天”(即当地布傣语对“歌谣”的称谓),表达布傣人民乐天爱乡、感恩知足的族群心理,传达出边地民众对天地万物、列祖列宗的感激情怀,展现族群朴素古拙的宗教信仰,反映出布傣人生活在南疆形成独特的审美观、价值观、人生观、文化观。11月下旬,“天琴女子弹唱组合”又在南宁国际民歌节东南亚风情夜晚会上一展风采,再次引起轰动。此后,广西部分高校以及科研院所的专家学者,逐渐对天琴天谣进行挖掘、改造,使其远播海内外,从而成为广西族群文化的一个热点,成为壮族支系布傣族群文化的象征符号[4]。
天琴女子组合一炮走红之后,不断有专家学者及当地艺人对流传民间的曲目进行搜集、加工、整理,使其曲调、节律更符合现代普通大众的审美需求,更接近民众的心律脉搏,更易于让听众、观众传唱、理解和接受,展现出布傣族群独特的文化意蕴及其文化心理。目前弹唱得较好流行较广的曲目有:《跑马曲》、《唱天谣》、《美女泉边美女村》、《弹起天琴唱天谣》等。2003年至今,该女子组合九进京城,六赴港澳,二游东南亚,远赴欧洲维也纳和德国,进行文艺汇演或参加各种重大活动的表演和比赛,将龙州布傣族群文化传播到海内外,在民族艺术界引起一次次轰动,成为边境族群文化传播的成功范本。从此,布傣天琴走出山门,进入都市,漂洋过海,征服一批又一批观众、听众。
此后,身穿族群黑色长裙,脚踩铜铃,手抱天琴的天琴女子弹唱组合经常外出交流、表演、比赛,不断地向外展示其独特的器乐、民歌,将天琴弹唱技艺传播向海内外。由于天琴乐音富有边关风情,跨国跨境族群风俗韵味浓厚,具有人类心灵之美的共同观赏价值和审美旨趣,因此具有极强的展演功能和传播张力。
(二)传媒传播
2003年11月10日,龙州“天琴女子弹唱组合”受到中央电视台12频道邀请,首次进京表演,其原生态唱腔、唱调,再现了布傣艺术活力与艺术魅力,更适合大众传播、普及。如古歌谣《唱天谣》等、现代曲目《美女泉边美女村》、《弹起天琴唱新谣》等,均表达了壮乡儿女对天地神灵的感恩之情,渗透出南疆边地山林的祥和生活,震撼了电视台领导和电视观众。
“天琴女子弹唱组合”2004年1月13日第二次进京,参加中央电视台主办的“CCTV西部民歌大赛”,以原生态唱法荣获铜奖和舞台风采奖。2月29日,该组合三进京城,参加中央电视台音乐频道“民歌·中国”节目录制。6月13日,该组合参加广西文化厅、广西群众艺术馆联合举办并进行电视现场直播的年度广西“八桂群星奖”农村文艺汇演。9月10日,应邀参加第七届中国艺术节开幕式文艺晚会并进行汇报演出,电视台和电台对该场演出进行了直播。2006年3月31日,该组合应邀参加中央电视台第四频道现场直播文娱节目 《“传奇中国节系列之放歌三月三”》。6月29日,再度应邀参加中央电视台组织的《大地飞歌·欧州之旅》赴欧洲演出,参加奥地利萨尔斯堡艺术节以及到德国汉堡、慕尼黑等地进行文艺交流,以天籁之声倾倒西方观众和听众。
此后,布傣天琴作为广西民族文化的代表之一,作为龙州文化的符号标识,受到社会广泛关注。中央电视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新华网、《中国文化报》等数十家海内外新闻传媒单位对其进行连续报道或跟踪采访,声名远播海内外。在大众传媒无孔不入的当今时代,布傣天琴依托传媒进行多方位传播,使自身文化穿越偏居一隅山林的狭小地域,突破族群以及语言等界限,借助天琴器乐、族群服饰等,使其在更广大的社会领域里流通,促进自身文化发展,拓宽视野,在传播、展演、交流中提高族群文化生存能力,促进布傣族群社会文化的进步。
(三)代际传承
龙州布傣族群仅有18054人,据笔者2009年7月13日到17日实地考查统计,熟练掌握天琴天谣弹唱的人员共有140人。天琴原先为宗教法器,如今已由娱神转向娱人,但其原初的精神内涵仍浸透在老百姓的生活节俗、宗教祭祀中。布傣人在族群内部以宗教信仰的方式严格培养固定的传承人,为其文化延绵发展、传承传播留下“人的根基”。而“天琴器乐等布傣族群文化符号能够从小区域族群播布到不同种族、民族,甚至进行跨国跨境传播,极具传播张力……与其作为族群的宗教信仰和族群文化心理从未泯灭有关。”[5]
天琴弹唱具有的展演功能,为当地旅游经济的发展起到了推动作用,经济效益甚丰,学琴者在当地有扩展趋势。20世纪90年代前,按照布傣族群传统民约律例,非天琴传承世家不得随意学琴,不得授徒,学琴者及收徒者都要在固定时期(有三年一次,有三十年一次)进行极其严格的沐浴净身、斋戒、拜师、册封等程序和仪式,还要通过数年的实践考核、检验,最后还要举行相应的仪式授予封号、法号,才能成为传承人,得到族群认可。如家中有人成为传承人,就要在其直系子辈孙辈亲属中物色接班人(部分村屯甚至有“传男不传女”的戒律),防止自己日后遭遇不测,族群根脉“断流”,致使自家宗族遭受天谴人怨遗祸子孙而为族群所排斥。另外,只有成为传承人才可以“作法消灾、祈福”,接受主人物质馈赠,同时,传承人在当地是受人尊敬和羡慕的。在布傣族群心目中,天琴具有宗教信物和娱乐器乐的双重功能,通过代际传承使其族群历史由来、文化知识、价值观念、人生礼仪、行为规范等一代传习一代,永不断绝。
(四)学校传播
鉴于天琴天谣等文化艺术的成就和发展前景,龙州县委县政府于2007年4月拨出专款,从传承人抓起,从学校这个广大的传播群体入手,分别在龙州镇新华中心小学和龙州县民族中学开设青少年天琴艺术培训班,选派资深天琴艺师及音乐教师进行专门授课。第一期计划招收两个班共60名学徒,结果主动报名者大大超出原计划。此后,两校相继开设数期培训班,培养天琴文化传承人,目前,多数青少年学徒已经能够单独或集体登台参加大型比赛和汇演,展示出布傣族群文化蓬勃的生命力。学校教育以青少年作为族群文化的承载者,使其在急剧变迁的社会中生存、发展、传播。对青少年进行族群文化的培养教育,使族群文化依附在他们身上,而不至于让族群文化随着老一辈传承人的去世而消失,使其得以一代代延传,这才是从根本上、内因上寻求到了传承传播的突破。
随着天琴文化艺术的影响力扩大,“天琴现象”出现了。目前已有广西民族大学、广西艺术学院、张艺谋艺术学校等十多所高等院校和中专学校开设天琴艺术选修课程,南宁市第十四中学等中小学校也开办了天琴兴趣班。天琴文化艺术走进了学校登上了大雅之堂,并到欧美及东南亚等地进行交流演出。如今,天琴文化及其弹唱艺术已成为中国边境少数民族文化传播研究领域的一个范本,布傣族群文化焕发出了新的活力,得到广大受众的称赞、认可和肯定,并在多所高校及民族文化研究者当中掀起探索“热潮”,被喻为“天琴现象”[4]。政府从学校正规教育的层面培养新一代族群文化传承人,乃是弱势族群文化保护与发展的一条途径,值得类似的弱势族群思考和采借。
三、布傣天琴文化传播的发展
布傣族群天琴文化的成功传播,引起民族、文化等各界的高度关注,引来越来越多的专家学者进行实地考查、探究,以期为其他少数民族、族群寻求文化生存、发展、传播的出路,为类似族群的文化生存、赓延、发展提供启迪和思考。
在信息化、文化趋同化浪潮席卷全球的21世纪,部分民族、族群的特征逐渐消失,甚至与他族无异,从世界文化的丰富性、多样性角度出发,这是令人担忧的。布傣族群天琴文化以多种传播模式交相杂用,在历时性与共时性的传承传播中坚强前行,健康成长、赓延,跨越千百年历史,跨越千万里空间,冲破自然与人为的藩篱禁锢,突破山地边疆族群封闭性、守旧性、排外性等固有弱势,走出深林,踏上都市,走进学校课堂,跨洋过海,远播欧美和东南亚,标志着布傣族群文化突破乡土,从民间族群艺术走向国际艺术舞台和艺术殿堂。
自2003年起,龙州天琴女子弹唱组合多次参加国际国内的文艺比赛及演出,并获得多个重大奖项。在共和国60周年国庆通过天安门广场的广西彩车上有天琴展示,在广西壮族自治区50周年区庆的游行队伍中也有大型天琴天谣图片展绘,说明天琴艺术已被现代都市社会认可和接纳,成为大众的审美对象,成为广西地域文化、民族文化的标识,受到更大范围的广泛关注。
天琴器物,民间信仰等在布傣族群中已成为其文化象征和符号,得到大众的认同、认可。天琴作为法器、器乐,其身上承载布傣族群的文化、历史、信仰、习俗等信息,无论是作为实物本身的法器存在,还是作为器乐弹奏,其身上都体现出布傣族群的文化内涵和价值取向。天琴作为龙州的文化符号和文化代表,当它在客观上出现或在与其相关的主观意识中出现,其实已在传播布傣文化,展现布傣文化生命。近年来,布傣族群文化不断传播,数度展演,引起较大的轰动和关注,使其从一个弱小的族群文化不断向外展演和传播,在此过程中不断获得时代语境的艺术新变,不断被赋予新的艺术生命和文化活力,并得到充实、丰富和发展[6]。
由于积极主动的传承传播方式方法加上当今时代传播技术的进步,龙州布傣族群天琴文化的存在空间从边地山林里扩大到现代都市,乃至海外,从一个狭小的山村逐渐与外界发生联系、接触,给其他族群、民族,甚至居住在地球另一端的国外受众借助语言、器乐、服饰等符号,了解布傣族群的生活方式、人生礼仪、道德信仰、价值取向、思维观念等,进而承认、认同、传播其文化,增进彼此交流交往。“综观历史,无数的事实证明,守旧的、落后的、僵化的、封闭的文化不利于传播。一个国家、民族文化的进步发展,离不开其文化传播的顺利开展。没有交流的文化系统是没有生命力的静态系统,断绝与外来文化信息交流的民族不可能是朝气蓬勃、生龙活虎的民族。”[7]可见,文化如不进行交流与传播,只能逐渐自行消亡。
四、布傣族群天琴文化传播的价值
龙州布傣族群身处南疆边陲,其文化在当地乡土社会中传承,在都市社会中播布,在上千年的历史长河中不断传播、创新、丰富和发展。每年农历正月侬峒节庆期间,中越两国边地相邻的布傣族群自发组织起来,进行跨国跨境文化交流交往活动(2010年农历正月十一,老挝社会科学院执行院长通沙·攀崖思和一些民间人士不远千里过来参加金龙镇民建村板送屯的侬峒节庆,并且不用翻译就能和当地居民用土话自由交流)。这对加强我国和东南亚国家边民的友好与和睦相处,加深双边人民之间世代的相互认识和了解,具有政府行为难以取代的补充作用。
边境民族、族群因其特定的地理、历史、现实以及政治、经济、政策、文化、语言、民间信仰、风俗习惯等问题而极其复杂。无须讳言,在今天,边境地区各种矛盾依然错综复杂,各种团体利益争持不休,各种异端邪说此起彼伏,各种势力暗流涌动,各方文化观念冲突持续不断,各种政治的、集团的、民间的,甚至国家暗中支持的活动或隐或显,不时还有群体动乱爆发蔓延的可能。深入探讨边地龙州布傣族群天琴文化传承与传播的内在机理,可以为类似族群、民族提供智力支持和政策参考,启迪政策决策者和文化执行部门,值得军事领域的涉及者们高度关注并加以认真全盘思考。
布傣族群通过文化展演,激发其内部的文化自觉,由族内人员担当起保护、赓延、传播族群文化的重任,这是解决文化传承与传播的根本。文化的传承与传播自古以来都是一个动态过程,并随着社会发展以及其“当代人”审美旨趣的改变而改变。从族群文化保护、发展、传播的长远战略来看,建立一种与时俱进的“当代新文化”主要在于族群成员自身的参与和创造性传承,“外在手段只是条件,自身如何去发展才是根本之路”[8]。从布傣族群文化的传播、传承、发展看出:要传承传播好族群文化,要将族群文化健康延续、科学发展,与其热心于或寄希望于外来人员的欣赏和赞美,还不如对本族群的青少年,从小教育他们了解本族群的历史来源、发展经历、文化传承、风俗习惯、人生信仰、价值取向、道德礼仪、族群规范,使其从小沐浴在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文化氛围中,在族群血液中侵润自家文化遗传基因,使其在心灵深处热爱本族群文化,培植族群文化自豪感、责任感、认同感和向心力。有了本族群文化负载者自觉主动地保护先祖开创流传下来的灿烂文化,就能真正使本族群文化得以在急剧变迁的全球化时代中生存、赓延、传播、发展[8]。
龙州布傣族群人口少,是一个相对的弱势群体,现实困境遏制其文化的自由传播。布傣族群不因自身弱势而自卑自弃,反而积极内外传播,主动利用各个时代不同的审美、功用语境,借助大众传媒与时俱进地传承传播,突破时空障碍,展现新文化成果。汤因比认为,“艰苦的环境对于文明来说非但无害而且是有益的。我们是否有理由进一步认为,环境越困难对于文明成长的刺激也就越强烈呢?”[9]98现实时时在敲响警钟:部分族群、少数民族的文化正失去自身生命特质而趋于消失、消亡,世界文化的多样性、丰富性正滑向单一性、趋同性、单调性——这样的担忧是存在的!
布傣族群文化在传播中赓延、增殖、发展,显示其强大的生命活力。由此个案看出,边境区域族群,相对弱势少数民族文化的保护与发展要跟上时代脉搏,结合地域特点,挖掘自身优势,结合本民族本族群文化的独特情势,与时俱进,借助强大的大众传播媒介力量以及灵活多样的传承传播方法与模式,积极融入普通大众,获取自身文化艺术发展的春天。
五、启示与结语
在全球化、信息化、国际化的21世纪,开展边境少数民族、族群文化传播研究,开展不同民族、族群之间的跨文化传播研究,普及跨文化传播的知识,培养全球文化传播的能力与素质,有益于各民族各族群的和睦相处,建设和谐友好的族际、国际关系,使边境少数民族、族群独特的文化得以在激烈竞争的信息化浪潮中生存、保护、赓延与发展,使少数民族、相对弱势族群认识周边不断发展变化的时代环境,正视不足,弥补差距,面对现实,建立起自身独特的价值体系,构造健康、积极、向上、健全的文化交流交往心理,端正平和的生存心态,改进、提高适应时代步伐的技能,顺应现实发展要求,与时俱进,适应日新月异的环境。无须讳言,在中国与东盟各国关系日益紧密的今天,也存在一些不和谐、不稳定的因素,展开同根生的族群之间、民族之间的文化交流交往,可作为政府外交不可企及的有益补充和助力。
在21世纪,每个民族、族群,特别是相对弱势的民族群体,自身要有强烈的历史责任感和现实使命感、紧迫感,要有丰富世界文化多样性与发扬、保护、发展民族、族群文化意识,充分利用传媒的先进、强大力量变“弱势”文化为“强势”文化,以积极主动的姿态现身世界民族舞台、文化舞台,适时将优秀的文化资源进行展演,改变不对称、不平等、单向度的困境,为自身发展壮大打造传播平台,进而提升生命活力。当前,要从民族生存与发展,国家民族融合与和谐的高度,对各民族、族群作总体现状规划与前景探讨,着眼于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推进各项研究,引领其走向共同繁荣与进步[10]。
在全球化与信息高速公路已延伸到世界各个角落的当今时代,民族、族群文化不能再静悄悄地“养在深闺”等待外来者挖掘,其结果只能是这些多数被动的等待者在“人未识”的状态下自行逐渐消亡。部分“居陋巷”的民族、族群文化逐渐在信息海洋里被淹没窒息,其价值取向因狭隘性、封闭性、守旧性、排外性而自缚手脚,陷身泥潭,难以自拔,其传播的文化就因不具备向外扩张的世界性意义,其“世界身份”认同在发展世界共同的身份内涵与身份理解的过程中只能越走越狭窄,显示出笨拙而不合时代潮流,缺少时代发展语境,缺少全球村大家庭成员的共同话语而逐渐被其他话语掩盖埋没,乃至消亡。——这样的前车之鉴不可不查,不得不令人提高警惕和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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