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建构的“主体之死”:“身体”之思
2011-04-09韩文丽
韩文丽
话语建构的“主体之死”:“身体”之思
韩文丽
“身体”是福柯中心理论——权力话语理论的承载体,对其进行理论探讨的价值也是不可忽视的。试以“身体”为出发点,探讨一下福柯理论中对于这一范畴的独到见解和笔者思维下对于“身体”的一些拙见。
身体;福柯;权力话语
正如同前人所言“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位学人对哲学的解读也是各有其味且难分高下。福柯就视哲学为一种精神气质,并把这种精神气质渗透到了他门类纷繁的各项研究之中。一旦提到福柯,我们不得不论及其权力话语理论。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这样认为,权力话语理论就是福柯的对应物。而福柯及其理论思想,不仅为西方世界生产了和正在生产着形态各异且影响深远的理论,而且也为整个人类世界生产着多姿多彩的看待世界的理论视角。
笔者发现,本文之前的学人在研究福柯的权利话语理论时,多聚焦于权力与知识这两个中心点上,而对此二者生产并借以传播的承载体——“身体”,相较之,投入的理论热情不是很高。但“身体”作为此二者的架桥,对其进行理论探讨的价值也是不可忽视的。所以本文就以“身体”为出发点,探讨一下福柯理论中对于这一范畴的独到见解和笔者思维下对于“身体”的一些拙见。
首先要明晰的是,我们这里说讲的身体,并不是传统生物学意义上的生理身体。本文中指称的身体,是生理意义上身体的扩大化,它包含进了权力、政治、知识的各类因素,是一个复杂的范畴。身体作为权利和知识的承载及传播体,它不是被动地被规训而成为有用的自动机器,它还有其自身的能动性。也就是说身体不仅是一个等待被灌输的田地,它也是一个会自我生产和自我吸收的场域。福柯理论研究中过于注重话语形成的纯粹形式分析,而将人之所生存的、不可脱离的社会实践完全排除,导致其理论走上自我设定的死胡同,这一点我们将在后面有进一步的探讨。
要解析“身体”这一福柯中心理论的承载体,我们首先不得不谈及权力、知识和话语。在福柯看来,知识和权利是不可分割的,所以他称之为“权力知识”。“知识为权力规定范围,权力为知识确定形式,两者相互支撑,知识是无处不在,权力也是无处不在的。”[1]权力并不是静止不动的压抑性力量,在权力和知识的流动关系网上,我们的视角要特别关注真理对于此二者的意义。真理已成为知识的另一副面具,若隐若现在权力的轨迹上。此二者为权力的展开提供了话语场域,并在这一场域中同权力的斗争角逐中生产出新的知识和话语。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在这一过程中权力也以合法化的面目生成了。这一点福柯本人也有深刻的理解,他指出:“在人文科学里,所有门类的知识的发展都与权力的实施密不可分。”[1]知识就是权力的维持和创造,是权力的帮凶。而知识在实施这一功能时,他所凭借的是一套关于肉体的特殊政策。福柯说:“我并不认为人文科学源出于监狱。但是,如果说它们(人文科学)能够形成,能够在‘知识型’中造成如此之多的深刻变化,那是因为它们是通过一种特殊而新颖的权力渠道而传送的,即一种关于肉体的政策,一种使人的群体变得驯顺而有用的方法。这种政策要求把确定的知识关系包容进权力关系,要求有一种使征服与客体化重合的技术。它本身就带有新的造成个人化的技术。这种权力—知识造成了人文科学的历史可能性,而‘监狱网络’则是这种权力—知识的盔甲之一。”[1]所以有学者认为法制和规训构成了福柯权利理论的双重控制论。[2]这又为我们研究世界提供了另一全新的理论视角,生发出更多的理论探究。比如福柯就从身体的角度谈及了历史的历时性问题。接下来,福柯具体讲到了身体:“肉体是驯顺的,可以被驾驭、使用、改造和改善。但是,这种著名的自动机器不仅仅是对一种有机体的比喻,他们也是政治玩偶,是权力所能摆布的微缩模型。”[1]这里福柯就指出了身体所具有的权力意义上的功用。知识和权力之所以能以其稀缺性和神秘感为世人所仰望,就是因为这种“自动机器”被规训,把自我客体化。而这里,通过福柯对监狱中犯人的描述我们能理解得更加深刻。“它(监狱)对犯人施展一种几乎绝对的权力。它具有压迫和惩罚的内在机制,实行一种专制纪律。它最大限度地强化了在其他规训机制中也能看到的各种做法。它应该是能够最强有力地迫使邪恶者洗心革面的机制。”[1]福柯认识到,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针对犯人的刑罚方式貌似多样化和文明化了,这看似是一种进步,但透过其多样化的面纱,福柯意识到惩罚方式的多样化,只是细化和复杂化了对人身的控制,对人身的控制走上了微观化。“它们不是把人体当作似乎不可分割的整体来对待,而是‘零敲碎打’地分别处理,对它施加微妙的强制,从机制上、运动姿式、态度、速度来掌握它。这是一种支配活动人体的微分权力。”[1]并且这种微分权力扩散到人类社会的方方面面,凝视无处不在。这里我们要注意到,惩罚方式的微观化是以惩罚的个体时间差异为介入点的。这是“一种使人类免于酷刑的恐怖但却持续地令人痛苦的剥夺(的时间),在罪犯身上产生的效果要比转瞬而逝的痛苦大得多,……”[1]在此展示的只是权力的威力,身体和本人早已分离,个人的多样化也早已被规范化。通过对罪犯身体剥夺的种种伎俩,权力暴露出其行为策略的方式,即规训。也正是通过这一方式,权力的统治才日渐稳固。这也体现出福柯系谱学研究方式的独到之处,从最细枝末节的地方着手,去发现权力的开展形式及其策略。传统理论认为,人是知识的主体,是人塑造了知识而不是知识塑造了人。但是在福柯的理论中,却是截然相反的。主体不过只是由话语形成的分散系统所决定的一个位置。他认为是知识生产出人,人在话语结构的推动下,其思想和行动都被知识所掌控,人在无意识中就被潜在或者是早就安排好的模式所归化。在福柯的笔下,我们认识到是知识吞没了人,即,他所谓的“人之死”。他的这一结论和尼采的“上帝之死”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在知识和权力的包围下,自以为是世界之主体的人,不过只是此二者虚构出来的一个概念,人的主体位置不过是被建构起来的而已,这个结论不仅令福柯困惑迷茫不已,也带给了更多学人深深的思考。在福柯的眼中,身体不只是生物学上研究的那一个对象,而且是一个可以被历史建构的连续性实体。在笔者看来,身体本身具有历时性,但是在历时性和共时性同时存在的历史长河中,身体作为一种位置被不断的建构和传播下去,身体也就具有了共时性。身体并不是一个可以等份额分配的实体,它和权利、知识、话语一样,也处于一张流动的关系网上。身体和历史一样也存在着文学性写作的问题。
在这里我们也不能忽视异区间文化传播的力量,特别是在时下文化理论的研究炙手可热的大背景下,物质文化、技术文化的传播,其意义不会仅局限于物质的和技术的领域,它们还可能影响到人们的精神世界和生活领域,甚至会产生意料之外的影响。这是因为这些物质产品和技术发明,体现了创造者、发明者的精神理念、审美情趣和价值追求,体现了他们作为某一文化共同体成员所接受的文化传统的濡染和熏陶。所以可以这样说,理论在旅行的过程中,不仅其自身结构和内涵在发生着变化,其所到之处也在悄悄然地发生着变化。身体作为理论的直接承载体,它本身所处的文化体系的位置早就烙印其上。看似实体性的存在,实质上却流溢交梭更多权力体系的内容。而物质文化和技术文化的输出,间接地传达了这种物质产品所包含的精神内容和文化内涵,因而也就使其成为文化整体的代表而传播并发生影响。
福柯在其理论构架的过程中,由于采用的是其谱系学的研究策略,过于注重纯粹的分析而完全排除社会性的内容,他拒斥统一整体的历史观分析方式,强调采用非连续的、局部的、边缘化的分析方式,成就一种可以对社会作出各种形式解释的分析模式,欲成一种宏大的理论以不变应万变。这样的理论愿望又和其预先设定的理论目标是相悖的,最终导致了自我的矛盾。对所有理论学习研究应持的态度,笔者认为应该借鉴李新民先生提出的“双重穿越”的策略,虽然其策略针对的是后殖民理论下中国文化身份的认同这一问题,但是对于我们学习其他的理论也是很有助益的。即“穿越自我和他者在文化身份建构中对他者的偏见和矮化后面的意识形态因素,穿越自我和他者在文化交流交往中人为设置的网、墙、面具,真正了解他者。同时,要主动了解自我和他者中主流之外的东西,也让他者了解自我内部主流之外的东西,达到全面、客观、深入了解他者的目的,为建构双方合理合法的文化身份打下基础。”[4]据此笔者认为,前辈学者生成的理论只是为后人研究自我与世界、与他人、与自我本身的关系提供了一个视角。这些视角或许是相对的,但这并不影响理论的流传。世界应该是多彩的,看待世界的角度也应该是多面的。
[1][法]米歇尔·福柯.规训与惩罚[M].刘北成,杨远婴,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9:68,18,350,154,155,121.
[2]吉志鹏.法制与规训——福柯的双重控制论[J].社科纵横,2009.
[3][法]米歇尔·福柯.性史[M].黄勇民,俞宝发,译.上海:上海文化出版社,1988.
[4]李新民.后殖民理论与中国文化身份认同[J].世界文学品论,2009.
[5]张雯,巨澜.福柯视野中的权力、知识与身体[J].西安文理学院学报,2009(2).
Reflection of“Body of Power Discourse”
Han Wenli
The“body”is carrier of Foucault’s Power Discourse theory .It is important to discuss the value of the theory.This paper is to provide a unique understanding of Foucault’s theor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body”.
body;Foucault;power discourse
B565.5
A
1672-6758(2011)12-0048-2
韩文丽,在读硕士,兰州大学文学院,甘肃·兰州。研究方向:文学理论。邮政编码:730020
在这里我们还要谈一下身体和身份的问题。所谓身份指的就是认识他者和自我、建构自我的主体和自我文化的能力。简单地讲,身份就是对自我身体的一种认识,它更侧重于社会性的内容,身份包含进了社会性的内容,即,福柯所讲的身体只不过是权利知识体系下的一个移动的位置。这个位置因为流动的关系网中各个勾点的不同,或隐或现着不同的内容。但是在现代人的认识结构中,身份却被神秘化。甚至更加极端的做法是,人被分为三六九等,而依据就是个人所处的社会地位,而与此同时,身体也被阶层化。随着女权主义的兴起,关于性别的研究也是愈演愈烈。福柯曾在《性史》的导论中说过:“‘性别’本身在传统历史中只不过是一个染色体的概念,而这只不过是一个虚构的范畴。”[3]但人们却一直将这一虚构的范畴奉为欲望的根源,事实上,性别的意义的真正的使用是在特定的关系网— —权力关系中演变成至今的样子,而在此彰显的是社会性别,而并非是生物性别,福柯在分析性与身体之间的关系时,加入了知识真理的分析视角。这对我们研究探索两性问题,特别是对女权主义提出的一些问题提供了很好的理论研究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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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宋瑞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