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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温丽到平实:李华文风“安史之乱”前后之变

2011-04-08周玉华

湖南科技学院学报 2011年7期
关键词:李华文风

周玉华

(湖南科技学院 中国语言文学系,湖南 永州 425100)

从温丽到平实:李华文风“安史之乱”前后之变

周玉华

(湖南科技学院 中国语言文学系,湖南 永州 425100)

李华、萧颖士、元结与独孤及乃韩愈、柳宗元之前“古文运动”的酝酿者,他们在古文理论与古文创作上都为“古文运动”高峰的到来做好了铺垫,因此,他们可以称为“古文运动”的奠基人。其中,李华可谓佼佼者。他很好地实践了古文的精神,在理论上主张复古,强调文章补世之用;创作上也实践了这一主张,尤其是“安史之乱”的遭际,李华文章风格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乱前“文体温丽,少宏杰之气”,乱后则其文风也逐渐变得“平易”、“朴实”。其作品也注入了更多儒家思想。李华文风由温丽到平实的转变,也正是唐代文章华丽之风逐渐向质朴过渡的真实反映。

唐代;李华;安史之乱;温丽;平实

李华(715?-774?),字遐叔,赵州赞皇(今河北赞皇)人。开元二十三年进士及第,天宝中为监察御史。安史之乱时被伪署为凤阁舍人。长安收复后,贬为杭州司户参军。因病去职,客隐山阳。卒于家。著作有辑本《李遐叔文集》。

李华作品很多,兼擅各体。《旧唐书》卷190下,《新唐书》卷203下并有传。李华撰《三贤论》自称“兄事元鲁山(德秀),而友刘(迅)萧(颖士)二功曹。”《唐语林》卷二称其与萧颖士、贾至友善,为时人所称。

李华与萧颖士交情很深,李华以师礼待萧颖士,二人在文论思想上较为一致,都主张复古,强调文章补世之用。但他 们又各有侧重点,萧颖士重视经学,李华则更强调补世。并且他们的性格和经历也不同,这样,他们的文风也不太一样。萧颖士文风朴直,而李华文风以安史之乱为界,可以分为前后两期。前期“文体温丽,少宏杰之气”,而安史之乱后,由于个人经历以及心态的变化,文风由温丽变得平实,这也是李华文风与萧颖士不太相同之处的主要表现。

安史之乱前,李华生活较为顺利。《旧唐书·文苑下》云:“李华字遐叔,赵郡人。开元二十三年进士擢第。天宝中,登朝为监察御史。累转侍御史,礼部、吏部二员外郎。”《新唐书·文艺下》亦载曰:“华少旷达,外若坦荡,内谨重,尚然许,每慕汲黯为人。累中进士、宏辞科。天宝十一载,迁监察御史。宰相杨国忠支娅所在横猾,华出使,劾按不桡,州县肃然。”可见,李华颇有文才,在科举和仕途上较为得意,因而他对自己的才华非常自信。[1]因而,为文时,自然喜欢表现文才,句式讲究骈俪对仗,辞藻上选择华丽精致,篇幅追求鸿篇巨制, 文章“温丽”特征非常明显。《旧唐书》称其“文体温丽”,《新唐书》说他“文辞绵丽”,都是对“安史之乱”前李华文章“温丽”风格的描述。

前期作品中,赋文《含元殿赋》洋洋洒洒三千余言,颖士非常欣赏,赞为“《景福》之上,《灵光》之下”,骈俪之习较浓。其古文作品也大多如此,其中最负盛名者当为《吊古战场文》。《吊古战场文》非议战争,哀悼士卒,历时千年至今也不减其丰厚的文化价值,仍成为人们崇尚和平、讲求人道津津乐道的古文杰作。

战争是无情的,它不仅使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及人们心理发生巨大变化,且同时还不可避免地带来暴行、灾难和痛苦。对于战争,历代都存在两种不同的态度:歌颂与谴责。歌颂战争激发的爱国激情、保家卫国,战争场景的宏大壮阔,将士的智谋、勇气等;谴责战争带来的罪恶、灾难,如国破家亡、人民流离失所、将士的流血死亡、凄惨景象等。李华的《吊古战场文》就是一篇谴责战争罪恶、同情人民疾苦的非战杰作。

文章开篇就创设了一种荒凉、肃杀的古战场景象,“浩浩乎平沙无垠,夐不见人。河水萦带,群山纠纷,黯兮惨悴,风悲日曛。蓬断草枯,凛若霜晨。鸟飞不下,兽挺亡群。亭长告余曰:此古战场也,常覆三军,往往鬼哭,天阴则闻。伤心哉,秦欤,汉欤,将近代欤?”漫无边际、杳无人烟的荒漠,干涸的河流,连绵的山峦,凛冽的寒风,黯淡无日,凋零残败的飞蓬枯草,盘旋不下的飞鸟,疾驰失群的野兽。这一切凄惨意象构成了一幅阴森荒凉的画面,同时为下文凭吊阵亡将士、控诉帝王好战而不行王道渲染了浓重的悲凉气氛。

然后作者展开想象的空间,将千百年来这片古战场曾发生过的鏖战厮杀,那些曾遭受艰辛苦难、长眠于此士卒的累累白骨等等战争场景历历清晰呈现在读者眼前,令人悲愤难忍。并将秦汉以来边境战事频仍、人民灾难深重都归结为帝王不行王道,炫耀国力和威望,一味以武力解决边境矛盾,致使国力耗损、生灵涂炭。作者深情地叙述、议论道:

呜呼噫嘻!吾想夫北风振汉,胡兵伺便。主将骄敌,期门受战。野竖旌旗,川回组练。法重心骇,威尊命贱。利镞穿骨,惊沙入面;主客相搏,山川震眩!声析江河,势崩雷电。至若穷阴凝闭,凛冽海隅;积雪没胫,坚冰在须;鸷鸟休巢,征马踟蹰;缯纩无温,堕指裂肤。当此苦寒,天假强胡;凭陵杀气,以相翦屠。径截辎重,横攻士卒;都尉新降,将军复没。尸踣巨港之岸,血满长城之窟;无贵无贱,同为枯骨。可胜言哉!鼓衰兮力竭,矢尽兮弦绝;白刃交兮宝刀折,两军蹙兮生死决。降矣哉,终身夷狄;战矣哉,暴骨沙砾。鸟无声兮山寂寂,夜正长兮风淅淅;魂魄结兮天沈沈,鬼神聚兮云幂幂。日光寒兮草短,月色苦兮霜白,伤心惨目,有如是耶?

文中对古战场凄惨场景的叙述,融议论、抒情和描写于一体,假想回放了当时敌我双方在恶劣环境下浴血搏杀的惨烈情形,凸现了我方士卒冒着凛冽苦寒、被迫应战、喋血沙场的悲壮惨烈。字里行间渗透了对无辜士卒的深切同情,也融进了对帝王好大喜功、穷兵黩武的无限愤恨。

随后,作者列举历史上正反两面事例,阐释了仁义之师必胜,不义之军必亡的道理,谴责历代帝王草菅人命、涂毒生灵。这样,作者就顺势发挥,愤怒发问:“苍苍蒸民,谁无父母?提携捧负,畏其不寿;谁无兄弟?如足如手;谁无夫妇?如宾如友。生也何恩?杀之何咎?”如此责难,铿锵有力,作者一连串的排比质问,矛头直指最高统治者——封建帝王,酣畅淋漓地披露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和无尽痛苦,为战死的冤魂及其亲人们大声呼吁埋藏在心底的怨愤和哀伤。李华对边战不断之因的深层剖析,提出以王道拯救危机的高见,无疑极大地增强了《吊古战场文》的理性批判力度,也使得这篇抒情浓烈的凭吊之文情理结合,份量更重。

在艺术上,《吊古战场文》也较为突出。其中最明显的表现在两个方面:其一是情理交织。文章以哀悼阵亡士卒之情,以及边事看法为线索组织全文,其中前者包含着对统治者穷兵黩武、草菅人命的愤怒以及对冤死茫茫荒漠士卒的深切同情;后者则包含着作者对历史与现状精辟入微的分析以及对统治者不行王道的批判。两条线索相互交织,使哀悼之情与反战理念交融在一起,情理合一,交相辉映。其二则是情景交融。《吊古战场文》以抒情为主,但全文贯穿着景物描写,且景物描写常常出现在抒情之前,从而为抒情创设了适宜的氛围。首段,描绘古战场的荒凉残破、肃杀恐怖景象;次段,描绘塞北的莽荒苦寒、穷愁凄凉,都为后面作者哀痛、惋惜烘托了适宜的氛围,并且,文中感情在此景烘托下回环反复,效果倍增。

因此,后世对其评价甚高。如吴楚材、吴调侯《古文观止》卷七评曰:“通篇只是极写亭长口中‘常覆三军’一语。所以‘常覆三军’,因‘多事四夷’故也。遂将秦、汉至近代上下数千百年,反反复复写得愁惨悲哀,不堪再诵。”

谢有辉《古文赏音》卷十二称:“夫盛世不能忘战,此事固所不免。但骄敌致败,世多以罪主将,而忘任人之失。文之极形惨痛,非但求工,正欲动人主恻隐耳。”

句式上,《吊古战场文》多为四六句式,讲求对偶,骈文气息很浓。文章起首就作者以赋为文,段段用韵,将战争痛苦、阵亡惨烈写得惊心动魄。

文字上,多用华辞丽藻,语言清丽悦耳;并且大肆采用铺陈、排比、夸张等修辞手法,反复渲染古战场的肃杀愁惨,战争的惨痛悲哀,表露出作者对朝廷穷兵黩武政策的忧患意识。浦起龙《古文眉诠》卷五十五曰:“战场所在多有,文则专吊边地,非泛及也。开元、天宝间,迭起外衅,藉以讽耳。与少陵《出塞》诗同旨。”将《吊古战场文》与杜甫《出塞》诗并举,可见对其评价甚高。

由此可见,《吊古战场文》可谓李华前期“温丽”文风的代表之作,也反映出此时李华的为文思想,那就是希望文章既能表现自己文采,又要与社会现实结合。

可是安史之乱的爆发,却让李华经历了人生的惨痛。叛乱爆发不仅改变了他的生活,也改变了他的性格。这与萧颖士不同,萧颖士在乱中死去,他的个性难以有太大改变。而李华曾于叛乱之时,被迫任“伪署为凤阁舍人”,叛乱平息之后,他还因此被贬官,这对他的打击很大。《旧唐书》载:“禄山陷京师,玄宗出幸,华扈从不及,陷贼,伪署为凤阁舍人。收城后,三司类例减等,从轻贬官,遂废于家,卒。”安史之乱及乱后李华经历,这里叙述很简单,“伪署为凤阁舍人”对其影响也一笔带过,很难看出李华的前后之变。而《新唐书》的所载则详细多了,文曰:“安禄山反,上诛守之策,皆留不服。知玄宗入蜀,百官解窜,华母在邺,欲间行辇母以逃,为盗所得,伪署凤阁舍人。贼平,贬杭州司户参军。华自伤践危乱,不能完节,又不能安亲,欲终养而母亡,遂屏居江南。上元中,以左补阙、司封员外郎召之。华喟然曰:‘乌有隳节危亲,欲荷天子宠乎?’称疾不拜。李岘领选江南,表置幕府,擢检校吏部员外郎。苦风痹,去官,客隐山阳,勒子弟力农,安于穷槁。”

叛乱时,李华是为了“间行辇母以逃”,才不幸为叛军俘获的,这与“百官解窜”行为性质大不一样。叛乱平定后,李华“自伤践危乱,不能完节,又不能安亲,欲终养而母亡,遂屏居江南”。他对自己危乱之中的行为耿耿于怀,认为自己既不能保持气节,又不能保护亲人的安全,所以自己辞官隐居,一则深感惭愧,不愿出来为官;二则对自己的行为和国家危乱深入反思,寻求解决之道。这与“诗佛”王维的乱中经历颇为相似,但他愧疚之情远胜王维。因此,如何认识他“客隐山阳,勒子弟力农,安于穷槁”,安贫甘苦的隐居行为,也就颇为容易了。

愧疚之情、贬官隐退、沉静反思,李华的性格也逐渐变得低沉、平静,其文风也逐渐由温丽变得“平易”、“朴实”。其作品也注入了更多的儒家思想。

如其赠序文《江州卧疾送李侍御诗序》、《卧疾舟中相里范二侍御先行赠别序》就很有代表性。李华以朴质之言,对所送之人或同情或感喟,都是真情流露。在《江州卧疾送李御史诗序》中,因为自己因病卧床,故感慨万千,对人生世事流露真挚感情。赞誉李侍御“侍御时贤高誉,盛府旧僚,传檄速驾,江城风动。……化危为安,此大丈夫悬弧四方之志。”赞誉李侍御的同时,更多的是抒发自己的感慨,“而老夫甘心贫贱,得非人生穷达,固有分耶?方理舟浔阳,追迹幽人,解缨纲,陵颢淳,虽病痼齿衰而神王。……余知悒焉轸心,岂纷累未涤,将悲亦有道,”对比李侍御“大丈夫悬弧四方之志”,而自己“窜身渔钓,山林枯槁,”且“病痼齿衰”,卧病在床,因而“伤别心兮闻鼓鼙”,面对此情此景,怎不唏嘘感叹,伤感流泪?

又如《卧疾舟中相里范二侍御先行赠别序》亦是感喟世事,哀叹命运和身世。文曰:“华与二贤早相得,偕修君子之儒,而独无成;偕励人臣之道,而独失节;偕遇文明之运,而独衰病;”还云:“华也潦倒龙锺,百疾丛体,衣无完帛,器无兼蔬,以妻子为童仆,以笠履为车服,并毂无由,呻吟舟中。”[1]P3202称赞“范二”得朝廷之任用,感叹自己不幸遭际“失节”、“衰病”,抒发失落、悲伤之情,叙述真实亲切,显得平易自然。同时,句式上也较多散句,减少了骈句的运用;语言上也少用华美文辞,显得朴实平和。

安史之乱平定后,李华创作的一些“厅壁记”写得平实舒缓,也很有特色。《封氏闻见记》卷五释“厅壁记”这一文体云:“朝廷百司诸厅皆有壁记,叙官秩创置及迁授始末。原其作意,盖欲著前政履历,而发将来健羡焉。故为记之体,贵其说事详雅,不为苟饰。而近时作记,多措浮辞。褒美人材,抑扬阀阅,殊失记事之本意。韦氏《两京记》云:‘郎官盛写壁记,以纪当时前后迁除出入,浸以马俗。’然则壁记之出(由),当是国朝以来始自台省,遂流郡邑耳。”[2]P37李华“厅壁记”说事详明,多言道德。如《杭州刺史厅壁记》这一特点颇为明显,其创作于永泰元年。文章首先讲述“刺史”来历,“初曰部刺史,后曰州牧。近代罢州牧,复为郡太守。太守、刺史,无恒其称,职同九卿,假以符节。”多用朴实文字,将“刺史”在地方管理中的地位说明,句式上多为散句,平白直叙,很是简明。

然后讲述杭州地理位置与经济地位之重要性,“杭州东南名郡,后汉分会稽为吴郡、钱塘,属隋平陈,此州,咽喉吴越,势雄江海。国家阜成兆人,户口日益,增领九县,所临莅者,多当时名公。”这里对杭州地理位置叙述非常简洁,仅用八个字“咽喉吴越,势雄江海”,就勾勒出杭州位置的优越。在介绍“风物”、“民情”时,因为要突出杭州的重要性,因而较多运用铺陈手法,文辞也较为华丽,但相较李华其前《吊古战场文》而言,已经平实很多。文中没有大肆渲染,也减少了夸张成分。

如此重镇要地,自当需要贤良之士来治理、管理,方可服众,这样自然引出对“刺史”之赞扬:“公体仁而清,直方简凉,文以辅德,武以静人,澄旷有清江之姿,巍峨有秋山之状”;何以证明其有贤才高德?则需以其政绩为证:“麾幢戾止,未逾三月,降者迁忠义,归者喜生育,旌次让利,辕门无声,人咸曰休哉!……吾为见其为公为侯,福履宜之,未见其极也。”如此叙述,极富逻辑层次感,且温文尔雅,徐徐道来,不慌不忙。在用词多以四字排列,讲求对仗,较为华丽整齐。但总体而言,这篇厅壁记,可谓气畅辞顺,内容充实,徐徐而论,风格平易。

另外,因为,李华“晚事浮图法,不甚着书,惟天下士大夫家传、墓版及州县碑颂,时时赍金帛往请,乃强为应”。因此,“墓碑文”在其后期创作中,也比较重要。李华“墓碑文”存世共16篇,依题材可分为两类:为世人作与为和尚作。李华在墓碑文中较为注重对德行的阐释,而对死者生平事迹则简略叙述,两类题材都是如此。

如《太子少师崔公墓志铭》赞崔公贤德,云:“公孩抱太夫人终,童幼武功府君逝,根于至性,毁过乎哀,乡党怜之,皆曰纯孝。既除丧,外从礼训,内积忧慕,啜菽饮水,励志读书,诵无遗文,释无遁义,皆一览也。”[1]P3251叙述平实,文字畅达。

《故左溪大师碑》赞扬左溪大师虔心弘法,苦修正果:“左溪僻在深山,衣弊食绝,布纸而衣,掬泉而斋,如绘纩之温,均滑甘之饱。诵经则翔禽下听,洗钵则腾猿跪捧。宴坐一室,如法界之乐,萧然一院。”[1]P3243文字简洁,清新自然。

《扬州龙兴寺经律院和尚碑》赞和尚持律静修曰:“寒不加服,暑不摄齐,食不求饱,居不易坐。四方施舍,归于大众;一身有无,均于最下。朝廷之士,衔命往复,路出惟扬,终岁百数,不践门阈,以为大羞,仰承一盼,如洗饥渴。和尚与人子言,依于孝;与人臣言,依于忠;与上人言,依于敬。佛教儒行,合而为一。虑学者流误,故亲教经论;延来者听受,故大起僧坊。将警群迷,故广图菩萨因地;善护诸命,故曲济众生寿量。以文字度人,故工于翰墨,法皆佛法,兼采儒流。”[1]P3245

《荆州南泉大云寺故若和尚碑》云:“昔智者大师受法于衡岳祖师,至和尚六叶,福种荆土,龙象相承。步至南泉,历诠幽胜,因起兰若居焉。地与心寂,同吾定力;室与空明,同吾惠照。躬行勤俭,以率门人,人所不堪,我将禅说。至于舍寝息,齐寒暑,食止一味,茶不非时。尝遇岁荒,野人茹草,和尚如之,门人劝谕。”

这些篇目,或叙说实情,或描叙景物,或倾诉衷肠,但都较少华词丽句,不事华靡,文字畅达,情感朴实,发之肺腑,亲切自然。相较其前期刻意铺排,炫耀文采,文风华美之风,其后期作品更加散体化,质朴化。李华文风的前、后之变,不仅反映了他生活、性格的转变,也反映了他思索文风复古理论时,也在努力进行古文创作。其文由骈而散的转化,正是文风复古和生活磨砺两相结合的结果。

注 释:

①如《新唐书》载曰:“华文辞绵丽,少宏杰气,颖士健爽自肆,时谓不及颖士,而华自疑过之。”“自疑过之”的描述就较好地反映了李华自信心态。

[1][清]董诰,等.全唐文[Z].北京:中华书局,1982.

[2][唐]封演.封氏闻见记[M].北京:中华书局,1958.

I206

A

1673-2219(2011)07-0025-03

2011-05-15

湖南省十一五重点建设学科“中国古代文学”﹙湘教通〔2006〕180号﹚项目资助。

周玉华(1974-),男,湖南永州人,湖南科技学院中国语言文学系教师,武汉大学文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古代文学和散文。

(责任编校:王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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