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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领域
——一个公正媒介的乌托邦维度

2011-04-07韩向东高博雅

关键词:哈贝马斯中产阶级合法性

韩向东 高博雅

公共领域
——一个公正媒介的乌托邦维度

韩向东 高博雅

与西方社会重建公共领域所遭遇的权力渗透和经济挤压不同,中国媒介公共领域的形成缺乏的是制度性空间。但政治属性和经济属性的双重互动导致的媒介排斥所引发的媒介合法性危机,也在促使媒介在可能的空间里靠近公共领域的精神。其中,面向中产阶级,引领社会责任,也许是一条途径。

公共领域;合法性;媒介身份

哈贝马斯的公共领域理论是以18和19世纪初英、法、德三国的历史为背景,来阐明资产阶级公共领域的理想类型。哈贝马斯认为:“所谓公共领域,首先是我们社会生活中的一个领域,它原则上向所有人开放,在这个领域中作为私人的人们来到一起,他们在理性辩论的基础上就普遍利益问题达成共识,从而对国家活动进行民主的控制。”公共领域的关键含义是:第一,它独立于国家与社会之间,是一个由私人集合而成的公共的领域;第二,公共领域具备主体间性,即参与者彼此具有主体间的平等性;第三,公共领域具备公共性,即作为私人的人们自由地运用其理性,合理交往,围绕具有公共意义的问题及公共权力进行批判。哈贝马斯公共领域理论的问题意识指向于资本主义的政治合法性。

哈贝马斯在《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中着重谈到了大众传播媒介的作用。他认为,大众传媒影响了公共领域的结构,同时又统领了公共领域。在大众传媒领域中,公共领域就是公共舆论领域,它和公权力机关直接相抗衡。

如果我们把公共领域作为一个理想类型,将其要素抽象出来,全部指向媒介,我们就会看到哈贝马斯公共领域理论中一个公正媒介的形象,即“一个独立的新闻业懂得如何确立自己与政府相对的立场,把针对政府的批评和公开反对立场提高到一种规范的高度”。

但是在现实的资本主义世界中,大众传媒由于受到权力的渗透和市场经济中资本的挟持,其公共领域的角色难以得到切实的确立。而且,颠覆主客体对立关系的主体间性关系除了在哲学认识论领域中大放异彩之外,在现实的实践层面上,则无疑具有浓厚的乌托邦色彩。但正如哈贝马斯所坚持的:现实性并不是事物发展唯一的可能向度,相反“观念和现实之间的张力是历史发展的动力”。

随着全球化进程的日益加速,中国的大众传播媒介也在经历着日益严峻的考验。其面对它所依托的理论支持和信念体系与它在现实中的行为和影响之间的落差所形成的自我认同障碍,以及对外言说的式微,都促使中国的大众传媒重新反省及设定自己的媒介身份。

对于公共领域的跨文化应用,哈贝马斯一向持非常谨慎的态度,以致他在《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的序言中明确写道:“资产阶级公共领域是一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范畴,不能把它和源自欧洲中世纪的‘市民社会’的独特发展历史隔离开来,随意应用到具有相似形态的历史语境当中。”但由于公共领域涉及到“合法性”这一跨文化的普遍性问题,因此,不妨将其作为一种分析方式,将抽象出来的理想类型作为媒介身份的一种维度,来观照中国的大众传媒。

中国大众传播媒介占主导地位的思想资源是社会主义新闻传播理论及媒介观,强调大众传媒的政治属性是其首要特征。大众传媒的任务是维护现有的社会制度的稳定和健康的运转,通过宣传、传播行为和舆论导向为社会主义制度提供意识形态的合法性保护。人民伦理是合法性的充分理由,是大众传媒合法性的重要保证,传播媒介是党和人民群众联系的桥梁,它不但是党和政府的喉舌,更加重要的是它是人民的代言人,只有媒介充分反映了人民的呼声,它才有资格成为党和政府的喉舌,其双重性是合二为一的,而且在历史上的确得到过充分的体现。

但是,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市场经济体系的建立,当前的媒介形态集中体现在“事业型单位,企业化经营”的双重界定中。一方面,继续强调媒介作为喉舌的政治属性的首要地位,以制度性保证来保持这种地位;另一方面,媒介表现出强大的经济属性,成为媒介产业。并且两种属性体现为一种互动的模式,把政治优势转化为经济优势,再以不断壮大的经济优势来保证政治优势的实现。但是,在双重模式中,政治和经济属性的互动常以牺牲公众利益为代价,在其利益结构中往往很少为公众利益留下空间。媒体的实际行为和它在信念体系中的自我认同之间产生了剧烈的矛盾。

大众传媒的权力认同和疯狂逐利导致的是受众的媒介排斥,即“具备信息需求的受众对象,受到大众媒介这一施动者的作用力,从而全部或部分地被排斥出社会的信息化生态圈,造成信息化社会系统参与不足的状态。”媒介排斥带来的结果是,一方面大众媒介在自说自话,另一方面,越来越多的受众面对大众传媒时的态度是冷漠、拒绝和沉默,更重要的是,其中以弱势和边缘群体为主。

对于大众传播媒介而言,失去了受众,就等于失去了实现自身价值的依托,也失去了其存在的合法性。在中国社会经历转型期的当下,也许,公共领域是一个帮助媒介反思其身份的维度之一。

哈贝马斯认为,公共领域的前提建立在共同阶级利益的基础之上。中国社会逐步形成并壮大的中产阶级虽不是一个独立的阶级,但作为一个社会阶层,无疑有着较大的容纳性和较强的自我表达能力及社会责任感。由于中产阶级在利益诉求上的接近性,他们有着较为强烈的推动社会民主化进程,保障私有财产,捍卫个人权利,参与公共事务和承担社会责任的动力。而且,许多第三世界国家在民主化过程中的经历也告诉我们,只有中产阶级占人口相当比例时,民主才不会成为强烈社会再分配冲动的工具,民主作为一种手段才更有可能使社会良性运行。

针对中产阶级的严肃媒体,如《南方周末》,所提供的平台,相比较而言,较为符合以阅读为中心进行公共交往的合理层面。它以内容为主的销售策略,中产阶级的受众定位及自身的价值认同,使其更加注重社会责任。笔者认为《南方周末》试图引领的是中产阶级的自我表达,公共参与,以及社会责任的承担,这在某种程度上,也许可以说是一个公共领域的影子。

与西方社会重建公共领域所遭遇的权力渗透和经济挤压不同,中国媒介公共领域的形成缺乏的是制度性空间。但政治属性和经济属性的双重互动导致的媒介排斥所引发的媒介合法性危机,也在促使媒介在可能的空间里靠近公共领域的精神。其中,面向中产阶级,引领社会责任,也许是一条途径。

[1]哈贝马斯.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M].学林出版社,1999,1.

[2]章国峰.关于一个公正世界的“乌托邦”构想[M].山东人民出版社,2004,1.

[3]童世骏.批判与实践——论哈贝马斯的批判理论生活[M].读书.新知 三联书店,2007.

[4]邱戈.媒介身份论[M].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8,3.

Public Sphere —— the Utopian Dimension of Fairness Media

Han Xiangdong Gao Boya

The public sphere of Chinese media is restrained within a narrow institutional space and is different from that of western public media which is penetrated by the economic power.The legitimate crisis for public media caused by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the politics and the economic power promote the public media get close to the spirit of the public sphere.It is a way for the public media to face to the middle class and to take social responsibilities.

public sphere;legitimacy;identity of media

G206.3

A

1672-6758(2011)03-0127-2

韩向东,副教授,吉林大学文学院,吉林·长春。邮政编码:130012

高博雅,在读硕士,吉林大学文学院,吉林·长春。邮政编码:130012

Class No.:G206.3Document Mark:A

(责任编辑:蔡雪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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