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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西晋乐府歌诗政治及娱乐功用的增强

2011-04-02

东方论坛 2011年4期
关键词:歌诗曹魏乐府诗

傅 炜 莉

(山东大学 文史哲研究院,山东 济南 250100 )

论西晋乐府歌诗政治及娱乐功用的增强

傅 炜 莉

(山东大学 文史哲研究院,山东 济南 250100 )

西晋乐府诗的功用性增强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政治功用性增强,一方面娱乐功用性增强。其中,郊庙燕射歌辞和舞曲歌辞创作数量增多,并成为当时主要的音乐类型,这类诗歌的创作者主要有傅玄、张华等几位朝廷重臣。西晋乐府诗的主要部分是配合雅乐和舞曲的政治赞美歌诗,这类诗歌的主要用于祭祀礼仪和日常娱乐观赏。

西晋;歌诗;乐府诗;政治性;功用性

刘勰《文心雕龙》文体论部分于《明诗》篇后单列《乐府》一篇,以为“乐府者,声依永,律和声也”,“凡乐辞曰诗,诗声曰歌”,“昔子政品文,诗与歌别”,“故略具乐篇,以标区界”。[1](P101-103)乐府诗不同于一般诗歌,这些诗歌被配以音乐或舞蹈,可以用于各类场合。宋郭茂倩《乐府诗集》中“郊庙燕社歌辞”、“相和歌辞”、“鼓吹曲辞”、“舞曲歌词”等分类,正是基于表演方式和应用场合的不同。但是乐府诗在后世因各种原因逐步变为徒诗,其应用性和表演性的特殊性渐渐为人们所遗忘,模糊了同一般诗歌的区别。近年来,一些学者开始重新重视乐府诗歌“可歌”、“可演”、应用性强的特点,提出“歌诗”(或乐府歌诗)的新名称,开始从乐府的性质、乐府诗的表演性、实用性等方面入手以“乐府歌诗”这一全新视角来重新审视这些诗歌,取得了不少成果。

汉乐府的兴盛被汉末的战乱打破,其时“东京大乱,绝无金石之乐,乐章缺失,不可复知。”(《晋书·乐志上》)[2](P679)但是,曹魏时期曹氏父子注重乐府官署的重建和歌诗艺术的发展,相和歌特别是其中“淸商三调”(《平调曲》、《清调曲》、《瑟调曲》)尤为兴盛。西晋统一后又进一步修复和改进乐府,加之其时政权统一、经济复苏,歌诗再度繁荣。但两个阶段文人歌诗创作的社会背景、时代风貌和表演环境均不尽相同,因而其歌诗在内容、表演、艺术特征等方面也有较大的不同。西晋乐府缺少了魏晋乐府诗慷慨陈情的风骨,而功能性增强。一方面是政治功能性增强,一方面娱乐功能性增强。宫廷和贵族的歌诗消费始终占主导地位,而乐府歌诗应用性和娱乐性的双重需求,使俗乐和雅乐相互影响、相互促进,推动了西晋歌诗的繁荣。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一、西晋乐府歌诗的主要创作者

西晋乐府歌诗数量较曹魏多,作者也相对集中,主要是傅玄、张华等几位朝中重臣。

笔者据宋郭茂倩《乐府诗集》统计:西晋乐府歌诗共238首,文人乐府为202首。傅玄86首、陆机38首以及张华30首,三人共计154首,合计约占文人乐府总数的65%。另有荀勖、成公绥、石崇等创作48首,共202首。①如无特殊说明,本文中所作统计及所引用相关诗句均依据宋郭茂倩编著《乐府诗集》中华书局出版社1979年版。[3]傅玄乐府歌诗几乎涉及了当时所有的音乐类型,他在雅乐创作方面成绩突出,西晋的郊庙歌辞全都出自他一人之手。另外,傅玄还有燕射歌辞3首,鼓吹曲辞22首,舞曲歌辞14首。陆机的创作都集中在相和歌辞和杂曲歌辞两类。张华也以雅乐歌辞和舞曲为主,并有部分杂曲歌辞。荀勖创作有燕射歌辞和舞曲歌辞,数量不多,但是荀勖在西晋乐府歌诗发展中却有其特殊的地位。《宋书·乐志》所载淸商三调歌诗中,有十九首为“荀勖撰旧词施用者”。[4](P608)郑祖襄先生认为这主要是指给旧有歌词,特别是汉代古辞和曹氏的作品配上曲调,并指出南朝陈释智匠所说的《荀氏录》,就是荀勖所编《魏宴乐歌辞》和《晋宴乐歌辞》这两种书。[5](P13-23)石崇存世的乐府歌诗虽只有6首,但其《明君曲》、《楚妃叹》都配有乐舞,《明君曲》由其爱妾绿珠伴舞,是有明确记载的诗、乐、舞一体的歌诗,因此需要给予充分的重视。

二、西晋乐府歌诗的音乐类型

《乐府诗集》所辑238首西晋乐府歌诗中,相和歌仅48首,这与曹魏乐府歌诗以相和歌为主①曹魏137首乐府诗中,相和歌有86首。的特点形成强烈的对比。这48首相和歌中,陆机30首,傅玄15首,石崇3首。可见,傅玄和张华等西晋文人似乎更着力于雅乐歌诗的创作。

西晋乐府歌诗的音乐类型以郊庙燕射歌辞、舞曲歌辞成为主。郊庙歌辞、燕射歌辞等主要用于祭祀、宴飨等宫廷雅乐的创作和表演,是历代统治者都很重视的音乐类型。曹魏乐府也曾努力恢复古乐,如《晋书·乐志上》载,曹操命杜夔等人修复雅乐,但郊庙乐舞只是承袭汉乐,建安十八年(213年)曹操命王粲改汉《巴渝舞》为《魏俞儿舞歌四首》,包括《矛渝新福歌曲》、《弩渝新福歌曲》、《安台新福歌曲》、《行辞新福歌曲》,《行辞》以述魏德;黄初三年(222年),又改《巴渝舞》曰《昭武舞》。[2](P694)曹植有《鼙舞歌五首》,依旧韵填新辞。但是,西晋显然比曹魏更加重视这类音乐。西晋乐府歌诗中郊庙歌和燕射歌舞等宫廷雅乐的兴盛,还带动了与之关系密切的舞曲歌辞的兴盛,并促进了舞曲歌辞的全面繁荣。一方面,如萧涤非先生所说:“特以西晋当三国分崩之后,成统一之局,上承汉魏遗声,旁采江南新曲。……故舞曲较前独盛耳。”[6](P168)舞曲歌辞的繁荣与西晋统一后“功成作乐”的政治需求和从民歌中吸取新养分有关。另一方面,西晋雅乐的继续俗化、贵族阶级声色之好的需求增加,也是舞曲歌辞兴盛的重要原因。如,雅舞方面,傅玄等人创作了一系列《四厢乐歌》;杂舞方面,西晋文人对《巴渝舞》、《鼙鼓舞》、《铎舞》等两汉旧曲进行重新创作,更为其后《白紵舞》和《拂舞》的兴盛创造了环境。这些歌舞在当时广泛应用于从郊庙祭仪到燕射雅集等各个场合。

三、西晋乐府歌诗的主要内容

就内容而言,西晋乐府诗主要是配合雅乐和舞曲的政治赞美歌诗。雅乐本是用于宗庙祭祀、朝廷宴飨、出征庆功等应用性音乐,因此其内容必然以歌功颂德为主。但是,西晋歌诗虽在音乐方面多继承曹魏,内容却完全没有了曹魏那种虽祝颂亦抒情的特点,而是变成了西晋并蜀吴、统一全国后的那种功成名就的政治赞美诗。

“王者功成作乐,治定制礼。”历朝更替,都会重新制礼作乐。如《晋书·乐志上》载“及(晋)武帝受命之初,百度草创。泰始二年(266),诏郊祀明堂礼乐权用魏仪,遵周室肇称殷礼之义,但改乐章而已,使傅玄为之词云。”[2](P679)郊庙歌辞、燕射歌辞都是当时礼乐的重要组成部分。今存西晋郊庙歌有《郊祀歌五首》、《天地郊明堂歌五首》、《晋宗庙歌十一首》,皆为傅玄创作,内容都是祝颂赞美之词。汉代的宗教祭祀歌诗已经开始出现政治化倾向,但至少还保留了许多切近于郊祀诗,充满宗教神秘感与春之喜悦、丰收之憧憬的歌诗。如:

青阳开动,根荄以遂,膏润并爱,跂行毕逮。霆声发荣,壧处顷听,枯槁复产,乃成厥命。众庶熙熙,施及夭胎,群生啿啿,惟春之祺。(《汉郊祀歌·青阳篇》)

西晋的郊庙祭祀歌诗却彻底丧失了其神秘的宗教气息,充溢全篇的都是浓郁的政治色彩,如傅玄《郊祀歌》、《天地郊明堂歌》等篇充满了“天命有晋,穆穆明明”(《夕牲歌》)、“天祚有晋,其命惟新。受终于魏,奄有兆民”(《飨神歌》)等申述西晋政权合理化、祈求天地保佑的宣言。

燕射歌辞主要用于“以饮食之礼亲宗族兄弟,以宾射之礼亲故旧朋友,以飨燕之礼亲四方之宾客”(《周礼·大宗伯》)的公宴雅集,周至汉代主要演奏曲是《鹿鸣》、《鱼丽》、《南有嘉鱼》等。曹魏有雅乐四曲,皆取周诗《鹿鸣》。西晋的燕射歌辞,则以傅玄、荀勖、张华、成公绥的四组《晋四厢乐歌》取代了自周以来一直用作宴乐的《鹿鸣》。张华还作有《晋冬至初岁小会歌》、《晋宴会歌》、《晋中宫所歌》、《晋宗亲会歌》等燕射歌辞。这些歌辞与上面说的四组《晋四厢乐歌》一样,不再有《鹿鸣》里“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的那份优雅,而是与郊庙歌辞一样,也成为“天鉴有晋,世祚圣皇”(《正旦大会行礼歌》)和“天命大晋,载育群生”(《食举东西厢歌》)的歌功颂德之作。

鼓吹本是军乐,晋武帝使傅玄制鼓吹十二曲代替缪袭鼓吹曲,区别主要是旧曲新辞,且曲名多来自汉铙歌旧曲。也同上述其他两类一样。完全变为颂美之词,而不再有缪袭鼓吹曲辞兼叙从军苦乐、祝颂而不忘抒发情志的特点。我们在前文曾指出,缪袭《鼓吹十二曲》虽是歌功颂德之作。但《克官渡》、《旧邦》、《定武功》、《屠柳城》各章,或描写战争场面,或吐露个人之无奈,或表现“王业艰难”,或抒写主体主体之悲情。而傅玄的《鼓吹曲辞》,面貌全然不同,依《乐府诗集》所引《古今乐录》记载:《灵之祥》乃“宣皇帝之佐魏,犹虞舜之事尧也。既有石瑞之征,又能用武以诛孟度之逆命也。”而《宣受命》言“宣皇帝御诸葛亮,养威重,运神兵,亮震怖而死。”《天序》“言圣皇应历受禅,弘济大化,用人各尽其才也”。“《大晋承运期》,言圣皇应箓受图,化象神明也。”[3](P275)而如下几首更是篇篇充溢着祝颂赞美之辞:

大晋继天,济群生。《仲春振旅》)

惟大晋,德参两仪,化云敷。(《夏苗田》)

献享烝,修典文。嘉大晋,德配天。禄报功,爵俟贤。飨燕乐,受兹百禄,嘉万年。《顺天道》)

我皇圣德配尧、舜,受禅即祚享天祥。率土蒙祐,靡不肃,庶事康。庶事康,穆穆明明。荷百禄,保无极,永太平。(《钓竿》)

西晋舞曲歌辞与舞蹈表演的兴盛相辅相成。不管是用于正式郊庙宴飨的雅舞还是其它用途的杂舞,都与前述郊庙歌辞、鼓吹曲辞一样,成为政治赞美诗。如傅玄所作《晋正德大豫舞歌》之《正德舞歌》:

天命有晋,光济万国。穆穆圣皇,文武惟则。在天斯正,在地成德。载韬政刑,载崇礼教。我敷玄化,臻於中道。

而荀勖、张华等所作《晋正德大豫舞歌》内容也是此类。杂舞歌辞起初多来自民间,而逐步被宫廷音乐吸收,成为西晋频繁的宴会娱乐的精神消费品。它们起初可能并不是祝颂赞美为目的的,但是在当时政治统一,社会安定的大环境下合歌舞升平的消费环境的影响下,也变身为政治赞美诗。如晋《宣武舞》,本自汉巴渝舞演化而来,变化过程中逐渐雅化。到西晋是,虽有大量舞容描写,但是总体思想还是表现西晋文武兼修,国家强盛。如改自《羽籥舞》的《宣文舞》:

圣皇迈乾乾,天下兴颂声。穆穆且明明。惟圣皇,道化彰,澂四海,清三光,万几理,庶事康。潜龙升,仪凤翔。风雨时,物繁昌。却走马,降瑞祥。扬侧陋,简忠良。百禄是荷,眉寿无疆。

另有傅玄《鼙舞歌》,更是以浓墨重彩修饰出一则辉煌的西晋建国史诗。

四、西晋乐府歌诗的主要功用

受《中国古代歌诗研究》一书中“汉代歌诗生产的消费目的分类与音乐分类”一节[7](P198-220)启发,笔者发现西晋乐府歌诗主要用于祭祀礼仪、日常娱乐观赏、即兴自娱演唱等三个方面:

首先,服务于郊庙祭祀等朝廷礼仪,是乐府歌诗的重要功能之一。这部分歌诗多袭用古辞。例如曹魏乐府虽在雅乐没有多少创新,却经多方努力在一定程度上复原了先代古乐。《乐府诗集》中未见曹魏歌辞,但是解题中已说到:“魏歌辞不见,疑亦用汉辞也。……武帝始命杜夔创定雅乐。时有邓静、尹商,善训雅歌,歌师尹胡能习宗庙郊祀之曲,舞师冯肃、服养,晓知先代诸舞,夔总领之。”[3](P1)另外,文帝、明帝时期也曾改制乐舞以用于郊庙及临朝大飨。可见,对于历朝历代,乐府歌诗的政治功用都是不可或缺的。而西晋乐府歌诗的主要类型便是这类用于郊庙祭祀等朝廷礼仪的歌诗,其兴盛的前提便是西晋政治上的统一。郊庙歌辞等是西晋为了向天地和世人昭示自己政权的合理性,祈求宗教保护,教化广大世人,在曹魏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雅乐雅舞。前文讲到,《晋书·乐志上》记载,泰始二年晋武帝诏命郊祀明堂礼乐权用魏仪,遵周室肇称殷礼之义,但改乐章并命傅玄作辞。[2](P679)按《乐府诗集》中《郊庙歌辞》所载,傅玄所作有祠天地五郊的《郊祀歌》以及祭祀天地、五郊和明堂同用的《天地郊明堂歌》等。西晋仍因袭曹魏。但这并非曹魏和西晋不重视此类歌诗的创作,相反的,朝廷正是刻意保持这种旧乐。依《乐府诗集》卷一《郊庙歌辞一》相关记载:曹操让杜夔等人“绍复先乐”,而不是让他们创制新曲。西晋在曹魏基础上虽有创新,但主要还是“郊祀明堂礼乐权用魏仪,遵周室肇称殷礼之义,但改乐章而已,使傅玄为之词。”“永嘉之后,旧典不存”,才陆续由贺循、阮孚等补益。孝武太元之世郊祀不设乐,有过中断,但是到了宋文帝元嘉中于南郊始设登歌,诏颜延之造天地郊登歌三篇时,仍“大抵依仿晋曲”,仍是沿袭仿照前朝旧乐。后来“南齐、梁、陈,初皆沿袭,后更创制,以为一代之典。”[3](P2)可见,历代郊祀乐都是刻意仿古。

另外,西晋创作了大量《四厢乐歌》,属燕射歌辞。据《周礼·大宗伯》所载,燕射之乐是“以饮食之礼亲宗族兄弟,以宾射之礼亲故旧朋友,以飨燕之礼亲四方之宾客”时所奏之乐,不同于日常娱乐观赏之乐[8](P760)。自周至汉,其演奏曲目如《南有嘉鱼》、《鹿鸣》等在演奏次序及所用乐器方面都有细致地规定。魏乐四曲,皆取诸《鹿鸣》。[3](P183)而据 《晋书·乐志上》记载,“及晋初,食举亦用《鹿鸣》。至泰始五年,尚书奏,使太仆傅玄、中书监荀勖、黄门侍郎张华各造正旦行礼及王公上寿酒、食举乐歌诗。”[2](P685)其后还有成公绥所作《四厢乐歌》。按《乐府诗集》,《四厢乐歌》有傅玄4首、荀勖17首、张华16首、成公绥16首,共53首;此外,还有张华宴会诗4首。

其次,用于日常宴飨娱乐,是歌诗的又一重要功能。宴飨雅集也同样少不了歌诗表演,因帝王和王公贵族们的偏爱,淸商三调曲成为主要的娱乐观赏节目。曹魏时期的铜雀台,就是专门为歌诗表演而建。有相当数量的歌诗就是宴乐雅集时文人的即兴之作。而西晋时期的许多燕射歌辞、鼓吹曲辞和舞曲歌辞除用于正式的场合外,也兼用于日常宴飨。

赵敏俐认为,这类用途的乐府歌诗“包括天子辟雍飨射的雅乐、宴乐群臣的鼓吹乐,也用歌舞艺人的专门制作,以及在民间歌谣基础上的艺术加工品。”[7](P198)但是,我们将燕射歌辞归入仪礼用乐。雅乐有太多的程式化,且目的性较强。虽然在曹魏以后那种神圣性有所退化,但毕竟还是以仪礼功能为主,不同于日常娱乐。真正用于日常娱乐的,是宴乐群臣的鼓吹乐,也有歌舞艺人的专门制作以及在民间歌谣基础上的进一步进行艺术加工的作品。以鼓吹乐赏赐有军功之臣,这是传统,鼓吹曲辞主要是短箫铙鼓的军乐,但是也多被用于宴飨雅集。如逯钦立以为,曹植《鼙舞歌》五首乃是请教于汉时黄门鼓吹李坚,其创作虽不能入黄门鼓吹,但可以作为“藩国之陋乐”。[9](P427)西晋舞曲的兴盛与其大量日常娱乐的消费需求有直接关系。除了郊庙宴飨雅乐外,西晋杂舞的兴盛便是由这种需求所催生,巴渝舞、鼙鼓舞、铎舞等在西晋的兴盛一时即可为明证。歌舞艺人的专门制作和在民间歌谣基础上的艺术加工品,占据了主流。西晋歌诗虽多文人创作,但要用于表演,还需当时歌舞艺人和乐工们的后期加工。

总之,西晋在曹魏修复古乐和大力发展乐府的基础上实现了乐府歌诗的又一次繁荣,但不同于曹魏乐府歌诗的抒情倾向,西晋乐府诗功能性增强:一方面政治功能性增强。它完成了系统的礼乐教化对于乐府歌诗的渗透,同时也将雅乐几乎全部变成了歌功颂德之辞。郊庙燕射歌辞尤其是其中大量《四厢乐歌》的创作和舞曲歌辞创作标志着其“大一统”后的得意心态,西晋乐府诗的主要内容是配合雅乐和舞曲的政治赞美歌诗;另一方面娱乐功能性增强。舞曲歌辞尤其是杂舞大量纳入舞曲歌词并进行在创作用于日常燕飨娱乐,成为主要音乐类型。可见西晋乐府歌诗主要功用是祭祀礼仪、日常娱乐观赏。

[1]范文澜.文心雕龙注[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

[2][唐]房玄龄.晋书[M].北京:中华书局, 1974.

[3][宋]郭茂倩.乐府诗集[M].北京:中华书局, 1979.

[4][梁]沈约.宋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4.

[5]郑祖襄.《荀氏录》考[A].乐府学[C].北京:学苑出版社, 2006.

[6]萧涤非.汉魏六朝乐府文学史[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

[7]赵敏俐等.中国古代歌诗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5.

[8][汉]郑玄注.[唐]贾公彦疏.十三经注疏周礼注疏[M].北京:中华书局, 1980.

[9]逯钦立编.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M].北京:中华书局, 1983.

On the Strengthened Political and Entertaining Functions of Yue-fu Poems in the Western Jin Dynasty

FU Wei-li
(Institute of Literature, History and Philosophy, Shandong University, Jinan 250100, China)

The functions of Yue-fu Poems in the Western Jin Dynasty were strengthened in terms of politics and entertainment.Many temple poems, banquet poems and dance poems were created, which became the main music types of the time.Most of these poems were composed by several prime ministers such as Fu Xuan and Zhang Hua.They were mainly written in praise of the Western Jin government at sacrifice ceremonies and on daily occasions of entertainment.

Western Jin Dynasty; Yue-fu; political and entertaining function, strengthening

I207

A

1005-7110(2011)04-0069-04

2011-06-08

本文为2010年教育部后期资助重点项目“魏晋南北朝大文学史”(编号:10JHQ009)的成果之一。

傅炜莉(1982-),女,山东淄博人,山东大学文史哲研究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唐前诗歌与中国古代诗学。

潘文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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