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因论角度下的网络语言变异

王宾香

(顺德职业技术学院 外语系,广东 佛山 528300)

模因论角度下的网络语言变异

王宾香

(顺德职业技术学院 外语系,广东 佛山 528300)

网络语言在各个层面都呈现出丰富的语言变异。从模因论的角度看,网络语言的词汇、句法、篇章三个层面的变异都是强势模因作用的结果。

网络语言;模因论;强势模因;语言变异

语言变异,是指语言的结构体系的用法由诸多原因所引起的变异现象。语言变异曾经是社会语言学主要研究的对象,近些年来,部分学者把它纳入语用学的视野[1],[2],为我们研究语言变异提供了新思路。根据这些学者的观点,模因周期论的四个阶段,恰好是新的网络语言产生的必要条件。从模因的角度看,语言的变异可以归结为模因选择、传播、变异及模因复合的结果。模因在传播过程中受地区、文化、社会、交际互动等因素制约,导致了语言在个体之间的变异。换言之,语言变异是语言在固有的模因基础上经过加工改造而产生的变异形式。网络语言的变异可能会发生在语音、词汇、语法、书写、语义、语域等各个层面,鉴于篇幅有限,本文只从词汇、句法和篇章等方面加以讨论。

一、词汇变异

网络语言丰富多彩,仅从词汇层面即可窥见语言变异现象。单个模因很难独自生存,它们往往需要跟其他的词汇构成模因复合体才能得到广泛的复制和传播。比如“山寨”,原意指那些“占山为王的地盘”,有不被官方管辖的意味。网络新词里的“山寨”,发展成为指代那些“靠抄袭、模仿、恶搞等手段发展壮大起来,反权威,反主流且带有狂欢性、反智性以及后现代表征的亚文化的大众文化现象”。常见的模因复合体有“山寨货”、“山寨春晚”、“山寨经济”、“山寨手机”等。在百度搜索“山寨”这一模因,就会出现上千万有关“山寨”的词条。正如Blackmore所言,构成模因复合体的整体组成部分,比处于分离状态时更容易得到复制,发挥比简单模因更大的影响。

以上列举的词汇变异是表现型模因复制和传播的结果,这类词汇模因的传播采取同一种表现形式,但按照需要分别表达不同的内容。常见的传播方式概括起来有如下三种:同音异义横向嫁接、同形联想嫁接以及同构异义横向嫁接[3]。同音异义横向嫁接指的是语言模因在保留原来结构的情况下以同音异义的方式传播。网上流传的“豆(逗)你玩”、“蒜(算)你狠”、“姜(将)你军”就是典型的同音异义横向嫁接,是对当前物价飞涨的形象写照。该结构也常见于广告用语之中,如“衣衣(依依)不舍”(洗衣粉),“咳(刻)不容缓”(药品),“一明(鸣)惊人”(眼药)等。同形联想嫁接指那些语言形式没有发生变化,但被嫁接于不同的场合导致产生不同意义的联想。比如,网上的丰胸广告“做女人‘挺’好”,让人们产生丰富的联想。再如,“金融艾滋病”,其中“艾滋病”形式不变,但其意义发生了变异,让人联想到世界经济秩序面临大危机。同构异义横向嫁接则是指模因的结构和形式都没有改变,但内容有所改变的传播形式。网友根据2010年热门事件“李刚门”创造的“恨爹不成刚”则是模仿“恨铁不成钢”。其结构和形式相同,但内容已经改变,属于典型的同构异义横向嫁接。一个“爱你没商量”可以让网友创造出“骗你没商量”、“恨你没商量”、“罚你没商量”等诸多词汇变异,足见模因传播的力量之强大。

二、句法变异

句法的变异主要指在句法的形式和结构不变的情况下,内容有所改变。比如,《哈姆雷特》中有一句经典名言:To be or not to be,this is the question.此句法模因通过同构异义横向嫁接,衍生出更多的句法变异,比如“To buy a house or not,this is the question”,“To get married or not,this is the question”,“To go abroad or not,this is the question”。这样的句式一旦形成基本模因,就会得到广泛的复制和传播,形成结构相同、内容各异的模因复合体。“XX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可以衍生为“美女美女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夜郎夜郎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等等。句法模因越大,句子内容的改变越小;反之,句法模因越小,句子内容的改变越大。比如,“发展才是硬道理”逐渐被人们所用,演变成“赚钱才是硬道理”,“读书才是硬道理”,所有这些都是突出当下做某事情很重要的句子,改变的内容只涉及到主题。再比如“有情人成房奴,有房人成眷属”,仅仅保留了结构,整个命题都发生了改变。

句法模因一旦被储存在人们的大脑中,在特定的语境中被激活,借助网络平台,句法模因就很快得到复制和传播。其中,名人名言更容易形成语言模因,得到广泛的复制和传播。

模因论从句法层面很好地解释了语言的创造性。一种语言的语法规则是有限的,在句法模因的传播和复制下,句子被无限地创造出来,这正是语言的创造性(productivity)。

三、篇章变异

语言本身就是一种模因,它可以在字、词、句乃至篇章层面体现出来。篇章层面的网络语言变异主要体现在对名段名篇的模仿,根据著名的段落或篇章的结构和写作技巧,将要表达的内容重置于相似的结构之中。经典名篇刘禹锡的《陋室铭》如下: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唯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其网络模仿版涉及到官场、演艺界甚至教育界,如《教师铭》:职不在高,会教就行;薪不在多,填饱则灵。斯是教师,唯吾耕耘。台上声声授,灯下字字写。谈笑皆儒生,往来无贵权。没能下商海,捞大钱。为教学之操心,被家务之劳形。桃李满天下,玉帛认不全。众人云:正宗奉献!

笔者从词汇、句法和篇章的层面讨论了网络语言的变异现象,这些都是基本模因作用的结果。基本模因在宿主抽象思维的作用下,经过宿主对其重新编码和传播,为其更换新的载体,构成基本模因的新遗传阶段。作为一种复制因子,模因的传播也遵循适者生存、优胜劣汰的进化规律。Blackmore指出,复制因子的自我复制能力各不相同。在自我复制的过程中,有些复制因子胜过了其他的复制因子,从而将它们毁灭。因此,模因论的出发点就是模因之间的互相竞争,结果出现了强势模因和弱势模因。弱势模因自生自灭,强势模因得以广泛传播。从这个意义上说,网络语言各个层面的变异都是强势模因作用的结果。

[1]蔡少莲.模因论与语言变异[J].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学报,2006 (3).

[2]唐红芳,冯永维.浅析模因论视角下的语言变异[J].湖南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1).

[3]何自然.语言中的模因[J].语言科学,2005(6).

H03

A

1673-1395(2011)06-0081-02

2011-04-20

王宾香(1974-),女,湖北红安人,讲师,硕士,主要从事应用语言学研究。

责任编辑 强 琛 E-mail:qiangchen42@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