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颌面肿瘤手术后气道管理的手术因素分析
2011-03-25朱也森
朱 莹 徐 辉 朱也森 姜 虹
影响颌面肿瘤手术后气道管理的手术因素分析
朱 莹 徐 辉 朱也森 姜 虹
目的 分析影响颌面肿瘤手术后气道管理的手术因素。方法 对我院2009年6月至2010年6月间的112例颌面肿瘤手术进行回顾分析。根据术后气道管理策略分成3组:术后拔管组(32例),术后带管组(29例)和术后预防性气管切开组(51例)。对所有手术资料,如肿瘤的位置、是否下颌骨切除、颈淋巴清扫方法、缺损重建的方法等进行回归分析,制定分值等级,定义阈值。结果 制定一简单评分系统,对肿瘤的位置、下颌骨切除方法、颈淋巴清扫方法、何种皮瓣修复等相关项目根据重要性打分,结果相加,当总分高于4~5时,可考虑预防性气切。结论 此评分系统可以就具体病例是否需要预防性气切提供参考。
术后气道管理 颌面肿瘤手术 评分系统
颌面部肿瘤手术涉及口腔、舌根、口底、颈等上呼吸道区域,术后术区水肿、淋巴回流障碍、重建皮瓣肿胀等因素可导致极高的上呼吸道梗阻风险。基于安全考虑,术后预防性气管切开常被采用。但是,术后无论是短期还是长期的气管切开,均会产生一定的并发症[1],早期的并发症如出血、感染、气套管移位等,长期的并发症如气管切开处肿瘤复发、气道食道瘘以及气管狭窄等。很多研究认为,采用鼻插管留置的方法可有效替代部分预防性气管切开[2-3]。Lin等[4]通过回顾121例上颌骨切除手术,认为除非有持续的肿胀或其他堵塞气道的原因存在,上颌骨手术后,常规气管切开是没有必要的。我们重新整理了影响临床医生决定气管切开的可能条件,并对这些因素进行回归分析,根据其重要性设定分值,希望找到一个比较客观的指标,用于在保障气道安全和避免气管切开之间进行选择提供依据。
1 资料和方法
1.1 一般资料收集及分组
通过计算机系统搜索我院2009年6月至2010年6月期间进行的颌面部择期手术,术前诊断中包含“肿瘤”字样的,共有623例,从中随机抽取120个住院号,并对这120份病史资料进行回顾分析。
排除年龄18岁以下、术前气管切开以及病史资料记录不完整的,将剩下的112例患者分成3组:术后即刻拔管组(n=32),术后带管组(n=29),和术后预防性气管切开组(n=51)。术后即刻拔管是指患者在苏醒室完全苏醒后即拔除气管导管;术后带管是指患者术后带鼻导管回病房或监护室,手术24 h后根据病人的全身情况、局部肿胀程度和伸舌情况等,由手术和麻醉医师共同决定拔管时机;术后预防性气管切开是指在手术结束时,患者自主呼吸恢复,但仍处于麻醉状态,由手术医师完成气管切开,患者术后带气套管回病房或监护室,一段时间后,运用试堵管的方法决定是否拔除气套管。
收集的病史资料包括患者年龄、性别、ASA分级、术前诊断、术前合并症、术前颌面部的手术史、术前放疗化疗史、手术方案、手术时间、麻醉时间、术中生命体征、术中出血及用药情况、术后并发症、术后带管天数、住院天数等。
1.2 手术指标分类及理论依据
颌面部肿瘤手术术后对气道的影响究竟有多大?是否需要预防性气管切开?手术方案是关键,而手术方案可分为4个部分[5](表1):①肿瘤的位置及切除的范围,肿瘤的位置越是接近下咽腔和气管,术后上呼吸道堵塞的可能就越大;②是否行颈淋巴清扫,根据肿瘤淋巴转移的特点,对相应区域的淋巴和软组织进行清扫,清扫后可导致淋巴回流障碍,术后明显肿胀,清扫范围越大则肿胀越明显,对术后通气的影响也越大;③是否切除下颌骨,当下颌骨部分或者全部切除时,舌骨就缺少悬吊,颏舌肌、颏舌骨肌、下颌舌骨肌、二腹肌等附着丧失,使舌体后移后坠,组织塌陷导致上呼吸道阻塞,如果只是进行下颌骨的方块切除,通常影响不大;④肿瘤切除后是否行皮瓣修复,小的缺损可通过邻近瓣、胸锁乳突肌瓣等局部皮瓣加以修复,而大的缺损则需要游离皮瓣进行修复,一般而言,皮瓣越大越厚,堵塞上呼吸道的可能性也越大,同时皮瓣本身的肿胀和渗出也影响到气道的通畅。我们将这4部分,根据具体的实施情况细分成小的类别,给每个小类设定分数,4部分的总和为预测值,以观察术后是否需预防性气管切开。
1.3 统计学方法
各组间计量资料比较用方差分析,进行Χ2检验。SPSS 11.5软件进行数据统计,表1各项指标均分割成成对的参数,运用Logistic回归分析,并根据列联系数对上述各项打分,设定阈值,Χ2计算各阈值预测时的敏感性、特异性、阳性预测率和阴性预测率。
表1 影响术后气道安全的手术因素Table 1 The procedure factor contributing to airway management
2 结果
112例中,舌癌占28.5%,游离皮瓣手术占60.6%。所有患者术后均常规使用抗生素预防感染。根据分组,术后即刻拔管为32例。术后留置导管为29例,留置导管时间从1~6 d,62.2%的病人留管时间小于或等于3 d,其中1例行左舌颌颈联合根治+下颌骨部分切除+股前外侧皮瓣修复的患者在带管5 d后,表现烦躁,有缺氧和CO2蓄积症状出现,行延迟性气管切开。术后预防性气管切开患者为51例,气套管留置时间4~18 d,有2例带气套管出院。
3组病人的围术期资料比较(表2、3),拔管组中有术前颌面手术史及放疗史的患者较另两组少,拔管组手术时间和麻醉时间较另两组短,术中出血量少,住院时间短。
Logistic回归分析发现,肿瘤位于唇颞部、颊部、单侧颈淋巴清扫及局部皮瓣转移,对术后气切决策没有显著影响,结合列联系数和临床理论,对手术因素各项设置评分,统计112例患者的手术方案 (表4),4部分分值相加,则每个病人获得一总分(表5)。当使用4作为阈值时,即总分≥4的患者被认为有气管切开必要时,34.5%留置导管组的病人,78.4%气切组的病人高于这一阈值;当使用5作为阈值时,20.7%留置导管组病人,60.8%气切组病人高于这一阈值。分别计算4、5两个阈值时的敏感度、特异度、阳性及阴性预测率(表6)。
表2 各组的术前资料比较Table 2 The comparison of the preoperative data among 3 groups
表3 各组术中术后资料比较Table 3 The comparison of the perioperative data among 3 groups
表4 本组患者的评分值及手术资料Table 4 Scores and surgical data of 112 cases
表5 各组总分值比较Table 5 The comparison of the scores among 3 groups
表6 预测气切的分数阈值Table 6 Trigger score for predicting the need of tracheostomy
3 讨论
本研究是回顾性研究,而当初做出拔管、留置导管或预防性气管切开决策的是手术团队,其依据是预防性气管切开的适应征[5],包括①术后组织肿胀阻塞呼吸道,如舌体、舌根、口咽和口底等部位的手术;②术后局部组织缺损或解剖位置改变影响呼吸道通畅的,如下颌骨部分切除,使舌体后移后坠;③各种皮瓣修复舌、口底、软腭和咽旁等部位;④手术范围大,时间较长,术后复苏慢,恢复时间长的,如颅内外扩大根治、双侧颈淋巴根治术等。但上述因素皆非量化指标,针对具体患者时,不同的医疗机构、手术团队可能作出不同的决策,过于保守可导致预防性气管切开的比例增加,不必要的气管切开以其并发症会增加患者的痛苦;过于大胆则会导致术后气道安全出现问题,延迟性气管切开、急诊气管切开的比例增加。通过对以往病例的回顾分析,建立一个简单的评分系统,提供相对客观的指标,使气管切开更加有据可依,有助于更好地在保障气道安全和避免气管切开之间进行合理选择。
Halfpenny等[1]研究发现,在头颈部肿瘤手术中,与气管切开相关的并发症占8%,其中一半以上为严重并发症,如肿瘤复发、气管食管瘘、气道狭窄等。许多文献认为,鼻导管留置时间应在24~48 h内。而我们的回顾研究发现,48 h内拔管的患者占51.7%,72 h内拔管的占62.2%,留置气管导管时间最长的达6 d。29例患者中仅1例是在留管第5天,因分泌物堵塞导管,而行延迟性气管切开。其余患者在留管期间,极少使用镇静剂亦未出现并发症,且拔管后患者马上可以说话,满意度也高于气管切开组。我们认为,如果护理、监测得当,适当地延长鼻导管留置时间可减少气管切开率,并且不增加镇静剂的使用及机械通气的需要,也不增加肺部并发症的发生。
Crosher等[6]在2年内跟踪研究了51例颌面肿瘤的手术患者,认为肿瘤位于舌根、口底及下颌前部的患者,术后气道堵塞的风险最高;另外一个影响术后气道安全的重要因素是肿瘤的大小和分级,肿瘤的大小决定了需要切除的范围,以及需要多大的皮瓣加以修复。我们在研究中,对肿瘤的部位、下颌骨切除、颈淋巴清扫以及用于修复缺损的皮瓣等4个方面进行分层分析,也是基于和Crosher同样的认识,通过量化评分,以4作为阈值时,符合率为52.6%,而以5作为阈值时,符合率为48.2%,推荐这两个阈值给手术和麻醉医师作为参考。临床操作中可能还要结合病人术前的肺功能、既往颌面手术史及放疗史等。本次研究未将术前肺功能等列入评分系统,或可在今后根据临床工作的需要而加以完善。
3组患者围术期的资料分析提示,拔管组有术前颌面手术史及放疗史的患者较另两组少,拔管组手术时间和麻醉时间较另两组短,术中出血量也少,说明拔管组的患者术前一般情况较好,手术也相对较简单。留置导管组和气管切开组围术期的各项指标没有显著差异,但气管切开组术前有颌面手术史及放疗史的比例要高于留置导管组,气管切开组术前选择清醒盲探插管的比例也要高于留置导管组。气管切开组的住院时间比其他组相对要长,可能是因为气管切开组的分值相对较高,手术较复杂,术后留观的时间要长些,而气套管的留置时间也要长于鼻导管。
与其他颌面肿瘤手术的研究资料相比,本研究中预防性气管切开的比例较高。Mishra等[7]的260例颌面肿瘤手术中,仅17例行预防性气管切开;kruse等[8]的152例肿瘤切除并皮瓣修复手术中,气管切开36例。本组中很多患者的肿瘤已是进展期,需要广泛切除,远位游离移植、大皮瓣手术的比例很高,而入院前的多次手术和放疗史和ASA的分级高等原因,也导致了本组患者中气管切开的比例居高不下。此次回顾性研究仅是初步探讨,尚需进行多中心、大样本的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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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lysis of Procedure Factors Contributing to Airway Management after Oral-Maxillofacial Tumour Surgery
ZHU Ying,XU Hui,ZHU Yesen,JIANG Hong.Anesthesiology Department,Shanghai Ninth People′s Hospital,Shanghai Jiaotong University School of Medicine,Shanghai 200011,China.Corresponding author:JIANG Hong (E-mail: jianghongjy@yahoo.com).
Objective To identify the optimal management of airway in patients after maxillofacial tumor surgery.Methods Between June 2009 and June 2010,112 patients with oral-maxillofacial tumour were operated.Following data were divided into 3 groups according to the post-operative airway management strategy:extubation (32 patients),indwelling nasoendotracheal tube(29 patients),elective tracheostomy(51 patients).Tumour site,mandibulectomy or not,method of neck dissection,method of reconstruction were recorded and evaluated by logistic regression,a threshold score was then defined.Results A tracheostomy scoring system was developed to guide post-operative airway management.Tumour site, mandibulectomy or not,method of neck dissection,method of reconstruction were identified as significant parameters with different weightings.When threshold score was above 4-5,an elective tracheostomy was needed.Conclusion Whether an elective tracheotomy in maxillofacial tumour surgery is necessary can be facilitated using the score system.
Post-operative airway management;Maxillofacial tumour surgery;Score system
Q813.1+2
A
1673-0364(2011)04-0181-05
2011年6月13日;
2011年7月4日)
10.3969/j.issn.1673-0364.2011.05.001
200011 上海市 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九人民医院麻醉科。
姜虹(E-mail:jianghongjy@yaho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