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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古代汉诗引用《论语》典故研究

2011-03-20王国彪

武陵学刊 2011年5期
关键词:用典典故论语

王国彪

(曲阜师范大学 文学院,山东 曲阜 273165)

朝鲜古代汉诗引用《论语》典故研究

王国彪

(曲阜师范大学 文学院,山东 曲阜 273165)

《论语》对朝鲜古代汉诗的影响很大,其中的诸多名言警句、经典情境被朝鲜诗人大量引用。这些《论语》典故很好地提升了朝鲜汉诗的表达效果,使其在思想性、艺术性方面皆有可观之处。这种文化现象是《论语》在古代朝鲜半岛广泛传播的重要证据和丰硕成果,也是一种重要的经典传播方式及诗歌生产方式。

《论语》;用典;朝鲜古代汉诗

“如果一定要选出一本最能代表中国文化精神的经典,大概非《论语》莫属。”[1]作为重要的儒家经典之一,《论语》在儒家(汉字)文化圈内历来有着崇高的地位。《论语》在朝鲜半岛具有两千多年的传播历史,高句丽(前37~668年)小兽林王2年(372年)设太学讲授《论语》,百济(前18~660年)博士王仁285年带《论语》10卷赴日本传播儒家思想,新罗(前57~935年)在682年设立的国学将《论语》和《孝经》作为必修课程,之后高丽(918~1392年)、朝鲜朝(1392~1910年)的历代统治者和文人学者都非常重视对《论语》的学习和研究,《论语》在朝鲜古代政治、文化等领域产生了重要影响,朝鲜古代汉诗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对于诗人来说,“如何概括最繁复的现象和感受,纳入于精粹的语言中,安置在固定的短短篇幅之内,使之平匀妥贴,内容和形式统一起来,用典是重要的技巧和手段之一。”[2]罗积勇先生认为:“为了一定的修辞目的,在自己的言语作品中明引或暗引古代故事或有来历的现成话,这种修辞手法就是用典。”①[3]《论语》是公认的儒家经典,其中的名言警句、经典情境(故事)很多,朝鲜诗人将这些富含政治、教育、文艺、伦理等文化因子的话语或故事视为宝贵的诗料,并以典故的形式具体呈现出来。本文将主要考察朝鲜古代汉诗对《论语》典故的引用和呈现效果。

一 朝鲜古代汉诗引用《论语》典故的文化动因

9世纪的朝鲜诗人就能灵活运用《论语》中的典故了。新罗文人崔致远(857~?年)入唐期间(869~884年)有诗《长安旅舍与于慎微长官接邻》,其“那堪颜氏巷,得接孟家邻”②两句中的“颜氏巷”一典出自《雍也》篇的“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诗人以此赞美了邻人的品格,使整首诗增添了典雅含蓄的韵味。现存的引用《论语》典故的朝鲜古代汉诗多达上千首,绝大部分是朝鲜朝(相当于中国的明清时期)的作品,以五、七言的律诗和绝句为主,主要涉及赠答、咏怀、伤悼、山水、田园等题材。对《论语》典故的大量而纯熟的运用,丰富了朝鲜古代汉诗的内容和表现手法,促进了艺术风格的形成与发展,构成了《论语》域外影响的一道亮丽风景。

朝鲜诗人大量引用《论语》入诗,与《论语》的巨大魅力及朝鲜社会的广泛认同息息相关。

(一)《论语》的思想魅力和语言魅力

《论语》是中华文明的核心源泉,其倡导的“仁爱”、“中庸”、“民本”等思想一直活跃在中国人的日常生活中,供人们体悟、践行。《论语》传到朝鲜半岛以后,同样发挥了巨大的思想魅力。正如文人金麟厚(1510~1560年)《吟示景范、仲明(其十七)》曰:“从前理会《诗》兼《易》,得力无如《语》《孟》多。”田愚(1841~1922年)《五书五经吟·论语》云:“仲尼盛德配乾坤,言行遗书二十篇。”又如尹推(1632~1710年)《次市南先生宁越郡楼韵》:“切近身心处,须求《语》《孟》中。”朝鲜古代诗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肯定《论语》对社会、人生的指导意义。

《论语》中记载的孔子及其弟子所使用的语言,简洁明快而含义隽永,使人读之如临其境,堪称修辞、音韵的经典。崔锡鼎(1646~1715年)《论语》一诗曰:“六经俱是圣人言,亲切门庭在《鲁论》。”他所言的“亲切”,既指孔子讲学的态度,也指《论语》语言风格的流畅朴实。很多朝鲜诗人在诗中大量引用《论语》中的经典话语,如河溍(1597~1658年)《示学者四首·从善》曰:“三人行处二人师,一可从焉一改之。”《论语》原句为“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述而》)金宗直(1431~1492年)《送金昌宁》曰:“圣门固多贤,要皆学而优。”其中的“学而优”出自《子张》篇的“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诗人借先哲之语叮嘱远行之人,充分发挥了《论语》的语言魅力。

(二)朝鲜社会对《论语》的认同

“孔子文章四海宗”(奇遵《读罢》),这句诗是朝鲜古代社会认同《论语》的一个缩影。作为以家庭为单位的东方农业文明的产物,《论语》的伦理话语和道德体系易为东亚诸国所接受。在朝鲜,《论语》作为启蒙教材、科举考试的内容,受到政府和文人的重视,《论语》的思想、句篇作为经典在朝鲜文人的诗文辞赋、章奏疏启中被大量引用;很多文集、文章的命名都源于《论语》,如《知非录》、《无忮契》等;很多书斋、亭堂等处所的名称也源于《论语》,如“仁美斋”、“时习斋”、“不知轩”、“辅仁堂”、“喜惧堂”等;很多文人的字号也引自《论语》,如郑梦周(1337~1392年)号圃隐、申叔周(1417~1475年)号希贤堂、金欣(1448~1492年)号颜乐堂、严昕(1508~1553年)号十省堂。朝鲜半岛属于儒家文化圈,汉诗创作当然脱离不了儒家思想的浸染,《论语》及其思想必然在汉诗中留有印记。

二 朝鲜古代汉诗引用《论语》典故的形式

朝鲜古代汉诗引用《论语》典故的形式多样,笔者拟从引用标志、典故性质、语义观照这三个主要方面进行讨论。

(一)明引和暗用

根据引用标志的有无,朝鲜汉诗引用《论语》典故的方式可分为“明引”和“暗用”。总体上看,“明引”的情况远远少于“暗用”,这与诗体、诗境的要求有直接关系。

朝鲜古代汉诗明引《论语》典故的标志很多,有“孔云”、“宣尼”、“孔门”、“圣言”、“圣语”、“圣训”等。诗句如:“孔云畏后生,岂贵年华青。”(朴祥《送星山李进士入国学》)“凤骞鸾耸双奇绝,始信宣尼畏后生。”(韩修《次韵答郑堂后》)“难养圣言知不诬,相传缪种已成窝。”(徐滢修《叹世》)“释氏徒传上乘学,孔门深戒小人儒。”(洪泰猷《昌斋酬唱》)“四十无闻不足畏,仲尼此训最提人。”(李柬《寄示赵济博泰万》)“匏瓜垂圣语,兰茝佩离骚。”(赵秀三《谨和书船词伯》)“鲁论赞夫子,温厉恭而安。”(徐渻《(申钦)挽词》)“父在不远游,圣训星日垂。”(李崇仁《正月十七日于戆榆县之东海驿逢乡人郭海龙,得家书》)结合这些较为显著的标志和诗句内容,读者非常容易辨识典故的出处。

相比而言,暗用《论语》典故的朝鲜古代汉诗极多,如柳云龙(1539~1601年)《次而见韵,赠上人》曰:“逝者如斯叹川,霜毛种种华颠。”此句引《子罕》篇孔子临川慨叹事——“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李珥(1536~1584年)《至夜书怀》曰:“任重且道远,要以志为帅。”此句引《泰伯》篇曾子语“任重而道远”。

需要说明的是,这种暗用又分两种情况:一为“语意并取”,即照录部分原文、遵从原意;二为“略取语意”,引其意而改其文。相对来说,前者远少于后者,主要缘于诗人创作意识、诗歌表现艺术的不断超越与提高。

《论语》是语录体散文,择取原文中适于作诗的词句并连缀成诗,做到“语意并取”确有一定的难度,成功之作甚少。如姜再恒(1689~1756年)《感怀七首(其五)》曰:“比干谏而死,箕启纷拘斥。”郑荣邦(1577~1650年)《挽金参奉》曰:“余悲世之人,色厉而内荏。”两诗分别引用《微子》、《阳货》二章中的原句。在这个方面,李朝中后期诗人蔡彭胤(1669~1731年)的五言绝句《论语集句》成就最高。全诗共37首168句,其中12句属“语意并取”,如“日三省吾身,所以为曾子”、“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温良恭俭让,是邦政必闻”等,与《论语》原文词句无差异。

另外,朝鲜朝中期著名诗人李植(1584~1647年)还创制了“经语体”,他认为:“东坡讥杜诗用经文语,以余观之,诗亦经也,何不可用?舟中偶作一律,每句用经书语二字,创为‘经语体’。”[4]其《夜泊斗津口》曰:“空将衰世志,终夜独长吁。”句后注明“终夜”二字出自《论语》。这两个字在李植诗中和《卫灵公》篇原句“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中的意义一致。李植的观点是可取的,但“经语体”对诗人的学养要求很高,有江西之弊,使用面很狭窄。我们姑且视其为“语意并取”的一种特殊形式。

“略取语意”是朝鲜文人纯熟引用《论语》典故的最主要方式。如蔡彭胤《论语集句》除上述12句以外,其余136句皆为“略取语意”,如“簟食一瓢饮,陋巷亦自得”(《雍也》)、“夷叔虞仲逸,朱张连柳下”(《微子》)等,均经过了作者的加工、改写或概括,且保留了原意的主干。又如《里仁》篇曰“德不孤,必有邻”,朝鲜诗人领悟了其中的深意,并引之入诗,故金中清(1566~1629年)《过乌山书院,有感口占》曰:“孤竹千年德不孤,洛东江畔耸金乌。”宋翼弼(1534~1599年)《偶坐卧岘之杏树下》曰:“莘耕渭钓曾嫌独,偶坐方知德不孤。”又如《颜渊》篇有“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一句,朝鲜汉诗多有引用,李奎报(1168~1241年)《又以别韵赠欧阳二十九》曰:“早知四海皆兄弟,地别何曾隔信情。”郑斗卿(1597-1673)《送高山督邮李倚相》云:“古人尚亲四海人,况乃同年即兄弟。”此句屡屡出现在赠别、酬答等场合,表达了诗人的真挚情感。

(二)引言和引事

按照所引典故的性质,朝鲜汉诗引用《论语》典故又可分为“引言”和“引事”两种情况。

“引言”即引用警句,如金净(1486~1521年)《次希实兄韵》曰:“小人无远虑,目前但营营。”引自“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卫灵公》)。宋时烈(1607~1689年)《锦江哭送尹吉甫》曰:“有心天汝玉,不义我如云。”引自“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述而》)。权好文(1532~1587年)《赠宋秀才启仲》曰:“业精百炼超前辈,学足王余畏后生。”李柬(1677~1727年)《寄示赵济博泰万》曰:“四十无闻不足畏,仲尼此训最提人。”二诗分别引自“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四十、五十而无闻焉,斯亦不足畏也已”(《子罕》)的前后两句。

“引事”即引用故事,如沈錥(1685~1753年)《过青山》曰:“地间秦余在,人歌凤德衰。”诗句引《微子》篇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事;李崇仁(1347~1392年)《效孟参谋》曰:“君子乐贫交,一诺无磷缁。”成俔(1439~1504年)《到忠州,次楼韵》曰:“已将鞍马踏寰区,却笑匏瓜系一隅。”二诗都引《阳货》篇孔子应佛肸召欲往而答子路事。尹凤九(1683~1767年)《屏溪述怀(其一)》曰:“春风沂水归来处,我欲无言只咏而。”这两句引了《先进》篇曾皙对孔子言其志一事。

此外,朝鲜诗人还将赵普“半部《论语》治天下”以及朱熹注《论语》之事扩展为《论语》的典故来使用,前者如金克成(1474~1540年)《秣马龙仁县前川有怀》曰:“空谷白驹如见絷,袖中半部鲁论存。”金鑢(1766~1821年)《黄城俚曲》曰:“常行日用在伦常,尼圣书中圣训洋。半部读来何事业,可怜当世赵韩王。”后者如宋焕箕(1728~1807年)《夜讲鲁论吟示孟文》曰:“招提相守月亏圆,半壁残灯照古篇。寒床衾薄村鸡唱,却忆闽翁听杜鹃。”这种现象展示了朝鲜文人接受《论语》视角的宽阔度。

还有人效仿晋人傅咸作《经书诗》,如李万敷(1664~1732年)的《论语》一诗云:“圣门徽言,今不缁磷。父父子子,君君臣臣。有余治平,无欠修身。仁恕文礼,忠孝学仕。称锤上下,施之由己。终欲无言,天何言已。”他将经典中的情境和语言结合起来并浓缩为诗句,努力追求义理与诗情的融合与统一。这种体认很少学究气,也契合《论语》中孔子的言行和思想,反映了诗人良好的经学素养。

(三)同义式、衍义式和双关式

从原典之义与用典之义的关系(语义关照的角度)看,朝鲜诗人借《论语》来表述自己的经历、情感与态度时也有几种不同形式。

不改变典故原义的用法属于“同义式”,这种用法最多。如宋纯(1493~1583年)《自警》诗曰:“悔生事去后,百虑无能为。心岂悔之府,事前当三思。”朴仁老(1561~1642年)《赠郑奉事》诗曰:“白首如今择里仁,好从林下日相亲。春田共作耕云叟,秋水同为钓月人。”诗中阐述典故部分的意义分别与“三思而后行”、“里仁为美”的典故原义相同。当然,《论语》典故并非为后世作者量身定做、可以拿来就用,所以朝鲜诗人往往根据表情达意的需要,对典故原义略做改造或引申。

只取事情或话语的一点而用之,不计其余,是为“衍义式”。这种方式从整体的事、语中只取一点,其义与原义不同,并在新的语境中衍生出了独特的含义。如具思孟(1531~1604年)《次黄时望韵二首(其二)》曰:“白茅纯束寄诗翁,舍肉情深感颖公。归觐鲤庭新酿熟,不妨亲割拥炉烘。”“鲤庭”一典在《论语》中的基本含义是孔子于庭中教导孔鲤学《诗》、礼,而诗中典故则指故乡或父母。又如李穑(1328~1396年)《即事》曰:“每凭青史再三思,悃愊无华是我师。栀貌蜡言徒见售,梗喉芒背却成疑。”原典是“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公冶长》),强调行前的慎思,而此诗只取“思”之含义,侧重表达阅读史书反观自身的感受。

此外,还有一种语义关照方式较为特殊,即“双关式”,典故在诗中同时显现原典之义与用典之义。如洪贵达(1438~1504年)《送金府尹待价瑄赴任全州》曰:“金侯瑚琏器,沽哉待价久。”孔子曾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子罕》)表达了自己希望得到君王赏识的迫切心情。而此诗中的人物金瑄(字待价)即将赴任,在此之前他也期望被重用。巧合的是,“待价”在此处既指此人,也指此人的入世热情(待贾),一语双关。

三 朝鲜古代汉诗引用《论语》典故的效果

朝鲜古代汉诗引用《论语》的用典效果是比较明显的,主要表现在提升了诗歌及《论语》的表现力,使诗歌更加典雅含蓄、言简意赅,同时也体现了《论语》在思想统摄、文学表达方面的权威性。这些效果在论述“用典方式”的同时已经有所体现,以下做简要归纳。

朝鲜诗人把《论语》里富有哲理的话语、观点或场景、情境作为重要的典故来处理,并将圣人之言行、心态作为诗情生发和引申的基础。如南龙翼(1628~1692年)有诗《读史诗长篇三百二十五韵》,艺术地再现了孔子施教的诸多场景,渗透着诗人的崇拜之情,诗云:“七十门人通六艺,升堂入室穷探赜。颜回三月不违仁,子路一生无宿诺。与闻天道赐也悟,终傅圣统参乎笃。声音每想武城弦,气象犹思沂水浴。骞雍商师宰耕求,各以其才承教育。”以诗的形式再现《论语》情景和对孔门贤士的崇拜,赞美孔子的教育思想,诗歌庄重文雅,孔子的形象和地位再一次得到强化,全诗的表现力也因此提高。

《论语》的语言非常富于哲理和表现力,在修辞、音韵方面都堪称经典,朝鲜古代诗人从《论语》中汲取了理性,也采掇了词华。如徐敬德(1489~1546年)《花潭》曰:“一曲青山道气笼,公余小队入林中。酷怜潭色千寻碧,那染城尘十丈红。观物遗墟人已去,浴沂高兴我谁同。百年故宅桃花老,吾欲移家一径通。”作者把自己的乐寻山水和孔门弟子沂水春浴的人生乐趣联系在一起,古人的雅兴引发了今人的情趣,今人的遗憾见证了经典的魅力,这样的表情达意更为传神,诗境也古意盎然。又如李洪男(1515~1572年)《用“天机行日月,春事勤草木”各成一首》曰:“逝者有如斯,方信子在川。”作者触景生情,择取《子罕》一章的主旨和若干关键词,加入自己的部分话语连缀成诗,平实自然,可以说真正体悟到了孔子临川而叹的真实心态。再如李奎报《次韵皇甫书记,用东坡哭任遵圣诗韵哭李大谏眉叟》曰:“士当择人交,不必论少长。门第颜回死,孔子称天丧。况公真我师,礼法绳吾放。不敢狎而媟,事以丈人行。”诗人以孔子、颜回之间的真挚情谊作比,痛悼师长李仁老(1152~1220年,字眉叟),情真意切。

以上所引朝鲜古代汉诗以不同的用典方式,显现了不同的修辞效果,在形式和意义方面均积极呈现了《论语》中的经典语句和场景。这种创作方式为朝鲜古代汉诗增添了有意义的内容,也提升了诗歌的表现力,说明朝鲜诗人对《论语》这一经典的理解和运用取得了成功。这样的诗歌不仅是文学史料,同时也是传播史料,形成了一个典型的文化传播现象。这属于美国人类学家拉尔夫·林顿所归纳的文化传播过程的第三个阶段即“采纳融合阶段”[5]。可以肯定地说,朝鲜古代诗人引用诸多《论语》典故入诗是朝鲜古代汉诗的重要生产方式之一,也是《论语》在古代朝鲜半岛广泛传播的重要方式和丰硕成果的表现。

注释:

①本文对用典的分类和效果方面的论述均参考罗积勇《用典研究》,武汉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

②本文所引朝鲜古代汉诗、汉文均出自《标点影印 韩国文集丛刊》,韩国民族文化推进会1992年版。

[1]陈凯.一部《论语》见士心[J].博览群书,2003(3):66-68.

[2]马茂元.玉谿生诗中的用典[N].光明日报,1958-02-16.

[3]罗积勇.用典研究[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5:2.

[4]李植.泽堂集(《标点影印 韩国文集丛刊:第88辑》)[M].汉城:韩国民族文化推进会,1992:74.

[5]张咏梅,宋超英.社会学概论[M].兰州:兰州大学出版社,2007:71.

(责任编辑:田 皓)

I106.2

A

1674-9014(2011)05-0088-04

2011-05-21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论语》传播史研究”(02BZW026)。

王国彪(1975-),男,吉林九台人,曲阜师范大学文学院在站博士后,研究方向为中朝古代文学和文化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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