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武陵古方志看《桃花源记》原型
2011-03-20陈致远
陈致远
(湖南文理学院 文史学院,湖南 常德 415000)
从武陵古方志看《桃花源记》原型
陈致远
(湖南文理学院 文史学院,湖南 常德 415000)
武陵古方志中记载:世传发现桃花源的武陵渔人黄道真确有其人,他初为渔人,后弃俗从道,成为一著名道人;黄道真家乡临沅高吾山流传一则“鹿穴传说”——有溪人射鹿,逐入一石穴,登梯上,豁然开朗,行人翱翔,出则斫树记之,复寻莫知其处;黄道真所向报告的武陵太守刘歆,方志中记为“宋时曾守武陵”,亦确有其人。由此可以推测:黄道真在弃俗从道的人生转变过程中,利用家乡鹿穴传说编造因捕鱼而入桃花源的故事,并报告武陵太守,其目的是为了提高自己“弃俗从道”的身价,但他的这一编造却成为了陶渊明《桃花源记》的原型。
武陵古方志;黄道真;鹿穴传说;刘歆;桃花源故事原型
一 问题的提出
20世纪30年代,陈寅恪先生为探《桃花源记》原型,撰成《桃花源记旁证》一文发表于《清华学报》。先生旁征博引,最后得出几点结论:第一,真实之桃花源在北之弘农或上洛,而不在南方之武陵。第二,真实之桃花源居人的先世所避之秦乃苻秦,而非嬴秦。第三,桃花源故事乃根据义熙13年刘裕北伐入关时戴延之等所闻见之材料,并牵连刘子骥入衡山采药不能复寻故地之传说而写成。先生以大量史料证明了北方的上洛、弘农的人民纠合宗族乡党、屯聚坞堡、据险自守,以避戎狄寇盗之难的事实。但当论及陶渊明写桃花源是否确然据此而成时,先生自己却无十分底气:“陶公之与征西将佐本有雅故,疑其间接或直接得知戴延之等从刘裕入关途中之所闻见。”[1]“疑”者,“可能”也。故先生之说仅只一家之言。
魏晋南北朝史大家唐长孺先生,亦探寻此问题,经小心考证得出与陈寅恪相反的结论:“桃花源的故事本是南方的一种传说,这种传说晋、宋之际流行于荆湘,陶渊明根据所闻加以理想化,写成了《桃花源记》。”[2]
著名陶学家逯钦立先生,也认为《桃花源记》原型产生于南方荆湘之间,并且认为就在武陵:“……当武陵的传说触动了陶渊明时,著名的《桃花源记》就在他笔下产生了。”[3]
笔者赞同唐、逯二先生之说。笔者久居于武陵(今湖南常德),多年接触到一些本地古方志,从其中一些记载看,《桃花源记》原型确在当时的武陵可寻。
二 从“武陵渔人”说起
追索《桃花源记》的原型,那位“发现”桃花源的“武陵渔人”是谁?武陵历史上是否确有其人?他是一位怎样的人物?这其实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因为若确有其人,那么,他实际就是《桃花源记》的嚆矢者,——是他首先向当时的武陵太守报告(虚构)了这一故事,然后这一故事遂传于天下,而终为陶渊明(365~427年)所记的。
关于这位武陵渔人,古代武陵方志中多有记载。南朝萧齐时,武陵人黄闵曾撰本地地记《武陵记》①,其中载:
昔有临沅黄道真,住(往)黄闻山②钓鱼,因入桃花源,陶潜有《桃花源记》。
这就是说,一千五百年前的武陵方志中记载,“发现”桃花源的那位武陵渔人,是其时武陵郡临沅县(当时武陵郡治在临沅,即今常德市)人,叫黄道真。
南朝萧梁时,又有武陵汉寿人伍安贫写了另一部《武陵记》③,其中亦云:
晋太康中,武陵渔人黄道真,泛舟自沅(水)溯流而入桃花源。道真既出,白太守刘歆。与俱往,则已迷路。
这里,不仅记载了武陵渔人叫黄道真,而且记载了黄道真所向报告的武陵太守叫刘歆(刘歆,这也是本文探讨的一重要人物)。
黄闵、伍安贫的二部《武陵记》,皆为南朝地记,时代距陶渊明未远,又为当地人记当地事,其可信性当很高,武陵历史上有黄道真其人应不为虚。
以往在关于《桃花源记》的校勘中,学者们曾就陶文内是否有“渔人姓黄名道真”一句而争执。陈寅恪先生认为有此句,是为陶公自注④;多数学者认为非陶公自注,是为后人增附。但无论是否为后人所增附,都不能否定《武陵记》中对黄道真的记载,不能否定武陵历史上曾有黄道真这样一位“武陵渔人”。
黄道真是一个怎样的人?据武陵古方志所记,他是晋时居于临沅高吾山(今常德河洑⑤)沅水一带一渔人;但后来,他受到道教的影响,遂“弃俗从道”,成为一道人,隐居于河洑近旁的高吾山修道。“道真”,我们从这一名字中,就能嗅出一股道教气味,故有人以为,“道真”乃其道号。
明《嘉靖常德府志》卷二《地理志·山川》云:
高吾山……晋渔父黄道真隐此。
又卷二十《方外志·仙释云》:
黄道真,武陵人,晋时弃俗居高吾山修道。
这都说明了他先为渔人,后来从道的生平。同时,也进一步表明,黄道真在武陵历史上是确有其人。
黄道真既在历史上确有其人,那么,他何以要向壁虚造那桃花源之行的故事,以及他又是依据什么来虚造?
三 武陵河洑高吾山的一则古传说
在黄道真的故里河洑,有这样一则传说。《嘉靖常德府志》卷二《地理志·山川》载:
鹿山⑥,(在)高吾山下,古有鹿穴。(有)武陵溪人射鹿,逐入石穴。见有梯,因上。豁然开朗,桑果蔼茂。归,以桃树记之。后复寻访前处,莫知所在。
此则传说,早在《武陵记》中便有记载。清《嘉庆常德府志》卷四《山川考》载:
鹿山,府西三十里,在高吾山后。黄闵《武陵记》曰:“鹿山有鹿穴。宋元嘉初,武陵溪蛮人射鹿,逐入一石穴。穴才容人,入穴。见有梯,因上。豁然开朗,桑果霭然,行人翱翔,不似凡境。乃斫树记之。其后寻之,不知其处。”
《武陵记》的记载,还不是此则传说最早的记载。考其最早记载,见于南朝刘宋人盛弘之于元嘉九年(432年)始撰之地记《荆州记》中:
宋元嘉初,武溪蛮人射鹿,逐入石穴,才容人。入穴,见其旁有梯,因上。豁然开朗,桑果蔚然,行人翱翔,亦不以怪。此蛮乃于路斫树为记,其后,茫茫无复仿佛。⑦
这一武陵河洑高吾山的“鹿穴传说”,从南朝至明清,在武陵方志和其他古籍中多有记载,其所述内容情节,基本一致,差异甚微。
将此则传说与《桃花源记》故事两相比较,二者在内容形式和主干情节上有着惊人的相似和雷同。此则传说云:武陵溪人追赶一射伤的鹿,被鹿引入一石穴,而发现穴内别有人间,他“斫树”做下记号,后来再寻,却“莫知其处”。《桃花源记》云:武陵渔人捕鱼,为桃花林所引,得入一山洞,而发现内有避秦人居之,出洞“处处志之”,也做下记号,报与武陵太守携人再往,但“遂迷不复得路”。二者真可谓异曲同工。
此则“鹿穴传说”,内容较《桃花源记》故事原始而粗糙,且产生在黄道真故里河洑一带,而黄道真又是所谓“发现”桃花源的那位武陵渔人。在这里,不能不使人思考:黄道真是否即据“鹿穴传说”为蓝本(原型),再结合自己在沅水的捕鱼生涯,虚构了他那所谓的桃花源之行的故事?
四 时间矛盾的辨证
但是,说武陵“鹿穴传说”是《桃花源记》故事的原型,首先在时间上就发生了一个大矛盾。《荆州记》、《武陵记》中载,此则古传发生的时间是在“宋元嘉(424~453年)初”,即东晋亡后的刘宋初年。而《桃花源记》云,武陵渔人入桃花源的时间是在“晋太元(376~396年)中”或曰“晋太康(280~289年)中”。武陵方志记黄道真亦云其为“晋渔父”。这样,刘宋之初的鹿穴传说,何能成为晋时桃花源故事的原型?
笔者在明代武陵方志中看到有一段关于武陵太守刘歆(黄道真即向他报告其桃花源之行的故事)的史料。通过这段史料,我们可获得一个重要发现:黄道真是晋宋之际人,他虚构桃花源故事的行为应发生在宋元嘉之初。
此则史料,是《嘉靖常德府志》的撰修者陈洪谟(武陵人,进士,曾官至江西巡抚等)对刘歆其人的考探:
刘歆,旧志以为宋人,曾守武陵。按:《陶渊明集》云,晋太康中,武陵渔人入桃花源,既归,处处志之,诣太守刘歆说其事,太守即遣人随往,寻向所志,不复得。今考《晋书》,止有刘钦,并无歆姓名。不知渊明何所指也。然旧志以为宋人亦误。[4]
陈洪谟这段文字,对刘歆其人实际没有考探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在这段文字中,“刘歆,旧志以为宋人,曾守武陵”一句,却告诉我们一个重要信息。即在明嘉靖以前的武陵方志中,历来皆记载:刘歆这位接受黄道真报告其桃花源之行的人,是在东晋亡后的刘宋王朝时担任武陵太守的。
武陵最早的方志,是魏晋时的《武陵先贤传》,后又有晋人常林的《义陵记》,再后便是黄闵、伍安贫的《武陵记》,唐、宋时继之的方志更多。所以,《嘉靖常德府志》以前的“旧志”中记刘歆为“宋时武陵太守”,当是历代武陵方志所沿记,实为可信。很显然,历代方志没有必要杜撰刘歆为“宋人”。
陈洪谟也对武陵旧志记刘歆为宋人而感到疑惑,欲从《晋书》中寻找是否有刘歆其人。在不果后,只好留下“不知渊明何所指”的存疑。
刘歆既是宋时武陵太守,那么,黄道真当然不可能在“晋太元”或“晋太康”中去“发现”桃花源;黄道真亦只能是晋、宋之际人;其“发现”桃花源的行为,亦只能是刘宋初年。“晋太元中”或“晋太康中”应该为陶公著文时有意将时间提前以加强故事的传奇性。
另外,我们从陶公《桃花源记》的行文看,该文也应是写成于晋亡后的刘宋。
《桃花源记》开首文曰“晋太元中……”。此应是刘宋年间行文记录前朝之事的口吻。因为,晋人(包括历朝古人)在记录本朝事时,通常是不署本朝名号的,而只记年号。如晋人王嘉所撰《拾遗记》一书,在其所记“晋时事”的所有篇章中,皆只记年号,而年号前不冠以“晋”字。古今学者研究《桃花源记》,也多认为陶公著此文是“以避秦比避宋”,是刘裕篡晋之后的作品。
所以,既刘歆为宋人,又《桃花源记》亦当宋时所著,则黄道真应是在宋初编造了他得入桃花源的故事。
五 时间矛盾的另一个辨证
今天传世的《桃花源记》文末云:
……南阳刘子骥,高尚士也,闻之欣然规往。未果,寻病卒。后遂无问津者。
刘子骥是东晋后期人,《晋书》中有其传。我们如从这一段文字看,黄道真入桃花源之事又应发生于晋时了。
但据笔者意见,从对《桃花源记》的校勘来看,今其文末此段文字实为后人所增附之赝文。
第一,查北宋前期以前,至唐及南北朝,诸种古籍、类书中凡所录引《桃花源记》全文者,均无今文末“刘子骥闻之规往”一段文字。如至晚成书于萧梁前的托名陶潜撰的《搜神后记》,萧梁时伍安贫的《武陵记》,唐初武德年间的类书《艺文类聚》,唐玄宗时的类书《初学记》,唐中期的类书《蒙求集注》,北宋初的《事类赋》,北宋初的《太平御览》。这些古籍和类书中的《桃花源记》全文, 文末皆只记至“渔人既出,白太守,太守遣人随而寻之,迷不复得路”,便作结束了。故此,今文末刘子骥一段文字,当为宋元时蜂起注释辑刊陶诗文之际,为好事者所赝撰增附⑧。
第二,《搜神后记》、《武陵记》、《艺文类聚》、《初学记》、《蒙求集注》、《太平御览》等北宋前期以前的古籍和类书中,它们所录引的《桃花源记》全文,开首均曰“晋太康中……”,而未有言“晋太元中……”者。细思察,这也是今《桃花源记》文末刘子骥一段文字为赝文的一有力佐证。因为刘子骥乃东晋后期人,“晋太康”则属西晋时期,宋元之际好事者将刘子骥一段文字赝附于《桃花源记》之后,是不能再留用“晋太康中”这一原著的时间了,于是将其篡改为“晋太元中”。所以今《桃花源记》校勘注释中,对文中故事发生时间留下了 “晋太康”和“晋太元”两种存疑。“晋太元中”的说法,实乃后起之赝说,宋唐以前是无有兹说的,今《桃花源记》的校勘注释恐应重新研究此问题,以求还陶文之原貌。
当然,陶文“晋太康中”应是陶公为加强《桃花源记》故事之传奇性,而有意将故事发生时间提前,所以他在文中隐去了“黄道真”之名,而代之以不确指的“武陵渔人”。
六 黄道真何以要虚构其故事
辨证了黄道真利用故里“鹿穴传说”虚构其桃花源故事之立论在时间上存在的矛盾之后,这里我们再来探讨一个重要问题:黄道真为何要突发奇想,虚构他的乌有的桃花源之行故事呢?
这个问题,应与当时武陵地区盛行道教的历史背景有关,更与黄道真后来“弃俗从道”成为一名“道人”的个人人生转变有关。
据武陵古方志记载,早在西晋泰始(265~274年)年间,临沅境内就建有道教的“真源观[5]。东晋建武元年(317年),又建“黄龙观”[5]。道教道观在这里出现要比佛教寺院后来在这里出现早得多。这反映了当时道教在此地盛行。方志记黄道真后来“弃俗从道”了,这与当时本地道教盛行的历史情形是相符的。
魏晋南北朝时期,道教已发展到“神仙道教”阶段。其教义有一根本点,即极力推崇“避世修仙”的观念。这是略涉道教史的人皆知的。
我们可以设想,当黄道真受到道教的影响,在“弃俗从道”由一个渔人忽而摇身一变成为一名道人的时候,他是需要为这一人生的转变而运用当时的道教教义和观念寻找某种理由或契机的。于是,利用其故里产生的“鹿穴传说”,再借助道教的“避世修仙”的理论,虚构一则自己入桃花源遇仙的奇异故事,便成为他自然的和自觉的选择,便成为他“寻找”到的“弃俗从道”的理由和契机。同时,他虚构这样的故事,又可在当时社会产生一种轰动效应,从而陡增自己日后修道的名声和身价。事实也如此,黄道真后来成为了当时武陵地方最著名的道人。《嘉靖常德府志》卷二十《方外·仙释》云:
黄道真,武陵人,晋时弃俗居高吾山修道,后乘白鹿而去,不知所终。
看来,人传他是成仙了。可见他从道之后,所获名声之著。
黄道真编造了自己的桃花源之行故事后,大胆地报告了武陵太守。这一大胆的谎言和行为,在今人看来是难于理解和令人担心的。但其实这在当时并不怪诞也不必担心带来灾祸。因为,在魏晋南北朝的文化背景下,人们是笃信鬼神仙道、灵异变化的,正如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的历史变迁》中所说:“六朝人……他们看鬼事和人事,是一样的,统当作事实。”另外,“桃花源”依照当时的仙道理论来说,是“仙境”,而“仙境”是不可再至的,黄道真又惧怕带来什么灾祸呢。
结 论
从上述考辨我们得知:《桃花源记》中的那位“武陵渔人”在历史上确有其人,叫黄道真;黄道真故里当时流传了一则与《桃花源记》在主干情节上惊人雷同、但却原始而粗糙的“鹿穴传说”;黄道真所向报告的武陵太守刘歆是“宋人”;从对《桃花源记》的校勘看,本文的立论在时间方面是不矛盾的;黄道真虚构其故事有其特定历史背景和个人原由。
因此,本文的结论是:黄道真在自己弃俗从道的人生转变时候,在宋元嘉初年,利用了当时故里流传的“鹿穴传说”,虚构了他所谓的桃花源故事;“鹿穴传说”,实为《桃花源记》之最初原型。
陶渊明卒于宋元嘉四年(427年)。看来,黄道真也是在此前根据“鹿穴传说”编造了自己的传奇故事。而陶渊明写作《桃花源记》,当在他生命的最后一两年间。
另外,还需说及一点。即黄道真所编造的桃花源故事,其内容情节与《桃花源记》是有距离和差异的。黄闵《武陵记》云:
昔有临沅黄道真,住(往)黄闵山钓鱼,因入桃花源。陶潜有《桃花源记》。今山下有潭,名黄闻(潭),此盖闻道真所说,遂为其名也。[6]
《嘉靖常德府志》卷二《地理志·山川》云:
黄闻山,……山下有溪,相传晋黄道真钓鱼,见桃花自溪流出,舍舟入洞,得闻神仙秘诀。
从上述记载看,黄道真所编造其“发现”桃花源的经历是:往黄闻山之潭钓鱼,因见桃花自一小溪流出,而随入桃花源,并得闻神仙秘诀。这里,入洞情节是去钓鱼(非捕鱼)而为“桃花流水”所引;入洞后情节,则有遇仙而“得闻神仙秘诀”的内容。这些均与《桃花源记》相异。——看来,陶渊明在写《桃花源记》时,是据所传黄道真故事,寄托了自己的社会理想,重新进行了创作的;且其文境之美,其文意之深刻隽永,是黄道真故事远所不可比媲的。
所以,确切一些说,“鹿穴传说”是《桃花源记》的第一原型,黄道真虚造的故事是其第二原型。
注释:
①清辑佚家陈运溶《荆湘地记》:“《武陵记》,齐黄闵撰。”张国淦《中国古方志考》:“黄闵:萧齐武陵人,尝撰《武陵记》。”黄闵《武陵记》已佚。其辑佚条文见中华书局1961年影印本《汉唐地理书钞》。
②黄闻山在今桃源县桃花源风景区沅水边,仍名黄闻山,“住黄闻山钓鱼”,“住”当为“往”字之误。
③伍安贫《武陵记》亦佚。其辑佚条文见中华书局1961年影印本《汉唐地理书钞》。
④见《清华学报》十一卷一期《桃花源记旁证》,集刊十一本《魏书司马濬传江东民族条释证及推论》。
⑤河洑镇,常德市西10公里,再西溯沅水30公里,即今桃花源。
⑥《读史方舆记要》卷八十《湖广·常德府》:“府西二十五里,一名河洑山……又西五里,曰高吾山……其右有鹿山,极幽胜。”
⑦见清王谟《汉唐地理书钞》,1961年中华书局影印本。又:陈运溶考证盛弘之《荆州记》成书时间云:“其记必始于元嘉九年六月而迄于十六年正月。”(见陈运溶《荆湘地记·荆州记辑本跋》,载《麓山精舍丛书》)
⑧托名陶潜撰的《搜神后记》一书中,《桃花源记》一文之后,紧接的便是《南阳刘驎之》一文,好事者极可能据此而赝撰。
[1]陈寅恪.桃花源记旁证[J].清华学报(自然科学版),1936,11(1).
[2]唐长孺.魏晋南北朝史论丛续编[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78:164.
[3]逯钦立.关于陶渊明[M]//逯钦立,校注.陶渊明集.北京:中华书局,1979:255.
[4]摭遗[M]//嘉靖常德府志:卷二十.
[5]寺观[M]//嘉靖常德府志:卷二十.
[6]黄闵.武陵记[M]//王谟.汉唐地理书钞.北京:中华书局,1961:358.
K239
A
1674-9014(2011)04-0045-05
2011-06-03
陈致远(1954-),男,湖南常德人,湖南文理学院文史学院教授,研究方向为地方史。
(责任编辑:田 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