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伯清教与资本主义精神关系分析——从尼采谱系学的角度
2011-03-19张典
张 典
(1.苏州科技学院人文学院,江苏苏州215009;2.复旦大学哲学学院,上海200433)
一
马克斯·韦伯从经验现象中概括出资本主义是从加尔文教中自发产生出来的,这个命题首先要遇到的问题是:如果没有加尔文教,资本主义是否会发生?这个关于资本主义起源的问题是韦伯思考的中心问题,对此,帕森斯分析认为,韦伯在这里最多是想说,在加尔文教区,资本主义自发产生出来,从现象的层面,加尔文教促使了资本主义的产生[1]。对资本主义产生的源起,是否有比加尔文教更深的动力,韦伯没有对这个问题进行直接思考。如果将韦伯的加尔文教促使了资本主义的产生延伸到没有加尔文教就没有资本主义产生,韦伯也没有这样的立论。韦伯的本意在于,以加尔文教促使了资本主义产生的特例说明:从精神类型对自然的支配关系的角度去理解历史具有本真性。
分析韦伯的命题有多少合理性,首先要理清韦伯资本主义概念的真意。韦伯主要从英国、法国和美国的加尔文教区产生了资本主义,而天主教和路德教区就产生不了资本主义总结出自己的资本主义命题,这一命题是对现象类型的总结描述。韦伯运用的是新康德派对价值类型的本质直观的方法,一种精神类型的价值直观,韦伯在这里不能做到完全价值中立,他对加尔文教有很深的情感。韦伯的实证主义精神,回避了从先验的源起的立论方式,他认为人文科学和自然科学的区别是,人文科学的本质是具体的精神类型的分析,人文科学是一次性的、实证性的,自然科学是先验的、可以不断重复有效性的。韦伯的意思就是人文科学只有具体形态,自然科学才是纯形式,对人文科学进行纯形式的演绎没有实质性意义[2]。如果韦伯将人文科学和自然科学的方法统一起来,他的思考会更加彻底一些。韦伯的立场间接阻止了他从先验的角度对资本主义的普范形式进行历史的追问,韦伯尽管受到尼采很深的影响,但在资本主义起源的问题上,韦伯没有表现出尼采无畏的探索精神,他是比较保守的。
韦伯对资本主义的分析切入的视角就是现象分析,对西欧和美国资本主义现象的主要形态的分析,过于将情感倾注到加尔文教,没有对加尔文教本身的历史来源作谱系学梳理,这就令人感到韦伯的命题没有说明资本主义的所有本质,但韦伯命题又一直具有生命力,因为他对资本主义现象作了创造力的说明,而且其出发点在于说明精神对物质的能动性和决定性力量。如果加尔文教不能完全道明资本主义起源的本质,韦伯资本主义精神中的另外一个更重要的概念——“合理性”则能够更大程度地证明他的命题。韦伯在希腊的理性精神和加尔文教的基督教精神之间来透视资本主义,这是他的概念框架。如果说韦伯对加尔文教与资本主义关系的论断有所偏颇,那么他对合理性的分析可以弥补其不足。但他没有对从希腊文化精神中产生出来的合理性概念作更深入的思考,也没有对希腊文化精神与基督教的复杂关系进行深入思考,他从尼采那里找到一些参照,尼采表面上对基督教的猛烈攻击使他产生了错觉,影响了他在这个问题上与尼采进行更广泛深入的对话。
韦伯描述的资本主义精神的核心概念就是理性精神和加尔文教,他对加尔文教的理性资本主义的描述是:理性资本主义是一种合理性行为,以收益超过投资的盈利行为。他特别选择了富兰克林的自传来说明资本主义精神,也就是尽量赚钱,规避一切本能享受,赚钱、获利支配着人,成为人一生的目标。理性资本主义首先是一种合理性行为,韦伯认为,只有西方才出现了一种世界意义的文化价值,也就是由希腊文化发展出来的理性精神,他的理论中潜存了这样的背景——基督教来自希腊精神的影响。基督教对韦伯影响很深,他曾说,基督教是我们欧洲自己的宗教,他的立场是针对犹太-基督教的说法,他认为基督教有其他宗教没有的优越性。基督教与希腊精神的关系是一种精神类型中的不同形态的关系,希腊精神是由不同的精神类型综合而成的,基督教是希腊精神中生长出来的,基督教的不同教派也是在更深的意义上从希腊-基督教精神中生长出来的。这是韦伯的潜在立场,可以看到尼采思考的特色,只是比尼采狭隘一些而已。
二
韦伯的理性资本主义的第一个关键概念是合理性,资本主义就是一种合理性行为,康德的理性批判已经做了对理性的现代性反思的工作,韦伯的理性概念也离不开康德的思考,他的价值理性和工具理性的分野也就是康德的实践理性的两个方面。韦伯接受了康德的新教虔信伦理,但情感偏向歌德的古典人文主义精神,这样他的酒神精神在禁欲的新教伦理之下涌动。韦伯的合理性概念处在世俗化的工具理性的范围,他的工具理性本来是寻求与上帝的联系的理性,但由于加尔文教的上帝与人绝对隔离的关系,工具理性就处于无着落的途中,怎样将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合一,有待信仰的更深的关系的揭示,韦伯看到了异化、物化的合理性现实,处于现代虚无主义的人类需要先知来传达天使的声音。
合理性就是对达到一个目标的最有效率的合目的性的理性,理性资本主义就是追求利益的社会系统,投资者体现出最大可能的以盈利超过投资的合理性的精神。达到最大的盈利需要一个理性精神管理的社会——行政部门的科层制的高效系统、公平合理的市场环境、理性严谨的法律体系、先进的科学技术,等等。没有理性精神作为基础就不可能有现代资本主义的产生,理性精神是韦伯思考资本主义精神的出发点。他认为理性精神是资本主义存在的大前提,但有了理性精神资本主义不会自发产生出来,加尔文教促使了资本主义的产生,韦伯在这里作的是经验分析。他只是描述了自己定义的加尔文教的理性资本主义,并没有描述所有形态的资本主义,如果将所有的资本主义起源的原因分析全部纳入韦伯的解释系统,他的理论就是片面的。韦伯的解释系统之所以还具有持续的生命力,就在于他以一个最有代表性的特例引出了一系列最关键的思考。
韦伯理性资本主义的核心问题在于:他的理性概念应该理解为一种精神,加尔文教的意义在于加尔文教也是这种精神的一种表现。韦伯的资本主义起源的解释就转化为为什么只有西方才产生了理性的资本主义,这是他真正思考的问题。作为整个西方传统的理性精神是怎样产生出现代资本主义的?客观地看,加尔文教应该只是起到其中一个环节的作用,加尔文教避开了天主教和路德教对理性精神的压抑,将理性精神入世化,转化为一种在世的能动理性,客观上将一种无限的能动性力量现世化了。加尔文教对资本主义的产生不是最本质的必要性条件,资本主义本质上是一种异教希腊精神发展的产物,霍克海默和阿多诺在《启蒙辩证法》中将物化和异化的源头延伸到《荷马史诗》是有合理性的,希腊理性精神中本来就含有异化和物化的资本主义精神[3]。基督教如果是拯救希腊精神局限性的一种行动,在人的主体性的现代性异化激情面前,基督教作为一种总体形态就不能完成对人的异化激情的提升,加尔文教只是顺应了这种异化激情,有限地与人的异化激情取得了平衡。只是加尔文教没有阻挡资本主义的产生,反而使加尔文教得以在资本主义国家延续。
桑巴特关于奢侈和资本主义关系的现象分析,一种享受欲望的无限渴求促使了资本主义的发生,桑巴特的理解实际上来自人的世俗化欲望的无限膨胀产生了资本主义,文艺复兴以后人的欲望的现世化力量。特勒尔奇认为韦伯的新教伦理和资本主义的理论总体上没有道出历史的秘密,他认为资本主义应该归因于文艺复兴后欧洲的世俗化发展[4]197-200。综上所述,可以看到韦伯命题的意义就在于韦伯实际上进行了一种经验分析,他的理性资本主义精神与特勒尔奇和桑巴特的分析是一致的,韦伯与他们的区别在于他强调了加尔文教的重要性,他的问题在于,加尔文教是在一种强势的外在形态下对现实的支配性力量,但实际上加尔文教在世俗化的总体趋势下本质上是被动的,立论的重点就成为希腊精神发展出来的异教的理性精神和基督教的关系问题,在对资本主义的总体分析中,异教的世俗化力量处于对基督教的进攻之中,韦伯错误地将加尔文教看作资本主义起源的动力,而没有看到实际上异教的世俗化力量才是资本主义起源的真正原因,他只是分析了加尔文教强势的外表,而没有更加深入分析其实加尔文教只是顺应了历史的潮流。韦伯对加尔文教的情感使他在现象面前止步不前,加尔文教在希腊理性精神面前总体上是一种退守的力量。韦伯的理论困境在他自己的分析中就显露出来,第一代和第二代清教徒创业者坚守的新教伦理在第三代身上往往就不存在了,“专家没有灵魂,纵欲者没有心肝”,这样,在韦伯理论背后应该有资本主义产生原因的更宏大的源流,也就是他所说的西方的合理性精神,韦伯的合理性是希腊精神的新教化了的变种,不是对整个希腊精神的现代形态的总结。韦伯的理论有很大的局限性,但他的复杂性又间接弥补了其立论的不足,尽管有时他是在无意识中达到这种状态的。
韦伯定义的资本主义精神没有解释所有的资本主义精神,他定义了一个并不能涵盖所有资本主义现象的概念。韦伯的命题就显示出两面性,他定义的资本主义只是他关注的现象中的资本主义,是资本主义精神的一个主要形态,并不是对资本主义现象的所有形态的定义,因此,韦伯的命题存在很大的片面性。同时,韦伯分析了资本主义精神中的一种主流形态,并对这种形态作了透彻的描述,韦伯的命题因此而获得了持久的生命力。
进一步的问题是,有没有一种标准的资本主义的定义,可以包涵所有的资本主义精神,这样就遇到一个对资本主义现象的定位问题。广义地说,资本主义就是封建社会之后的一个社会阶段,如果将英国资产阶级革命和法国大革命作为资产阶级走向历史舞台的标志,那么,从中世纪到资产阶级革命的这几百年间,就是资本主义的酝酿期。韦伯的资本主义出现在加尔文教时期,路德教的天职观念结合了德国人的身份(stand)观与上帝的召唤(Beruf)这两类精神元素[5],但路德教没有完全从虔敬主义的神秘性中解放出来,没有支配现世的的动机,这样路德教就失去了将工具理性外在化的力量。韦伯的资本主义分析始于加尔文教开始后的时期,他的资本主义分析充其量就是一个延续了几百年资本主义运动中的一个特殊的有代表性的资本主义现象的分析,清教的资本主义是资本主义运动中的一个主流形态,韦伯是从历史的一个断面进去的,其片面性和合理性就这样表现出来。
三
写作《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时的韦伯已经受到尼采很深的影响,他从欧洲的精神谱系出发来分析资本主义的起源本来是对马克思的资本主义分析的一种补充。尼采在1881年西尔斯-玛利亚森林悟出的永恒复返思想主要是这样的观念:欧洲精神由几种基本的精神类型综合而成,韦伯后来将其形象地描述为诸神之争。尼采将每一种精神还原为基本形态,欧洲精神就是这几种精神形态的对立统一。一方面,尼采将每一种文化精神看作一个有生命力的整体,每一种精神不会生成为其他精神,生命是自身内在的自在自为的行为,所以尼采不是英国式的进化论者,英国式的进化论者只看到地球表面的外在性联系,没有看到一个整体的生命形态是不会突变成其他的生命形态的,除非这些演化的生命形态本来就存在于一种本源生命的深处,斯宾格勒从这个角度分析了歌德和达尔文的本质区别,尼采也延续了歌德的立场[6];另一方面,尼采认为不同文化精神可以统一起来,尼采提出了“综合”这样一种文化态度,他认为希腊精神就是综合周围东方精神产生的,怎样综合产生一种新的精神?尼采认为每种文化精神合而不同、相互激发,希腊本土的精神在这种激发中提升了自身的境界,综合不是互相成为一体,而是在外面刺激,每一种文化精神从外面吸收营养促使自身生长。那么,从尼采的德意志的思维方式出发,资本主义是一种理性的异化物化行为,在希腊精神的内部就潜藏着资本主义精神,资本主义就是希腊精神的现代性形态。尼采对西方精神的谱系学梳理就是将现代性定位,而且预言现代性的未来走向。尼采的思考运用到欧洲几乎所有的精神谱系分析中,他做了非常细致的工作,从前苏格拉底时代的精神一直到现代的大传统和小传统精神全部梳理了一遍,未来欧洲的精神走向也就万变不离其宗。
如果按尼采的思维方式来看韦伯问题,资本主义就是欧洲文艺复兴的后续事件,是随着中世纪之后的人的主体性建立起来的历史形态,是社会的运作方式的形态。资本主义的理论思想家就是培根、笛卡尔、霍布斯、洛克等为代表,随后有康德和黑格尔等。基督教来自对希腊精神的一种发展,希腊理性精神和基督教是对立统一的关系,基督教精神经过尼采的还原也就是大众的柏拉图主义,在现代性时期,基督教精神在超越希腊精神时没有现世的超越性可能,一旦现世的欲望被唤醒,基督教就失去了根本的抵抗力量,只有通过压制才能保持自己的优势地位,这样在主体性唤醒的资本主义时代,基督教就面临根本的困境。上帝之死就是已存在的基督教之死,怎样走出现代性也就是呼喊更本真的基督信仰,使欧洲理性精神达到更高的综合,这是尼采对现代性出路的思考。韦伯基本上接受尼采的这些思考,但他对新教有很深的情感,他没有延续尼采的未来思路。从尼采的分析角度,加尔文教只是与世俗化的人本主义趋势相协调,加尔文教在基督教的价值内在转化方面走了一条自己的道路,客观上规范了人的世俗化的欲望,填补了价值转化时期的空位,这样加尔文教与资本主义精神获得了平衡点。韦伯为什么对清教有这样的情感?韦伯的母亲是清教徒,他对母亲的道德实践在内心充满崇敬;也可以看到,韦伯对英美的清教资本主义充满情感,对俾斯麦的民族国家主义充满厌恶,韦伯情感的重点在于为德意志寻求现代性出路,他不像尼采那样对欧洲的整体的未来性进行思考,这样,他思考的关注点就有别于尼采,他更加关注德意志现代性的细部。
韦伯的理性资本主义精神实质上有两个关键成分:欧洲理性精神和加尔文教。欧洲理性精神实际上就是希腊文化精神,在他看来,基督教也是从希腊精神中发展出来的;加尔文教是路德新教的发展,加尔文教形成了一种清教精神,韦伯的谱系学梳理延续了尼采的思路。为什么只有欧洲才产生了一种普适性的理性精神,也就是说为什么希腊精神才是普适性的世界精神,这是韦伯真正想要思考分析的问题,在这个前提下,他分析的资本主义精神只是希腊理性精神的现代表现。韦伯的立论中,理性精神亦即希腊文化精神是第一位的,基督教精神是建立在希腊精神之上的,加尔文教是基督教中促使理性精神对现世的支配性的能动力量。理性精神决定了行动的合理性、算计的工具理性,以保证获益超过投资;清教的禁欲主义保证获益行为是一种入世修行的内在伦理行为,获益是为了印证被选,这就是韦伯定义的理性资本主义精神。加尔文教的上帝与人的绝对的差异使人在世界上的生活成为孤零零的苦行,加尔文教的预定论没有确定的外在证明,只能求助于入世修行的功绩,修行和信心相互加深是入世修行行为与理性精神相结合,得救的渴望与被弃的恐惧这样一些情感控制在理性精神之内,理性精神使加尔文教徒将现世的经济行为作为一个长期的、理性的、有计划的和稳定的行动,这样使理性的资本主义自发产生出来。韦伯的理性资本主义精神就是,赚钱本身是一种道德行为,这种行为与纯粹的获利行为区别开来,赚钱行为不是为了欲望的满足,而是一种天职,是一种入世修行的内在个人伦理行为[7]。韦伯将加尔文教对世俗支配的积极行动作为理性资本主义的主要形态,也就是说,他分析了以加尔文教为精神内核的资本主义精神形态。
韦伯不能完全概括意大利和法国等国家的资本主义精神形态,也就是说,他没有具体思考在天主教国家天主教是如何与资本主义的世俗化运动相结合的,他看到新教国家天主教和路德教在世俗化运动中阻碍资本主义产生的作用,但只是说明了在新教国家两种精神没有找到与资本主义运动的结合点,但不能说在天主教国家,宗教与资本主义世俗化运动不能找到结合点,而且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已经非常希腊罗马化了。韦伯的立论只是对资本主义精神中的一个主要谱系进行了分析。他的分析应该定位在理性精神与资本主义关系之上,在加尔文教和资本主义精神的普适性这个角度看,他的分析只是局部分析。韦伯强调了加尔文教的去巫魅、去偶像化功能,加尔文教徒旷日持久的信仰虔诚和修行如果没有建立在坚信自己被选的前提下是很难解释的。上帝对钱财的看法影响了加尔文教徒的钱财观,钱财的获取只是印证被选的证明,占有财富的渴望也应该是入世修行的基本动机之一。韦伯的加尔文教的盈利行为与禁欲的矛盾也就是人自身内在欲望的矛盾,富裕的清教基督徒将欲望限制在财富的积累上,这本来就是一种欲望的扭曲形态。韦伯过于美化了这种形态,一种禁欲的欲望满足,上帝只是充当了最后的自我说服的通道。
尼采对基督教的理解看到了欧洲不同民族对基督教的接受产生了不同的基督教,基督教在欧洲南北方的不同形态往往是不同民族对基督教的接受方式不同,基督教不同派别之间的冲突往往是不同国家民族利益的冲突。韦伯说,基督教是纯粹欧洲的宗教;他站在欧洲的立场上对东方说话。韦伯对清教的态度是对德意志的未来命运的一种态度,他的入世修行是希望为德意志寻求振兴的良方。韦伯的德意志的本位立场,使他的新教伦理和资本主义关系的思考打上了立场印记,在很大程度上也限制了他进行更开放的思考。
[1] T·帕森斯.社会行动的结构[M].张明德,夏遇南,彭刚,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3:594-595.
[2] 马克斯·韦伯.社会科学方法论[M].韩水法,莫茜,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2:52-61.
[3] 霍克海默,阿多诺.启蒙辩证法[M].洪佩郁,蔺月峰,译.重庆:重庆出版社,1990:38-73.
[4] 哈特穆特·莱曼.韦伯的新教伦理——由来、根据和背景[M].阎克文,译.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1:197-200.
[5] 马克斯·韦伯.支配社会学[M].康乐,简惠美,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395.
[6] 奥斯瓦尔德·斯宾格勒.西方的没落[M].齐世荣,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63:568.
[7] 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M].彭强,黄晓京,译.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26-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