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碳经济下绿色证券市场资源配置研究

陈月生

(福建外经贸学院经济贸易系,福建 福州 350016)

低碳经济是以低能耗、低污染、低排放为基础的经济模式,是人类社会继农业文明、工业文明之后的又一次重大进步,其实质就是能源高效利用、清洁能源开发、追求绿色 GDP的问题。低碳经济是一种正在兴起的经济形态和发展模式,包含低碳产业、低碳技术、低碳城市、低碳生活等一系列新内容。适应低碳经济的绿色证券市场资源配置是指对要上市或增发的标准增加环境保护的指标,提高对环境污染严重、耗能高企业的上市标准,从而把资源配置到低能耗、低污染、低排放的企业中去,从资金源头遏止高污染企业的无序扩张。

发达国家在证券市场的发展过程中很注意证券市场与环境保护的关系并逐渐为证券市场从业者所认知,引起其环保观的变革。部分国家推行相关法令,要求企业报告环境绩效及其他非金融性绩效,如挪威及瑞典政府立法规范其企业环境年报信息。1993年,美国证券管理委员会开始要求上市公司从环境会计的角度对自身的环境表现进行实质性报告。 《新华每日电讯》一篇文章说,日本 2004年的 GDP占全世界的 11%,而其当年二氧化碳排放仅为 4.7%,其效益不仅对发展中国家来说难望其项背,在发达国家中也是一骑绝尘,遥遥领先[1]。在全球气候变暖的背景下,中国作为世界最大的发展中国家没有置身事外,也正在积极构建绿色证券市场,并通过绿色证券市场来配置资源以达到低碳、环保的目的。刘蔚[2]指出,建立绿色证券市场,不仅能够抑制污染企业的扩张,既是落实科学发展观又是促进我国经济又好又快发展的重要手段。孙维晨[3]提出,在中国提出循环经济后,国家要加大对上市公司环境保护的要求,要求上市公司的信息披露中进行环境信息的披露,并把环保质量作为上市或再融资的条件。孙国茂[4]指出,如何利用证券市场推动我国低碳经济发展也是证券行业必须认真思考的问题。就中国目前证券市场的发展状况而言,特别是在提倡低碳经济的今天,按照科学发展观的要求建立绿色证券市场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1 绿色证券市场资源配置模式及分析

作为国民经济 “晴雨表”的证券市场隐存环保问题,虽然不怎么为人所注意,但是,如果证券市场上的环境隐患没有消除,长此下去不仅会浪费大量的社会经济资源,而且会给社会带来难以估量的负面影响。对污染环境的企业进行行政处罚和事后的经济的赔偿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要打好“节能减排”这一仗,最为有效的解决办法就是建立绿色证券市场,增加企业的融资成本或直接或间接斩断 “两高”企业的资金链条,让企业失去生存的条件,这是一个能够抑制污染企业扩张的办法,也是落实科学发展观和促进我国经济又好又快发展的重要手段。利用绿色证券市场配置资源以减少低污染,能源利用好的行业并积极鼓励节能环保行业新技术、新产品的研发和推广,从而减少经济发展的对资源环境的消耗与破坏。在正确处理证券市场的发展与可持续发展的关系上,首先要考虑的是环保问题,通过建立绿色证券市场以推动企业节能减排,让上市公司把环境问题作为第一考虑,把证券市场变成推动节能减排的经济杠杆,让上市公司履行环保责任。绿色证券市场在社会上会起到一个很好的投资引导作用,它会引导投资者关注节能减排的环保型企业,引导投资者向绿色企业投资,让社会资金流向绿色企业,让广大股民选择 “绿色证券”并切实得到实际的收益。因此,建立绿色证券市场不仅有利于人们提高环保意识,而且有助于提高上市公司的质量,真正起到提高资源配置效率的目的。

建立绿色证券市场就是斩断企业的资金源头。企业融资的途径包括间接融资和间接融资两种形式。在这两种融资的形式中增加环保考核指标,运用成熟的市场手段、科学的评估办法和运用环境治理标准对要融资的企业进行评估,对环境治理好、资源使用效率高、能源消耗低的企业予以优先选择。而对环境造成污染企业分别从间接融资和直接融资的两个方面进行限制。鼓励并引导商业银行落实绿色信贷政策来实现对上市企业的间接融资的限制。通过实行绿色证券政策,即包括绿色市场准入制度、绿色增发和配股制度,以及环境绩效披露制度等内容来限制上市企业的直接融资。通过建立绿色证券市场来斩断高污染、高耗能企业的资金链条,让这些企业无法生存,同时对于其他企业也是一种警示。

绿色证券市场资源配置的具体做法是证券监管部门密切配合环境主管部门通过制定一套针对高污染、高能耗企业的准入审核标准和环境绩效评估方法来审核和评估上市或增发的企业的环保指标,对达到规定的环保标准的企业才允许上市,没有达到环保标准的企业即使其他各项指标达到了上市标准也不允许上市。对已上市企业也要进行环境绩效评估并把评估结果的信息向广大投资者披露,引导投资者资源向 “绿色企业”投资,同时对上市的企业予以警示,增强环保的意识。这样就从整体上构建了一个包括以绿色市场准入制度、绿色增发和配股制度以及环境绩效披露制度,强化企业的环保意识,并引导投资者投向 “绿”企业投资,既达到资源的有效配置和利用又达到了保护环境的目的。

当前绿色证券市场的资源配置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低碳产业,既包括传统钢铁、有色金属、建筑等传统产业的升级与改造,也包括多金硅、智能电网、碳存储等新兴产业的发展;二是低碳能源,随着煤、石油天然气等传统石化能源储量的逐渐枯竭,风能、太阳能和清洁能源的发展日益受到重视。

2 中国建立绿色证券市场的现状分析

在中国经济高速发展的同时,环境污染事故也进入高发期。按照环保总局公布的数字,目前中国有 7555个大型重化工业项目,81%布设在江河水域、人口密集区等环境敏感区域,45%为重大风险源,相应的防范机制却存在缺陷,导致污染事故频发,严重污染环境,危害公众健康和社会稳定[3]。以上污染事故发生后由于缺乏善后处理的保障机制,难以落实赔偿和恢复环境责。一方面,污染受害人没有得到及时赔偿,另一方面,由于没有清除污染源,污染的区域的环境没有恢复,这给人们的生产或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威胁。

中国证券市场的发展也少考虑环保因素,以前主要强调上市公司的经营业绩,在上市公司的年报中信息披露中多位于风险概念中,对拟上市的企业往往重视经济指标而忽视环保指标的考核,而且没有严格地评估上市企业的环境信用等级。上市公司中对环境信息进行披露的不多,且即使有上市公司披露环保信息,但其披露情况,无论从内容上、方式上还是形式上都存在着很多问题,如上海证券所提供的纺织、石化、塑胶、塑料高度污染行业的79家上市公司 2006年年报,提供环保信息的上市公司有 53家,占总数的 67%;但仍有 26家 (占总数的 33%)上市公司未进行任何环保信息披露,可以想象其他行业的披露状况。上市公司不披露环保信息是很难体现上市公司的外部经济,而且对哪些已经造成了外部不经济的上市公司也少有处罚,无法满足公众特别是股民的判断需求,造成的“逆向选择”,产生 “劣股驱良股”的现象,最终使资源配置效率降低。

鉴于以上情况,环保部门加紧对上市公司的环保核查力度。国家环境保护总局于 2001年发布了《关于做好上市公司环保情况核查工作的通知》(环发 [2001]156号),上市公司的环保核查开始;2003年发布的 《关于对申请上市的企业和申请再融资的上市企业进行环境保护核查的通知》([2003]101号)和 2007年发布的 《关于进一步规范重污染行业生产经营公司申请上市或再融资环境保护核查工作的通知》 (环办 [2007]105号)两份重要文件后,上市环保核查工作开始进入规范化阶段。2007年 7月,随着国家环保总局、人民银行、银监会联合发布 《关于落实环保政策法规防范信贷风险的意见》,一场绿色风暴开始登陆中国的证券市场。2008年 2月 13日,国家环保总局副局长潘岳在通报绿色信贷第一阶段的进展时表示,经过半年的推进,绿色信贷取得了阶段性、局部性成果,但与预期目标相比还有不小的距离,大面积推进还面临着不少制度性和技术性的困难。但是,仅仅经过 8个月的过渡,第二和第三项环境经济政策接连发出。这被看作是中国 “绿色证券市场”逐步形成的标志。2008年 2月 25日第三项环境经济政策 《关于加强上市公司环保监管工作的指导意见》由国家环保总局副局长潘岳向新闻界正式通报,相距 2月 18日出台的第二项经济环境政策 《关于环境污染责任保险的指导意见》,前后不过7天[5],这显示了中国政府加强证券市场建设和控制环境污染的决心,对于防止污染环境和促进证券市场的发展都具有重要意义。国家环保总局发布了 《关于加强上市公司环保监管工作的指导意见》。绿色证券是继绿色信贷、绿色保险之后我国第三项环境经济政策,也是我国建立绿色证券市场迈出的重要一步[2]。环保总局也会同证监会出台《上市公司环境保护核查管理办法》,在企业上市和再融资环保核查程序中,拓宽公众参与和社会监督的途径,并与中国证监会配合,建立健全环保部门与证券监管机构间的信息通报和联动机制。建立绿色证券市场,也是我国建立环境经济政策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绿色信贷已经作为第一项环境经济政策率先推出,和此次推出的绿色证券一起,标志着我国绿色证券市场的管理框架已基本形成。

2008年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发行监管部发布了 《关于重污染行业生产经营公司 IPO申请申报文件的通知》(发行监管函 [2008]6号)之后,引发了中国上市公司环境保护核查的真正关注。“绿色”之风已然吹遍了中国的每个角落,环保成为中国未来发展不可逆转的潮流和方向。2010年环保部对涉及环保核查的上市公司进行了严格的核查,对紫金矿业等已通过环保部环保核查的上市公司进行了后督察行动并对企业的环境违规行为进行了披露。此后,锡业股份、驰宏锌锗两家上市公司先后因环保核查未过关而导致再融资计划受阻,2010年 10月 27日三家民间环保组织 (NGO)联名致信国家环保部,称中国石化有 26家下属企业存在排污超标等环境违规行为,建议环保部对中石化多家下属企业的环境违规行为进行进一步的调。2010年下半年连续发生的这几起上市公司环境保护核查典型事件,再次吸引了很多企业,尤其是重污染行业企业对于目前中国的上市公司环境保护核查的关注。中国通过 “绿色信贷”和绿色证券市场来解决证券市场中的节能减排问题。

3 建立低碳经济下绿色证券市场资源配置的对策建议

3.1 提高认识,协调配合,共同推进绿色证券市场的建立

建立绿色证券市场就是通过确定和改变市场游戏规则来影响污染者的经济利益,调动污染者治污的积极性,让污染者也来承担改善环境的责任。建立绿色证券市场需要个有关部门的相互协调和配合,因此环保部门、国家证券监管部门以及财政部、国家发改委、国家税务总局等经济综合管理部门要做好协调和沟通的工作,积极参与是制订和实施证券市场中环境政策以及对上市公司环境要求的标准。现在,国家环保总局已经和人民银行、银监会、证监会等部门积极沟通,已经在开始了绿色借贷和绿色证券制度的建设。但这项工作刚开始,还要继续推行,需要各级管理部门、地方政府给予更多的支持和合作。只要各有关部门和社会大众齐心协力,绿色证券市场一定建立得又快又好。

3.2 提高高耗能、高污染企业通过证券市场融资和再融资的条件

要把好证券市场的 “入口”关,完善环境准入机制。目前国家环保部和证监会的文件已经规定企业在首次公开发行股票 (IPO)和再融资时必须提供环保局的核查意见,严格审查、严格控制不符合产业政策和环境违法的企业和项目进行融资和再融资。这项工作必须要监督执行下去,对于高耗能、高污染企业要想在证券市场进行融资或再融资,要求企业进行按照国家环保标准整改,达到了“降耗、节能、环保”的要求,并鉴定承诺书保证一旦上市融资,企业必须保证持续降耗、节能和环保,并定期进行的环保信息披露,接受投资者和社会的监督。若整改没有达到国家环保的标准,不准上市。要制定并落实证券发行上市保荐人或保荐机构的责任制。保荐人要有较强的环保意识,熟悉国际 “绿色证券”的模式,要熟悉拟保荐上市的环保情况,切忌隐瞒企业的环保问题,还要通过立法明确证券发行上市保荐人或机构的相关责任。对于那些通过环保检查,但在 IPO和再融资之后很短的期限内 (如 2年)发生严重环保问题的公司,其保荐人应承担连带责任。如果已上市公司违反国家的环保规定,不仅要公布绿色证券企业的黑名单,而且要进行严厉的处罚,同时把推荐该上市公司的保荐人或机构列为黑名单,并予以惩罚,严重者取消保荐资格。要建立保荐人或机构、证券部门和环保部门的信息沟通机制,保荐人要及时向证券结构和环保部门汇报环保信息,特别是企业环境违法的信息,决不护短,同时证券部门或环境部门要及时通报企业的环境信息,让投资者对企业的环境有所了解。与此同时,证券机构也要及时提供使用环境信息的反馈情况,真正做到信息共享,起到遏止高污染、高耗能企业的盲目扩张的目的。另外,环境准入机制不能只做 “减法”而不做 “加法”。

3.3 制订出台技术性规定,尽快完善相关法律措施和管理体制完善绿色证券市场

在上市公司中要大力提倡 “绿色”治理,要求上市公司的董事会增加相应机构与议案,监督企业重视环保与安全生产,减少能源消耗,建立起健康与安全的工作环境。借鉴国际经验,制订上市公司环境审核标准、建立上市公司环境绩效评估指标等制度,以此加大对证券市场的环境管理力度,并对上市公司环境管理进行严格把关。要建立一套科学的评估上市公司绩效的评估标准,并适时促进环境经济政策立法,使上市公司环境保护核查、企业上市环保准入审查等工作有一套科学的标准和严格的程序。必须逐步建立相关财税体制、干部考核机制、相关部门配套措施以及监管机制,促使环境保护政策落实到位。

3.4 建立有效的企业环境信息发布制度

企业环境信息是建立绿色证券市场的基础,建立有效的信息发布制度,充分发挥公众参与作用。中国上市公司对自身环境信息的披露还很不到位。据了解,2006年的上市公司年报中,仅有 50%的公司进行环境信息披露,且绝大多数披露都是定性描述,有用的环境信息量小,一些受到环境行政处罚的公司也未及时披露,无法满足股民的需求[6]。如 2007年大唐国际、华能国际、华电国际、国电电力等上市企业,股价表现都弱于市场。但很少有股民能将这一现象与这些企业受到国家环保总局的“区域限批”联系起来[2]。这种有用的环境信息还没有充分地被应用在股民的投资分析之中。诸如此类的情况,有必要建立环境信息披露制度,及时披露上市公司环保信息,这样上市公司是否是 “绿色”的,人们就不在是 “雾里看花”,便于社会监督。同时,管理部门尤其是证券监管部门、证券公司和环保总局等部门加强沟通协调,加快信息收集,扩充信息源,建立有效的发布模式,通过良好信息发布渠道,把所获得的上市公司环境行政处罚情况和环境绩效排名情况的信息及时、完整、准确地披露出来,还要鼓励上市公司主动披露环境信息。建立上市公司环境信息披露制度有利于防止一些上市公司将融来的资金用在继续扩大污染的项目上,避免了一些上市公司因 “内部操作”而产生环境事故和环境违法行为[7]。

3.5 为绿色、低碳企业建立上市的 “绿色通道”,完善退市机制

证券市场最主要的功能就是它的资源配置功能。证券市场资源配置不仅要体现企业内在的效率,更要体现外在的效益。绿色、低碳的企业所带来的社会效益可能大于经济效益。针对这类企业上市,我们要在不降低上市准入条件的前提下,适当调整绿色企业的发行上市门槛,为他们建立公开发行和上市的 “绿色通道”。通过建立 “绿色通道”对拟上市的绿色、低碳企业在改制、辅导、申报等工作中提供快捷的政务服务,缩短上市申报的流程,适当缩短或取消中小企业上市之前为期一年的辅导期;适当放宽保荐家数限制,加快绿色、低碳企业批量上市的步伐;企业在通过证监会发行部初审以后,必要时可以组织专场发审会;企业股票发行和上市适当分开等。通过为绿色、低碳企业建立上市的 “绿色通道”为节能环保企业提供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这也是证券市场的一种发现机制和创新机制[1]。

对绿色、低碳企业开 “绿色通道”的同时,对高耗能、高污染的上市公司要实行退出机制,将环境指标纳入退市标准,完善环境退出机制。将环境指标纳入上市公司退市标准,上市地位的取得需要一定的环保标准,而且上市公司要最持续的关注自身的环保问题,并且兢兢业业的做好环境保护工作。环保部门时常进行督查,一旦发现上市公司偏离环保指标,立即要求其退市,防止一旦上市就万事大吉为所欲为的心态和行为。

[1]诸葛立早.绿色证券对证券市场是机遇 [N].上海证券报,2008-02-21.

[2]刘蔚.建立绿色资本市场任重道远 [EB/OL].(2008-02-28).http://www.zhb.gov.cn/zhxx/hjyw/200802/t20080228_118752.htm.

[3]孙维晨 .绿色证券市场倒逼企业环保责任 [N].财经时报,2008-03-03.

[4]孙国茂 .利用资本市场推动低碳经济发展[EB/OL].(2009-12-08).http://finance.stockstar.com/JL2009120800002036.shtml.

[5]兰军 .资本市场将起 “绿色风暴” [N].消费日报,2008-03-05.

[6]潘岳 .要把资本市场变成推动节能减排的经济杠杆[EB/OL].(2008-02-25).http://news.xinhuanet.com/newscenter/2008-02/25/content_7667343.htm.

[7]徐经胜 .绿色证券让资本市场戴上绿帽子 [EB/OL].(2008-02-25).http://stock.jrj.com.cn/2008-02-25/000003325407.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