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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泛文学与新格局

2011-02-21政,晓

东岳论丛 2011年4期
关键词:网络文学文学小说

汪 政,晓 华

(江苏省作家协会,江苏南京 210019)

新世纪:泛文学与新格局

汪 政,晓 华

(江苏省作家协会,江苏南京 210019)

新世纪以来,文学发生了革命性的变化,虽然传统的文学模式还在,但由泛文学、畅销书和网络文学组成的新的写作正在成为新文学的主流,它们在本质上是与传统文学惯例相对立的,是反文学的。如何从理论上言说它们是我们面临的紧迫课题。

新世纪;泛文学;畅销书;类型文学;网络文学

从当代文学主流话语来看,我们依然在讨论文学,但是,必须认识到,这种讨论的覆盖面已经越来越小,从阐释对象来说,它的有效性也在降低。我们曾在另一个场合就中国当代文学的历史分期做过一个简单的划分,我们将共和国迄今为止的文学分为三个时期。第一个时期从新中国成立时算起,这个时期特别强调文学与政治的关系,总是从政治的角度去思考文学、看待文学和管理文学,甚至将文学看成是政治的工具,这时期的文学可以说是一种国家文学。这种文学一直延续到文化大革命、延续到改革开放和思想解放运动前夕。思想解放运动之后就是第二个时期,随着对文学工具论的质疑与否定,一些新的文学观念被提了出来,如让文学回到文学、文学向内转等等。文学与政治的关系被重新解释,文学不可能脱离政治,但文学不再是政治的工具。五四的新文学传统得到了续接,文学的题材、主题、风格、创作方法都得到了解放。文学的特殊性、相对独立性得到了强调。特别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先锋文学的崛起加速了这种文学观念的转变。文学的决定性因素不再是外部世界,而在于其自身,在于所谓的“文学性”。这时期的文学是个人的文学。九十年代特别是新世纪之后的文学应该看作第三个时期的开始,它是市场的文学、消费的文学与传播的文学。在这个时期,不能说国家的文学与个人的文学已经不存在,但在这个多元的格局中,显然这第三种文学更为庞大,也更具当下性与活力因子。下面的一些类型构成其主力。

一种是泛文学写作。有一种声音说市场经济毁了文学,其实可能相反,因为市场的伦理是公平,从理论上讲,每个人都有机会,这同样适合于文学,因此可以说市场经济下的文学是一种机会的文学,再加上国民教育程度的普遍提高,使得每个人都具有相当的写作潜能。所以,一方面,都在说文学正在衰落,正在走向边缘,其实这是从国家文学以及精英(个人)文学的角度说的,如果仔细研究一下,可能没有哪个时代有今天这么众多的写作者,专业作家、业余作家、职业写手、自由撰稿人,以及庞大的匿名写作者,构成了一个身份各异的写作生态圈。这是一个众声喧哗的时代,众神狂欢的时代,是一个“文学民主”的时代。利益的诱惑,偶像的刺激,写作中消费的幻象,交际的需求,个人性灵的抒发,以及写作对其他职业与行业增加的附加值,使得许多看上去与写作完全无关的人士纷纷加入写作的队伍,写作已经成为另一种时尚。

这种文学与市场有关,也与传媒有关。没有哪个时代像今天这样注重信息与传媒。以往,文学的传媒是相对单一的,而如今,报纸、刊物、出版、网络、电视、广播、手机……构成了文学传播庞大的空间,市场与传媒互为要素,当文学与市场接轨以后,对传播方式的选择使传媒产生了强烈的竞争,而竞争的原则只有两个,一是利益,二是流量,这就是为什么今天网络能成为后起之秀,不仅在原创,而且在中介、传输上都是位于前列的原因。新兴媒体所催生出的写作形态如博客,微博,电子杂志等等与传统的出版或发表方式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但在它们上面年呈现的文字也已经不是私人性的了,它同样进入了与他者的交流,进入了公共领域。目前,几乎所有的门户网站都开设了博客,这是怎样的量级呢?每天在这些网络平台上发表的作品是纸质媒介根本无法比拟的。而且,网络媒介中的交流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陌生或匿名状态,以博客而言,它的读者构成几何级的网状结构,过客、圈子、好友与链接形成或大或小的交流群,它造就了怎样的文学人口呢?这都是值得关注的新的文学人际关系和亚文化类型。确实,文学泛化的局面已经形成,这种局面产生的一个根本原因是美化时代的到来,美化已经成为这个社会的重要表征与生活方式,它渗透到各个领域,“修辞”成为每一个人工产品的必要工序,即使在实用领域,也同样存在着不断更新的、追求极致与唯美的艺术设计,只有美化与实用功能高度结合才能得到大众的接受,日常生活审美化应该是不争的事实。而文字是美化程度最高的方面,我们的一切文字表达无不在如何美化上努力,广告、招聘、求职、策划书、纪实报道、即时新闻,以及几乎所有的文字出版物,连同原先严格规整的人文社会科学甚至自然科学的表达都莫不如此。在当今,人们可以在更多的空间进入文学的氛围,也可以从更多的媒介和更多的文字作品中获得文学生活的满足。

另一种是畅销书写作,这里面最主要的是许多类型文学。过去我们对文学是分了等级的,什么时候开始分的也不知道,好像从知道有文学的时候就分了,就知道有了雅与俗。其实,文学在其基因中就一直有快乐、享乐、欲望的成份。以小说而言,它本来就是一个很通俗的东西,是市民消遣的对象,中国的话本不就是大众的艺术?小说精英化还是近代文人大规模介入以后的事,在中国,大概是晚清像梁启超等人提出治国当从小说始,小说才神圣起来。但是,不管谁将小说神圣,将“经国”的使命赋予小说,小说也一直没有放弃它的大众的通俗的路径。中国大陆通俗文学写作经过了一个艰难的过程,本土的畅销小说写作与消费时代的真正到来应该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末,也即市场经济取得中心地位之后。图书市场的放开,文化产业的培育,这些大背景大气候的形成才使得畅销小说的写作取得了扬眉吐气的地位,并渐渐与欧美、日本、东南亚接轨,开始分类化,精细化,技术化,并且从创作到消费形成了一条龙的连贯体系。许多畅销书作家已经确立了品牌意识,他们在生产制作上已相当熟练,已经产业化,规模化,程序化了,它已经是文化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许多作品都是通过团队创作出来的,从市场调研,创意产生,作品构架,部件写作到最后合成,与工业生产已经相当接近,早已打破了文学生产的个人化传统方式。而且,他们是将类型化小说作为文化产品的上游产品来对待的,所以,一部类型小说的诞生只是一个系列文化产品生产的开始,远非它的结束。它可以改编为影视、动漫、游戏,以众多的形象产品,成为其他领域的形象创意,不断进行深加工,它的延伸产品的增值是其原初作品无法望其项背的。畅销书写作中骨干文体是类型小说,类型小说顾名思义就是说将小说分成了类型。现在的分类非常多,分类也并不统一,主题、题材、手法等都是常见的分类角度,因此多有交叉。青春、职场、侦探、玄疑、玄幻、武侠、言情、盗墓、穿越等等,都是我们现在常见的类型小说。相比起传统的文学创作,类型化小说作家秉持的是快乐主义原则。类型小说上承市民、通俗文学,下接消费时代的娱乐文化,快乐、享受都是它们预先设定的阅读体验。当然,什么是快乐,什么才让人感到是享受并无一定之规,因为它们毕竟是一种因人而异的主观感受,但是,在人性相通与自主选择的前提下,有一些还是可以把握的。比如虚拟性,只有将读者从现实的场景中拉出来,他才能摆脱现实的纠缠,进入作品;比如欲望,只有刺激起人的内心欲望并使之得到替代性满足,才会有快乐;还有非思想,绝对非思想是不可能的,但类型化小说应摆脱深度思维模式,使理性让位于感性;低难度,这是一个因类型而弹性的指数,比如侦探小说在表面上是有难度的,但这种难度可以带来智力的娱悦,而且也可以因为具有套路而被读者掌握。从总体上说,类型小说是一种轻质的易阅读品,难了,就会降低阅读的快乐。从这些方面可以看出一点,即类型小说非常重视读者,如果说经典小说是作者的艺术,那么类型小说可以说是读者的艺术。他们关注的是社会上流行什么,读者需要什么来消遣,什么是最具刺激的娱乐?市场调研,研究读者的娱乐趣味是每一个类型文学作家的必做的功课。类型小说这些方面都是类型小说家们反复尝试、筛选、积累、优化和成型的,没有了它们,就不会有读者喜欢,就不会有阅读的快乐,也不会有标志性风格,当然也不可能有相对固定因而也有相对规模的写作。这些要素是建立在或深远的文化心理或新近的心理需求上的。

现在,畅销小说写作已得到广泛认可,类型小说也已得到包括文学界的广泛承认,去年中国作协在大庆召开了类型小说研讨会,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中国文学的官方机构表示要对新的文学现象保持敏感,不仅要研究主流文学,也要关注大众文学和类型小说,取得了多少实绩不敢说,至少说是一种姿态。如果要以这样的态度看待已经过去的中国现当代小说史,那肯定是不周全的,偏颇的,需要改写的。过去的中国文学史怎么写?文学史家说得很形象:“里面写到张恨水的只有三百字,写蒋光慈写了几章,你看今天几个人知道蒋光慈?张恨水的小说还有人看,还有电视剧在拍。”①解玺璋语,见《中国作协首次召开类型小说研讨会》,《南方都市报》,2008年 6月 19日。

再一种就是网络文学。互联网的迅速发展还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中期以后,而文学走进互联网则又是其后二十年的事情,一开始,人们对网络文学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以为仅仅是载体与传播方式变了,相比起纸质文本的传播方式,它的量更大,速度更快,在其技术环境中也更加便捷,但说白了,也不过是将纸上的东西搬到电脑上去。

可能现在还有人秉持这样的想法,但这个想法注定是错误的。随着互联网技术的更新,空间的拓展,计算机的普及以及交互平台的建立与不断更新,一种完全独立的网络文学诞生了。我们觉得网络文学有这样几点应该引起重视,一是推动了文学民主的进程,再次使文学回归到民间。二是对作者的要求随之变了,写作本来是一种专业性很强的精英式的智力活动,现在已经一定程度上变成了体力劳动,没有一定的日写作量是不可以成为网络作家的。三是相应地,文本的属性决定了它对读者的要求,日产上万的网络文学作品当然不可能是锦言绣口,字字珠玑,它是原生态的,未加工的,网络文学就是快速,量大,网络文学作品中当然有优秀的东西,但需要读者去筛选。网络文学作家与读者是平等的,任何网络作品都可能是两部,一部是显在的,在网络平台上呈现的,一部是隐性的,是读者阅读中筛选、淘洗、去粗取精加工而成的。网络再也不会像纸媒文学那样将一个定型的完美的文学文本呈现出来,它需要读者的共同合作,它开启了新型的文学创作与消费关系。

说到网络文学或网络小说的特点,最关键的地方是对这一新兴文学存在性质的认识,也许应该将其分为几个层次。一是经过转换的电子文本形态。许多原先的纸媒文学变成了电子文本,而更多的新生的作品通过计算机输入的方式被书写出来,随后在电子与纸媒间互换。二是纯粹的网络文本。可转换的电子文本在单机上可以实现,在网络上也可以实现,技术要求并不高。但网络文本就是不一样的了,它必然存在于网络环境中,其文本形态将随着网络技术的更新而不断丰富,也不断升级,它不再是纸质文本时期的连续性、一次性,它可以中断,再通过链接增值,可以拼合、组装,更重要的是可以通过对话实现从理论上讲将是无限可能的变化性文本,每一次刷新都可能呈现出新的面貌。三是多媒体与文本的艺术化。它是与图像、声音有机结合的,它完全颠覆了纸媒文学中小说的形态,它当然需要网络作家具备更多的才能,一种类似于综合艺术的才能,到了这一步,网络小说就不再是文学,而是以文字为主干的数字艺术,从这一点讲,中国的网络小说的路还很长,即使现在成功的网络作家也将可能被淘汰。

作为同在网络环境中创作与传播的还有手机小说。现在已经建立了相当多的手机小说网,许多网络与通信运营商都已开始经营这一领域。手机小说从字面上看似乎就是由手机作为小说创作和阅读载体的文学样式,但深入下去可能要复杂得多,一是它的双重运营环境,即手机与网络,二是它的篇幅,这些都使它虽冠小说之名却远无纸媒小说之实。就我们所知,现在的日本手机小说已很发达,几年前的数据就显示,手机小说市场仅仅靠出版单行本就达到了几十亿日元的规模。日本的手机小说正在成为带动电影、音乐、出版等多媒体联动的一大产业,手机小说被编辑成丛书或改成漫画、电影和音乐作品,形成了巨大的产业链。中国虽然还没有达到如此水平与规模,许多原创还比较习惯于“短信”或“段子”,但这恰恰是中国手机小说潜在的特色,而且,由于中国笔记、笑话、曲艺等文学艺术样式与思维的潜在作用,它演变成了独特的“段子文化”,很值得研究。

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类型?但就以上三种类型来说就已经溢出了以前的文学边界了。如何阐释这样的文学现实目前还是一个问题。坦率地说我们自己就深感许多方面的无能为力。我们一直在想,是不是到了重新描述文学的时候?我们觉得,虽然当代文学史还在进行当中,但新世纪之后,特别是这几年,文学的断裂已经相当明显,传统意义上的文学现象虽然还存在,但已经从更大面积的文学冰川上断裂开去,越漂越远,渐渐逝出公众的视野。与之相联系的便是理论把握的匮乏,现行的文学管理制度、批评队伍和理论方法似乎只能针对过去、针对那渐行渐远的传统文学冰山,而无从解释脚下的文字冰川,无法解释目前的写作现象,更无法言说未来,它是不是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成为与世隔绝的经学研究?无论是无处不在的泛文学写作,还是较为集中的畅销书与网络文学,我们都缺乏在场的批评。现行的学科教育与理论建设好像都没有来得及做好准备。

应当心平气和地承认这一点,而不是相反,像一些理论仍然在做的一样,或者视当今的文字现实状况于不顾,或者以自己过时的理论和立场强作解人。在这个问题上不妨多说几句。不可否认,古代的文人文化,现在的知识分子文化都对俗文化、对大众文化抱有成见甚至敌意。除了美学趣味上的分歧之外,可能还有对权力、地位与利益的占有欲和对这些可能失去的恐惧。约翰·凯里早就认为,自教育普及化和报刊业兴盛后,读写不再是精英的特权,特别是报刊培养出了市民趣味后,知识分子被冷落了,“大众报纸构成了一种威胁,因为它造就了一种新的文化,完全忽视知识分子,并使他们成为多余的人。”①约翰·凯里:《知识分子与大众》,南京:译林出版社,2008年版,第 7页,第 17页。于是,知识分子心生怨气,产生了对大众与大众文化的普遍仇恨:“梦想大众将灭绝或绝育,或者否认大众是真正的人,这都是 20世纪早期知识分子虚构的避难方法。更激烈、更实际的避难方法则是如下的建议:阻止大众学习阅读,以使知识分子重新控制用文字方式记录的文化。”②约翰·凯里:《知识分子与大众》,南京:译林出版社,2008年版,第 7页,第 17页。当他们不可能阻止大众文化时,只能加大写作的难度,从而将自己与大众区别开来,并运用自己在教育、制度与学术上的话语权贬低大众文化,造成后者的自卑,以达到保存自己的脸面与利益的目的。比如文学界一开始对网络文学是抱有热情的,但实际上这种热情只不过是叶公好龙。当网络文学真的汹涌而来时,依托现行制度的纸媒文学界纷纷表示遗憾、失望、不屑以至愤怒。当然,好事者还大有人在,不断给网络文学把脉,开药方,甚至企图收编网络文学。有许多批评家和作家都说,网络文学说到底还是文学,这句话显然有纸媒文学霸权的嫌疑,好像他们是如来佛的掌心,他们掌握着文学,包括网络文学的标准和裁判权,这句话的意思是,不管是网络文学怎么折腾,最终还是要以几千年形成的文学惯例来要求你,诸如深刻的主题,个性鲜明的人物,生动的细节,优美的意境与语言,等等。许多网络小说大赛请的都是纸媒文学的权威来做评委,这是有问题的。说得极端一点,网络文学这个词组的重音应落在网络而非文学上,网络文学,或网络小说中的“文学”与“小说”以及“诗歌”、“散文”等等都是借称,严格地说,只能是一些形态各异的网络语言作品,它们绝非纸媒文学时代的文学,它们应该是与纸媒文学或交叉或并行的新的视听物。所以,真正的网络文学不是纸媒文学的电子化,而是只有在网络技术环境中才能实现与存在的新事物。目前对网络文学主要的讨论集中在所谓的标准上,前提是网络文学不够文学,而原因在于网络文学缺乏标准,认为只要标准建立起来了,网络文学便可以“规范”和“提升”。这都是一厢情愿的想当然,传统的文学可以归纳出标准,但网络文学不可能有标准。首先,它不再“文学”,它是一个不可命名的另一种存在;其次,这种存在与类型是发展变化的,是随着网络环境的变化而不断更新的,谁能预知它的下一步是什么?如果说有标准,那就是看其是否将其所依赖的环境的呈现功能发挥到了极致。当然,只从环境与技术的层面去讨论标准可能是片面的,还应该兼顾到人文层面,不过,从这个层面上讲也不会得出让人一劳永逸的标准,至少从目前来讲,真正的网络文学是以跟传统文学对立的姿态出现的,它的反意义、无喱头、叛逆都是以对肯定、终极意义与可阐释性的否定与颠覆为前提的,夸张一点说,网络文学不仅开启了一个与传统意义世界相隔离的区域,也与网络世界中承载信息传播的功能与区域相区别,它终于通过一个崭新的空间、崭新的平台实现了对“无”的呈现,通过一个个“有”的,可视、可听、可触、可感的虚拟世界不断打开一个个虚无之门,这是迄今关于“确实”与“肯定”的文明史所不能把握与理喻的,当然也不能为其立法了,我们更不能指望其自身的立法,因为它将视法为敌,遇法必破。

这可能是一个极端的例子,但泛文学、畅销书或类型小说也与此相类似。比如类型小说的要点就在“类型”二字,什么才能称得上类型?它在某一方面相对稳定,特征集中明显,并且定型化,才可以成为类型。它有它的“恒定因素”、“主要手法”与“核心场景”。这些方面都是类型小说家们反复尝试、筛选、积累、优化和成型的,没有了它们,就不会有读者喜欢,就不会有阅读的快乐,也不会有标志性风格,当然也不可能有相对固定因而也有相对规模的写作。对应着这样的要素或类型,类型小说还有相对固定和成型的语言与手法。悬疑小说就不能没有错误、假象、意外,在情节设置上,这些手法都要熟练地运用,读者就是按这些去预想和探险的,没有这些手法,同样不成为悬疑小说。为什么现行的类型小说只能在通俗文化的理论框架内进行非文学的研究?因为在现行的文学理论看来,它是反文学的。至于泛文学写作,就更可能是反文学了。

这就是新世纪以来渐渐形成的文学格局,或者说是写作格局和文字作品格局,面对它们有正反两方,反方认为文学正走向终结,正方认为文学恰恰走向繁荣,关键在于如何理解文学。我们是站在正方的立场上的,只不过我们认为此文学非彼文学。百年轮回,文学正在进行新的革命,它的未来是人人得而文学,凡有文字处皆有文学。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承认它,接纳它,革心洗面,轻装上阵,寻找和建立与之相适应的理论话语。

I20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003-8353(2011)04-0014-04

汪政 (1961-),男,江苏省作家协会,一级作家;晓华 (1963-),本名徐晓华,女,江苏省作家协会,一级作家。

[责任编辑:曹振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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