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变产业结构调整方式研究
2011-02-20宋则常东亮
宋则,常东亮
(1.中国社会科学院财贸经济研究所,北京市 100836;2.中国光大控股(香港)有限公司,上海市 200040)
转变产业结构调整方式研究
宋则1,常东亮2
(1.中国社会科学院财贸经济研究所,北京市 100836;2.中国光大控股(香港)有限公司,上海市 200040)
面对新的发展形势和经济任务,我国应该明确提出产业结构调整的新思路,即政府创造条件,靠市场来调结构。“十二五”期间的政策落脚点,有必要继续加快培育统一开放竞争有序的现代市场体系的进程,切实贯彻中央一再强调的“资源配置要建立在市场调节的基础上”的施政原则,把产业结构的市场化调节落到实处。对于以制造业为基础的结构存量调整的方式,要基本实现从行政化到市场化的转变,强化金融、商贸等服务业的疏导、中介功能,创建有利于推进服务业深度参与存量结构调整和产业升级的体制政策环境。
产业结构;调整方式;市场化
一、转变发展方式的要害是率先转变调整结构的方式
中央十七届五中全会指出,要“以科学发展为主题,以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为主线,深化改革开放”,“坚持把经济结构战略性调整作为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主攻方向”,力求“经济结构战略性调整取得重大进展”。但作为主线的“转方式”要“取得实质性进展”,作为主攻方向的“调结构”要“取得重大进展”,任务仍然十分艰巨。因为“转方式”和“调结构”都是由来已久、长期累积的“老大难”问题,对体制、机制改革创新的要求极高。其中,“调结构”的方式是解决经济结构性矛盾的重要基础,以往“转方式”收效不大,根本原因就在于“调结构”的方式转变缓慢。
产业结构是实体经济中的基础性结构,不仅决定了一个经济体的优势产业门类和资源分配取向,而且对应着国民收入的初次分配,并与国民收入分配结构息息相关。产业结构和初次分配共同构成了实体经济结构的基础,这是本文将产业结构作为研究和分析重点的理由。
长期以来,我国产业结构面临的矛盾和问题非常突出。一是制造业的落后产能和产业过剩,重复建设屡禁不止,且缺少长效的退出机制;二是制造业大却不强,升级困难,在国际分工中被长期锁定在价值链的低端,过于依赖和强调劳动力低成本的比较优势;三是区域产业结构严重趋同,区域间依存度下降,贸易壁垒阻碍消费品和生产要素的自由流动,人为设置行政障碍,增加同类产品进入本地市场的成本。
我国制造业的发展表明,以严重的重复建设、资源浪费、能源高耗、环境污染为代价,虽然能取得一时的经济增长,却也换来了产业落后、结构失调、库存积压和银行坏账,致使实际能够发挥作用的社会有效供给不足。
解决我国产业结构失调的关键不在于增量调整,而在于存量优化。从存量看,主要着力点不在第一、第三产业,而在制造业。产业结构调整优化的思路不应再局限于对新增产能的优化升级,而要把政策重点放在消化存量,解决长期累积下来的经济存量中的各种矛盾和问题。转变发展方式的关键首先是转变结构调整的方式,即调整制造业产业结构要从行政化向市场化转变,改变长期以来越过市场、排斥市场,依靠行政命令、凭借政府机关“开会、下文件、发通知”调结构的陈旧办法。这就要求充分发挥金融、商贸等服务业在传导市场信号、提高市场运行效率、深度参与结构调整的过程中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二、制造业结构调整要求服务业发展先行
从增长理论来看,随着单纯依靠资本投入增长的阶段进入尾声,经济增长将更多依赖生产效率的提升,依赖服务业与工、农业的一体化。我国服务业发展严重滞后,既是总供给面临的主要问题,也是造成经济结构失衡的重要原因。
我国经济对中低端制造业的过度依赖和服务业发展的严重滞后,不仅是总供给的主要问题,一定程度上也是造成“高投资,低消费”的重要原因。一方面,由大量廉价劳动力形成的国际比较优势,推动中低端制造业尤其是加工工业快速扩张,同时也带来了资源高消耗、环境高污染以及大量生产能力在遭遇外部冲击时出现严重过剩。另一方面,我国服务业发展滞后,制约了居民充分就业和劳动者报酬的增长,也限制了居民消费的提高。
与我国当前处境相似的日本20世纪七八十年代产业转型的实践经验显示,大力发展服务业和国内市场建设,带动制造业结构升级,是供给结构调整的大势所趋。首先,20世纪70年代初日本第二产业接近国民经济的半壁江山,形成了以钢铁、普通机械制造为主导的产业格局,第一产业大幅下降,第三产业占比基本不变,这与我国当前的三次产业结构和制造业内部的行业结构非常相似。其次,我国当前面临的内外部环境和70年代日本也非常相似。在外部环境方面,70年代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发达国家受石油危机影响,需求持续萎缩,国际贸易保护主义思潮日渐严重,导致日元面临持续升值的压力;在内部环境方面,长期的粗放式重化工业过度扩张,造成产能过剩和资源高消耗;在人口结构方面,“刘易斯拐点”临近,人口红利开始逐步消失,劳动力成本上升。相似的内外部环境,使传统的经济增长模式难以为继,必须推动产业转型升级。再次,大力发展服务业,拓展国内市场空间,借助消费升级的有利契机,推动制造业结构升级和向国内终端消费市场靠拢,是20世纪七八十年代中期日本成功实现产业转型的重要经验。期间,以综合商社和金融财团为代表的经团联推动了制造业和服务业之间建立长期的“相互持股,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供给产业链;以“流通革命”为代表的零售业态创新,促进了日本国内市场的极大繁荣,加之国民收入倍增计划提高了居民收入水平,日本终于建设成为仅次于美国的第二大消费市场,第三产业超过国民经济的半壁江山,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占比呈现稳中略降的态势。
从2000年到2009年,第三产业在我国经济中的占比从39%上升到43.4%。然而,如果扣除房地产(1.1%)和金融业(1.3%)的贡献,其他第三产业占比仅上升了2个百分点。尽管与“十五计划”单纯强调第二产业发展相比,在“十一五规划”中对于服务业在国民经济中的占比第一次提出了定量的要求,但是在“十一五规划”的前4年内,地产和金融业对第三产业的贡献分别上升了1.9和0.9个百分点,而第三产业其他部门仅贡献了0.1个百分点。从国际比较来看,当前中国第三产业占GDP的比重比欧美发达国家的平均水平低10个百分点以上,未来发展空间巨大。
以服务业为主的产业结构具有以下几个特点:经济附加值提升、能源使用高效、拉动就业增长、税收贡献更大。在经济快速增长时,以信息、金融、商务、物流、科技咨询为代表的生产性服务业占服务业增加值的比重通常在60%左右,而消费性服务业仅占40%;在经济步入平稳发展阶段后,生产性服务业增加值占比则会缓慢下降到四成,而消费性服务业增加值的比重则上升到六成。这说明生产性服务业在经济快速增长时的需求相对更大。因此,我们应该首先加强对生产性服务业的政策扶持。从“十二五”的情况来看,随着经济增长越来越依赖于效率的提升,对于提升经济效率和降低交易成本的生产性服务业,如物流、通信、金融、创意设计等行业的需求将进一步上升。
三、调整制造业产业结构的方式应该着力从行政化向市场化转变
我国经济发展的实践表明,总量管理是政府的强项、市场的弱项,而结构调整是市场的强项、政府的弱项。追溯我国经济、产业结构扭曲的原因,根子就在于政府包办、过度干预市场,而绝非“市场之过”。 在从排斥市场体制向依靠市场体制转变的过程中,我国同一般市场经济国家的最大区别在于服务业和市场体系这一传导产业、传导机制的“底盘缺失”。特别是宏观经济面对过冷、过热的周期性波动时,习惯采取“限时限刻”、“一刀切”式的简单生硬的办法直接调整产业结构,具体表现就是依靠政府层层开会、发布红头文件、下达紧急通知,运用行政手段和指令性计划来影响产业结构自发性调整的顺序和规律,追求的是立竿见影的财政激励效果,事后更是把这种以经济结构恶化为代价,低质量、不可持续的经济增长归功于“及时”采取宏观调控的结果。长此以往,不仅会使真正意义上的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越来越“看不见”,更会使政府这只“闲不住的手”越来越“闲不住”,并进一步导致原本与市场体系配套的宏观调控也不可能真实存在。“十二五”期间,最优先考虑的问题应该是如何改革和转变结构调整的方式。倘若“调结构”的方式,特别是实体经济中制造业“调结构”的方式不能率先改革,那么转变发展方式的诸多目标就有可能再度落空。
产业结构的协调发展归根到底是稀缺资源在各产业之间配置以及每一产业内部的配置,而现代服务业具有天然带动和调整其他产业实现自我调整的能力,因此,应该充分利用现代服务业内在的机能,强化流通服务业和市场体系的疏导、中介功能,来间接实现产业结构调整的目的。为切实促进发展思路和增长方式的转变,必须将主要注意力从以往侧重于制造业转向流通服务业,寻求和探索解决原有诸多问题的新途径。
目前,借助以电子商务、信息技术平台和供应链优化管理,对产业结构实现竞争性调整、升级和高效率运作,在技术上已经不是问题,关键在于体制、机制转变迟缓,政策环境保障不力。因此,“十二五”期间,必须下大决心彻底改革从计划经济时代延续至今的纵向化、条块分割、九龙治水的行政管理体制,着力解决政企不分、行政垄断、地区保护等顽症,弱化政府部门对结构性问题、产业政策问题的直接行政干预,切实从行政命令调节转变为市场信号调节。即对存量结构调整要从以自上而下为主转变为以自下而上为主;从以行政会议为主转变为以商务会议为主;将“会议调节”、“文件调节”转变为“市场秩序调节”、“法制环境调节”,使结构性的资源存量配置问题切实建立在市场化的税率机制、利率机制、汇率机制、价格机制、订单机制、淘汰退出机制的基础上。具体来说,资本市场、产权交易市场要对行政体制主导下的制造业扩张冲动实行釜底抽薪,彻底消灭一轮又一轮低水平重复建设和日益严重的结构性失衡;落实产业政策和节能减排目标也要有市场化的利益导向,尤其要尽早出台市场化的资源、能源价格体系改革方案。
现代服务业在调整存量结构方面同样驾轻就熟,并具有充分、可行的市场化基础。以参数调节、价格机制为特征,金融、商贸服务业对产业结构变动历来具有长效动态化的积极影响力,并表现在优化空间产业结构、优化时间经济流程、增进居民消费、降低社会交易成本等诸多方面。其中,金融、商贸服务业中竞争性的订单择优采购、订单择优销售机制,可以直接间接地优化产业结构,使资源配置优化的成本不断降低;服务业中经济节奏的较量,储备信息支配储备商品,快节奏、精确化的采购销售和库存,高效率的物流,系统化的制造业供应链,可以直接或间接地优化经济流程,使总成本不断降低。[1]因此,要充分利用金融、商贸服务业的制度创新来优化产业存量结构布局。在扩大区际贸易、构建内需主导型经济增长框架的过程中,各地区要去除区际贸易干预,简化对外来商品税费征收。在支柱产业选择上,要着力发展那些产业关联度高且具有区域比较优势的产业。鉴于法律法规、政府政令、产业政策之间的协调统一是建立国内统一市场的前提,国家应就此出台或重申相关法律法规和政令政策,规范政府行为,确保区际间商品和要素自由、高效流动,推动全国统一、开放、竞争、有序市场体系的形成。
四、推进服务业深度参与市场化的存量结构调整和产业升级
1.深化资源、能源类价格体系的市场化改革
对于水、电、燃油、天然气、煤炭等重要资源、能源类的产品价格改革,目前仍然局限于政府“调”价的思路,但在各种利益集团的博弈下,交易价格很难“理顺”,更难以充分反映资源的稀缺性和产业结构优化的要求,从而造成资源的浪费并影响到实现节能减排的目标。资源类价格改革应该引入竞争机制,从政府定价、政府调价转变为“调放结合,以放为主”。在宏观调控思路下,逐步放开资源价格的管制,令资源价格根据市场供求变化,在一定区间波动,形成动态化的资源类价格导向机制。宏观调控的任务,一是依靠必要的储备吞吐和进出口来维护正常交易,监控、防止过度投机引发的异常波动;二是依照反垄断法严密防范、监管人为制造短缺和操纵价格、牟取高额利润的垄断行为;三是对低收入群体和少数经评估需要扶持的产业辅以临时性、必要的财政补贴;四是掌握好资源价格改革的时机、力度和节奏,与稳定物价总水平的目标相衔接。
2.深化服务业改革,推动服务业自身结构的调整和优化
现代服务业影响力就是它们直接贡献(增加值、就业等)和间接贡献(外溢效应或外部性)的总称。以往的统计框架,仅仅计算了服务业对经济增长的直接贡献,而大大低估了它们对经济增长的间接贡献,从而低估了总体贡献。服务业的外溢效应对于提高国民经济运行质量、优化国民经济流程、调整国民经济结构、扩大国内需求、增进社会总福利等全局性的潜移默化的影响力,可能远远大于它所提供的直接贡献,低估这种外溢效应是长期以来“重生产、轻服务”的真正原因之一。
深化服务业改革,推动服务业自身结构调整和优化的核心,一是深化事业单位改革,推动事业单位自我服务向社会化转型;二是加快对内开放,打破各种垄断,实行市场准入,扩大民营资本的比重;三是传统服务业要从粗放的外延式扩张向集约化的内涵式增长转变,同时积极发展现代服务业;四是加快优化自身结构,促进各类服务业之间以及单一服务业内部的优化创新,强化其为第一、第二产业服务的能力,提高服务业依靠自由竞争(而不是行政垄断)获得的市场集中度,大则强,小则优,构建服务业领域可靠的微观基础和市场主体,同时千方百计增强服务业的就业吸纳能力,为农业、制造业劳动力转移创造更大空间。
3.发挥金融、商贸的市场服务机制对产业结构的调节作用
市场调节在经济运行中具体表现为参数调节、商务机制调节和中介机构调节,作为市场配置资源的“人格化”表现,对产业结构优化和市场运行效率提升有至关重要的作用。例如金融服务业资助优势企业盘活存量资产的能力和商业信贷机制,商贸服务业竞争性的商贸订单机制、仓单质押机制、货物代理机制和分销渠道机制等等;凭借贴近市场和了解消费信息的优势,金融、商贸企业拥有对上游制造商、供应商的引领能力。因此,必须为市场实现自我调整创造机会,打破行政垄断,明确市场准入,维护公平竞争,从战略高度重新定位服务业。为切实促成发展方式的转变,我国必须将主要注意力从以往侧重于制造业转向侧重于服务业,通过服务业引领、寻求和探索解决原有诸多问题的新途径。这就要求金融、商贸服务业应当率先从政府主导型体制向市场主导型体制转变,在自主经营的基础上,通过税收、信贷、法律和政策环境的扶持,鼓励服务业企业开展创新试点,逐步增强我国金融、商贸服务业对产业结构调整的影响力。
4.推动生产性服务业深度参与市场化的产业存量结构调整
鼓励金融、商贸服务业向制造业渗透,与制造业融合,在研发、创新、投资、风险、采购、销售等关键环节建立长期的契约化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提供化解系统风险、满足全方位需求的周到服务。一是通过资本市场、产权交易市场、虚拟企业联盟等组织创新,强化金融服务业兼并重组、盘活存量的能力;二是通过商贸服务业技术创新提升商务、物流配送等生产性服务能力;三是通过制度创新健全产业链信息与利益共享机制,建立适合大规模生产的专业化流通服务能力;四是打破制造业的区域保护、封锁和行政垄断,放宽市场准入,维护公平竞争,剔除垄断利润,明确制造业骨干企业同样可以是民营企业。
为此,要完善工业品流通体系,确立制造业所需要的现代批发体系,根据各类商品流通的特点和规律,完善多层次的分销渠道。作为产业链条上的紧密型关系主体,金融、批发、零售、物流、制造商之间必须完善以商业信用为基础的契约机制,依靠金融、商贸业信用制度创新,保证各环节之间的专业化分工及合作,促进信息和利益共享,强化制造商生产性服务外包的内在动力。例如建立企业公平退出机制,鼓励低水平、高耗低效的落后产业和企业自动退出竞争性领域,政府将合理分担企业员工的生活保障和再就业压力;金融、商贸业服务要前移,推动以消费需求引导研发,研发成果按照需求寻找国内外厂家订单,增加制造业的附加值,实现在当地的本土化;大型物流服务商可以提供前置化生产与共同创造,完成“从佣人到管家”的功能提升,深度参与、介入制造业前置化生产,向研发和生产过程渗透,从代理采购、零部件组装、销售各个环节入手,实行供应链全程配送服务,减少多余的物流、商流活动,推动物流标准化建设和品牌建设。
5.推动商贸物流业的发展,促使制造业节能降耗
商贸物流业通过促进区际贸易和区际分工,可以有效改善区域能源需求同构现象,从流通环节强化市场准入和退出工作,对符合相关标准的企业发放许可证,限制一些能耗和污染超标的工业品流通,将有利于通过市场机制淘汰落后产能。商贸物流业用高效的物流管理服务实现了制造业的流通费用节约。在我国,物流高耗低效等问题主要不在批发、零售业等商贸服务业,而在于制造业,突出表现在工业企业“大而全、小而全”及其普遍“自办物流”的低效格局。在历年的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和工业生产资料投资品销售总额中,工业企业自采自销比重高达70%;在社会总产品中,工业生产资料产品占75%,工业品物流总值占社会物流总值的85%以上,这些产品的市场流通绝大部分是在工业企业之间直接进行的,导致游离于市场交易之外的非社会化物流运作在全部物流活动中所占比例过高。这正是我国物流效率低下、流程恶化的原因所在,也是改善潜力之所在。
对此,商贸物流业借助信息技术实现的物流供应链管理,可以优化整合采购、库存、储运、销售、废旧物回收等流程,可降低制造业现有物流成本50%~60%。而物流成本占GDP的比重每降低1%,则可以在货物运输、仓储方面节能降耗3000亿~4000亿元。2008年底全国社会物流总额已经从1991年的3万亿元上升到88.82万亿元,年均增长22.2%。当年物流费用支出占GDP的比重已经从1991年的24%下降到2008年的18.4%,达5.21万亿元。而美国自1990年后物流费用占GDP比重基本上维持在10%左右,假如我国物流技术管理达到美国的水平,则2008年物流费用支出仅为2.83万亿元,与实际支出相比,可以少支出2.37万亿元。
我国在节约物流费用及相应能源耗费方面潜力巨大。当前,不合理的审批制度、庞杂收费、税制缺陷、行政垄断、地区封锁导致价格机制失灵,制造企业内部繁杂的组织结构加大了服务外包的难度,流通业专业化协作水平低下及各部门间物流标准不统一弱化了其生产性服务能力。对此,必须通过流通制度创新,剔除体制性成本,并将大力发展生产性第三方物流、大幅度降低制造业物流成本纳入我国节能降耗、节能减排的总盘子。
6.积极推动商贸物流服务业的外向化经营
从服务贸易角度看,我国在海外几乎没有像样的“商业存在”,商贸物流服务业在国际市场上的影响力微不足道,与制造业在海外的声誉和影响力不可同日而语。反观外资商贸企业大举进入我国市场,已令国际竞争国内化,内地企业在本土被迫应战,穷于应付。要改变这种被动局面,就必须在外向化过程中重视流通组织创新,使不同行业、区域的商业资本得以重新组合,壮大走出去的实力。而在国际金融危机促发全球生产性和消费性资源重组的大背景下,原来外资主导的流通渠道损毁,正是我国商贸物流企业走出去、抓紧培育自主分销网点取而代之的重要契机,以此提升我国在全球价值链管理中的掌控权。信息化的迅猛发展,将改变“走出去”的方式、路径和成本格局,给我国工商企业走出去低成本扩张提供了便捷、高效的难得机遇。从长远看,我国巨大的商品输出必须同巨额的商业资本输出相匹配。要利用海外华人已有的中介、运输、商业等社会网络关系,加强制造企业与流通企业的合作,以国内流通企业自身为主导参与国际分工和服务贸易,以自主分销逐步替代外资低价采购,以自主品牌逐步替代贴牌生产。为此,相关政府部门应作好引导,加强信息、金融、市场调查、咨询等各项服务。[2]
7.实施“反滞销战略”,有效遏制制造业的滞销增量,化解滞销存量
鉴于2009年以后国内外因素共同作用,造成产成品滞销、库存积压的严峻形势,无论在近期还是中远期,商贸流通服务业的政策主旨就是要努力形成一股合力或一种机制,发挥终端消费的影响力,千方百计促消费、扩内需,实施“反滞销战略”,有效遏制滞销增量,化解滞销存量。而在这个过程中,尤其要注意必要储备和滞销积压的区别;在滞销积压中,要注意绝对滞销和相对滞销的区别;在相对滞销中,要注意滞销存量和滞销增量的区别。
归纳起来,除了运用“调放结合,以放为主”的价格管理政策理顺价格信号体系以外,发挥服务业深度参与调整经济结构和产业升级的自身优势,提高金融、商贸服务业对经济结构调整和产业升级的影响力与贡献率,还有很多的事情可做。例如在经济活动中,增强商贸企业与制造业大企业的战略合作能力,提高大额订单所占比率;建立落后产品、产能和产业的市场化退出机制;强化引导农业和制造业创新,增强制造业及其产品的盈利能力,提高工农业产品畅销能力和反滞销能力;提高为第一、第二产业提供生产性服务的延伸能力,进而带动自主研发能力的提升;增强其节能减排、降本增效的能力,加快资本周转、降低库存的能力;增强大宗能源、原材料基础产品批发企业对上游基础产业结构调整优化的影响力;提高大宗商品和生产资料期货市场的价格发现能力、市场稳定的控制力;提高大型商贸物流企业融资能力、商贸企业的抗风险能力以及在联营中对制造商、供应商的引导能力;提高商贸物流企业自主渠道建设、自主品牌建设能力;通过引导、顺应消费结构来调整产业结构,培育新的市场需求;通过优化进出口结构,转变外贸发展方式,促进国内经济结构调整和产业升级;通过促进海外服务贸易发展,优化外贸结构,优先发展国内现代服务业,并扭转我国服务贸易逆差的状况,推动我国工商企业走出去,强化品牌建设和渠道建设,拓展海外的商业存在和国际市场话语权、价格控制力等等。
总之,调整制造业产业结构是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的主攻方向,必须率先转变调整产业结构的方式,推进从行政化到市场化的改革,发挥价格机制和服务业天然具有的“调结构”的功能。在指导思想上,我国应当走出陈旧的“制造业内部自我调控的思路”,充分发挥金融、商贸服务业的影响力,依靠服务业推动、引领制造业结构升级、流程变革和技术创新,走出一条符合我国国情和市场经济规律的产业结构存量调整、优化之路。
[1]宋则,赵凯.我国商贸流通服务业影响力研究[J].经济研究参考,2009(31):1.
[2]宋则.将商贸物流渠道建设纳入十二五规划[J].中国经贸导刊,2009(20):7-9.
Research on the Pattern of Industrial Restructuring
SONG ZeandCHANG Dong-liang
(1.Institute of Finance and Trade Economics,CASS,Beijing100836,China;2.China Everbright Limited,Shanghai200040,China)
Facing the new development situation and economic tasks,the new way of thinking on industrial restructuring should be clarified.During the Twelfth Five-year Plan period,the policy objectives should be accelerating cultivating an unified,open,competitive,orderly and modern market system,implementing the policy of“resources distribution should be based on the market mechanism”,and fully carrying out industrial restructuring based on market mechanism.Concerning the pattern of reserve restructuring in manufacturing industry,we should realize the transformation from administration to market mechanism,strengthen the guiding and intermediating role of financing,commerce and service industries and create an institutional policy environment that will be benefit for promoting the service industry to participate reserve restructuring and industrial upgrading.
industrial structure;the pattern of restructuring;marketization
F120.3
A
1007-8266(2011)05-0048-06
宋则(1951-),男,辽宁省凤城县人,中国社会科学院财贸经济所流通产业研究室主任,研究员,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产业经济学;常东亮(1975-),男,山西省沁水县人,中国光大控股(香港)有限公司高级分析师,中国社会科学院财政与贸易经济研究所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产业经济学。
方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