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路线图研究学科定位及国内外理论与实践评述

佟 瑞,李从东

（1.暨南大学管理学院,广东 广州 510632;2.天津大学管理学院,天津 300072）

技术路线图研究学科定位及国内外理论与实践评述

佟 瑞1,2,李从东1

（1.暨南大学管理学院,广东 广州 510632;2.天津大学管理学院,天津 300072）

提出了技术路线图研究学科定位的重要性并明确了技术路线图研究的学科定位,论述了有关技术路线图国内外理论研究及应用情况,最后指出了基于复杂系统的技术路线图的研究方向。

技术路线图；学科定位；综合集成研讨厅体系；复杂系统

技术路线图最早出现于美国汽车行业，在20世纪70～80年代为美国摩托罗拉和康宁（Corning）公司用于公司战略规划，技术预测和研发管理。

尽管技术路线图已经成为世界范围内最广泛地应用于支持集成战略规划的工具之一，然而，现有的方法和框架却鲜有理论或概念化模型去支撑。学科定位准确有利于研究人员就该领域进行深入的研究和探讨。因此，就目前有关技术路线图方面的理论研究，非常有必要就其进行精准的学科定位以及国内外理论与实践的评述，相信本文对有志于进行技术路线图理论和实践研究者们有一定的指导意义。

1 技术路线图的学科定位

按照国务院学位委员会1998年公布的学科专业目录，技术路线图研究属于二级学科当中的技术经济与管理细分的技术管理。更确切地说，属于技术管理中的技术战略规划或技术预测。

技术管理学科是一门关于开发和使用技术创造竞争优势和财富的新兴交叉学科［1］。按照欧洲技术与创新管理协会的定义，技术管理强调的是对所需要的技术（产品、流程和基础结构）进行有效的识别、选择、获取、开发、探索和保护以实现、维持（培植）市场地位和公司目标相一致的商业绩效。该定义突出了两个很重要的主题：建立和保持技术资源与公司目标之间的联系；有效的技术管理需要很多的管理流程［2］。技术管理强调的是需要保持提供给市场的一系列产品和服务的流程，因此，涉及整合技术问题与商业决策所有的方面，与许多商业流程相关的包括战略制定、创新、新产品开发以及运作管理。健康的技术管理需要建立公司商业和技术方面的知识流，以实现市场拉动和技术推动的平衡，这些知识流的实质就是依赖于内外部环境因素，包括商业目标、市场动态、组织文化和技术背景［3］。

那么，技术路线图研究属于技术管理领域，究竟从哪一个角度或层面去研究是一个重要问题。本文提出应当从系统复杂性的角度看待技术路线图。技术路线图绘制过程中，由于有人的参与，使得系统变得更加复杂。更进一步说，我们把技术路线图绘制过程中召集专家召开研讨会看成是综合集成研讨厅体系。

2 技术路线图国内理论与实践研究现状

国内技术路线图方法的研究起步较晚，2004年，李雪凤等的《技术路线图——一种新型技术管理工具》是我国第一篇全面介绍技术路线图（TRM）方法的文章。文章阐述了技术路线图的发展历程，界定了技术路线图的概念，区分了技术路线图与技术规划和技术预测的差别［4］。随后在2005年，李雪凤等发表的《技术路线图和技术路线图思维》叙述了技术路线图过程以及它们对政策的指导意义和对沟通机制的帮助，并说明了技术路线图是公司保持持久优势的思维方法和工具［5］。从时间段上看，2004—2006年基本上以介绍技术路线图为主的文章，之后文献开始。涉及了技术图绘制过程中知识流动模式与创新效率问题、技术路线图在知识管理、技术情报、科技管理、创新方面的应用以及一些案例研究。

从这些研究看，大部分属于介绍性及应用性的，学术性文章很少。其原因可能是由于技术路线图的学科定位不清，众多学者无法就其进行深入研究并对实践应用开发出一些行之有效的理论模型和管理工具。

3 技术路线图国外理论与实践研究现状

1987年，Willyard和McClees合作发表了有关摩托罗拉公司开展技术路线图实践的论文《Motorola’s technology roadmap process》，该论文中首次使用技术路线图一种说法［6］。论文发表之后，技术路线图方法作为一种有效的战略规划工具的重要性和价值才开始被越来越多的企业所了解。这一阶段应用技术路线图方法的企业数量还很少，技术路线图的相关研究也不多，主要是介绍企业的成功经验。但这一阶段是技术路线图方法发展的一个重要时期，摩托罗拉技术路线图经验的介绍对外界了解技术路线图方法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美国半导体行业（SIA）在1992年出版了第一版产业技术路线图揭开了产业技术路线图的序幕，并掀起了欧美等发达国家对绘制技术路线图的热潮。这一时期，应用技术路线图的公司数量迅速增加，而且在技术路线图方法有关研究方面也在增多，技术路线图的应用范围也在不断拓宽。摩托罗拉的技术路线图应用实践的公开，引起了全球企业高层管理者的兴趣。英国石油公司和飞利浦公司分别于1995和1996年采用技术路线图［7］，之后采用技术路线图方法的企业和行业领域越来越多。20世纪90年代，随着经济全球化浪潮的冲击，战略规划和技术管理成为企业在竞争中取胜的必由之路，而作为战略规划工具的技术路线图方法必然受到全球企业的关注。另一方面，即使是最强大的企业也难以掌握全部的市场信息，为了能够在世界竞争环境中获得长期的发展，企业必须在一定范围内与同行进行合作，以制订正确的技术发展策略。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产业技术路线图成为参与国际竞争的强有力工具。因此这一阶段涌现出许多企业产品技术路线图和产业技术路线图。

随着技术路线图的普及和应用，技术路线图的理论研究在全球范围内也呈现出了新的高潮。近几年的研究趋势表现为对技术路线图更广泛应用可能性的探索以及与其他战略工具的整合，如技术路线图应用于知识管理，技术路线图用于突破性技术的规划和发展以及技术路线图与R&D规划的整合等等研究大量涌现。与此同时，很多学者在技术路线图原有方法的基础上对其进行了许多改进和创新。这一阶段旨在产生整合的技术管理活动，但遗憾的是，这一时期技术路线图处在理论探索和发展阶段，所提出的各种方法和技术基本上都少有应用于技术路线图的实践。

目前，国际上有两家针对技术路线图理论与实践的研究中心，一家是美国普渡大学技术路线图研究 中 心 （Center for Technology Roadmapping at Purdue University），另外一家是英国剑桥大学制造学院的技术管理中心 （Centre for Technology Management Within the Institute for Manufacturing at Cambridge University）。美国普渡大学的研究特点是建立网站，将产业协会、研究机构和公司开发的技术路线图的信息创建数据库用于公共接入以实现资源共享，在技术路线图研究领域，题目包括不同产业路线图的数据挖掘、技术路线图本体论研究以及技术路线图动态性分析等。另外该中心还开办了一些有关技术路线图的教育课程和硕士项目。而英国剑桥大学制造学院的技术管理中心主要是针对中小企业开发了产品技术路线图绘制指南T-plan［8］。 加拿大工业部基于美国和英国在技术路线图的大量实践制定了加拿大技术路线图绘制指南［9］。如果说英国剑桥大学T-plan更适合于中小企业制定公司层面的产品技术路线图的话，那么，加拿大工业部这部指南尤其适合政府及产业制定的产业技术路线图。

从国外对技术路线图研究看，由于技术路线图是一种实践驱动，对技术路线图的理论研究偏少［10］。尽管有一些方法和框架，但还是缺少相应的理论去支撑。比如技术路线图可视化问题，研讨会上专家间互动所提的意见如何发散、收敛，以便实现从定性到定量综合集成问题，技术路线图与其他管理流程工具的关系问题还不清楚，比如与战略规划、项目管理、新产品开发的关系等；有些领域像系统动力学、数学、社会学、心理学、复杂系统建模与仿真都与之相关，但这方面由于学科定位不清楚，很难做进一步深入研究。

英国剑桥大学制造学院技术管理中心的Robert Phaal博士提到用系统思考建立技术路线图结构［10］。路线图的力量被看作是通过组织的战略眼光和复杂系统来支持战略规划，并且是基于所有的关键利益相关者的视野去绘制。文章提出了一个与战略相一致的多层的路线图概要模型。该文章的贡献在于提出了该技术工具的概念基础，并激发相关学者作进一步的研究。研究工作包括：①具有指导性的路线图绘制过程中战略的可视化语言与创新问题；②开发技术路线图研讨会中需要的一些技术问题，包括专家交互、人机交互、计算机交互平台以及基于网路的协作环境等；③组织绘制的技术路线图与其核心业务流程，比如战略规划、新产品引入之间的关系问题，还有一些管理工具和模型框架，如组合管理、平衡记分卡之间的协同问题。

4 基于复杂系统的技术路线图研究是未来的研究方向

技术路线图可以被认为是复杂系统的建模过程，技术路线图各个要素的联系性，依靠制定技术路线图过程中专家来描述并最终形成具有系统涌现性特征的技术路线图。

20世纪80年代末，我国著名科学家钱学森明确指出，处理开放的复杂巨系统的方法论是“从定性到定量综合集成方法（简称综合集成法）”。1992年，钱学森、戴汝为、于景元提出“从定性到定量综合集成研讨厅体系［11］。这套方法论是从整体上研究和解决问题的方法，采取人机结合以人为主的思维方法和研究方式，对不同层次，不同领域的信息和知识进行综合集成，以达到对整体的定量认识。 复杂系统特别是社会系统无法用现有的数学工具描述出来。

基于这种思想所提出的综合集成建模方法的实质是把专家体系、数据和信息系统以及计算机系统结合起来，构成一个高度智能化的人机结合系统。

综合集成方法建模思想是对人类经验知识、科学知识和哲学知识体系三个层次知识的综合集成和应用。综合集成研讨厅体系（Hall for Workshop for Metasynthetic Engineering，HWME）包括专家体系、计算机体系、知识体系、Internet和Intranet。其中专家体系和计算机体系是知识体系的载体，计算机是硬件支撑设备，Intranet是专家与专家交互的平台。交互是发挥专家群体整体优势，涌现群体智慧的唯一途径［12］。

技术路线图的绘制是组织各领域专家，通过研讨会的形式，应用一些管理工具而进行的。其研讨过程与综合集成方法思想非常类似。因此，基于综合集成研讨厅体系的复杂系统建模过程是技术路线图绘制的理论基础。

技术路线图综合集成研讨厅体系的实现需解决专家体系、机器体系和知识/信息体系的实现问题。一些题目包括技术路线图综合集成研讨厅模型、研讨组织方法研究，技术路线图群体智慧的涌现及其可视化研究、技术路线图绘制过程中从机器智能到人机结合的群体智慧、面向多agent的技术路线图系统开发问题、基于AHP的系统建模方法，以及技术路线图可视化模型集成工具等都值得去进一步研究。

综上所述，技术路线图综合集成研讨厅体系产生和群体智慧涌现，该研讨厅体系是一种应用群体智慧求解复杂巨系统问题的知识系统模型。为了产生技术路线图综合集成研讨厅体系，需要多项关键技术的支持，以Internet为载体的分布式综合集成研讨厅雌形系统体现了复杂系统综合集成建模的特点［13］。目前，有两个方面需要进一步研究和解决：一是人机互补问题，因为将人作为被综合集成的对象所产生的问题，将是综合集成研究中最复杂的课题［14］，这涉及人的定性处理和计算机定量处理在认识、体系、表示和操作四个层次的集成问题，以及专家群体知识的综合集成问题；二是技术路线图综合集成研讨厅中研讨过程的结构化问题。要解决这个问题，一方面要借鉴群体决策支撑技术的相关方法；另一方面需要结合与开放的复杂巨系统相关的复杂问题的研究实践不断进行总结，从而进一步丰富和完善技术路线图综合集成研讨厅体系的方法论［13］。

［1］中国工商管理学科发展战略研究课题组.工商管理研究备要——现状、趋势和发展思路.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3.

［2］Robert Phaal，Clare J.P.Farrukh，David R.Probert.Technology roadmapping—A planning framework for evolution and revolution［J］.Technological Forecasting&Social Change，2004，（71）：5-26.

［3］M.J.Gregory.Technology management:a process approach，Proc［J］.Inst.Mech.Eng.，1995，（209）：347-356.

［4］李雪凤，仝允桓，谈毅.技术路线图——一种新型技术管理工具［J］.科学学研究，2004，22（12）：89-94.

［5］李雪凤，仝允桓，谈毅.技术路线图和技术路线图思维［J］.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2005，（8）:26-28.

［4］Willyard C.，McClees C..Motorola’s technology roadmap process［J］.Research Management，1987，（9/10）：13-19.

［7］Groenveld P.Roadmapping integrates business and technology［J］.Research Technology Management，1997，40（5）：48-55.

［8］R.Phaal et al.Technology roadmapping—a planning framework for evolution and revolution ［J］.Technological Forecasting&Social Change,2004，（71）：5-26.

［9］Technology Roadmapping in Canada： A Development Guide［Z］.http://ic.gc.ca/trm，2010-08-24.

［10］R.Phaal，G.Muller.An architectural framework for roadmapping:Towards visual strategy ［J］，Technological.Forecast&Social Change,2009,（76）：39-49.

［11］ 钱学森，于景元，戴汝为.一个科学新领域——开放复杂巨系统及其方法论［J］.自然，1990，13（1）：3-10.

［12］崔霞，戴汝为，李耀东.群体智慧在综合集成研讨厅体系中的涌现［J］.系统仿真学报，2003，15（1）：146-153.

［13］李士勇,等.非线性科学与复杂性科学 ［M］.哈尔滨：哈尔滨工业大学出版社，2006.265-266.

［14］戴汝为，王珏.关于智能系统的综合集成［J］.科学通报，1993，38（14）.

（责任编辑 迟凤玲）

The Discipline Position of Technology Roadmapping Research and its Theory and Practice Review at Home and Abroad

Tong Rui1,2,Li Congdong1
（1.School of management,Jinan University,Guangzhou 510632,China；2.School of management,Tianjin University,Tianjin 300072,China）

This paper introduces the concept of technology roadmap,proposes the importance of positioning discipline about technology roadmapping research,reviews its theories and practice at home and abroad,and finally,points out its future research focus based on complex system.

technology roadmapping;discipline;position;HWME;complex system

C93－0

A

2008年度广东省科技计划专项项目“广东省产业技术路线图方法与制订研究”（2008A080402001），2009年广东省重大科技专项“关注民生健康——广东省中医药产业技术路线图”（2009A080201008）。

2010－09－30

佟 瑞(1963－)男,辽宁沈阳人,暨南大学管理学院教授，天津大学在读博士；研究方向：产业技术路线图、技术创新与管理、药事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