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品康教授治疗口吐黄水验案
2011-02-11赵世远
施 俊 赵世远
1第二军医大学附属长征医院(上海 200003)
2陕西省汉中市宁强县巴山镇中心卫生院(陕西宁强 724400)
魏品康教授治疗口吐黄水验案
施 俊1赵世远2
1第二军医大学附属长征医院(上海 200003)
2陕西省汉中市宁强县巴山镇中心卫生院(陕西宁强 724400)
小建中汤 口吐黄水 魏品康 经验
1 病案资料
患者王某,女性,57岁,因“反复口吐黄水3年”前来就诊。初诊日期:2010年11月1日。患者无明显诱因于3年前反复出现口吐黄水,伴有口苦,以晨起卧位转为坐位或立位时为甚,黄水量不多,不似痰液黏稠,也无胃液酸馊感,不伴咳嗽,水色呈淡黄色,严重时色如酱油汤。曾辗转求医于多家医院,检查未发现明显器质性病变,服用多种西药皆无效,外院给予补肺止咳化痰之剂亦未效。2010年10月行胃镜检查,发现胃息肉并予摘除,但口吐黄水症状未见改善。近日患者口吐黄水加剧,晨起明显,口苦口臭,大便每日2次,成形,遂来本院中医科求诊,当时舌质淡红,舌苔白腻,脉细滑,医者认为属脾虚湿阻,治拟健脾利湿,予以小建中汤加减,方取桂枝15g,炒白芍18g,蒲公英30g,白花蛇舌草 15g,生薏苡仁 15g,黄连 6g,乌贼骨 30g,炒白术 9g,茯苓15g,炙甘草6g,服用7剂无效,遂请吾师魏品康教授会诊。刻时患者晨起口吐黄水数口,呈酱油汤色,余皆同上述症状。饮水不多,胃纳尚可,无特殊饮食偏好。处方:石膏30g,淡竹叶30g,玉竹 10g,桂枝 15g,炒白芍 18g,蒲公英 30g,白花蛇舌草 15g,黄连6g,乌贼骨30g,泽泻 30g,炙甘草 6g。服用7剂后复诊,诉吐黄水仍作,但颜色明显变淡,口苦改善,魏师即与上方加姜半夏30g,厚朴 15g,制大黄 9g,炒枳壳、枳实各 15g。续服 7剂,泛吐黄水已止,口苦亦消,胃纳如常,病得痊愈。
2 临证体会
2.1 病位之辨 魏师分析,口吐水液需首先考虑来源于肺还是胃。鉴于患者无咳喘、呼吸困难等症状,胸部摄片亦无阳性结果,显然非肺之恙。本病应责之于脾胃,当属于停留胃肠之痰饮证范畴。“痰饮”并非一定指水饮流溢或喉中痰涎漉漉,局部水液停滞,怪相始生,亦可以痰饮谓之。古既有“怪病多为痰作祟”之说。本病黄水量少,又无呕吐酸馊,若误认为属肺系病证,论虚则予以补肺化痰之剂,论实则投以止咳化痰之药,实乃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矣。
2.2 病机之辨 《金匮要略·痰饮咳嗽病脉证并治》有“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之说,本患者病位在脾胃,又以痰饮为患,运用小建中汤温中健脾似无不妥,但何以无效。魏师分析,水液运化多与脾肺肾三脏有关,脾主运化,首当其冲。患者口吐黄水,是水液停积的表现,确有脾虚之患,但是临证之时当分清病之标本。患者口吐水液,舌苔白腻是有痰湿,但水色发黄而非清涎,又有口苦口臭,“水液混浊,皆属于热”,当为热象。因此本案是本虚标实,脾胃虚弱为本,痰湿郁而化热为标。治疗时若只顾本而舍标,一味健脾,虽方中有蒲公英、白花蛇舌草等清热之品,但仍清火之力不足,反使病势迁延。所以应当在治疗时标本兼顾,以治标祛邪为主,治本健脾为辅,重在清热化痰祛湿,辅以温阳健脾,方可见功。
2.3 遣药之辨 汪昂在《方论》中对竹叶石膏汤论曰“此手太阴足阳明药也,竹叶、石膏之辛寒以散余热,人参、甘草、麦冬、粳米之甘平以益肺安胃”,魏师首方取竹叶石膏汤之意,重用石膏、竹叶为君,清热和胃,又移麦冬为玉竹,既有滋阴养胃之功,又无滋腻敛邪之虑,辅以蒲公英、蛇舌草清热解毒利湿。黄连与乌贼骨则取左金丸之意,清肝泻火,降逆止呕,治其肝火犯胃,呕吐口苦之症,因吴茱萸气味较大,则易吴茱萸为乌贼骨,效果相当。桂枝与白芍配伍乃为小建中汤之意,审证求本,桂枝温阳气,芍药益阴血,同起温建中阳之功,又有反佐之用。《本草纲目》中记载泽泻“渗湿热,行痰饮,止呕吐”,方中泽泻利水渗湿兼泻热,使得热从小便而解,使得邪有出路。
复诊之时黄水颜色转淡,口苦减轻,可见患者郁热渐减,但泛吐仍作。魏师以为颜色转淡即是药中病所,当趁胜追击,效不更方,但黄水频吐当为胃气上逆之象,郁热虽减,苦于气机未通,气逆依旧,当在燥湿化痰基础上,加重降逆和胃之力,加用姜半夏意仿小半夏汤,化痰降逆和胃,加厚朴取其燥湿行气之功,合小半夏汤以增燥湿降逆之效。方中最后加用制大黄、枳实,易生大黄为制大黄,减其通便之性,同时枳实与厚朴用量大于大黄,共同构成厚朴三物汤,重在行气,次在通腑,行气则气逆可消,腑气下行,通腑则给邪出路,湿邪郁热不仅可从小便而解,也可从大便而除。诸药合用,即见痊愈。
R249.8
A
1004-745X(2011)09-1423-01
2011-03-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