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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白虎通义》的经学特色

2011-02-09陈豪珣

关键词:经学圣人古文

陈豪珣

(中国矿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徐州 221116)

论《白虎通义》的经学特色

陈豪珣

(中国矿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徐州 221116)

《白虎通义》的经学思想有着鲜明的时代特色。在《白虎通义》的经学思想中,经学政治法典化,帝王圣人化,经学与政治紧密结合在一起,具有浓厚的政治色彩。在《白虎通义》的经学思想中,皇帝组织大臣、儒生们通过白虎观会议辩论古今文经学的异同,调和古今文经学的矛盾,求同存异,统一经学思想。在《白虎通义》的经学思想中,圣人和五经谶纬化,深深地打上了时代的烙印,具有浓重的谶纬神学色彩。

经学;政治化;异同;谶纬化

《白虎通义》是班固在白虎观会议的基础上撰写的一部经学著作。《白虎通义》内容和形式既有“通”的特色,又有“杂”的一面。《白虎通义》有着鲜明的时代特色,那就是《白虎通义》体现了儒家独尊的官方地位,儒家思想全面制度化,经学政治化。《白虎通义》调和了古今文经学的矛盾,比较成功地实现了两者的融合。《白虎通义》大量引用谶纬,经学谶纬神学化,具有宗教神学的作用。

一、经学政治法典化,帝王圣人化

与先秦诸子百家和西汉陆贾、董仲舒、贾谊等人的学说相比较,东汉没有宏大的理论构建和创新,其特色是把儒家基本原则和理论运用到社会政治实践中去,成为治理国家的法典;通过礼乐教化,把儒家精神和理念融入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去,构成人们的世界观和价值观,指导人们的生活和实践。要实现儒学从理论、学术到实践、制度等这一历史转变,就必须依据儒家经典和夏、商、周三代的发展历史,制定适合汉王朝统治需要的各种礼仪、法律制度,使得新王朝的统治者及其臣民有一系列固定的法典可依。当然,这些法典体现了儒家仁、义、礼、智、信等根本价值原则。即要实现儒家思想的制度化和制度的儒家化的历史性转变。经过西汉末年和王莽时期的战乱,东汉急需恢复遭到破坏的礼仪制度,统一混乱的思想。东汉班固编撰的《白虎通义》把经学、政治和谶纬神学三者较好地结合起来,是经学历史上的一个里程碑。正如清末著名经学家皮锡瑞所说:“《白虎通义》犹存四卷,集今学之大成。十四博士所传,赖此一书稍窥崖略。国朝陈立为疏证,治今学者当奉为瑰宝矣。”[1]

“昔王莽、更始之际,天下散乱,礼乐分崩,典文残落。及光武中兴,爱好经术,未及下车,而先访儒雅,采求阙文,补缀漏逸。先是,四方学士多怀协图书,遁逃林薮。自是莫不抱负坟策,云会京师,范升、陈元、郑兴、杜林、卫宏、刘昆、桓荣之徒,继踵而集。于是立《五经》博士,各以家法教授,《易》有施、孟、梁丘、京氏,《尚书》欧阳、大小夏侯,《诗》齐、鲁、韩,《礼》大小戴,《春秋》严、颜、凡十四博士,太常差次总领焉。……建初中,大会诸儒于白虎观,考详同异,连月乃罢。肃宗亲临称制,如石渠故事,顾命史臣,著为通义。又诏高才生受《古文尚书》、《毛诗》、《穀梁》、《左氏春秋》,虽不立学官,然皆擢高第为讲郎,给事近署,所以网罗遗逸,博存众家。”(《后汉书·儒林列传》)

西汉末年由于战乱,儒家地位黯然失色,儒学典籍遭受重大的破坏,散落流失无数。随着东汉的建立和兴盛,儒家及其学说得到了恢复和发展。这与东汉统治者的重视是分不开的。如光武帝“爱好经术,未及下车,而先访儒雅”,修太学,设立五经博士,凡十四家。这些措施无疑对儒学的重新兴盛提供了必要条件。汉章帝更是崇尚儒术,尤其是古文经学。随着两汉经学的发展,由于家法师承原因,各学派对五经的理解和阐释的分歧也日益加剧,以致互相攻击、非难。尤其是古文经学和今文经学之间的矛盾日益激化,需要最高统治者出面进行调解。经学各学派内部斗争不利于政治局面的稳定,不利于思想的大一统。在这种政治与学术背景下,汉章帝召开了历史上著名的白虎观会议。汉章帝“大会诸儒于白虎观”,“亲临称制,如石渠故事”。皇帝亲自主持儒学经义讨论的会议,对儒家不同的家法、师法的争议作出裁判。这无疑提高了儒生们的政治地位,强化了儒学的政治性,使学术和政治更加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关于儒家与政治互动的关系,元代思想家曹元用更是精辟地指出:“孔子之教,非帝王之政不能及远;帝王之政,非孔子之教不能善俗。”(孔贞丛:《阙里志》卷十,第40页)学术的发展需要得到统治者的支持,学术和权力是互动的。汉朝的儒生们积极参与政治活动,为儒学的发展获取更大的空间。

儒家制度化和制度儒家化是互动的。继西汉之后,东汉的政治制度、法律制度、教育制度、思想文化、伦理道德等进一步儒家化,体现了儒家的仁义原则和精神。皇帝和大臣们及其子弟都习读五经,以儒家的价值标准衡量是非曲直。同时,儒家进一步制度化,儒家“独尊”的地位得到了政治制度和法律制度的保证。五经博士制度、学校制度和官员选举制度都为儒家与政治紧密结合提供了制度保证。正如干春松指出:“儒家的制度化是通过孔子的圣人化、儒家文献的经学化和科举制度等一系列制度设计来保证儒家的独尊地位及其权利之间的联系;而制度的儒家化则是儒家观念在社会控制体系和制度设计中的渗透和呈现,具体地说就是体现着儒家观念的国家意识形态、宗族制度、政治结构等现实的制度的建立。”[2]在白虎观会议中,汉章帝对经学会议的争论有最高的裁决权力,参加会议的人员主要是朝廷大臣、博士和儒生们,这些人具有政治家和学者的双重身份。会议形成的成果《白虎通义》体现了两汉经学为政治服务的功能,为东汉政权的合法性进行辩护和论证,为东汉社会秩序的构建提供理论指导。所以《白虎通义》具有浓重的政治色彩,起着东汉政治法典的作用。

何以知帝、王圣人也?《易》曰:“古者伏羲氏之王天下也,于是始作八卦。”又曰:“圣人之作易也。”又曰:“伏羲氏殁,神农氏作。神农殁,黄帝、尧、舜氏作。文俱言作,明皆圣人也”。《论语》曰:“圣乎尧舜,其由病诸。”何以言禹、汤圣人?《论语》曰:“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而不预焉。”与舜比方巍巍,知禹、汤圣人。《春秋传》曰:“汤以盛德,故放桀。”何以言文王、武王、周公皆圣人?《诗》曰:“文王受命。”非圣不能受命。《易》曰:“汤武革命,顺乎天。”(《白虎通义·圣人篇》)

《白虎通义》根据《易》、《诗》、《论语》、《孝经》等经典对帝王何以能成为圣人作了精辟而深刻的解释。其一,圣人有传承的世系表。三皇五帝既是帝王,又是圣人。圣人世系表:伏羲氏→神农氏→黄帝→尧→舜→禹→汤→文王→武王→周公→孔子。从伏羲氏到孔子,圣人薪火相传,绵绵不绝。儒家祖述尧舜,宪章文武,宗师仲尼。可以说,儒家自觉或不自觉地遵循了一条圣人路线,建立了一个历史悠久、人才辈出、代代相传的儒家道统。其二,圣人受命于天,具有神圣性。“文王受命,非圣不能受命。汤武革命,顺乎天。”一个王朝的兴衰与天命有直接的联系,圣人正是依据天命而进行革命,取得政权的。孔子一生与命与仁,畏天命,知天命,最后把成败都归之于天命。其三,圣人有划时代的历史贡献,崇高的道德品质。伏羲氏画八卦,建立人伦秩序,神农氏教民耕作,燧人氏钻木取火,黄帝统一黄河流域各分散的部落,开始形成华夏文明,可以说是中华古老文明的原始祖先。汤武革命,建立新的王朝,开辟了一个新时代。可见,从历史角度来分析儒家与政治的关系,可以说《白虎通义》是儒家与政治权力长期紧密结合、互动的历史产物。

二、古今文经学的斗争与融合

《白虎通义》融会了古今文经学,统一了五经经义。《白虎通义》内容庞杂,包括政治、经济、经学、军事、天文地理、阴阳五行、谶纬神学等内容,堪称东汉时期的一部百科全书。

所谓今文经学是指儒家在西汉取得独尊地位以后,对儒家经典解释过程中衍生出来的一种经学解释学,其所采用的文字是秦汉通用的小篆。所谓古文经学是用秦朝以前的古文字书写的对古文经的一种经学解释学。关于今文经学的特点,张岂之主持撰写的《中国思想学说史》认为有三:“一是它把孔子当作素王,认为五经是孔子政治理想的集中体现,不惜援引谶纬来论证经书是为汉世制法。二是它认为儒家经学的核心是天人相应前提下的名教礼法思想,并对此进行了深入论述。三是它注重经学研究的经世致用。经学的精神是‘明天道、正人伦’。”[3]汉朝独尊儒术,所立博士基本上都是今文博士,古文经学只是在民间流传。随着经学的发展,古今文经学的矛盾日益突出,两者之间的比较大的论战就有三次。第一次是刘歆建议汉哀帝设立《左氏春秋》博士,引起今文博士和一些执政大臣的强烈反对。结果刘歆被迫离开京师,立古文经学博士的计划失败。第二次是光武帝建武三年,尚书令韩歆上书要求为《费氏易》、《左氏春秋》立博士,得到陈元的支持。范升对此表示反对,上奏《左氏》之失十四事。但由于皇帝的支持,《左氏》得立于官学。但是随着博士李封的病卒,《左氏》复废。第三次是汉章帝时期,古文经学家贾逵与今文经学代表李育在白虎观会议上关于《公羊传》和《左氏传》的争论。会后古文经学虽然没有被立于官学,但是其地位得到了提高,开始盛行一时。因为汉章帝爱好古文经学,经常诏贾逵到北宫白虎观、南宫云台讲解古文《尚书》、《左氏春秋》,并选拔高才生跟从贾逵学习《左氏》,并给予优厚的待遇。“八年,乃诏诸儒各选高才生,受《左氏》、《穀梁春秋》、《古文尚书》、《毛诗》,由是四经遂行于世。借拜逵所选弟子及门生为千乘王国郎,朝夕受业黄门署,学者皆欣欣羡慕焉。”(《后汉书·贾逵列传》)

《白虎通义》打破了各经师囿于家法、师承之间的樊篱,改变了五经各学派互相非难的倾轧局面,广异义,统一五经经义,体现了“通”的特色。《白虎通义》对古今经学甚至谶纬都采取兼容并包的态度,吸取各家各派的长处,包罗万象,对五经允许有不同的观点和理解。对此,清代学者庄述祖指出:“《白虎通义》杂论经传:《易》则施、孟、梁邱经……《论语》、《孝经》、六艺并录,传易谶记,援纬证经。”[4]

可以说古今文经学在几次争论中发展、融合,尤其是在白虎观会议上,古今文经学统一经义,走向了融合。古今文经学走向统一和融合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杨天宇认为:“今古文经学的融合,发生在东汉,而主要是由古文经学大师完成的。古文经学大师,多兼通今古学,号称‘通人’……这种博学兼通,比之大多只专守一经、罕能兼通的今文“章句”陋儒,是一种巨大的学术优势,这正是古文经学大师能促使今古文经学走向融合的学术基础。今古文经学的融合,还与今文经学自身的腐败以及今古文之间的争议有关。今文经学的腐败,主要在它的繁琐化。”[5]古今文经学都以孔子为师,都以积极弘扬儒家学说为宗旨,都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目的。可以说在政治、思想、文化等问题上古今文经学没有根本对立和冲突,其矛盾和斗争都属于儒家内部的分歧。在古今文经学的融合过程中,最高统治者皇帝起了重要的推动作用。皇帝经常充当经学讨论的组织者和最高裁判者。经学内部斗争不利于汉朝政治局面的稳定,不利于思想的统一。在这种情况下,皇帝出面调和各派经学之间的矛盾,统一思想认识。西汉甘露三年,即公元前53年,宣帝在未央宫石渠阁召开经学研讨会,与诸儒讲论“五经同异”,统一经义。东汉章帝召开白虎观会议,减省五经章句文字上的繁琐。对经文经学长篇累牍,导致儒生皓首穷经的弊端,班固给予了严厉的批判。“后世经传既已乘离,博学者又不思多闻阙疑之义,而务碎义逃难,便辞巧说,破坏形体,说五字之文,至于三万言。后进弥以驰逐,故幼童而守一义,白首而后能言,安其所习,毁所不见,终以自蔽。”(《汉书·艺文志》)“东汉一代,博士共十四人,都是今文经之学。表面上看,似乎是今文学的胜利;然而这胜利只有表面上而已。所以然之故,古文视今文为后,经过一次整理,当然比今文进步;况且《左传》的记事何等美丽,《周官》的典制何等绵密,今文经那里找得出来。因此,东汉时几个最有名的学者,如贾逵、服虔、马融、郑玄,都是古文家,或是兼通今古文的。”[6]

《白虎通义》将古今文经学的融合发展到一个新阶段,沟通古文经学、今文经学甚至谶纬,将三者有效地融合,互相支撑圆融,综合创新。“家法林立的局面被进一步打破,今古文不复分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浑然一体。至此,经学的发展便进入一个新的阶段,即‘综合经学’阶段。”[7]总之,古经文经学在斗争中融合,在融合中斗争,既对立又统一。古今文经学在对立和融合中各自得到了长足发展,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东汉灭亡以后,经学的发展也受到打击。此后,唐太宗将颜师古校订的《五经定本》和孔颖达疏证的《五经正义》颁行天下,作为科举考试的统一教材,避免了分歧与争议。以后随着宋明理学的兴起,两汉经学进一步衰落,古今文经学争论的声音也日益微弱。

三、圣人和五经的谶纬神学化

一般认为,谶纬兴起于西汉末年,在东汉达到极盛局面,东汉以后开始走向衰亡。秦汉之际的方士把阴阳学说和儒学糅合在一起,开始把儒家经典神秘化。西汉董仲舒以儒学为主干,利用当时的自然科学成果,结合道家、法家、阴阳家、名家等各派思想,通过人副天数的主观类比法,把自然现象拟人化,把社会现象神秘化,构造出一套天人感应神学目的论。西汉末年,随着社会政治的黑暗,谶纬思潮迅速蔓延开来,成为当时的社会主要思潮之一。曾德雄认为:“谶纬的起源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儒学独尊,经学兴起。第二个阶段:王莽篡汉,纬学盛行。第三个阶段:光武中兴,谶纬定型。”[8]在争夺天下的战争中,东汉光武帝刘秀利用谶纬神学为自己制造受命的依据,论证其称帝的合法性。光武三十二年刘秀更是宣布“图谶天下”,正式把谶纬列为官方思想。刘师培说:“夫谶纬之书,虽间有资于经术,然支离怪诞,虽愚者亦察其非。而汉廷深信不疑,不过援纬书之说,以验帝王受命之真,而使之服从命令耳。”[9]《白虎通义》大量引证谶纬,其中有明确引用,更多的是间接引用。与谶纬相对照,《白虎通义》“百分之九十的内容出于谶纬。”[10]

根据《说文·耳部》:“圣,通也。从耳,呈声。”意即圣是指一种神秘的听觉,具有这种神秘听觉的圣人能聆听神意,传达神的旨意,起着沟通神与人的宗教功能。圣人在中国古代社会有着近似乎神的崇高地位,代表了古代的最高政治权力、智慧和伦理道德,是“内圣外王”内在统一的完美化身。但是在谶纬神学思想那里,圣人不仅有异于常人的外表,还有近似神的预知能力。儒生大量编造谶纬,把圣人谶纬神学化。钟肇鹏先生指出:“《白虎通义》的宗教神学体系,直接出自谶纬。如:讲社稷,见于《孝经·援神契》;讲五祀,见于《礼纬·含文嘉》;讲封禅,见于《孝经·钩命决》;而其核心则在论证君权神授说。它认为受命的帝王君主都是‘圣人’,圣人都是‘天’生的,所以每一个帝王的出世都有一系列神灵显示的预兆,帝王从诞生到登上皇帝的宝座都有不同凡响的神的启示和安排,这就是谶纬神学中的感生、异貌、受命、符瑞、封禅等一整套的神学仪范。”[11]

“圣人者何?圣者,通也,道也,声也。道无所不通,明无所不照,闻声知情,与天地合德,日月合明,四时合序,鬼神合吉凶。”(《白虎通义·圣人篇》)。首先,《白虎通义》肯定了圣人的神圣性。圣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具有非凡的智慧、卓越才干和崇高品德,能见微知著,一叶知秋。圣人能“与天地合德,日月合明,四时合序,鬼神合吉凶”。天地化生、养育万物。“生”即是天地之大德。圣人能够助天地“生物”之功,沟通人与鬼神的联系,到达天人合一的境界。

孔子能知晓过去、未来之事,成为神人。另外,《白虎通义》认为,圣人不仅有超人的才能、品德等内在性东西,而且还有异于常人的外在表征。

圣人皆有异表。《传》曰:“伏羲日禄、衡连珠、山准龙状,作《易》八卦以应枢。黄帝龙颜,得天匡阳,上法中宿,取象文昌。颛顼戴干,是谓清明,发节移度,盖象招摇。帝喾骈齿,上法月参,康度成纪,取理阴阳。尧眉八彩,是谓通明,历象日月,璇

玑玉衡。舜重瞳子,是谓玄景,上应摄提,以象三光。”(《白虎通义·圣人篇》)。东汉一朝谶纬思潮弥漫,谶纬学家和儒生们依附经典,穿凿附会,编造神话,制造出许多纬书,利用谶纬神学思想编造许多神秘故事来神化孔子。譬如:东汉郑玄《礼记·檀弓正义》引《论语撰考谶》:“叔梁纥与征在祷尼丘山,感黑龙之精,以生仲尼。”在谶纬中,孔子对秦始皇之死、董仲舒传《春秋》都有先知先觉。孔子预言秦始皇云:“驱除名政,衣吾曲床,滥长九州,灭六王,至于沙丘亡。”(《春秋纬·演孔图》)。《论衡·案书篇》载谶语云:“董仲舒乱我书。”孔子被打扮成为当时的政治服务圣人和神人。孔子的学问、道德和才能都有资格当王,但是由于王朝循环更替的历史命运,孔子无奈生不逢时,只能做个有其实无其位的“素王”。孔子,这位“素王”,执掌教化,为后世制宪立法,成为后人敬仰的至圣先师。《白虎通义》受到当时谶纬神学思潮影响,大量引用谶纬原文或者吸收了谶纬思想。伏羲氏、尧、舜、禹、汤、文王、武王、孔子等圣人是天生的,有奇特的外貌,能够与神沟通,能预告未来。关于圣人异表的论述基本上来自纬书。“谶纬神学中有关天人感应目的论以及社会政治伦理的思想,后来在汉章帝刘炟亲自主持的白虎观会议上得到确认,并被进一步系统化为《白虎通义》一书,作为皇帝钦定的神学法典,颁行全国。《白虎通义》既大量引证谶纬,又系统发挥董仲舒思想,形成一套法典化的神学体系。”[12]

[1]皮锡瑞.经学历史[M].北京:中华书局,1959:117.

[2]干春松.制度化儒家及其解体[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2.

[3]张岂之.中国思想学说史·秦汉卷[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362~366.

[4]陈立.白虎通疏证[M].北京:中华书局,2007:609.

[5]杨天宇.略论汉代今古文经学的斗争与融合[J].郑州大学学报:哲社版,2001(2).

[6]洪治纲.顾颉刚经典文存[M].上海:上海大学出版社,2003:152.

[7]章权才.两汉经学史[M].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1990:250.

[8]曾德雄.谶纬的起源[J].学术研究,2006(7).

[9]刘师培.国学发微,刘师培全集(第一册)[M].北京:中央党校出版社,1997:481.

[10]侯外庐.中国思想通史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7:229.

[11]钟肇鹏.谶纬论略[M].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1991:145~146.

[12]肖萐父,李锦全.中国哲学史上册[M].北京:人民出 版社,1982:319.

On Confucian Classics Characteristics of Baihu Tongyi

CHEN Hao-xun

(Marxist School,China University of Mining and Technology,Xuzhou 221116,China)

The thoughts of Confucian classics in Baihu Tongyi has a distinctive characteristics.The politics in Confucian classics are codified,and Emperors have become saints.The confucian classics and politics are colsely combined and have the strong political colour.The emperor gets ministers and Confucian scholars to debate the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between the classics,to regulate contradictions between ancient and modern Confucian classics,to seek common ground while reserving differences and to unify thoughts.In the thoughts of confucian classics in Baihu Tongyi,the saint and the divination combined with mystical confucianist or Taoist belief in five classics are deeply stamped with the brand of times and Chenwei theology.

Confucian classics;politicized;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divination combined with mystical Confucianist or Taoist belief

B234.99

A

1009-105X(2011)03-0019-5

2011-06-20

陈豪珣(1978-),男,博士,中国矿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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