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管理看中华水文化理念的发展
2011-02-09尉天骄
尉天骄
(河海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江苏 南京 210098)
从水管理看中华水文化理念的发展
尉天骄
(河海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江苏 南京 210098)
在中华民族的水事活动中,管水历来都既是行政行为,也是文化行为。治水和管水促进了中国古代国家制度的形成。“水为国之财富”的重要观念在春秋战国时期即已确立,水资源管理也成为国家行政管理的重要内容之一。中国社会的水管理机构和水管理制度有着悠久历史,在社会发展中起到了重要作用,中华民族对水资源进行管理的理念和实践活动体现了东方文化智慧。21世纪的水管理面临新的形势和任务,水管理工作应当树立新的水文化理念,合理汲取传统水文化的思想智慧,实现水管理的与时俱进。
中华水文化;水管理;文化观念
水文化是在人水关系中产生的文化现象和文化规律。人水关系的范围很广,治水与管水是其中的重点。中华民族历来重视“治国必先治水”。这里所说的“治水”,是个广义概念,既包括对水灾害的治理和防御(工程意义上的“治水”),也包含了对水资源的管理。鲁迅以大禹治水为背景的历史小说《理水》,就把治水说成是“理水”, “治水”与“理水”为同一含义。对水的治理与管理总是互相联系,相辅相成。治水主要是为了克服人水矛盾,避害兴利;管水则是为了实现水资源的有效使用和公平使用,使“水之利”能够持续和普惠。管水,有民众的集体行为,更多的是政府行为。本文所说的“管水”,主要是指政府机构对于水资源的管理。在中华水文化历史上,对水资源管理的深入认识体现了文化理念的发展。
一、治水、管水是中国社会制度形成的基础
水是人类生存不可缺少的资源。在农业社会形成之前,游牧民族的生活方式是“缘水而居,不稼不穑”(《列子·汤问》)。在那个阶段,人水关系主要体现为人对水资源的依赖和追逐,有意识地主动管理水资源的意识还比较淡薄。农耕社会,“水”和“土”(田地)是人类生活的基本依靠,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成书于2000多年前的《管子》曾说:“夫民之所生,衣与食也;食之所生,水与土也。”(《管子·禁藏》)。马克思在探讨东方社会的独特道路时指出,东方社会的一个显著特征,就是水利事业一直是国家的公共工程,马克思认为,古代的亚洲一般只有三个政府部门:财政部门,对内进行掠夺;军事部门,对外进行掠夺;最后就是一个公共工程部门,其主要任务是管理水资源。因为,“……利用渠道和水利工程的人工灌溉设施成了东方农业的基础。……节省用水和共同用水是基本的要求,……在东方,……就迫切需要中央集权的政府来干预”[1]。直到今天,上等的农业生产区通常都是灌溉条件好的地区。农业浇灌背景下的人水关系便突出体现为对水资源的有效利用,水管理因此而成为社会生活中的重大事项,需要政府运用权力进行调配。治水与“治土”不同,“治土”凭一人或数人之力即能进行,而治水一般都不是个人(少数人)能够完成的。水为流动之物,分上下游,又流经不同地区,治水、管水必须协同进行,需要社会成员、社会团体的合作、协调,甚至是奉献。因此,治水、管水总是社会行为,而且通常是政府领导下有组织的社会行为,重大工程甚至是前赴后继的事业。中华民族的文明史即起源于治水。禹治水十三年终获成功,催生了中国第一个奴隶制国家——夏朝,也为后代留下了光辉的大禹精神:将治水与部落整体利益结合起来的爱国精神,舍小家为大家的奉献精神,尊重自然规律的科学精神。
从中华民族的起源和国家形成来看,治水实现了社会的凝聚,而对水资源的管理则进一步影响到社会管理体系和国家体系。美国汉学家魏特夫在其研究东方社会的著作中指出,东方社会的形成与发展与水利密不可分。中国古代,由于大规模的水利工程的施工和管理的需要,必须建立一个遍及全国或至少覆盖重要地区的组织,并有能够统一调度指挥的人物,于是就形成了管理系统和统治权力,并代代延续。古代社会的管理制度、法规都是因治水、管水而起,并逐步发展成体系的。社会学家把这样的社会形态称为“治水社会”,而中国是治水社会的核心地区,也是治水社会的本质特征体现得最集中的地方[2]。治水的社会性决定了它的每一次成功或失败,都不是纯技术的、纯经济的,而是具有更为广泛的政治意义和社会文化意义。
为什么管水的行为会有这样的影响呢?众所周知,水对于社会的生产、生活和发展至为重要,又是流动的资源,具有“公共物品”属性。特别在缺水地区,人水矛盾突出,如何合理配置水资源,涉及千家万户,是关系到社会能否安定和谐的大事。地方社会和政府对此必须密切关注并进行过问、安排、协调。越是水资源珍贵的地区,水管理的制度和办法越多、越细致。历史上,水资源管理大都纳入政府管理的范畴,至少也要与区域性的管理相结合,才能有利于水这一公共物品的分配和利用。如古代徽州村落建设非常注重“水口”的规划,即对村落的进水口和出水口进行认真选址和建设,使水或穿村而过,或环村而流,其中固然含有风水观念,但从社会实践角度看,是介于政府和民众之间的“团体”(村落)对水资源的统一管理和有效使用,以求更好地使水造福于民众和集体。“水口文化”的传统至今还在当地农村发挥重要作用。这种水事管理的制度网络扩而大之,就直接影响到了社会机构的建立和完善。
在长期的水管理过程中,中国社会逐步建立了完善的管理体系,并积累了很多历史经验。中国古代法律的公平意义即起源于水,《说文解字》对“法”字解释是:“平之如水,从水。”因此,有社会学家认为,如果说华夏民族和国家起源于“治水社会”,那么这种社会类型的发展就构成“水利社会”,即“以水利为中心延伸出来的区域性社会关系体系”[3]。“水利社会”包括几层含义:其一,水是社会稳定和发展的重要基础,水事兴衰与社会变革往往联系在一起,水运系乎国运。其二,水资源向来是全社会和官府共同关注的“公共物品”,对它的调配、使用便成为头等重要的社会问题。其三,对水资源的支配影响着社会网络的建立,水事关系直接延伸到社会关系上,中国社会的管理体制是在管水的基础上发展而成的,水事管理的制度、网络发展而成为国家行政体系。
二、中国古代就确立了“水为国之财富”的管理思想
对水进行管理以一个基本认识为前提——水是生命必需的珍贵资源(如同空气、阳光),而且是可以调控的(不像空气和阳光一样不易调控)。人类对水资源价值的认识有一个发展过程,是逐渐由单一走向丰富的。从中国古代文献来看,早期的疆域意识主要是国土意识,统治者重视的是土地以及土地之上的城市、人口, 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诗经·北山》)。那时的战争也主要是“攻城掠地”,重在对土地资源的争夺。以后,水作为社会财富的意识逐渐明确。对于农业经济来说,水不仅用于浇灌,还能出产物质财富,养殖和捕捞历来是传统农业经济的组成部分,也是国家财富多寡的一个重要标志。《墨子·非攻》中记载,墨子与楚王争论楚国应不应当攻打宋国,他先指出了楚国与宋国领土面积的差异——前者“地方五千里”,后者才“地方五百里”。除此之外,还特别说到两国在水产资源方面的巨大差异:楚国的云梦大泽有犀兕麋鹿,长江、汉水的鱼鳖鼋鼍天下闻名;宋国却连一条鱼都不产。如此富有的楚国要攻打宋国,岂不像富人去偷穷人吗?可见,春秋时期人们就把水看作国家的重要资源,水域以及其中的水产资源,已成为“国之财富”的重要组成部分。
这种意识在汉代司马相如的《子虚赋》里表现得更为充分。这篇辞赋作品内容虽为虚构,但鲜明体现了“水为国之财富”的意识。楚国的子虚先生出使齐国,在夸耀楚国时特别说道:“楚有七泽,……臣之所见,盖特其小小者,名曰云梦。云梦者,方七百里。……”并大力渲染云梦的浩瀚,以及其中物产的丰富,旨在炫耀楚国的强盛和富有。齐国的乌有先生则不甘示弱,针锋相对地举出齐国的“渤澥”(渤海的港湾)、“孟诸”(大泽),它们可以把八九个云梦吞于胸中,以本国拥有的水域更广、更大,压倒对方的气势。文学是社会生活的反映,尤其是社会心理的反映。从对话中可以看出,在汉代人心目中,水域面积与土地面积一样,是国之疆域的重要部分,水中的出产标志着国之财富。“水”之大已成为国力强盛的标志之一。当然,这时对水价值的认识主要是出于“水生财富”的视角,还没有发展到与“领土”同样的“领水”、“领海”意识。
基于“水中出产财富”的认识,水体、水域逐渐纳入了政府管理的范围。据《孔子家语》记载,孔子在鲁定公时担任鲁国司空,“乃别五土之性,而物各得其所生之宜。”(《孔子家语·相鲁第一》)所谓“五土”,就是山林、川泽、丘陵、高地、低洼沼泽,其中有两类是以水为主的,但也可以种植、养殖,孔子视之与“土”有同样民生经济价值。在农业社会,土地按可耕作程度分级赋税是通行的规矩。大约到了周代中期之后,水体也比照土地之法折算赋税。《管子》中就说到,“涸泽,百而当一。……流水,网罟得入焉,五而当一。……泽,网罟得入焉,五而当一。”(《管子·乘马》)低洼的沼泽地(因其可以种植水生植物),按照土地标准的百分之一折算;流水和低洼湿地,凡能捕鱼的,都按照五分之一折算。表明政府对水体资源的重视,并采取了相应的管理措施。
三、中国的水管理机构和制度有着悠久历史
随着社会的发展,对水的管理越来越全面,既涉及水资源的配置,也包括对水资源的保护,并形成了内容丰富的法律、制度、规矩。水利法规是其中最主要的部分,从春秋时期“无曲防”的条约算起,到民国时期制定近现代第一部《水利法》,我国的水利法规已有2000多年历史。古代许多工程的管理,不仅有相当详尽的文献记载,还有系统的管理规章,对工程效益的分配、管理方法、维修经费分摊等方面都有切实可行的成文规定。例如,中国古代处理水权问题,就有着一些官府、民间公认的原则,主要有:(1)水地相连原则。在灌渠渠水所及的范围内,有耕地者才能取得水使用权。(2)水权承袭原则。在渠(堰)土地业主变更,水使用权随土地所有权转移。(3)兴工使水原则。包含两层意思:一是只有投资投劳参加渠堰兴建者,才能取得水使用权;二是必须按所在渠堰的渠规、堰规,按受水田亩出夫投劳维修渠堰,并交纳渠堰费,不能“坐食水利”。(4)利泽均衡原则。河流、灌渠,要兼顾上下游用水利益,均水是中国古代水管理的一项基本政策,也有称为“水利均沾”[4]的。这些思想文化遗产对于促进我国水利事业的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价值。
新中国建立,特别是改革开发之后,我国制定了一系列关于水管理的法律法规,如《水法》、《防洪法》、《水污染防治法》等,形成了较为完备的法律、体系。对此已有诸多论述,本文不再贅言。
除了制定和执行法规之外,古代官府还通过勒石、立碑等方式显示水管理的长期性和权威性。例如汉代南阳太守召信臣“为民立均水约束,立石于田畔,以防分(纷)争”。清代江南染织业的发展对水质形成污染,在民众请求下,苏州府于乾隆二年(1737年)专门在虎丘立了《永禁虎丘开设染坊污染河道碑》,以示“勒石永禁”[5]。
随着水管理法规的完善,中国历代负责水管理的机构在长期实践中逐渐形成了一套完整体系。我国水利职官的设立,始于原始社会后期。《尚书·尧典》中记载禹担任的“司空”一职,就是主管水利、水事的官员。隋、唐、宋都在工部之下设水部,主管水政。以后各朝代,虽名称不同,但都有专门机构负责水政管理。民国初期,著名实业家张謇督办导淮事宜,成立导淮总局。民国三年,扩大为全国水利局,为民初主管水政的最高机构。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后,成立水利部。水政管理的范围,既包括农田水利、水利工程、漕运,也包括对于江河湖泊等水体的管理。水管理机构和职官的设置,体现出治水和管水在中国一直都是重要的政府职能和政府行为,水利事业历来为中国施政的重点之一。
四、管水要继承和弘扬中华水文化的优良传统和良好习惯
水是自然资源,但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目前,水资源短缺和水污染已成为全球性问题。中国属于缺水型国家,人均淡水资源仅为世界人均量的1/4,居世界第109位。建设和谐社会特别需要培育节水的意识,无论是个体、家庭还是团体、单位,用水时都要时刻具备惜水、爱水的自觉意识,养成合理用水、节约用水、自觉护水的良好习惯。
节水、护水,需要运用科技手段(如改变传统农业大水漫灌的浇灌方式,循环利用水,治理水污染等),需要加强管理(包括运用法律手段和经济杠杆),同时还有一个重要方面就是发挥先进文化的积极作用。现实生活中对水的浪费、污染等不良行为,深层都植根于不正确的用水意识,如“水值不了几个钱”、“(水价有政府补贴)不用白不用”、 “(在地区与地区之间)谁节水谁吃亏”、“水不干净也影响不到我”、“先把经济效益搞上去,水环境以后再治理”等等。诸如此类,均属于用水方面落后、有害的文化理念,应当为现代社会的先进文化所摒弃。全社会的节水、爱水要收到实效,一定要重视文化心理上的除旧布新、重视培育全社会良好的用水素质。
我国民众的用水活动中,一些民俗、习惯很好地体现了对水的自觉爱惜和保护。如云南丽江、安徽宏村等古城(古村落),泉水流遍全城(村),不同的用水严格遵守规矩,按地段、按时间进行,人人注意保护水源的清洁和安全。我国江南、特别是古代徽州民居,讲究“四水归堂”,即让四面屋面上的水都流入中间的厅堂(天井),然后经水道流入田中,或在天井中放一水缸,收集雨水以备消防或浇灌花木。“四水归堂”固然含有“水主财气”、“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民俗心理,却也达到了充分利用雨水的实用效果。这些约定俗成的民俗习惯,很多都是不立文字,但在长期实践中已成为一种代代流传并自觉执行的信条,积淀为一种深入人心的价值观念、环境伦理,体现出了劳动人民用水的智慧和优秀文化精神。在我国南方一些农村,至今仍然保持着这样的良好习惯。这是中国水文化中值得继承和弘扬的好传统。
五、新时代的水管理要确立新的文化理念
水是一种流动的珍贵资源,对它的使用往往难以实现天然的公平,因此需要社会性的管理和调配。古代水管理的目的,主要是顾及不同用水者的利益,追求水事上的社会和谐。如唐代的《水部式》为在灌区内实行科学灌水,要求合理安排轮灌的先后顺序,规定“自远始”、“自下始”,就是灌区末端的、下游的渠道先用水。这样有助于避免上下游的用水矛盾,是公平的规定。又规定“先稻后陆”,即在旱作与稻作相间的地区,先灌水田,再灌旱田,也是科学合理的顺序[5]134-135。这样的管理之中体现着和谐的文化理念。但在实践中,很多水管理是区域性行为,即使小范围内能兼顾各方利益,达成合理、公平,但在大范围内却可能不和谐,有时还会人为制造水事矛盾。如《战国策》所记载的“东周欲为稻,西周不下水”, 就是上游在用水上蓄意遏制下游。汉语成语中的“以邻为壑”,是指在防洪排涝时完全不顾相邻者的利益。这种情况古代历史上屡见不鲜,在当今时代依然存在。这些矛盾体现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联合国于2006年的世界水日颁布的《世界水资源报告》指出,水资源面临的首要问题就是水资源管理不善。其中包含的问题是多方面的, “长期以来,人类在大规模征服自然的同时,逐渐形成了以自我为主宰的用水意识、用水习惯以及价值体系,片面强调人类的主观能动作用,从而忽略或否定了水在自然界的主体地位,过分索取,粗放经营,竭水而用,超量排污,破坏环境,加剧了人与水、人与环境的矛盾,使水多、水少、水脏、水浑等问题更为突出,严重制约社会经济的发展。”[6]建设节水型社会,实现新环境条件下的人水和谐,是当前全社会刻不容缓的任务。
钱正英院士高瞻远瞩地指出,新时代水资源管理中应当确立新观念:其一,要妥善处理人与河流的关系:“水资源配置的最基本原则应当是:为人与自然和谐发展创造条件。当前,一些地方在水资源配置规划中的偏向仍然是:对社会经济用水的预测偏高,对河流生态和环境需水的估计偏低。”[7]“人水和谐”是21世纪水管理的新理念,要在水事上实现人与人在社会领域的和谐(既要维护本地区、本地段的利益,也要顾及上下游、左右岸和其他地区在水事上的合法权益),首先应当注意人与水在自然领域的和谐相处。保护水资源,维护水体的生态平衡,保证水环境具备自我涵养、自我修复的生态条件(特别是必要的水量)。其二,要从供水管理向需水管理转变。长期以来,水利工作的管理思想是努力满足社会的用水要求。为了向社会提供充足的水资源,就需要取水,取水不够就蓄水,蓄水不够就调水。随着社会进入快速发展时期,人均水资源占有量在减少,同时水污染日益加剧。要实现水利事业的持续发展,水管理应当树立新观念,采取新措施。今后,管水不是简单地保证使用,而是要更多地考虑满足需要,要计算单位水使用效益,在有能力提供的水资源范围内规划生产布局和生活消费,努力使宝贵的水资源产生最大价值。同时继续学习国际先进经验,大力推广节水技术,加大治污和生态保护力度,为当代及后代人民生活和社会发展需要提供优质的水资源。
[1]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M].人民出版社,1976:64.
[2] 行龙.从“治水社会”到“水利社会”[J].读书,2005(8).
[3] 王铭铭.水利社会的类型[J].读书,2004.11.
[4] 杨秀伟.中国古代水权问题的若干原则[N].中国水利报,2001-4-15(4).
[5] 顾浩.中国治水史鉴(第二版)[M].中国水利水电出版社,2006.
[6] 李德山.弘扬水文化对塑造“节水型社会”的意义[EB/OL].[2008-11-21].http://www.lrn.cn.
[7] 钱正英,陈家琦,冯杰.人与河流和谐发展[J].求是,2006(6).
DevelopmentofChina’sWaterCultureConceptsViewedfromWaterManagement
WEI Tian-jiao
(School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 Hohai University, Nanjing 210098, China)
In the Chinese nation’s affairs concerning waters, water management is administrative and cultural. Water control and water management promotes the formation of Chinese ancient state system. The important concept that water is the country’s wealth was established during the Spring and Autumn Period(770-476B.C.). Water management has become one of the important content in governmental administration. Water management agencies and water management systems of China have a long history and play an important role in social development. The Chinese nation's water management concept and practices embody the wisdom of the Oriental culture. Water management is confronted with the new situation and task in the 21st century. Water management should establish a new water culture concept and draw traditional water culture wisdom to realize the objective of keeping pace with the times.
Chinese water culture; water management; culture concept
2011 - 05 - 06
中华环境保护基金会TOTO水环境基金研究课题
尉天骄(1949-),男,硕士,河海大学教授、博导,主要研究方向为传播学、中华传统文化。
TV213.9;G112:F407.9
A
1009-105X(2011)02-013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