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SCI引证看《中国生理学杂志》的国际影响
2011-02-08颜宜葳罗桂环
颜宜葳 罗桂环
(中国科学院 自然科学史研究所,北京 100190)
1 中国近代科学史上一份重要的学术刊物
专业学会和专门刊物的出现是一门学科成熟的重要标志。早期的生理学研究一直附庸于医学,尤其是解剖学,直至19世纪它才独立出来。1795年,世界最早的生理学杂志Archiv fiir die Physiologie在德国哈雷出版,1868年,现存历史最长的生理学期刊Pflügers Archiv也出现在德国,1878年英国生理学会的会刊The Journal of Physiology创刊,1898年美国生理学会的会刊American Journal of Physiology创刊[1]。这个次序标示出生理学在世界各地逐渐兴盛的轨迹。1926年2月中国生理学会成立,1927年,它的会刊《中国生理学杂志》(以下简称《杂志》,本文中特指1927—1952年在中国大陆出版的The Chinese Journal of Physiology)诞生在饱受战乱、灾荒和政治动荡之苦的中国。
《杂志》1927年1月创刊,主编林可胜(Robert Kho-Seng Lim,1897—1969)、安尔(HerbertGastineau Earle,1882—1946)、伊博恩(Bernard Emms Read,1887—1949)和吴宪(Hsien Wu,1893—1959)。征稿启事说明刊载生理学、生物化学和药理学的论文,中、法、德、英各种文字的稿件均收,但中文稿件须附外文摘要,外文稿件须附中文摘要。实际上,刊物收到的绝大多数是英文稿,它事实上也就成为一本英文杂志。1927—1935年《杂志》每年出1卷4期,1936年稿件源源增加,于是第10卷多出一期,共计5期。1937年《杂志》更加繁荣,出版11和12两卷共8期。是年抗战爆发,它的繁荣也成为昙花一现。此后主编林可胜奔赴内地领导战地救护工作,由生理学系代主任张锡钧负责杂志的编辑出版,生理学会挂靠的协和医学院在日本占领下的北平勉强维持。1938—1940年的《杂志》也回落到每年1卷4期,1941年出至第16卷第3期时,太平洋战争爆发,协和医学院被日军占领,《杂志》从此休刊直至抗战胜利。1948年12月《杂志》复刊,出版了第16卷第4期,第16卷至此方才补齐。1949年3月至1950年12月以近两年的时间出齐第17卷共4期。用当代一位神经生物学家的话来说,“这出版情况,简单明确地反映了中国社会在40年代的剧烈动荡。”[2]事实上,动荡并未在40年代终结,新政权建立后的中国科学仍将面临全国高校院系调整和学习苏联运动等各种不算太轻微的震动。纷纭扰攘中,《杂志》还是在1951和1952年各出版了一期,两期合为最后的第18卷。在突兀结束的第18卷第2期正文之前装订着一张纸条,上面的英文段落写道:“中国生理学杂志第18卷至本期结束(This issue completes Vol.18 of the Chinese Journal of Physiology)……”。其下的中文略去了这一句,开头便是:“由第19卷起,本杂志改名生理学报……”。《生理学报》登载附有外文摘要的中文论文,主办机构改为中国科学院编译局①实际上,1952年仅在1月、4月和10月出版了名为《生理学杂志》的刊物的第1卷1—4期(第3、4期合刊),《生理学杂志》出版一卷后便告结束,第3—4期封底有如下小字启事:“新的‘生理学报’在筹备中,本杂志以本期为结束。”,刊物上附有小字副标题“继续《中国生理学杂志》”,据说是在主编冯德培的坚持下添加上的[2]。但是英文期刊The Chinese Journal of Physiology至此确实结束了。这一期刊延续不足30年,然而它在中国的生物学和医学研究中扮演过重要的角色,仍用上面那位神经生物学家的话来说,“这本杂志所形成的风格,所建立的标准,对中国实验生物学和实验医学的发展是有很大影响的。”[2]
《杂志》在20世纪20年代的中国出现,多少是一件出人意外的事。当年的中国国势凋敝、教育落后,人才稀缺,并不具备让实验科学顺利开展的环境。然而《杂志》不仅在逆境中创立,而且刊行之初便达到堪与世界同行对话的高度。中国学者对它也一向赞誉有加,研究者姜玉平近年在介绍这份杂志时收集了当时人的很多佳评[3],如神经解剖学家卢于道1935年说过“北平协和出版之中国生理学杂志,在世界上颇有地位。”[4]生理心理学家汪敬熙1936年则强调,杂志“每期内的论文,在英美德法的生物学、医学和心理学的摘要杂志都有提要登出,并且许多的论文都能引起外国研究同一问题的学者底注意。”[5]生理学家吴襄在1948年评价说,杂志的“印刷和内容俱臻上乘,堪与学术先进诸国的学报媲美”[6]。生理学家柳安昌1956年回顾这份杂志时的看法是:“它在品质方面,总可以同世界有名的生理学杂志,并肩齐驱。”[7]
时隔半个多世纪,今天的科学家对这本早已停刊的杂志仍然津津乐道。神经生物学家饶毅评说道:“这本杂志刊载的文章……水平极高,某些方面更达世界一流水平,这是以后好些同类中文刊物不能相比的。”[2]曾任《生理学报》副主编的徐科认为《杂志》的水平“已发展至位于世界前列。当时The Chinese Journal of Physiology刊出的论文质量备受学术界的注目,在一些知名图书馆中曾被作为常用期刊陈列。”[8]曾任中国生理学会理事长的陈孟勤回忆说:
1981年我访问美国Johns Hopkins大学医学院时,见到了著名生理学家Mountcastle教授,他询问我国生理学界的现状时,赞扬曾经阅读过的The Chinese Journal of Physiology上的论文。他说:“要了解中国生理学必须阅读《中国生理学杂志》。”并提及中国一些老生理学家的名字,询问他们的现状。[9]
上面这些评语出自专家内行之口,分量固不待言。但是,科学家们对《杂志》的上述赞誉,理由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即品质上乘、吸引国际同行关注和进入国外图书馆收藏。而众所周知,一篇学术文章即使具备了上述优点,也还必须被其他的学术文章引用,才能成为科学知识的有机组成部分,它所承载的内容才能在学术长河中继续流传下去。那么,《杂志》这份在中国科学史上颇受赞誉的刊物究竟曾否被国际上的同行引用,具体的情形又如何呢?
2 《中国生理学杂志》存续期间的国际影响
今天,科技界在评估一份学术刊物时习惯性地把“影响因子”(Impact Factor)作为期刊引用率评估和比较的定量指标。影响因子的计算基于美国信息科学家、文献计量学先驱Eugene Garfield创建的期刊引文检索工具《科学引文索引》(Science Citation Index,简称SCI)。目前的SCI已经从1964年初版时的5卷印刷本改为网络版,变成了ISIWeb of Knowledge的核心数据库Web of Science,至2005年已纳入8700种以上的科技期刊,覆盖一百多个学科领域,文献出版时间回溯到1900年[10]。因此,在Web of Science中查询《杂志》的被引情况,可以相当全面地反映出它在国际科学界的影响力。虽然SCI创建时,《杂志》已经停刊,它失去了作为施引期刊出现在Web of Science数据库中的机会,但是在Web of Science中可以检索到其他入选期刊对《杂志》的引用。由于《杂志》不是SCI源期刊,这些引用项在录入数据库时也就没有经过标准化,书写方式多种多样。我们使用能够想到的一些缩写①计6种缩写方式:CHIN JPHYSL、CHIN JPHYSIOL、CHIN JPHYSIOLOGY、CHINESE JPHYSL、CHINESE J PHYSIOL和CHINESE JPHYSIOLOGY。检索了《杂志》从创刊开始到2010年为止的被引次数,得到记录798条,总被引次数3637次(截至2010年4月)。根据检索记录核对了印刷版的《杂志》,逐一补足了SCI引用项中未显示的作者中文名和篇名,改正了写错的年代、卷期号和页码,最后将同一文章的不同引用形式合并统计为每篇被引总次数。由于SCI提供按施引文献出版年分类的数据,因此可以计算《杂志》存续期间各年的影响因子。某一期刊某年影响因子的计算定义[11]如下:
《杂志》1927年创刊,根据以上定义,从1929年开始可以算出影响因子。1929—1942年间的影响因子见表1。1941年后《杂志》不再正常出版,故此从1943年开始,影响因子无法计算。
表1 中国生理学杂志1929—1942年各年影响因子
14年间的影响因子平均为0.22±0.05。
由于《杂志》未被SCI收录,检索到的引用量中自引的成分会显著减少,据Garfield在1994年的估算[11],SCI源期刊的引用量中通常有13%属于自引,依此估算,《杂志》的影响因子实际应可达到0.25左右。
《杂志》在中国大陆的后续刊物《生理学报》尚在努力争取进入SCI,据曾担任《生理学报》主编职务凡14年的生理学家杨雄里在2007年估算,《生理学报》当年如能进入SCI,影响因子大约将在0.1—0.2之间[12]。从数值看,这与当年的《杂志》大致相当。另一方面,在《杂志》鼎盛时期的1937年,依前文方法计算出来的《美国生理学杂志》的影响因子是0.83,1938年为1.16,1939年为1.15。美国生理学杂志自1977年起分化为细胞生理学、内分泌与代谢生理学等7个刊物,2007年这7种刊物的影响因子在3.7到4.4之间[13],大约是70年前的3倍多。由此看来,四分之三个世纪前的《杂志》距离世界水平确实比今天的《生理学报》更近。
3 《中国生理学杂志》在国际科学界受到的持久关注
根据影响因子的计算定义可知,它体现的是期刊出版两年之内的引用情况,也即期刊的即时影响力。但一份期刊的影响范围不限于此,有些重要的文章多年以后仍会被人记忆或重新发现。《杂志》的情况正是这样。图1给出的是《杂志》从1927到1952年的载文量以及1927—2009年间它在SCI中每年的被引次数。①因为2010年的数字仍在变动中,图中没有列入。
图1中,《杂志》创刊的前4年在SCI中的总被引次数迅速提升,至1930—1932年间稳定在每年40次左右。然而这时的外部世界却正是山雨欲来,1929年爆发于美国而席卷资本主义世界的经济危机波及经济持续萧条的日本,日本为转嫁危机走上了对外侵略扩张的道路。1931年和1932年,日本在华相继发动九一八事变和一二八事变,中国面临民族存亡的关头。国际国内的危险局势显著地影响了《杂志》的出版和被引证。首先,应于1933年出版的第7卷第4期推迟到1934年2月,致使1933年的期刊载文量出现一个低谷。在这一期的最后一页载有中国生理学会的启事,说明了出版受到影响的原因:
本会第七届年会,因时局关系,展期至民国二十三年仍与中华医学会大会同时举行。杂志之出版亦因此延误,然本年第七卷业已补齐,其第八卷亦将于年会前出版。《杂志》的被引数量在1933年也有显著的下跌,具体原因虽不清楚,但可以推测世界经济危机对各国的科学研究会有负面的影响,或许SCI中学术期刊的载文量全面下滑了。
1933年至1937年是《杂志》蒸蒸日上的阶段,载文量持续上升,在SCI中的被引次数也随着已刊文章的增多而不断上涨,这一趋势被1937年日本的侵华战争打断,从这时开始,经常可以看到《杂志》封三的启事:“兹因国内时局关系本杂志今年出刊期数不能预定”。其后1942—1948年的休刊及1952年的停办前文已提到。SCI数据库中对《杂志》的引证量在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时骤然下落,1944年达到低谷。从1945年开始,引证量缓慢回升,显示着二战结束后科学事业在全世界逐渐恢复元气。值得一提的是1959年至1969年SCI中的引证量一度还出现一些小高峰,而这时的《杂志》却已经成为历史,只存在于生理学家的回忆中了。不过,从图1被引次数的两条曲线可以看出,至今仍有人关注着这份早已停刊的杂志,而且施引文章不仅是综述和简讯之类,每年还会有数篇原始论文引用《杂志》的文章,这说明了《杂志》在国际科学界有着持久的影响。
4 较突出的研究工作
《杂志》从创刊到结束,共刊载论文715篇(仅有摘要者不包括在内),截至2010年4月,有467篇论文在SCI数据库中得到过引用,被引用过的文章超过全部刊出文章的半数。对这467篇论文按被引次数排序,可以看到排在前12%的56篇文章,或者说全部刊出文章的7.8%,便为《杂志》赢得了累积总被引次数的50.0%。此一现象在各个科学领域内并不罕见,按照SCI数据库和JCR检索系统的创建人Eugene Garfield的说法,“80/20”法则通常适用于各学科的刊物,即20%的文章获得80%的引用次数[14]。在《杂志》的情况,是23.6%的刊出文章(169篇)为刊物赢得了80.0%的引用次数。然而在这些数字背后,我们仍然需要知道:哪些工作引起了国际科学界最大的兴趣?下面就引用率排名最前的56篇文章作一简要分析。
这56篇文章中,时间最早的是第1卷第1期上中国生理学的奠基人林可胜[15]与卢致德、柳安昌合作的《移植的胃之分泌》[16]。这是林氏实验室中关于胃液分泌和胃运动的系列工作之一,该文与后来在林可胜带领下延续到1934年的各项研究,如活体灌流胃的血管运动反应[17]、胃液和胰液中盐酸浓度和氯化物的测定[18,19]、进食脂肪对移植小胃分泌和运动的抑制[20—23]等7篇文章一共被引用283次,平均引用40.4次。参加工作者计有冯德培、侯祥川、柳安昌、林树模、卢致德、倪章祺、袁贻瑾、日本学者小坂隆雄(Kosaka)、协和德籍教师倪哲尔(H.Necheles)等人。脂肪抑制胃分泌机制的系列研究是消化生理的一项经典工作,“对于近代消化生理学之贡献至大,可说是林氏实验室中最有价值的工作”([24],15页)。它导致了肠黏膜中蛋白质类活性物质“肠抑胃素”(enterogastrone)的发现,这是中国人发现的第一个激素[25]。
紧接在林可胜的工作之后出现的高引用率文章是第1卷第2期上吴宪和林树模的《用比色法以测定血浆、脑脊液与尿中之蛋白质之法》[26],被引49次。由于《杂志》在创刊时就准备把生化和药理的内容包括在内,因此中国生物化学开创者吴宪[27]的论文有很多篇发表在《杂志》上。从1925到1945年,吴宪及其合作者在蛋白质变性的总题目下连续发表过16篇论文,除1925年的一篇之外,后15篇都发表在《杂志》。他与林树模、黄子卿、杨恩孚等人合作的4篇文章[28—31]位居《杂志》的高引用率文章之列,平均被引45.8次。其中吴宪1931年独著的《蛋白质变性研究之十三:变性说》一文被引93次。吴宪在该文中提出重要理论:蛋白质变性不是其化学结构而是空间结构的变化所导致的,“天然蛋白质之分子,因环境种种之关系,从有秩序而坚密之构造,变为无秩序散漫之构造,是为变性作用。若数分子相撞而缠结,则为凝固作用(coagulation)。蛋白质变性之种种事实,均可以此说解释之。”这是关于蛋白质变性的第一个合理的学说,1995年英文杂志《蛋白质化学进展》(Advances in Protein Chemistry)曾有一期专稿,综述蛋白质变性研究领域的前沿动态,吴氏这篇文章被作为经典文献在卷首重印,文前并附有他生平的介绍。[32]
吴宪及周启源、王继武在1937—1939年关于性激素在尿液中含量测定和健康人与病人激素排出量比较的3篇论文[33—35]也属于引用率较高之列,平均引用24.7次。
第1卷第3期刘士豪《透析血清钙质之研究》[36]被引21次,此后,1932年第6卷上刘士豪、朱宪彝、王叔咸、钟蕙兰合著的关于营养不良性水肿的论文[37]被引18次。刘士豪和朱宪彝是国内公认的内分泌学奠基人[38],上述两篇文章在《杂志》上崭露头角时,他们还都是从协和医学院毕业未久的年青医师。1934—1942年间,这两人与中国肾脏病专业奠基人王叔咸等人组成的研究组在钙磷代谢方面作出了世界瞩目的工作,不过由于专业关系,他们的重要成果多发表在临床医学刊物上。
从1928年出版的第2卷开始,浮现出另外几个系列的研究。首先有协和医学院药理系的朴柱秉(Pak Chubyung)和伊博恩关于麻黄素及其衍生物作用的论文(平均被引16.5次)[39,40]。1924年该系的陈克恢等人首先指出麻黄有效成分麻黄素(碱)的生理作用与肾上腺素相类似而持久,麻黄提取物用于临床可作为平喘药,这一研究成果风靡医药界,麻黄素成为以现代科学方法研究传统中药的第一个成功典范,朴、伊的研究体现了当时药理学的一个热点。同样从第2卷开始的还有后来成为著名营养学家、当时正在加拿大McGill大学进修的协和生理系助教侯祥川[41]关于鸟类尾上腺与软骨病关系的论文[42—44],侯氏通过实验发现鸟类的尾上腺可以促进体内维生素D的合成,他在《杂志》上就这一问题发表了4篇论文([24],74页),其中3篇得到过较多的引用(平均被引25次)。
以上两项研究分属药理学和营养学,纯粹生理学的研究系列应推第一作者为中山大学汪敬熙[45]的有关皮肤电反射的2篇文章和视觉中枢对光反应的1篇文章(平均被引34.3次)[46—48],合作者有中山大学鲁子惠及汪氏在美国学习时的导师、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礼西德(Curt P.Richter)。汪敬熙及其合作者就这两个系列的研究共发表过13篇论文([24],25—32页)。汪曾将当时国外的先进仪器和技术介绍到国内,神经生理学家张香桐指出,汪氏“是第一个将电子仪器引入中国用于脑功能研究的人”[49]。
美国神经生理学家S.W.Ranson等人在1915—1921年间发现了延髓存在一个心血管中枢,可分为加压和减压两个分开的部分。1936—1938年,陈梅伯、林可胜、王世浚、易见龙对此进行了系统的研究,他们在《杂志》上连续发表了7篇文章,指出延髓第四脑室下凹上部的加压区是一个交感兴奋中枢,而在闩附近的减压区则是交感抑制中枢,交感兴奋中枢和交感抑制中枢的下行通路分别行走于脊髓侧索的腹侧和背侧部。此外,他们还证实这两个区在鱼类、两栖类、爬虫类、鸟类和哺乳类动物中均存在。“他们所提供的证据,清楚明确,为近代研究交感神经系统生理的重要文献”([24],34页)。这一工作一直受到国际生理学界的重视,1981年英国著名生理学家Hilton在第29届世界生理学大会上作关于心血管中枢的报告时,仍引用了这项研究[50]。这7篇文章中有5篇[51—55]得到高引用率,平均被引33.8次。另外林可胜与粟宗华、王嘉祥合作的同一系列的一项研究被引 19 次[56]。
20世纪30年代初期,生理学中关于神经递质的研究都在外周神经方面。协和生理系的张锡钧用两只狗头的交叉灌流实验证实了乙酰胆碱在中枢神经活动中的作用,说明中枢神经活动时有化学物质释放并在神经传递中发生作用。另外,这一研究发现了迷走神经参与了垂体后叶激素的调节。据此,张锡钧提出了“迷走神经-垂体后叶反射学说”,并在1937年发表了第1篇论文《中枢突触神经冲动的体液传递》,其后又发表论文10篇。[57]《杂志》高引用率的文章中有两篇是张锡钧关于这一学说的工作,平均被引35次 [58,59]。
30年代后期,冯德培在中国北京协和医学院生理系独立地开辟了神经肌肉接头的研究,在1936—1941年间,他带着学生在《杂志》接连发表了26篇关于神经肌肉接头的文章。这时正值突触的化学传递学说形成和奠基的时期,冯德培获得的许多结果一方面给当时尚在形成过程中的化学传递学说以有力的支持,另一方面给后来神经肌肉接头研究的一些重要发展开辟了道路。[60]他们这一系列的文章中有12篇[61—72]居于《杂志》高引用率文章之列,平均被引39.3次。其中1941年第16卷第3期的一篇《终板电位在持久刺激之中及之后之变化》被引104次,位居《杂志》所有文章之冠。
1930年冯德培在美国芝加哥大学研究神经窒息的机制时发现神经的结缔组织鞘是有效的弥散障碍物。事隔17年后,美国神经生理学家Lorente de No对这一结论提出异议,引发了一场争论。针对这个争论,冯氏与合作者刘育民、徐京华在1949—1951年间进行了一系列新实验,维护了冯原来的结论,并利用去鞘神经研究了一些有重要生理意义的问题[60,73]。这一系列的研究中唯有发表于1951年的一篇[73]被引次数较多,共计19次。
关于循环生理[74—76]、溶血机制[77,78]和生理常数测定[79]有 6 篇未构成系列的文章,被引次数从15到30次不等。
一篇比较独特的文章是协和生理系沈诗章与美国著名生理学家坎农(Walter Bradford Cannon,1871—1945)合作的《用割除神经术增强瞳孔括约肌对于醋酸胆毒之反应》[80],被引57次。1936年该文发表时,沈诗章还是在读医学生,从另外的史料来源可以推测这篇成功的论文是坎农到访协和医学院期间倾心传授自己研究经验的结果。[81]
以上是占《杂志》一半总被引次数的所有论文。这里列举的56篇论文中,50篇的作者出于协和医学院与协和医院。这个事实从一个侧面揭示出当时的中国有条件开展生理学研究的机构非常有限,协和医学院和医院是因为有美国洛克菲勒财团的丰富资金支持,才购置了必要的设备,吸引到了尖端的人才,形成了一个能够保障生理学研究开展的脱离中国社会实际的微环境。
5 本土化与国际化
中国的近代生物学是从西方引进的,最先传入的是分类学,尤其是植物分类学([82],33—38页)。我国近代生物学的主要奠基人秉志当时指出过:“今日国内生物学家,都已知当务之急,莫先于采集与分类”[83]。中国学者最早开展的生物学研究通常以本国的生物资源作为自己的出发点。到了20世纪30年代,实验科学在中国逐渐成长起来,一些从事实验研究的生理学家与一些从事分类学的学者之间一时形成对峙的发展观点。当时生物界几个热心社会事务的学者曾经就国内生物学的发展方向展开过一场笔战,台湾学者陈胜崑径直称之为“实验派与调查派之论战”[84]。对这场论战的过程和主要参战人物,研究者李昂在文章中有详尽的交代[85]。也许是巧合,笔战中实验派一方的代言人正是在《杂志》上因中枢电生理研究而崭露头角的汪敬熙。至于论战爆发的原因,陈胜崑认为是生物学中描述和实验两大方法之争,李昂提出背后还有更深刻的文化因素。所有当年的参战者和今天的研究者都注意到的问题则是这场关于生物学发展方向的讨论实际上凸显了落后国家科学发展道路上面临的选择:走具有本土特色的道路还是首先向国际前沿看齐。
协和生化系主任吴宪在进行前文述及的蛋白质变性研究的同时,还与同事一起对我国食物进行了大量而系统的分析,他们用大鼠建立动物模型,比较了纯素膳与荤杂膳的营养价值及其对动物的生长、生殖、基础代谢、自发性活动以及寿命的影响。研究结论认为中国人体质比西方人荏弱且身材较矮小的原因,主要不是种族和遗传上的,而是由于膳食质量差,加强营养完全可以使体质改善,这就从理论上否认了外国人对中国人体质问题的种种偏见。这一研究不仅具备理论意义,也有突出的实用价值。据说二战结束后,在一次分配战后救济物资的会议上,美国卫生当局有人提议无需给中国儿童提供奶粉,发放豆粉即可,因为中国人的肠胃只适应于素食,吴宪听后当场予以驳斥。由于他的据理力争,后来联合国善后救济总署派遣到中国的运送救援物资的船上都载有奶粉。[27]然而令人讶异的是,这一兼具理论性和实用性的研究成果并未在国外同行中间引起多少关注,同是吴宪实验室的工作,有关蛋白质变性的文章四分之一居于《杂志》的高引用率文章之列,1931年的一篇文章60年后在国际上还被视为经典和开山之作,而关于素膳的出色工作在SCI中引用者寥寥,全部16篇文章一共仅得31次引用,其中6篇文章甚至未被引用过。在我们上一节分析过的文章中,这种情况并非特例,十余项研究工作除协和医学院董承琅的一篇文章(被引15次)涉及中国人生理常数的测定,所有引用率较高的生理学研究都是对生命活动普遍规律的探索,除了作者的中文名姓之外,并无什么地方让人联想到研究与中国的特殊关系。
美国生物学家和哲学家Ernst Mayr曾经把生物学中基本的解释模式概括为两种,他分别称之为种群思想(population thinking)和类型论(typology)[86]。前者的研究对象是每个个体之间的差异,它认为生物的个体差异是真实的,对于一群生物体计算出的某种平均值只是人为的结论;后者承袭柏拉图以来的哲学传统,假设生物世界中存在着一些理想的模型或“类”,个体差异只是理想类型具体化时产生的缺陷或扰动。哈佛大学比较解剖学教授Richard Lewontin把生理学的研究范式归入后一类([87],8—12页),也就是说,这类研究的核心目标是寻找理想模型,或者说寻找不同个体甚至不同物种之间共通的规律。吴宪实验室的素膳研究尽管对于中国人具有宝贵的价值,因为无法普遍适用于不同的时间地点,也就始终不能进入生理学家的主流视野。生理学的这一研究范式决定了它无法像分类学和形态学一样,在初创时期首先建立在地方特色的基础上,中国生理学家只能从一开始就全盘采纳国际通用的研究材料和研究方向。实际上,中国学者取得高引用率的成果,几乎都是当时世界生理学的前沿工作,而那些研究者无论林可胜、吴宪,抑或冯德培、张锡钧,无一不与国际上的著名研究机构和相关领域的专家保持着密切的联系。这当然有助于中国的生理学融入国际学术界,但中国生理学家因此面临的挑战也是非常严峻的。在这样的前提下,《杂志》取得的成就的确令人崇敬。
作为科学传入的一个副产品,早期中国科学界的工作语言是英、法、德等几种不同的西方语言。《杂志》的媒介语恰好是在世界科学界越来越通行的英语,这不能不说是它赢得国际声望的一个极为有利的因素。但从另一个角度看,长期以外语作为学术语言对于本土科学家的成长确实构成很大的障碍。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学术媒介语的问题被提升到爱国主义的高度,《杂志》的后续刊物《生理学杂志》和《生理学报》都改用中文出版。《生理学杂志》1952年的发刊词说道:
廿余年来,中国生理学仅有西文刊物,而没有本国文字的刊物,这是一件极不合理的事,虽然在半殖民地的旧中国看来,似乎是不足为怪的。但这样的事,现在我们是不能再容忍了。……我们的学会新生后的第一个具体愿望,就是出版一种本国文字的生理学杂志。要团结全国生理学工作者,我们需要这样的杂志;要使生理学为祖国人民服务,我们更需要这样的杂志。
出版媒介语的改变想必大大增进了《生理学报》在中国的普及程度。但是它从《杂志》享有的国际地位上一落千丈,迄今未能赶上前者当年的水平,这之间除了社会政治动荡、学科布局等各种因素之外,改变工作用语无疑也是一重要原因。回顾当年《杂志》的国际影响,令人有“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感叹。
6 结论
《中国生理学杂志》是中国近代生物学发展过程中的一份标志性刊物。它既标志着生理学这门学科20世纪前中期在中国土地上的萌发和生长,也标志着中国科学家在艰难动荡的环境中为科学研究付出的非凡努力。在SCI数据库中进行的检索使我们确信这一期刊的影响不仅限于科学家口口相传的赞誉,而是在国际科学界获得过相当程度的引用率,影响因子显然高于它的后续刊物,而且在它存续期间和停刊多年之后都未曾淡出国际同行的视野。虽然仅就影响因子数值来看,《杂志》与世界水平仍有距离,但是少数几项出类拔萃的工作给国内外的生理学家和生物化学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有力地帮助了《杂志》赢得它今天的声誉。另外,协和医学院的微环境和《杂志》使用的媒介语言也是它取得成功的有利因素。引用率最高的一些工作都立足于追赶世界前沿,这在某种意义上说是由生理学研究范式的特点所规定的,在这样的限定条件下,中国生理学家取得的成就愈发显得难能可贵。
1 Kreuzer F.Preface to the400th Volume[J].Pflügers Archiv,1984,400:1—7.
2 饶毅.《中国生理学杂志》——一个优秀的研究期刊[J].二十一世纪,1996,(12月号):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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