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社会创新和可持续的设计:有关中国“蛙跳策略”的假设
2010-12-27EzioManziniJoonSangBaek
文/Ezio Manzini,Joon Sang Baek 译/钟 芳
为社会创新和可持续的设计:有关中国“蛙跳策略”的假设
文/Ezio Manzini,Joon Sang Baek 译/钟 芳
一、 引言
面临当前世界性的危机,我们需要找到一个积极的解决之道。所谓“积极的解决之道”指的是能克服当前危机的方法,这些方法不仅针对当前的问题,而且对面向“可持续”的未来也具有重要意义。在朝向“可持续”这个方向时,我们并不是从零开始。在当代社会中,我们从不同的领域中都能找到这类萌芽:从生产体系的生态转向,到建构新的福利体系;从小型及微型企业的蓬勃发展,到可持续区域发展规划。这些不断涌现的案例各不相同,但是,它们都具有一个清晰的相同的背景:它们都基于系统性的变化。换句话说,它们通过革新性地运用新的策略而获得坚实的结果。
系统性的变化可以被定义为综合的变革,通常既包括技术方面的变革,也包括社会方面的变革。在一些案例中,技术方面的变革占明显的主导地位,其变革主要是由运用新技术而带来。技术创新的运用, 进而得到投资。不过,技术创新并不是变革的唯一驱动力。在某些时候,社会层面的变革也能主导系统性的变化,期间的创新性解决方案由参与的人酝酿和补充,他们利用自身对这些问题的直接知识,利用他们的个人能力,来推动系统性的变化。这种系统性的变革是社会创新一系列成功步骤的结果。
图1 印度的一个农民市场
二、社会创新
社会创新是一个变化的过程,其间的新思想来自于直接与所面临的问题有关的各个角色:终端用户、草根技术人员和企业家、当地组织和公民社会机构。
让我们举一个最近的成功案例:0 公里的食品网络,不仅提出“吃”的新方式,而且还创造出生产者和消费者之间的新型关系(图1)。如果我们仔细观察当代社会的复杂性,很多类似的案例在世界范围内都能被找到(Meroni Ed. 2007, Manzini and Jegou 2007)。这些案例之间非常不同,但他们至少有一个非常明确的共同点:它们来自于普通人的新思路,这些人通过互相合作,发明出新的生活和生产方式,这些人有能力创新出这些方法,解决特定的问题,并且以坚实的脚步迈向“可持续发展”。换句话说:他们都是以“可持续”为目标的社会创新案例。
1、当今的社会创新
社会创新一直存在,但如同我们所见,我们有很好的理由可以说,它的角色在不断扩大,并且在最近的未来还将扩大。让我们仔细讨论这非常重要的一点。前面的例子说明,当有两个条件同时存在的时候,社会创新会极大活跃。这两个条件是:当社会面临困境时,以及当新的技术推广带来了新的可能性时(Young Foundation, 2006)。在今天,它们都非常明显。
当各种问题需要解决时,社会创新即会出现。我们很容易预测,社会创新为了回应当前的危机,在将来会承担更重要的角色。但不仅如此,其他深层次的、不断增长的问题能被视为社会创新的“扳机”:无数人(他们已经,或者正在离开农村,进入城市)要求改善生活条件的需求发明出生活和生产的新方式。与此同时,由于这个地球显而易见的局限性,要求出现新的、更少能源依赖的社会体系。这个“大问题”以及由之而来的社会创新动机的清单可以列得很长。
当新的技术在社会中推广,为我们提供了各种可能性,以全新的、无法预测的方式来使用时,社会创新就会出现。这点很清楚,因为这第二个条件已经非常充分了。在过去的几十年中,我们的社会在世界范围内被几次技术创新的浪潮席卷:从个人计算机、互联网、再到移动通讯。尽管这些技术已经迅速普及,它们仍然具有潜力,其用户可以在日常生活中发明和改造出新的、可行的使用方式。
如果这两个条件能被满足的话,我们可以假设,不论是新问题还是旧问题的新型解决方式将会在当前社会中出现,这些方式会基于一种前所未有的组织模式,这种模式因为当今新的技术社会网络而具有可能性。与此同时,观察当前社会,考虑我们不得不面临的紧急问题,我们能发现,社会创新的潜力尚未完全发掘,它们的传播速度仍然很慢。因此,我们不妨来思考: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促进社会创新从潜力转变为现实。
2、推动社会创新
社会创新因为其自发的特性而无法规划。不过,我们可以通过某些方式,使新的生活和生产方式的“社会创新”变得更加直观。当一个新想法转变为一个真实的案例时,我们可以为之提供支持,使其变得更持久,更有效、更易接受,最终变得更可复制。为了实现这一点,我们提出的第一个假设是:有利的社会机制环境,包括适当的法律、规章和管理制度(它们可以使社会创新变得更加可能);活跃的公民社会组织结构;相应的空间和附属设施。第二个假设是:处于这样一种环境中,当一个新的解决方法出现时,它可以得到“可行性方案”的支持,包括一整套相应的产品、服务以及通讯(Jegou, Manzini, 2008)。
“可行性方案”可以通过对已经存在的产品和服务的系统化来设计和传播,而如果产品和服务不存在,则可设计出相应的产品和服务:一个集合住宅社区可以以标准化的家用设施为基础;拼车系统有标准化的汽车可资利用;老年人的互助服务需要标准化的通讯及医疗设施。但另一方面,这些动机本身也包含了对新的相应的产品和服务的潜在需求。当这些需求被意识到,必需的产品和服务得以满足时,这些案例将会成为合作组织 ——持久的、有效的、可利用和复制的组织模式。不同的角色在这些组织中互相合作,实现一个共有的价值。当这种情况发生时,新型的市场和新型的商业模式就会出现,并指向新型的、可持续发展的经济模式。
互助组织和可行性方案是精心计划的“协作设计”的结果,在这个过程中,终端用户、当地组织、服务提供商以及相应的产品生产商都积极参与其中。这些“协作设计”过程能够导向新的(可持续的)经济模式,反之,新经济以一种积极的模式来推动创新性的“协作设计”过程。
我们的第三个假设是:设计可以在社会创新和新经济这两者间的动态交互中扮演重要的角色,这就是我们所说的“为社会创新和可持续”的设计。
3、为社会创新的设计
为社会创新的设计是所有能够启发、支持和导向社会创新的设计。我们刚才谈到,为社会创新的设计在不远的将来能够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不过,从潜在到现实,我们必须改变一些事情,不管是在设计界之内还是之外。
传统的设计角色曾经是技术创新的发掘者,现在我们使这种角色转化为被社会所接受的产品和服务。这种活动当然仍然富有生机。但现在,技术和社会之间的桥梁以一种用完全相反的方向搭建:发掘社会创新,将之转化为技术上和经济上可行的产品及服务。这种活动需要新的设计工具,也需要对设计师角色的全新认识:他们不再是跨学科设计过程中的唯一具有创造力的成员,而是许多非专业成员中的专业设计师。也就是说,在新设计网络中新的协作设计过程中,设计师是其中的专业人员。
(1)限制与机遇
为社会创新的设计使用并涉及到各种设计原则,也就是说,这些设计原则都会积极参与到相应的可行性方案的设计当中。不过,考虑到这些方案的性质,我们可以发现有两种设计活动在酝酿和发展它们时扮演了中心角色:第一,酝酿和发展方案及交互过程的质量,也就是服务设计;第二,推动和支持不同成员间的伙伴关系,也就是战略设计。这就是说,参与协作设计过程,设计可行性方案需要战略及服务设计工具。因此,我们可以说,社会创新极大地依赖于这两个新型设计学科的可能性,依赖于战略设计和服务设计如何在设计界之内和之外发展和巩固的能力。
目前,为社会创新的设计活跃于不同的领域。不过,由于多方面的原因,它的影响力远远低于其理论上的可能性。这些原因包括:社会创新的确切概念在设计界内外都尚未得到广泛认识。因此,社会创新的成功案例仍不为人所知,它们在社会变革以及新型商业机会方面的潜力被大大低估。另一方面,作为为社会创新的设计的核心,服务和战略设计仍处于初始阶段,它们自身在设计界之内外亦未被广泛认识。其结果就是,目前被运用于这个领域内的相应的设计工具仍然不够有力,并且其意义没有得到充分认识。
(2)提案
谈到社会创新以及新的设计网络时,专业的设计人员将承担一个主要角色——即设计师以及设计研究者需要使用他们的专业知识来推动和强化协作设计过程——启发新的概念、导向可行性的创新、设计可行性方案,最终设计出新一代的产品、服务以及通讯工具。
为了实现这个过程,我们建立了一个致力于推动这些提案的实体:为社会创新和可持续的设计网络(DESIS),这个网络中的各个机构互相联系,致力于巩固新的设计原则。在设计界内部,更重要的是,在其外部推广这些原则,使之更容易得到理解。在这些成员当中,设计院校可以充当主要角色。正如我们常说的,如果当前社会是一个知识社会的话,那么学校就是它的工厂,新观念的工厂,而设计院校则创造新的愿景、提案和工具,为面向可持续未来的讨论提供养料。
简而言之,社会创新由各种社会资源驱动,例如各种创意、技术、知识以及企业家能力,之后,社会创新能够动员其他社会资源。由于社会资源极为丰富,基于其上的战略有很大可能性成为变革的主要驱动力,由于同样的原因,将有可能成为“可持续”的生活及生产方式的有力推动者。为了实现这个积极的愿景,我们需要对之催化和支持,设计界尤其是设计院校,可以对实现这个积极的愿景做出重要贡献。
现在让我们讨论在亚洲,设计如何能够启发社会创新,并推动当前社会变得更可持续。具体地说,让我们看看在中国,这个社会资源极大丰富的国家设计所承担的角色。因其资源丰富,中国面临着巨大的挑战,亦是社会创新最主要的目标。作为一个处于可持续性转型的新兴社会经济实体,中国选择了一条与西方先行者完全不同的道路——更明智、更快、更有挑战性,也更具可持续性,我们将之称为“蛙跳策略”。
4、当代中国设计观念、技术与社会创新
和中国所有的事情一样,中国设计也在迅速变化。公司和设计咨询机构中的设计师越来越多,设计院校的情况与之类似。这些院校传统上更接近于实用技术院校,培养具有很强的解决问题能力的设计师。这些设计师正在做什么?他们将在未来几年中做什么?主流的答案都有一个简明的认识:他们需要应对当前中国工业的最大挑战:将被称为“世界工厂”的“中国制造”转变为“中国设计和制造”;将他们的主要技能由解决问题转变为发现问题;由技术层面转变为生产和消费系统的文化及管理层面。这种转变以不同的方式发生,并且正在发生。在谈到这个问题时,我将提出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中国设计在质和量上的变化是否已经足够充分,从而成为推动“可持续发展”的有力角色?
如果观察中国设计界这一整体,那么以它当前的面貌来说,答案是否定的。面临着不断增长的环境和社会问题,迅速扩大的中国设计界看起来更像是问题的一部分,而不是问题的解决者。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任何改变,这些新的设计力量将会大大推动目前不可持续的增长模式,而不是推动面向可持续性的系统化变革。不过,这个笼统的看法却并不全面,尽管这种看法被世界公认,并不局限于中国。在中国,如同其他地区,为了看清未来,我们必须观察一些微小的但却是有力的信号,它们预示着完全有可能改变目前的状况。
(1)环保观念出现
这种可能性最有力的信号是环境问题已经进入了设计院校和其他设计机构。它起始于生命周期设计(经常被称为绿色设计),之后是更复杂的产品服务体系,并走向为社会创新和可持续的设计这一更为创新性的领域。这些积极的信号可以被视作一个新阶段的起点:中国设计界极有可能全力合作,将目前正在发生的变化导向更可持续的道路。换句话说,中国设计界和工业界有可能抛弃目前的生产和消费模式,也就是20世纪西方国家高度物质消耗的模式,直接“蛙跳”至一个更可持续的模式。这个战略,也就是越过成熟工业国家某个发展阶段的战略在中国已经相当明显。作为一个新兴的生机勃勃的国家,同时也是一个具有深厚文化以及巨大国内市场的国家,中国有很大潜力来实现这个超越,这个蛙跳策略涉及到技术以及社会体系。
(2)系统性技术创新
谈到技术体系时,我们可以看到几个蛙跳策略的实例。例如,在电力传输领域,中国有可能直接建立一个分散性的电力传输系统。这个系统建立在智能网络的基础上,连接了大量小型的、灵活的发电设施。在交通方面,中国可以发展新型的产品和服务,推广新的交通体系,解决交通这一严重的内部问题,与此同时,为这一世界性的难题提供解决之道。在农业和食品方面,中国有可能实现农业的现代化,推广有机农业及新型食品网络。这些技术层面的跳跃的例子还可以不断枚举,涉及各个应用领域。在这些案例中,中国都有可能避免二十世纪的发展模式,找到创新性的、更加可持续的系统方案,为其国内市场服务,并且为大范围的世界性的问题提供有效而经济的方案。
这么说的话,我们有必要补充一句:技术创新所带来的机遇从潜力到现实还需要相应的社会创新。也就是说,它们要求在相应的社会组织当中对应的变革。实际上,我们讨论的系统性创新是一个大系统性变革的技术层面,它同时还包含很重要的社会层面。系统性的技术创新要求同等深入的社会创新,涉及到人们生活、经济运行以及政府管理的方方面面。可以说,设计在推动这一创新的过程中能够扮演一个基础性的角色。同时,这一点也很清楚,如果人们找到这个方向,设计也将迎来新一轮的机遇。在这个框架中,一个新的问题产生了:这种社会创新在中国会发生吗?如果是的话,会遵循何种策略呢?
(3)社会创新在中国
仔细观察中国这一复杂的社会整体时,我们可以发现一些社会创新的有趣案例。例如,协作式服务①(从老年人的互助社区(图2),到基于“时间银行”这一概念上的互助系统);城市振兴计划(从新型的居民协会,到帮助背井离乡的民工聚会的网络平台);有机食品系统和新型城乡关系(从以合理的价格获得新鲜有机食品的团购群体,到帮助农民与城市居民建立起联系、交易和信任关系的机构(图3);智能通讯从拼车系统到最先进的自行车租赁模式,以及协调使用多种交通工具的计划(Manzini and Jegou, 2007)。
如何来阐释这些案例?它们可以被视为边缘性的现象,或者也可以被视为是新的生活方式的萌芽,也可以说,是朝向更可持续的生活方式的积极步骤。它们终将成为前者还是后者,则依赖于我们认识、发展和推广这些案例而做的努力。它们可以通过自上而下的方式由政策制定者、企业家或公共机构来实现,也可以自下而上由推广各种草根性质的创新,也就是协助、动员普通人进行合作与创新来实现。在本文中,我们着重于后者,为中国提出三个“蛙跳策略”。
图2 温馨社:一个草根老年社团
图3 爱农会:一个连接城市居民与小农户的草根组织
5、“蛙跳策略”
策略1:利用传统的中国价值观来建立可持续现代生活方式的模式
第一个策略是重新发掘中国传统价值观,使它们成为为社会创新和可持续的设计的指导原则。近年来,中国被视作是全世界最有活力的经济实体,处于迅速的现代化与城市化进程中。不过,我们不能忽视,这也是一个具有悠久历史和丰富传统的国家。传统哲学思想、传统生活方式和价值观都与西方截然不同,它们可以成为帮助中国实现“蛙跳”的特定社会资源,使其从一个不可持续发展的国家转变为先进的、可持续发展的社会。
图4 拼客
图5 上海国际创意产业周期间,崇明创意经济工作坊
最突出的例子在食品和农业方面。民以食为天,食以安为先(班固),这句话是两千年来中国人生活的基本准则。一方面,为了给13亿人口提供食品,中国农业在迅速地工业化。在追求速度与规模的前提下,食品安全事件频发。但另一方面,大部分的中国人仍然保持着对食物的敏感性。“爱农会”一群支持农业的普通市民的组织被视为中国农业的新形态(Manzini and Jegou 2007)。城市居民与农民进行合作,直接从农村购买有机食品。尽管“慢餐”这一名词在中国并不众所周知,但是对新鲜、本地、应季食品的喜爱,仍可成为未来食品网络创新的基础。
除了日常生活中的特定案例,我们还可以从中国哲学的源头探寻可持续的生活方式。道家思想家庄子说,人的行为需要与自然世界和谐一致。因此,也就是说要尊重自然,而不是像过去几百年工业化过程中那样地掠夺自然。在目前所处的不可持续的发展过程中,减少对自然资源的消耗将是迈向新的、可持续经济模式的第一步。除了减少物质及能源的消耗,重建和改善生活方式是可持续发展的另一方面。当前中国的发展速度远超历史上的其它时期。而缺少冥想与反思的时间只会使人们对所谓“幸福”的感受越来越少。一部分中国人回到道家,开始反思基于消费主义的“快”生活。他们认为简单生活和减少对物质产品的依赖会成为更好的生活方式,“慢生活”在一些经济发达地区已经成为时尚。
策略2:利用信息通讯技术来推广协作式服务
第二个策略是利用P-P的信息技术来推广协作式服务。由于包括因特网和手机在内的信息通讯技术的普及,中国具有很好的前提条件来实现这一策略。在信息技术领域,基于P-P网络的协作是一个引人注目的现象。由于具有抑制竞争和包容的特点(Cooper, 2005), 协助式产品与市场经济中的传统生产方式截然不同,从政治角度来说,它更民主;从经济角度来说,它更高效(Benkler, 2006)。而这正是改变我们生活和生产模式的社会—经济层面的创新。
协助式服务与协作式电子产品具有几个共同点。它们都要求合作而非竞争,主张包容而非排他,基于分散而非集中的平台。它们的目标都是提高日常经验的质量,而非主张占有物品。协作式数码产品的目标是增加虚拟空间中的知识共有,而协作式服务的目标则是提高社会性的共有资源。
因此,协作式服务和协作式产品在互相结合、产生协同效应时,就能够互相补充。第一,当数字网络平台运用于协作式服务时,它能够提高服务的便捷度和可复制性,使其在更广泛的社会经济背景下更容易为普通人所得。第二,它能够提高某一服务当中,或者若干类似服务之间,不同的参与者之间的交流质量,因而能够强化社会结构,使服务更有弹性。最后,先进的信息通讯技术、共有知识以及开发网络平台上的创新经济模式能够减少技术、管理以及经济壁垒,创造、提供个性化的服务模式。基于数字平台的协作式服务在中国已经出现。例如,拼车网是一个联系普通人参与社会活动的网络(图4)。在中国,城市中的大量民工带来了一系列社会问题,例如,民工与当地居民之间的隔阂。拼车网就是由年轻民工参与,组织聚餐、购物或运动活动的平台(Manzini and Jegou 2007)。
基于数字平台的协作式服务的增长快于其他模式(Baek, 2009)。如果信息通讯技术的民主化过程持续下去,如果信息通讯技术能得到正确的使用,那么,通过信息通讯技术的社会创新就能迅速普及。下一个问题是:信息通讯技术如何能够帮助协作式服务的推广?通过对协作式服务的案例研究,我们可以发现信息通讯技术支持协作式服务存在一个普遍模式(Baek, 2009)。通过对协作式服务所需的产品、服务及通讯的系统化和自动化,信息通讯技术能成为“可行性方案”,加强人们解决问题的能力,更有效地满足他们的社会需求。此外,信息通讯技术强化了协作式组织的弱链接,使得此类组织保持开放,促进创新理念的传播与复制(Granovetter, 1973)。因此,如果利用信息通讯技术,促进和传播来自于传统观念的创新理念,中国在蛙跳至可持续发展模式时具有巨大潜力。
策略3:为社会创新和可持续的设计网络(DESIS—中国)
前文曾提到利用设计院校作为变革的主导机构,这一策略即是对此观点的扩充。DESIS—中国是由若干院校、机构、公司以及非盈利组织联合组成的网络,由几个设计院校共同组织。它们是:清华大学、湖南大学、江南大学、同济大学、广州美术学院以及香港理工大学。DESIS—中国也是一个国际组织的中国分支,除了中国,目前还包括巴西、哥伦比亚、南非、美国及意大利,米兰理工大学目前是其国际协调人。
DESIS—中国致力于积极支持社会创新与可持续设计领域中的设计活动和项目。也就是说,DESIS—中国关注对生产和消费系统进行生态化转向,服务的社会结构,以及平衡的、发散的地区发展。到目前为止,DESIS—中国已经在中国收集了一系列社会创新的案例,举办了所有院校共同参与的工作服,并启动了一些创新项目。
通过这些活动,DESIS—中国为中国设计界展示了一个新愿景,并提供了实际的解决方式。2009年10月,在上海国际创意产业周期间,举办了题为“新一代设计”的为社会创新和可持续的设计的国际性展览。展览期间,推介了5个以可持续地区发展为主题的工作坊,以及DESIS国际网络的研究成果(图5)。展览以DESIS论坛结束,各个国际合作伙伴汇聚一堂,讨论如何在DESIS框架之下开展合作。
结论
在本文中,我们讨论了在中国,为社会创新与可持续的设计所承担的角色。我们认为,蛙跳策略是一个先进的、可持续的现代化策略。通过这一策略,中国可以直接越过20世纪不可持续的产品与消费模式,进入更先进的21世纪模式。我们提出三个具体的蛙跳策略来促进这一进程:利用中国传统价值观来建立可持续的生活方式;利用普及的信息通讯技术来推广协作式服务;在中国建立一个为社会创新和可持续的设计网络。Dir/2009/07/28/5644.htm
注释:
①协作式服务是社会性的服务,其终端用户积极参与其中,并承担服务的协作设计师和协作生产者这一角色。例如:不同年龄的老人共同居住于一个社区当中,分享各种能满足不同需求和生活方式的配套设施;帮助老人和年轻人分享住宅的计划,年轻学生可以找到便宜的、有家庭氛围的住所,同时可以为单独居住但生活独立的老人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陪伴他们,并给予一定的经济支持;雇佣失业人员、残疾人或者移民的工场,他们的工作是维修或者改造旧物(Jegou, Manzini, 2008)。
[1]Benkler,Y.(2006).The wealth of networks:How social production transforms markets and freedom.New Haven and London: Yale University Press.
[2]Baek,J.S.(2009).ZOES Report:Case studies of collaborative service on the digital platform.Politecnico di Milano Retrieved July 4th,2009,from http://www.sustainable-everyday.net/codi/?cat=1
[3]Ban Gu (2007),Chronicles of the Han Dynasty,Beijing: Zhonghua Book Company.
[4]CNNIC (2009),http://www.cnnic.net.cn/html/
[5]Cooper M.,(2005),The economics of collaborative production in the spectrum commons. IEEE:379-400;DESIS(2009),Background document www.desis-network.org
[6]Granovetter,M.(1973). The Strength of Weak Ties.American Journal of Sociology,78(6),1360-1380.
[7]Hempel,J.(2006).Designed in China.BusinessWeek Retrieved October 20, 2009,from http://www.businessweek.com/magazine/content/06_41/b4004412.htm
[8]Jegou,F.,Manzini, E.(2008),Collaborative services. Social innovation and design for sustainability, Polidesign. Milano.
[9]Manzini,E.,&Jègou,F.(2007).Creative communities for sustainable lifestyles(CCSL).Milano: Politecnico di Milano & Strategic Design Scenarios.
[10]Meroni,A.(Ed.).(2007).Creative communities:People inventing sustainable ways of living.Italy: Edizioni POLI.design.
[11]SEP(2008),Sustainable Everyday Project,http://www.sustainable-everyday.net/cases
[12]Young Foundation(2006),Social Silicon Valleys.A Manifesto for Social Innovation,http://www.discoversocialinnovation.org
[13]Zhuang Zi(2009),Zhuang zi, Beijing:Zhonghua Book Company.
Design for social innovation and sustainability:Hypothesis on a viable leapfrog strategy in China
Trans. By Fang Zhong
10.3936/J.ISSN.1674-4187.2010.04.03
Ezio Manzini(意大利米兰理工大学设计系教授,DESIS联盟发起人)
(Full professor, INDACO, Politecnico di Milano,Italy,Founder of DESISNetwork)
Joon Sang Baek(意大利米兰理工大学INDACO系 博士)
(Politecnico di Milano, PhD candidate, Indaco-Politecnico di Milano)
钟 芳(意大利米兰理工大学INDACO系 博士)
Fang Zhong(Politecnico di Milano, PhD candidate,Indaco-Politecnico di Mila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