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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哲学》: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的成功范例

2010-12-27罗凤琳李军民

理论导刊 2010年12期
关键词:哲学原理大众哲学

罗凤琳,李军民

(中共陕西省委党校,西安710061)

《大众哲学》: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的成功范例

罗凤琳,李军民

(中共陕西省委党校,西安710061)

1935年出版的艾思奇的《大众哲学》是中国现代史上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的奠基之作和成功范例,其对我们今天研究和探讨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时代化和大众化仍然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和借鉴价值。

《大众哲学》;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

《大众哲学》是我国著名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家艾思奇于1935年出版的哲学著作,它以通俗易懂的语言阐发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深刻道理,在中国现代史上产生了巨大的影响。那么,《大众哲学》是怎样把马克思主义哲学成功地大众化呢?

(一)

首先,《大众哲学》把马克思主义哲学口语化。哲学是用概念、范畴组成的逻辑体系,一般人难以理解、不易接受,令人望而生畏。《大众哲学》采用了日常谈话的体裁、大众化的语言,冲破了这个屏障。《大众哲学》用讲话的形式,分为五章22讲,每一讲既互相联系、互相衔接,又独立成篇。分别介绍了哲学的基本问题、唯物论、认识论和唯物辩证法,这种讲话的体裁更适合普通读者的口味。《大众哲学》主要用口语式的、大众化的语言叙述辩证唯物主义原理,使哲学原理容易被群众理解和接受,容易入耳入脑。例如,它用俗话“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说明二元论的特征,指出二元论既不是彻底的主张唯心论,又不愿完全赞成唯物论,想把一种荒谬的思想和一种合理的思想调和起来,“就好像拙劣的画师,既不愿把人完全画成鬼样子,又不能或不肯切实认真地画出一个正确的人像,结果他所画出来的东西,就好像是鬼和人的混合物:看起来像鬼,又有点像人。”[1]59再如,它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个人所共知的道理说明认识的来源和方法问题,用“饱汉不知饿汉饥”,说明阶级立场对认识的影响作用,用“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说明循环的特征。尤其是第八讲,在谈到感性派和理性派时,在口语化方面运用得十分出色。它说,在外国,经验派的大本营在英国,理性派的大本营在欧洲大陆德、法、荷兰等国,两个大营垒在哲学上对立了很久,抬了几百年的大杠子。为什么这样呢?这是由于他们看法不对。在他们的眼里,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好像是两只绝对势不两立的老虎,如果把两只老虎放在一起,他们一定要拚个你死我活,“一山不能容二虎”。他们想救活一只,杀死一只,但究竟要杀哪一只、留哪一只?对这个问题发生了分歧。其实,“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它们同样都是人类的认识,他们本就像一家人,像是两公婆或两兄弟”[1]99。《大众哲学》运用了丰富的俗话成语、日常语言讲述哲学原理,使哲学原理从语言表述方面通俗化了。

其次,《大众哲学》把马克思主义哲学与日常生活贴近化。哲学来源于现实生活,但它又确实远离生活。恩格斯说过:“更高的即更远离物质经济基础的意识形态,采取了哲学和宗教的形式。”[2]因此,要使哲学原理这种“更高”的意识形态容易被广大人民群众所接受,就必须使其与人们的日常生活贴近,《大众哲学》在这方面做了开创性的工作。《大众哲学》第一讲首先说的就是哲学与日常生活的关系,它说,一提起哲学,人们总会想到旧社会大学教室里的一种难懂的课程,也有人会想到那些算命先生。许多人总以为哲学是一种虚无缥缈、谈命运说鬼神的神秘思想,以为哲学和我们日常生活隔得天一般的远,普通人决难过问。“其实,哲学和人类社会生活的关系,是非常密切的。在我们的日常生活里,随时随地都可以找到哲学的踪迹。”[1]17《大众哲学》运用大量的、日常生活中的事例说明深奥的哲学道理。譬如,它用照相说明认识首先必须有对象,同时还必须有反映对象的“照相机”——大脑。用人们搬椅子,说明主观既可以反映客观,又可以作用于客观。用日常生活中的生搬硬套、公式主义说明教条主义的危害性。用人们只有敲碎胡桃才能认识胡桃的内部,人们只有在游泳中学会游泳,说明实践的重要性。《大众哲学》讲述哲学原理大都是从日常生活中的事例说起的,而且它有一个显著的特色,就是善于对普通事例作多角度、多层次的分析,从中引出许多哲学道理来,使人心领神会,茅塞顿开。它没有停留在观点加例子的初级水平上,这是值得我们现在的哲学通俗读物所借鉴的。例如,第二讲“哲学是什么”也是从日常生活中的问题谈起的。它指出,在反动统治下的旧中国,人们的生活困难是一个普遍现象,而对这样的现状,有的人由不满意变得绝望,这就是“悲观主义”的哲学。有的人以为生活困难是命中注定的,主张消极忍受,这是“宿命论”的哲学思想。也有少数军阀、官僚、地主、买办、大资产阶级,生活困难的问题与他们是没有关系的,他们以为自己是天生统治别人的,他们中的一部分人整日坐食游荡、消遣作乐,这属于“法西斯”和“享乐主义”的哲学。还有的人认为,只要把我们生活困难的现实原因研究清楚,并努力打破这种原因,就可以克服困难,这里面就有一种“唯物主义哲学”思想。

第三,《大众哲学》使马克思主义哲学形象化。把抽象的哲学原理形象化,这是一件颇为辛苦的工作,《大众哲学》在这方面作了艰苦的探索,它采用了说故事、讲哲理的形式,用寓言、历史故事、文学故事、艺术形象、日常生活中鲜活的事例等形式展现出哲学道理来,寓抽象的哲理于形象之中。因此,只要是看过这本书的读者一想到雷峰塔倒塌的故事就必然会联想到由量变到质变的规律,一看到胡桃就会联想到实践与认识的关系,一看到照相机就会联想到反映论的观点等等。

第四,《大众哲学》注重马克思主义哲学现实化。《大众哲学》是一部通俗性的著作,但作者写作本书绝不是为了供人们欣赏和消遣,而是为了给大众提供一种科学的思想武器,帮助群众认清中国的现实,激发人们投身于轰轰烈烈的革命运动。《大众哲学》反映了大众所关心的问题。

艾思奇写作《大众哲学》之时正是日本帝国主义入侵中国、中华民族处于生死存亡的危难时刻。《大众哲学》紧密联系这个重大的实际,正如作者所述,本书的目的“就是想帮助读者研究一下:什么哲学思想是进步的、正确的、合乎真理的,合乎广大人民斗争利益的,什么是反动的、带欺骗性的,只能帮助帝国主义、封建势力与官僚资本主义势力的。”以便使人们“较系统、明确地掌握符合人民大众利益的哲学思想,使我们有可能较正确地认识周围事变的发展情况,更有勇气和信心为广大人民的斗争贡献自己的力量”。[1]20在本书的最后,作者强调:哲学的任务是在于改变世界。学习辩证唯物论,就是为了认识中国社会的客观规律,进而改造中国,夺取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

《大众哲学》在讲述辩证唯物主义原理时,紧密联系当时中国人民的革命斗争实际。例如,它在讲述哲学与生活的关系时谈到:“如果有人问我们当前的生活时,就应该答复说:我们的生活,就是广大人民在无产阶级领导下对帝国主义、封建势力和官僚资本主义势力的斗争的生活,是在今天争取新民主主义革命彻底胜利,以便将来更进一步争取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的生活。”[1]22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势力是压在中国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使农民没有地种,工人不能做工,学生不能安心读书,工商业不能发展。我们每一个人的日常生活都与此有关,因此,中国要向前发展,就必须推翻这三座大山。又如,它在讲认识规律的重要性时指出,我们绝不能像宿命论那样,甘心忍受三座大山的压迫。但是为推倒我们头上的大山,必须懂得怎样才能使山倒的规律,只要我们能够找到这些规律,就一定能够指导革命走向胜利。它还用中国人民反对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的伟大斗争实践,说明主观与客观的关系、感性与理性的关系、实践的特点以及质量互变规律、对立统一规律等等。可见,把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与中国革命的实际相结合,是《大众哲学》的一个原则。著名哲学家冯契指出:“《大众哲学》的特点是联系实际,使哲学为群众服务,为青年所掌握。这本书非常注意用哲学解决现实问题。”“哲学要把握时代脉搏,艾思奇的《大众哲学》就是在当时抓住了这一点,所以才赢得如此多的读者”[3]。也有的论者指出,《大众哲学》的历史意义就在于它写了大家需要了解的东西。《大众哲学》主要是在认识上对国家的命运和前途、对当时需要解决的重大问题,为大众指出了真理。它“抓住了群众关心的现实问题,用马克思主义理论合情合理地回答出来”。“在关心国家存亡这个现实问题上,同广大人民群众起了‘心连心’的作用”[3]。

(二)

《大众哲学》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通俗化的成功范例。但不可忽视的是,它在理论上也有深化和独到的见解,在形式的通俗化之中包含着理论上的创造性。这是《大众哲学》的另一个特色。

在一般人看来,通俗和简单、浅显是同义语,甚至把通俗化归结为“庸俗化”,因而对通俗化的工作不屑一顾。艾思奇并不这样看问题,相反他对通俗化的工作用力最勤,正如他自己所说:“《大众哲学》实在花费了我不少的精力。如果我用同样的精力来做专门的学术研究,我想至少也可以有两倍以上的成绩了罢。一本不到十万字的小册子,前后竟经过了一年才写完”[1]278。正因为如此,《大众哲学》才能够比较准确地阐述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并将自己的理论研究成果凝结于通俗化的形式之中。

《大众哲学》比较深刻地论述了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的对立统一关系。它指出,我们的认识有两种,一种是感性认识,它只能认识事物的外部的、零碎片面的、表现的形象;另一种是理性认识,它能了解事物的本质特性,是一种全面的、系统有条理的认识。“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不但是两种不同的认识,而且往往有相反的结果,两种认识的结果往往会相互矛盾”。[1]98比如,中国老百姓和日本军阀,只停留在感性认识阶段看,肤色相同,都是黄种人,比起苏联或英美人更接近;但从理性认识的角度看,即从更深刻的阶级地位和阶级性质上来看,日本军阀是侵略者,是中国老百姓的敌人,而苏联人民则是我们的朋友。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往往就是这样相反,这样矛盾的。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的这种“抬杠”现象,并不是我们的认识能力爱兴风作浪,而是反映了事物本身的复杂内容,“是由事物本身的性质(也叫做本质)和它的外表(也叫做现象)一致不一致来决定,客观事物本身没有东西,也不会在我们的头脑里凭空出现。”[1]109在这个基础上,作者进一步指出:“感性认识是理性认识的基础”,“理性认识也是比感性认识更高一步的认识”。[1]115作者还形象地将二者比作“父子关系”,没有老子就没有儿子,然而在通常情况下,儿子一代总应该比老子进步一些。感性认识第一步反映事物的现象,理性认识进一步反映事物的规律。《大从哲学》对感性与理性的关系叙述的既通俗又深刻。

《大众哲学》比较清楚地论述了实践及其在马克思主义认识论中的地位和作用。它指出,“实际行动或实践,是改变事物的行动,是打破胡桃壳的行动”。[1]122这样的实践有两种,一种是改变自然的生产实践,另一种是改变社会的阶级斗争实践。实践是认识论中“最重要的东西”,“是有决定作用的”。因为,第一,“实践是我们一切认识的基础,不论是我们的感性认识或理性认识,归根到底都是从我们的实际行动中得来的。”[1]122第二,实践是真理的标准,“我们的认识之正确与否,又要拿到实际行动中去加以检查才能得到证明”。[1]122第三,实践促进了认识的发展,认识是服从于实践的,只有在实践过程中,才能确确实实地学到一些东西。

《大众哲学》对认识过程作了精辟的概括。众所周知,列宁对认识过程首次作了重要的阐述,指出:“从生动的直观到抽象的思维,并从抽象的思维到实践,这就是认识真理、认识客观实在的辩证途径。”[4]《大众哲学》进一步发挥了列宁这个思想,指出:“我们的认识是和实践结合着的一种发展过程:它首先在实践中得到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再用我们的认识指导实践,再在进一步的实践中检验和证明我们的认识之正确与否,同时再获取新的感性和理性认识。由实践到认识,又由认识指导实践,在实践中又得到新的认识,又进一步去指导实践,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这样不断地循环往复,我们的不断地前进、发展,就愈更高度地接近绝对真理。”[1]150它还指出:“认识的过程是由感性的认识到理性的认识,又再由理性的认识走向实践,在实践中,又再开始新的进一步的认识,这样不断地像螺旋一般地循环下去,每循环一次,我们所晓得的东西就进步一次,这就是认识的运动过程。”[5]

《大众哲学》对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作了比较深入的阐发,在理论上有所前进,有所发挥。除此而外,《大众哲学》在其他一些理论方面也是颇有见地的,如对决定论与宿命论的关系的论述,对立场、观点和方法的论述等等。这些论述,在今天仍然是具有参考价值的。

[1]艾思奇.大众哲学[M].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79.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1981:249.

[3]一个哲学家的道路[M].云南人民出版社,1981:281.

[4]列宁.哲学笔记[M].1981:181.

[5]艾思奇文集(第1卷)[M].人民出版社,1981:202.

B0-0

A

1002-7408(2010)12-0033-02

罗凤琳(1954-),女,湖北天门人,中共陕西省委党校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中国马克思主义发展史;李军民(1953-),男,陕西榆林人,中共陕西省委党校教授、硕士生导师,副巡视、教育长,研究方向:社会发展理论。

[责任编辑:闫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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