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社会转型中的政治文化因素

王秋文

俄罗斯社会转型中的政治文化因素

王秋文

社会转型是一个系统工程，不仅体现在政治制度和政治结构的变化上，更重要的还体现在深层政治文化的巨大变化上。俄罗斯是一个有着厚重历史文化传统的国家，在俄罗斯社会转型的过程中，政治制度和政治结构的变化是在短时期内迅速完成的，而转型政治文化的发展变化则是一个相对长期的过程，转型政治文化的社会认同更是一个相对长期的过程。因此，俄罗斯社会转型中的政治文化因素更加突出，政治文化与社会转型的关系更加复杂纠结，转型政治文化的发展变化直接影响着俄社会转型的未来走向和模式选择。

一、俄罗斯转型政治文化的基本内涵和内容界定

解析当代政治文化理论，对于政治文化基本内涵的界定国内外都有不同的看法。既有广义狭义之分，又有政治学社会学等不同的研究领域。美国政治学家阿尔蒙德认为，“政治文化”是指“一个民族在特定时期流行的一套政治态度、政治信仰和政治感情”。它是由本民族的历史和当代社会的政治经济活动进程所促成的。随后，政治学家派伊进一步阐述了这一概念，认为政治文化就是某一特定模式的政治行为取向。一般来说，所谓“政治文化”，是指人们在社会生活和政治实践中形成的各种政治思想、政治理论以及价值观念的总集成，包含着人们对于社会政治生活的认知、情感和评价。可以说，政治文化是政治活动中的一种主观意识，包括社会对政治活动的态度、信仰、情感。具体指政治意识、民族气质、民族精神、民族政治心理、政治思想、政治观念、政治道德等各个方面。这是政治学中迄今为止最具代表性的解说。

从历史学与政治学相结合的角度来分析，政治文化主要是指人们在长期的社会生活和政治实践中所形成的各种政治思想、理论和价值观念的总积淀；它是与一定的政治制度或政治体系相适应的，代表着不同社会集团的政治观念和政治习俗，反映着不同社会集团的利益和要求。在俄罗斯20年社会转型的发展过程中，政治文化也同样处在这样一个相应的转型发展过程之中。

在这一过程中，政治文化因素不仅影响着社会公众对于政治生活的基本态度，而且也直接影响着他们在社会实践中的政治行为方式。政治文化既是发展变化的，又是有民族特性的。因此，俄罗斯转型时期的政治文化就是指社会转型过程中这一特定模式下的政治行为取向。俄罗斯社会转型中的政治文化问题，既包括广义的政治文化体系，例如政治理念、制度安排等，也包括狭义的具体的政治文化现象，例如价值取向、民族情感等，涉及的范围非常广泛。

综合起来，转型政治文化的基本内涵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首先是转型过程中社会公众关于政治体系和政治问题的态度、信念和情绪的总体倾向；其次是转型过程中出现的各种各样的社会政治现象。这些政治现象直接反映着一定时期社会政治体系的基本特点，而且在特定历史条件下的政治文化总是与相应的政治制度和政治体系相适应的。可以说，俄罗斯转型政治文化经历了一个曲折发展的过程。

二、俄罗斯转型政治文化的基本特点

首先，俄罗斯转型政治文化在具体表象上的重要特点，就是其不确定性。这是由转型过程中的社会政治特点所决定的。传统政治文化与现代社会变革相互作用，使社会的政治文化产生了许多矛盾和冲突，使民众的心理承受力和政治认同感下降，固有的社会政治经济文化模式面临着挑战和冲击，社会上不断出现各种各样新的政治文化现象，这些都对转型中政治文化的发展和重塑产生着深刻的影响，转型政治文化的不确定性增强。

其次，俄罗斯转型政治文化的相对独立性和能动性表现得更加强烈。转型政治文化直接体现着特定时期的政治体系和社会价值观。在俄罗斯社会转型中，政治制度和政治体制的变化对政治文化的内容产生着决定性影响。一方面，传统政治文化在一定程度上维护和延续既有的社会政治体系；另一方面，新型政治文化的变化对现实政治体系和社会政治生活产生着巨大的冲击。

随着政治制度和政治结构的巨大变化，俄罗斯社会转型中的政治文化形态发生了巨大变化。代表着不同社会集团的政治观念、政治情绪和政治向往层出不穷，直接反映着他们的利益和要求，犹如一只看不见的手笼罩着整个社会。在这一过程中，政治文化的相对独立性和能动性表现得更加强烈，在政治社会化的过程中影响着人们的政治情感和政治意识，对现实政治体系和政治生活产生着巨大的冲击和影响。

第三，俄罗斯转型政治文化的大众传播性凸显，扩大和加速传播的需求更加强烈。在俄罗斯社会转型过程中，旧的政治文化体系被打碎，新的政治文化体系尚未建立起来。俄罗斯转型政治文化的传播途径就是通过各种政治文化因素影响各个社会成员的政治行为，进而对整个社会政治系统的功能发挥作用。在这个过程中，政治文化是一个将微观政治同宏观政治联系起来的重要因素。甚至可以认为，政治文化是政治系统正常运行并发挥功能的关键因素之一。俄罗斯社会转型中政治文化最重要的内容就是政治多元化和多党政治的建立，各个政党和组织通过各种手段宣传自己的政治主张，扩大影响，争取支持，尤其是通过参加选举扩大自己的政治影响力，参与国家政治生活。这一过程也是转型政治文化不断传播和形成的过程。

第四，俄罗斯转型政治文化的社会适应性问题更加突出，社会反应强烈。转型政治文化的最大问题，就是强烈的社会适应性问题。在一些发展中国家，虽然建立了现代的政治结构，但却未能获得相应的社会发展，究其原因，就在于政治文化形态与社会政治体系的不相适应。相对落后的政治文化形态对现代政治体系产生着极大的制约作用。在俄罗斯社会转型过程中，不仅要解决传统政治文化形态与现实政治体系的矛盾；另一方面，又要使现实政治文化形态重新影响整个社会，这种相互适应和相互制约是一个复杂而痛苦的过程，渗透在社会转型的整个过程之中。俄罗斯转型政治文化最典型的变化集中体现在社会发展理念的变化上：从全盘西化的激进民主主义到调整改革的中间路线，再到强国威权的爱国主义，无不体现出转型政治文化与社会发展的矛盾冲突和不断的适应性问题。

第五，转型政治文化与社会转型的良性互动是转型政治文化的最佳选择。

在俄罗斯社会转型中，相对于政治经济而言，政治文化是一个既表象又深刻的社会层面，在社会转型的实际运作中，政治文化往往相对滞后，又与社会转型直接互动。而且在社会转型中，政治文化因素往往是深层社会问题的直接反映，对社会发展产生着深刻的影响。转型政治文化的不断发展和调整，也正是寻求政治文化与社会转型良性互动的过程。应该说，俄罗斯目前仍然处在这个探索过程中，并且在这一过程中努力寻求有利于社会发展的政治文化因素，在政治文化与社会转型的良性互动中实现转型政治文化的最佳选择。

三、转型政治文化的价值取向直接影响着俄罗斯的社会走向和模式选择

如何实现转型政治文化与社会发展的良性互动，这是所有转型国家面临的共同问题，各国都在积极的探索之中。

首先要使主导性价值观与社会需求相结合；其次要使转型政治文化与社会转型的过程协调发展相互适应；第三，转型政治文化的社会认同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在社会转型国家，转型政治文化与政治制度、政府政策、政党建设和社会发展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随着社会转型的不断进展，转型政治文化的社会认同仍将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俄罗斯也必然经历这样一个过程。在这一过程中，俄罗斯付出了代价，经历了痛苦，也积累了经验教训。俄罗斯激进的自由主义改革不仅摧毁了俄罗斯的经济实力，而且也导致了国民精神遭受重创，梦想破灭，整个社会的精神状态陷入低潮。各种社会发展理论的不成熟性严重制约着俄罗斯转型过程中的社会发展。各种社会发展理论的探索和变化也充分体现出了俄罗斯转型政治文化的不成熟性。

在经历了普京新政及梅普组合之后，俄罗斯重振大国雄风的愿望日益强烈。俄罗斯新一代领导人正在致力于加强和明确转型政治文化的基本理念和社会认同，这是俄罗斯重振雄风的重要条件，是影响俄罗斯社会转型的基本走向和模式选择的重要因素。

目前，俄罗斯正在积极探索能够成为国家发展支柱的共同价值取向。以思想意识分歧为基础的社会对抗的时代在俄罗斯已经成为历史。俄罗斯在经历了艰苦的探索过程之后，应该能够走出一条政治文化取向不断明确的转型之路。

资料来源：

①[美]阿尔蒙德、鲍威尔著：《比较政治学：体系过程和政策》，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年版。

②[美]戴维·杜鲁门著：《政治过程——政治利益与公共舆论》，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

③[英]托尼·班奈特著：《文化与社会》，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

中央编译局俄罗斯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