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领域中知觉预测研究现状及发展趋势

赵洪朋,周成林

(1.上海体育学院运动科学学院,上海 200438;2.沈阳体育学院体育教育系,辽宁沈阳 110102;3.上海体育学院科研处,上海 200438)

运动领域中知觉预测研究现状及发展趋势

赵洪朋1,2,周成林3

(1.上海体育学院运动科学学院,上海 200438;2.沈阳体育学院体育教育系,辽宁沈阳 110102;3.上海体育学院科研处,上海 200438)

知觉预测是运动员利用部分信息或先行信息预测未来事件的信息加工过程。从信息加工的视角,全面综述知觉预测与信息利用、视觉搜索策略、再认和回忆、知识表征的相关成果,以及知觉预测能力发展与训练的研究现状,详细介绍知觉预测的研究范式、方法及理论假说。在此基础上剖析知觉预测研究的不足及未来发展趋势,为该领域的深入研究提供理论依据。

知觉预测;信息利用;视觉搜索;再认和回忆;知识表征

Abstract:Perceptual anticipationis an in for Mation processing course in Which athletes can Make use of partial in for Mation or antecedent in for Mation to predict the future events.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in for Mation processing,the paper comprehensively gives an overviewof the related inforMation on perceptual anticipation,in for Mation utility,visual searching strategy,recognitioNand recall,knowledge representation,and the status quo of development and training of power of perceptual anticipation,describes the research paradigm,methods and theoretical hypothesis of perceptual anticipation in detail.O n this basis,the study analyzes research problem s and development trend of perceptual anticipation,Which can provide a theoretical basis for the in-depth study of this area.

Key words:perceptual anticipation;im forMation utility;visual searching;recognitioNand recall;knowledge representation

知觉预测 (perceptual anticipation)是运动员在运动情境中利用部分外界信息或先行信息预测未来事件的信息加工过程。它是准确、快速的动作反应的重要依据。在快速多变、时间紧迫的运动竞赛中,运动员不得不依靠不完整的信息进行判断,并根据判断做出动作反应。因此,长期的训练比赛必然使运动员形成专业领域中较强的信息加工能力。运动员的知觉预测是建立在背景知识的基础上对可能发生的事件的内隐期望,是运动员根据当前正在加工的信息预测未来事件,是直觉性运动决策的核心[1]。在很多高水平比赛中,运动员的知觉预测对取得优异比赛成绩至关重要。按照认知心理学的观点,知觉预测是典型的信息加工过程,包括信息的输入、分析比较和决策反应等环节。为此,近些年来知觉预测的研究涉及到了认知加工的各个阶段,并取得丰富的成果。

1 知觉预测的研究现状

1.1 信息利用对知觉预测的影响

运动中的知觉预测依赖于比赛情境中外部信息等背景知识。虽然它们的数量有限,甚至还有许多无关刺激的干扰,但是有些信息却能预示比赛中技战术发展趋势,为运动员的预测判断提供依据,为此有效的信息利用备受关注。目前,信息利用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先行信息利用和不完整信息利用两个方面。

在先行信息利用的研究中,学者们探讨的问题是运动员利用哪一时间段内的信息进行知觉预测。如 Jones用电影定格技术考察了优秀网球运动员和初学者预测发球落点的能力,结果发现在击球后 1/8s时定格的条件下,优秀运动员预测发球落点的正确率比初学者好[2]。Tenenbaum采用时间阻断技术研究了先行信息利用对知觉预测的影响。该研究设计了 7个时间点:球触拍前 480ms、320ms、160ms,球触拍时、球触拍后 160ms、320ms和 480ms。当呈现的画面停止后,要求被试报告球的落点,因变量是报告的错误率。结果显示,在球触拍前 480ms、320ms与 160ms的时候,运动专家与次专家的知觉预测成绩均优于普通运动员[3]。其他一些研究也得出了运动专家可以利用先行信息进行知觉预测的结论[4-8]。

不完整信息利用问题探讨的是运动员究竟根据哪些信息进行知觉预测。Abernethy等人利用空间遮蔽技术探讨了不完整信息对预测羽毛球选手击球落点的影响。研究中主试遮蔽了拍子、手臂、面部等部位,记录并对比专家与新手观看不同遮蔽部位时的作业成绩,结果发现专家会利用握拍子的手臂信息来进行高效的知觉预测[9-11]。

1.2 视觉搜索策略对知觉预测的影响

搜索策略是指视觉搜索时信息获取的原则与方法。人们普遍认为,运动员只有形成了经济有效的搜索策略,才能在紧张激烈的竞赛中快速获得和利用关键信息,进而准确完成预测判断。为此,学者们在研究知觉预测时,多数将目光投在了运动员的视觉搜索策略上。目前该领域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信息获取方式的研究。Bard&Fleury对篮球运动员的研究发现,运动专家视觉搜索不是穷尽赛场上所有刺激,而是倾向于选择特定的信息,一旦运动员认为获得了足够的信息,就马上做出反应;运动专家倾向反复成对地注视进攻 -防守运动员,新手则忽略防守队员,只注视自己队友;专家对持球者和球篮之间的空当注视较多,新手则忽略这一特殊线索[12]。Bard&Fleury又对冰球守门员进行了研究,发现当进攻队员进行射击时,专家有 65%注视在球杆上,即从球杆上获取射门速度和方向的信息,而新手有 70%注视在冰球上;在进攻队员扫射时,专家和新手的注视都集中在冰球上[13]。此后 Petrakis等对网球发球进行研究发现,专家对运动员身体的中间部位 (臀部)注视较多,新手对运动员身体上部的注视次数较多;在观看发球时,专家注视集中于运动员头部、肩部和球拍,新手注视集中在头部和球拍[14]。后来Bard&Goulet等对击剑运动员的视觉搜索策略进行研究发现,专家和新手的注视交换矩阵集中在护守盘处,多数眼跳也集中在附近的区域[15]。冯琰也发现花剑运动员视觉搜索的主要兴趣区集中在躯干和手腕部位[16]。可见,运动专家在关键信息的提取上好于新手,获取方式更为恰当。

第二,视觉搜索组织原则的研究。Ripoll等人对于拳击运动员的研究发现,专家常常在几个关键部位之间反复注视,形成一个环形的注视模式,而新手则是一种线形注视模式;专家的视觉注视频率较低,但平均注视时间较长[17]。但是 Helsen等[18]人关于足球的研究发现,优秀足球运动员很少有长时间的视觉行为,信息区域转换快速频繁。张忠秋等人对自行车运动员专项认知水平的研究发现,在注视轨迹方面,专家的扫描轨迹比新手更加集中和紧凑,有效性更强[19]。张运亮等人关于篮球后卫运动员专项认知的研究也发现与普通大学生相比,篮球运动员具有更高的信息加工效率,表现在注视时间短、注视点和注视次数少、注视轨迹比较简单和集中;注视复杂图片时篮球运动员有较大的眼跳,注视简单图片时眼跳较小[20]。最近王丽岩等人在研究刺激呈现方式对视觉搜索的影响时也发现,乒乓球专业运动员采用了相对合理的搜索模式,表现为注视时间短,注视次数少,眼跳距离小,注视分配和注视轨迹简单、集中;动态情境下这种搜索模式表现更为明显[21]。虽然上述研究中有相互矛盾之处,但多数研究都得出了较为一致的结论,即运动专家视觉搜索时注视时间短、注视次数少,眼动轨迹相对集中,说明运动专家视觉搜索具有简约有效的特点。

第三,视区利用上的研究。在视觉搜索时,人们多数使用中央视觉,当然有时也会使用外周视觉。于是 Bard等人对外周视觉对运动中信息加工的影响作了归纳,得出单凭外周视觉的信息加工不足以解释运动情境中的表现,不能排除外周视觉对中央视觉的支持作用[15]。Williams研究也发现,运动员间虽然在中央视觉的利用上没有明显性的差异,但运动专家可以从外周视觉获得更多的信息[22]。虽然现有研究还不足以作出较精确的结论,但是我们似乎可以看出,运动专家的优势可能表现在中央视觉和外周视觉的综合使用上,而并非仅仅表现在中央视觉方面。

1.3 再认与回忆对知觉预测的影响

按照认知心理学的观点,预测作为一种内隐的信息加工过程,它必然涉及视觉输入信息与长时记忆内容的匹配问题。运动员头脑中丰富的专项知识储备,可以为其快速的辨别匹配奠定基础。为此一些学者把研究焦点指向了运动员的再认和回忆上,试图验证专项知识经验在知觉预测中的重要作用。Williams研究了专家和新手在信息回忆与再认能力方面的差异。研究中首先对刺激材料的熟悉程度进行了控制,具体做法是:对优秀运动员和普通运动员在观看比赛的数量、训练时间、教练的级别和比赛经验等因素上进行匹配,只保持运动水平的不同。在回忆任务中,主试呈现给被试 10幅结构性刺激与 10幅非结构性刺激,刺激呈现时间 10ms。因变量是回忆错误率。结果表明,优秀运动员的回忆优势体现在结构性的刺激上。之后,Williams又进一步对知觉预测成绩与回忆和再认能力进行了相关研究。知觉预测选用反应时和口语报告错误率两个指标;回忆和再认的指标均为结构性刺激的反应时和口语报告准确性。结果显示,结构性刺激的预测绩效与回忆成绩的典型相关系数最高,说明与专项有关的知识影响回忆的成绩[22]。其他学者的相关研究也支持了Williams的结论,即优秀运动员的回忆与再认优势只体现在结构性刺激上。最近冯琰在研究花剑运动员技术动作识别时,发现识别的速度和准确率不存在显著的运动等级差异[16]。而王洪彪对羽毛球练习者工作记忆的研究发现专家练习者的工作记忆广度明显优于新手组,在工作记忆提取速度上,专家组练习者要优于新手组练习者;专家组羽毛球练习者的工作记忆组化能力强于新手组[23]。造成上述矛盾的原因可能与刺激材料难易程度的差异有关。可见,运动专家丰富的专项知识储备,为快速准确的知觉预测奠定了基础。

1.4 知识表征对知觉预测的影响

专项知识经验虽然为运动员高效率的知觉预测奠定了基础,但是这些知识经验又是以什么形式存在于运动员的大脑中呢?不同水平运动员的知识表征是否存在差异呢?为回答上述问题,学者们开始探索运动员的知识表征,试图揭示运动专家在专项知识经验表征方面的优势以及知识表征对知觉预测的影响。French认为,优秀运动员与普通运动员面对相同运动情景时会形成不同的问题表征。他认为优秀运动员的“知识”是以陈述性知识、程序性知识、当前信息、比赛场景原型、竞赛脚本和特殊运动策略的方式存在的。在宏观层面上,可以把知识表征划分为当前情景信息和动作计划;在微观层面上,可以把知识表征划分为条件概念、动作概念、目标概念、实施概念和调控概念。概念间的关系测量主要通过“如果 …那么 …”的生产式规则进行测量[24]。McPherson沿着这一思路展开了研究。在研究中主试向被试呈现不同的典型场景,要求被试报告在此场景下他们的思维过程,最后对口语报告进行编码分析。结果显示,专家的条件概念的合理性要优于新手;专家的动作概念与目标概念存在着关联,而新手的动作概念很少与目标概念存在联系;专家概念间的联系显著多于新手[25-27]。但是我国学者漆昌柱对此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他认为将知识表征划分为目标概念、条件概念、行动概念、执行概念和调节概念,缺乏理论依据,行动概念与执行概念、条件概念与调节概念间的区分也较为困难。采用口语报告方法也十分不妥。在此基础上他把概念间的联系分为:“目标 -行动”、“行动 -目标”、“条件-行动”、“行动 -条件”等四种,并选取羽毛球运动员进行实证研究。结果发现,专家问题表征的概念数量较新手多,这主要表现在专家具有更多的总概念、条件概念和行动概念;专家较新手在问题表征的层次结构方面更加复杂、精细。专家具有更多的“针对对手”的目标概念和远比新手多的“基于内部信息”的条件概念;专家较新手所表征的概念种类更全面;专家在“条件 -行动”这种概念间的联系上远比新手多[28]。

可见,关于运动领域中的知识表征问题还存在很大的分歧,这可能是方法学的局限造成的,人们还很难排除口头报告法的主观性。

1.5 知觉预测能力的发展与训练研究

人类的每种认知技能都有其发展的关键期。为揭示运动专家的知觉预测能力的发展规律,学者们进行了尝试性研究。Ward等对 9～17岁优秀和一般足球运动员的知觉技能的研究发现,9岁时,优秀足球运动员在观看进攻场景时就能很好地预测出场景中的关键运动员[29]。Thiffault使用速示器呈现比赛情景,研究 8～17岁冰球运动员的预测能力,结果发现从 13岁以后被试预测反应时就不存在显著性差异了[30]。程勇民以羽毛球运动员为被试的研究中发现,10～14岁是预测能力发展最为迅速的时期,20岁左右预期能力就可以作为运动水平评定的认知指标[31]。可见,知觉预测能力的发展是一个十分复杂的问题,其关键期似乎与运动项目有着某种联系。虽然对这一问题的认识尚未达成共识,但是这并未降低学者们对知觉预测能力训练的兴趣。目前知觉预测能力训练研究主要有两大方向,一是实验室研究,二是现场研究。

在知觉预测能力训练的实验室研究中,学者们主要考察指标是训练前后反应时和预测准确率的变化。如 Day发现经过十周的录像知觉训练后,被试对网球落点的判断准确性提高了[32]。Abernethy研究也发现,基于预测和知识训练相结合的网球运动员比对照组预测成绩更好[33]。Singer用知觉训练和提示后继动作的方法,也发现被试对于预测发球的反应决策和发球类型的准确率提高了[34]。Farrow等使用视频模拟技术进行知觉训练研究。24名羽毛球初学者被随机分为实验组、控制组和安慰组。实验组被试观看时间阻断处理的画面,并且利用对手身上的线索预测回球方向;安慰组被试观看专业比赛的录像,并且预测此举会提高自己的回球成绩;控制组在实验处理期间不参加任何训练。经过 4周 8次每次持续 15分钟的训练后,实验组被试的决策速度得到提高,与控制组和安慰组相比呈现显著性差异;但实验组与其他两组在决策准确性上无显著性差异[35]。

尽管认知训练可以提高运动员在实验室中的反应时和判断正确率,然而真实运动情景中的表现却并未明显改善,如 Singer等人运用一套基于实验室的电影呈现方法和基于运动现场的知觉技能评估方法,进行了为期三周的网球训练。结果表明,知觉训练组与身体训练组比较,在实验室前、后测试中,反应时和准确率都明显提高,但是基于训练现场的评估表明,实际技能并未表现出显著效应[34]。这一结果说明实验室的训练效应并未有效迁移到真正的运动情境中。这可能与两种技能 (认知技能、运动技能)发展的非同步性有关,也可能与现场训练时间长短、训练对象的年龄特点有关。

一些学者还探讨了知觉预测训练周期、训练频率等问题。如有研究报道,一个 60分钟的训练课程就可以获得预测技能的显著提高,而有的研究报道 6个星期的训练获得了提高。然而随着训练频率和周期的增加,预测技能是否会持续提高?事实上,预测技能的提高只是在训练开始阶段很快,以后就逐渐减慢,并达到一个稳定的平台期。如McMorris&Hauxwell的研究就表明,重复认知训练没能使足球运动员的认知技能得到更进一步的提高[36]。

可见,在知觉预测能力训练方面还存在许多不一致的观点,特别是现场的认知训练是否有效还值得怀疑。因此,今后还需要设计出更为详细的训练方案,选择更为全面的评价指标,综合考察知觉预测训练的效果。

2 知觉预测的研究范式与方法

科学的研究必然有其科学的范式与方法。在知觉预测研究领域中,人们普遍采用专家 -新手范式,采用的因变量多为正确率或反应时。通过对比专家与新手在复杂运动情境中的知觉预测成绩,进而推断产生差异的原因。但是由于以往研究未能对专家和新手的技能水平与知识经验加以明确界定,因此研究结论的差异性较大。最近有研究者提出了新的范式,即在专家 -新手范式中加入非专家这一层级,进而探索在新手向专家的发展过程中,哪些因素是导致专家优于新手的原因。

在知觉预测研究中采用的具体方法:①口语报告法:该方法要求被试在预测过程中进行口语报告,具体形式有大声思维报告法、追忆口语报告法和回答问题报告法。通过对报告内容的分析,获得运动员在知觉预测时加工了哪些信息。该方法简洁、方便,但也存在一些不足,主要是“说”与“做”之间存在着不一致性。因此,需要与其他技术配合使用才能发挥较好的研究功效。②眼动记录法:该方法是通过记录运动员在知觉预测时扫描轨迹、注视点、注视时间等指标,获得运动员认知过程中的视觉搜索策略和对关键信息的利用,进而推论运动专家认知优势产生的原因。然而注视点和扫描轨迹并不完全等同于信息搜索过程,运动专家信息采集也可能中由边缘视野完成的,眼动仪是无法记录的,因此,通过眼动指标进行推论时还需谨慎。另外,近年来人们开始尝试使用动态视频作为刺激材料,虽然研究的生态效度有所提高,但是在数据处理时遇到了许多难题,如注视点偏离、眼动数据提取量大等。因此,眼动分析中使用动态刺激材料还需进一步探索。③电影定格技术:该技术主要用于探查被试的信息利用情况,具体可分为时间阻断技术与空间遮蔽技术。时间阻断技术是通过对比各时间段内的作业成绩,揭示影响知觉预测的关键时间段内的信息。空间遮蔽技术则是通过遮蔽重要信息区,进而确定哪一部位的信息对知觉预测影响最大。上述两种技术由于在机理上接近运动员真实情境中的预测过程,因此所得的实验结果较为客观,生态学效度较好。

综上所述,在实际研究工作中,研究者只有综合运用各种方法,扬长避短,发挥各种方法的优势,才能更好地保证研究结果的客观性与有效性。

3 知觉预测形成机制的理论阐释

运动专家具有知觉预测等认知优势的观点,已经得到多数研究的支持。但是关于知觉预测认知优势的形成机制,目前尚未达成共识,出现了各种理论假说,分别从不同的角度对其进行了阐释。第一,先验说。该假说认为运动专家知觉预测的认知优势主要是由遗传决定的,是他们天生就具有比一般人更好的视觉物理硬件。如动态和静态的视敏度、深度知觉、外周视觉、简单反应时和眼动技能等。但是由于“硬件学派”缺乏更多实验证据的支持,这一学说的影响力较小。第二,经验说。该假说认为运动专家知觉预测等认知优势得益于专项知识经验的积累,是后天培养的结果。如Abernethy等人对 12岁、15岁、18岁和成年羽毛球运动员与年龄相匹配的新手运动员进行了比较研究,发现专家组比新手组在各年龄层次上表现出更大程度的预期能力,为“经验说”提供了重要的实证依据[10]。第三,元认知说。该假说认为专项知识经验的获取是感觉、知觉、记忆、思维等共同作用的结果。由于这些心理过程存在一定的个体差异,不同的人在获取专项知识经验上就表现出不同的特点和效果,即使用策略不同,认知效果不同。Chase和 Simon的“组块”模型学说认为,专家是以知识组块的方式组织视觉信息,而新手则是以分解的方式组织视觉信息。“模板”理论认为专家能够将经过高级认知加工后形成的知识组块整合成复杂的数据结构,即所谓的模板,它们以某一特定的目录树形式存放于长时记忆当中,一旦遇到特定的线索,便可快速提取[37]。Ericsson和 Delaney等提出的长时工作记忆理论认为专家可用长时记忆作为临时的记忆缓冲器,在功能上扩充工作记忆的容量[37]。第四,整体趋势说。该假说认为信息加工能力的发展是以和谐的、同比率的速度在发展,这种整体发展趋势与“共同中央机制的限制”相吻合。

从现有研究成果看,经验说得到了更多文献的支持,即后天习得的知识和经验是专家知觉预测认知优势形成的主要影响因素。因此,通过一定方式的专项知觉训练,提高运动员的知觉预测能力是可能的。

4 研究中的不足及发展趋势

综上所述,知觉预测领域虽然已经取得了丰富的研究成果,但是由于问题的复杂性,目前仍有许多需要解决的问题。

第一,对知觉预测的研究缺乏整体性。现有研究多关注认知加工的早期阶段,而弱化了后期的内部心理过程的研究,必然导致行为层面的成果较多、高级认知加工研究较少局面的出现。第二,研究方法上存在缺陷。采用眼动记录技术虽然提高了生态学效度,但是由于其无法记录外周视觉的信息,因此也就难以分离中央视觉和外周视觉在知觉预测过程中作用的大小;在运用口语报告探查运动员的与知觉预测有关的知识表征时,无法排斥主观因素的干扰。第三,知觉预测能力发展的关键期问题存在较大分歧。现有研究仅从个别项目入手研究了青少年知觉预测能力发展的最佳时期,并未取得规律性结论。第四,知觉预测现场训练研究相对薄弱,训练效果有待验证。第五,缺少神经生理层面的研究。

通过上述分析,我们认为知觉预测的未来研究可以重点探讨以下几方面:第一,以信息加工理论为指导,全面揭示知觉预测不同认知阶段的特点,加大信息加工后期的研究力度,将有利于全面阐释知觉预测的本质。第二,采用认知神经科学的研究手段与方法,揭示知觉预测过程的脑神经机制,实现由行为描述向神经机制的研究转变。第三,完善现有的研究设计,综合使用多种方法,模拟真实的比赛情境,提高生态学效度。第四,拓展研究项目,积极寻找知觉预测能力发展的年龄规律。第五,结合项目特点制定科学合理的训练方案,探索实验室训练和实际训练的共同规律,重点提高知觉预测训练的实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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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红霞

Current Research Status and Development Trends of Perceptual Anticipation in Sports

ZHAO Hongpeng1,2,ZHOU Chenglin3
(1.School of Kinesiology,Shanghai University of Sport,Shanghai200438,China;2.P.E.Department,Shenyang Sport University,Shenyang110102,L iaoning,China;3.Department of Scientific Research,Shanghai University of Sport,Shanghai200438,China)

G804.82

A

1004-0560(2010)03-0036-05

2010-01-06;

2010-03-24

赵洪朋 (1972-),男,副教授,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体育运动心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