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叙述（外一章）

四川 彭俐辉

一

从南到北，一只皮箱一本书一腔心事。

没有谁知道你的脚步到底要在哪里停歇，就你自己。

疲软的电话像江湖展开的一次追杀，有始有终，锋芒毕露。

只是你依旧在路过的城市边沿，喝酒听风，与不相识的人手语。

这个冬天，你的语言冻结。

二

你需要一种走近，季节和时间，如此安静，像一个人的守望。

你已经抛掉最热闹的场景，却无法挣脱言辞的困扰和射杀。

不知道几场大雪后，所谓的温暖才会降临一些。

靠近记忆中的朋友，寒流有可能沿实践的地面消失。

三

你读到一种黑，寂远而没有真意的黑，光亮被剥得一丝不挂。

思想进入冬眠，回忆慢慢稀释。

你想抓住过眼的事物，只抓住了父亲关于冬天的叙述。

他说，

只有冬天，一个人才明白自己的归宿。

他说，

在最寒冷的地方过冬，才会真正知道什么叫意义上的冬天。

四

我想知道，冬天除了无休止地将温度急速降下去，还有什么空间，能让大地喘一口气？

一口。

人的影子渐渐变小，于是开始上路，那一刻，勇气收割所有的怨言和唾沫，只剩下，只剩下执着的方向。

这时，还有谁对冬天提出抗议？

火炉凝固了思维，尖刻或宽容，都如墙上静止的纸。

片刻，也许要出去走走，如果有一粒还没有被带走的阳光正中胸口，该有多好。

五

我希望的冬天不是这样。

一边是金属的四处散光，一边是覆盖光芒的风起云涌。

那些肃静，那些纯净，那些转动的冥顽不已的雪花呢？

突围的继续突围，残留的声音最小。

所谓拿得起放得下，这最后的一丝呻吟，是不是来自最近处的伤害？

隐姓埋名独自绝唱的人，渴望冬天越来越单纯。

散落

一

夜色被外面的盒子收留。

而这已经是夜了，最明白最冷清的夜。

前面十步，后退也是十步，早晨不是一个人的名字，不是一呼唤就有应答。

但脚下的路必须延伸，只是通向哪里，都可能面目全非，危机四伏。

在没有花朵的花园坚持行走，小草的生存状态就是平静的岁月吗？

还有一块石头，隐藏的坚硬，在经过的路途，小心呆着。

二

一个人在众人的祝福中消失，绝不是偶然，偶然的是某年某月某日。

一条路不可思议的断了，成为绝境，是可以忽略。

一些树活了，参天的本身，细节也是壮美，被风雨反复敲打，却忘那些灼伤，承受的烙印，难道只能片刻触目惊心？

一个人走了，把路让给别人，路醒着，看可能的重蹈覆辙。

三

我不知道曾经悄然矗立窗口的人，现在还有什么心情依旧。

看着，进入美丽的幻想之都？

所谓风吹草底见石头。

所谓天涯海角觅知音。

所谓永结同心恋情意。

流年的流年，剪辑中的存在。

寂寂浸泡的岁月，唯一的请求，天，不要醒得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