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主义学习风格理论概览

黄利花

（商丘师范学院外语学院 河南商丘 476000）

经验主义学习风格理论概览

黄利花

（商丘师范学院外语学院 河南商丘 476000）

学习风格是二语习得研究中的一个重要话题。相对于其他学习风格类型，David Kolb提出的经验主义学习理论（Experiential Learning Theory）框架下的学习风格类型很少受到关注。鉴于此，笔者从理论基础、风格类型、测量工具、国内外研究概况、理论研究优势与不足等几方面对经验主义学习理论及其学习风格研究做了回顾，以期引起同行更多关注，从而进一步推进该理论研究。

经验主义学习理论；学习风格；测量工具；研究概况

学习风格是二语习得研究中的一个重要话题。学习风格差异直接影响着教学效果，因此也成为教育工作者关注的焦点之一。近年来有关学习风格的研究风起云涌，形成颇具影响的几个流派，如感知学习风格（视觉型、听觉型、触觉型和动觉型），认知学习风格（场独立型和场依存型），情感学习风格（内向型和外向型）等。这几种理论相对简单，也易操作，所以它们不仅受到理论研究者的欢迎，也经常被应用到教学实践中。相对而言，David Kolb的经验主义学习理论（Experiential Learning Theory）框架下的学习风格类型则很少受到关注，尤其在国内，由于其理论复杂、术语艰涩，很少有学者对它进行过深入研究，加之调查问卷效度不高，相关实证研究也少之又少。笔者试图在这个方面做些尝试，希望抛砖引玉引起同行关注，推进经验主义学习风格理论研究。

1.理论基础

经验主义学习风格理论是David Kolb在John Dewey的经验主义学习理论基础上提出来的。Kolb 认为学习是学习者通过个人经验获得经验、转化经验的过程。在Kolb看来，学习者不是空着脑袋走进教室的，他们有自己的生活经验，头脑中也有自己关于经验结构的“图式”。学习者知识的形成是他们“抓住经验”（perceiving）和“转化经验”（processing）的结果，我们可以把前者理解成是一般意义上感知、获取信息的过程，把后者看作是信息加工的过程，二者共同构成了经验学习的两个维度：“抓住经验”和“转化经验”。前一维度的两极分别是具体经验（concrete experience，CE）和抽象概括（abstract conceptualization，AC），后一维度的两极则分别是反思性观察（reflective observation，RO）和活动性实践（active experimentation，AE）。这是两个相对独立的维度，但同时也共同构成了完整的学习中关联的四个步骤。即学习者获得经验的途径既可以是具体实践，也可以通过抽象概念化的方式实现，相应地，学习者对获得的经验进行加工的途径也有两种，即积极实践或者反思观察。这四种学习方式同时也形成一个学习循环的不同学习阶段，即：具体经验、反思观察、抽象概念化和积极实践。学习者往往先获得具体经验，然后反思这些具体经验，之后再把习得的经验转化为理论，最后把这些理论付诸实践加以检验（如图1）。这四个阶段也与感受（feeling）、观察（watching）、思考（thinking）、实践（doing）四种学习活动相对应，都强调学习者的参与和学习者在不同学习阶段的不同学习体验。

2.学习风格类型划分

在经验主义学习风格理论里，学习风格指的是学习者对四种学习方式或四个学习阶段的偏好程度。不同学习者对不同学习方式有着不同的偏好，从而形成不同学习风格类型。基于此，Kolb（2005）将学习者分为发散型（Diverge），同化型（Assimilator），聚合型（Converge），调节型（Accommodator）四种风格类型。这四种学习者在学习中呈现不同的优劣势。

发散型学习者偏好具体经验和沉思观察，先通过参与具体活动获得经验后通过反思记忆来理解和加工经验。这类学习者想象力丰富，善于发现问题，但在关键时刻不易果断决策，难以抓住机会。他们的发散思维能力最强，最具代表性的群体为艺术家。

同化型学习者偏好抽象概括和沉思观察两种学习方式，在获得经验时喜欢抽象概括的方式，如课堂上老师的讲解，获得经验之后喜欢静思。这类学习者的优势在于善于制定计划、构建理论，劣势在于不善于吸取经验、方法不切实际。他们最适合纯理论方面的研究，最具代表性的群体为理论科学家。

图1 Kolb经验主义学习理论基础上的学习循环

聚合型学习者偏好抽象概括和主动实践两种学习方式，倾向于通过抽象概括的方式获得经验通过积极实践来巩固经验。这类学习者善于解决实际问题、擅长迅速做出决策，劣势在于精力不集中、缺乏分析、决策匆忙等。聚合型学习者最擅长理论与实际相结合，最具代表性的人群为应用科学家和律师。

调节型学习者偏好具体经验和主动实践两种方式，喜欢通过个人参与获得经验通过积极实践理解经验、掌握经验。调节型学习者敢于冒险，也善于把理论付诸行动，但由于对直觉依赖太多所以经常面临计划不切实际，工作完成不准时等问题。这一类型的代表人群为教师。

Kolb的四种风格类型成为经验主义学习风格理论中的基本风格类型。在Kolb研究基础上，Abbey，Hunt和Weiser（1985）根据学习者对多种学习经历的均衡偏好增加了具体型（Northerner）、反思型（Easterner）、抽象型 （Southerner）、行动型（Westerner）和均衡型（Balanced Learner）五种。这样，经验主义学习理论下的学习风格类型就成为九种。不同学习风格的学习者呈现不同的学习特点，如表一。严加平、夏惠贤（2006）评论说，“Kolb完整的学习风格理论打破了先前的四类学习风格，实际体现的是他的一种发展、整合的观点，他拓展了学习风格类型研究中惯常的二分法的思维方式。”

表一 经验主义学习风格下的学习风格类型

除此之外，还有学者提出另外的分类。比如，Honey 和Mumford（1986）提出行动型学习者（activist），反思型学习者（reflector），理论型学习者（theorist）和实用型学习者（pragmatist）。

3.学习风格测量工具

为了更好地掌握学习者个人的学习风格，Kolb在提出学习风格理论的同时也制定了一系列调查问卷：1976版，1985版，1993版，1999版和2005版。1976版的问卷仅有9个问题，后几版中为了提高问卷效度题项增加到了12个，但基本思想是一样的，即：分别从习得经验（acquiring）和加工经验（processing）两个维度测量学习者对不同学习方式的偏好程度。根据测量结果确定被试的学习风格类型，基本原则是得分越多的项就是个人所属风格类型。这些版本前赴后继，总是处于不断变更和发展中，也反映了Kolb在探索这一风格理论中的辛勤努力。Abbey，Hunt和 Weiser（1985）根据学习者对多种学习经历的均衡偏好增加了具体型、反思型、抽象型、行动型和均衡型五种风格类型，进一步充实了Kolb的风格测量内容，使得经验主义学习风格研究日渐科学化。

当然，正如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问卷的信度和效度自该学习风格问卷产生之日起就遭到人们的质疑，主要问题为：问卷的题量少，不能有效、全面地把握学生的全部学习状态，而且题项几乎全是从学习者角度测量，忽略了外在评价（如教师观察等）的重要性，一定程度上缺乏客观性。有关这方面的争论，有几项研究值得关注，如 Freedman and Stumpf（1978），Bostrom et. al（1993），Mainemelis，Boyatzis and Kolb（2002）等。这些研究都对该问卷的测试结果提出质疑。然而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盲目否认该理论的价值。它有助于学习者了解自身学习风格类型，提高学习效能和认知水平，也能帮助教师正确把握学习者特点，丰富课堂教学，使得该理论较具有生命力。

4.国内外研究概况

Kolb 1984年完整地提出体验主义学习理论，他构建了一个体验学习模型──“体验学习圈”，并从哲学、心理学、生理学角度对体验学习做了很多研究，后来又发表了大量的论著，随之 Boud、Walker、Dean和Joplin等做了更多的研究，经验主义学习理论在国外研究领域受关注程度深，涉及面广。

在经验主义学习理论基础上的学习风格也是研究者不断探讨的问题。Kolb（1984）曾通过大量调查证明不同学习群体展示出不同的学习风格类型。由于笔者是英语专业教师，这里仅关注英语专业学生的学习风格类型，对其他学习群体的学习风格类型感兴趣的同仁可参考该文献。Kolb的这项研究结果是，英语学习者最偏爱的学习风格类型是发散型，也就是说他们对获得的经验更倾向于反思。然而，黄利花（2008）的结论却与此相反，即英语专业学生最偏好的学习风格类型是同化型，即是说英语学习者对获得的体验更倾向于不假思索付诸行动。这说明，尽管两者在获得经验时都偏向于直接体验，但他们在吸收知识时外国学生比中国学生善于思考，中国学生则更务实。

国内关于经验主义学习理论的研究不如国外之多，专门分析这一理论的有汪文俊（民92），严加平、夏惠贤（2006），严加平（2007），陆宏（2007）等。严加平、夏惠贤（2006）“基于经验学习的学习风格研究述评”一文全面阐释了经验主义学习理论，分析了影响经验主义学习风格的内外部因素，还从“发展观”“平衡观”“情景观”三方面对该理论做了评价。严加平（2007）从教师的角度分析经验主义学习理论如何指导教师实现有效学习，这无疑是个独特的视角。除此之外，提及经验主义学习理论或其风格类型的有陈丽，张伟远，郝丹（2005）等。汪文俊（民92）以高职工业学生为例调查了该群体经验主义学习理论基础上的学习风格类型，调查结果为：学生学习风格以调适型占较多人数，占33%，其次是聚合型，占25.4%，再其次是同化型，约占21.8%，较少人数是分散型，约占12.7%，另外位于四个层面上的其他学习风格占7.1%。

王灿明（2006）主持的江苏省教育科学“十一五”规划重点项目“中小学体验学习的研究与实验”通过三项专题统计了解我国体验学习的研究现状，现简述如下：在2000、2003和2005年立项的各类课题中有近百项学习方式变革研究的课题，仅有3项涉及到体验学习研究；检索中国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和优秀博硕士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发现，2002年以前尚未有人将体验学习作为学位论文的选题，2003－2005年间却诞生了9篇体验学习研究的硕士论文（其中8篇隶属于学科教学），体验学习研究在课程与教学论领域率先得到了突破；统计中国学术期刊全文数据库的各类论文，显示出2000年以前我国没有发表过一篇以“体验学习”“体验性学习”“体验式学习”为题名的研究论文，然而2000－2005年间依次发表了1、5、12、16、32、47篇文章，呈现出逐年递增的良好态势。可以看出，尽管国内对此方面的研究稍显不足，可前景光明。

5.理论优势与不足

正如其他事物一样，经验主义学习风格理论也存在自己的优劣势。其优势表现在如下几个方面。其一，它为我们提供了新的学习理论和新的实践指南，确保我们能够有效地从实践中获得经验，再把经验转化成理论，最后把理论应用到实践获得新的经验。其二，该理论注重学习者的自我学习意识，强调学习者的参与精神，因此有助于提高学习者学习积极性，从而优化学习效果和教学效果。其三，把理论学习和实践学习结合成一体，能够避免学习者养成眼高手低的不良习惯，也有助于学习者养成自我反思、自我调整的良好习惯。其四，由于它的理论弹性大，既适用于学习个体，也适合于不同学习群体（如课堂教学），还适合于长期的学习过程，因此它的受益范围大。

也不是所有的研究者都支持Kolb的理论。该理论自出生之日起受到批评和指责的主要原因是该理论指导下的学习风格调查问卷的效度和信度都不足以让人们信服。然而，Kolb对学习理论研究的贡献还是不可低估。他通过科学方式展现了经验在人类学习中的重要性，把研究者的视野从教学者转向学习者，为新时代的教学改革提供了坚实的基础和明确的指导方向，也使得经验研究重新引起社会各界的重视的关注。

[1]Abbey，D. S.，Hunt，D. E.，and Weiser，J. C.“ Variations on a Theme by Kolb：a New Perspective for Understanding Counselling and Supervision.”The Counselling Psychologist，1985，13，477-501.

[2]Kolb，David. Experiential Learning： Experience as the Source of Learning and Development. Englewood Cliffs，New Jersey：Prentice-Hall，1984.

[3]Kolb，David. Learning-Style Inventory-Version 3. Boston：Hay/McBer Training Resources Group，1999.

[4]Kolb，Alice Y.，and David A. Kolb.“Learning Styles and Learning Spaces：Enhancing Experiential Learning in Higher Education.”Academy of Management Learning and Education Journal4（2005）：193-212. Rogers，A.（1996）.Teaching Adults（2nd ed.）.Buckingham：Open University Press.

[5]严加平，夏惠贤.基于经验学习的学习风格研究述评[J].教育科学，2006（1）.

[6]严加平.教师的有效学习何以可能——从 Kolb学习风格理论的视角[J].上海教育，2003（3B）.

[7]王灿明.中小学体验学习的研究与实验.江苏省教育科学“十一五”规划重点项目，2006.

[8]陈丽，张伟远，郝丹.中国远程学习者学习风格特征的三维模型[J].开放教育研究，2005（2）.

[9]汪文俊（民92）.學習風格之研究[J].國立瑞芳高工，1993-11-20.

[10]黄利花.英语专业学生学习风格和学习自主性关系的研究[D].聊城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8.

[11]陆宏.网络教学中基于 Kolb学习风格模型的实证研究[J].中国电化教育，2007（3）.

黄利花（1979-），女，硕士研究生，商丘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助教，研究方向：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

2009-1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