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婉找投资找到崩溃

文/Chris 王佳 http://shuyuanvip.blog.sohu.com/

李小婉找投资找到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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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远远地看见摄影棚，看见人们忙碌地进进出出，像是忘记了5个月都没拿到工资时，突然不敢往前走了。她不敢见他们，因为没带回钱来。

作为新版《红楼梦》的制片人，李小婉多少有点被诳上梁山的感觉，当她按照李少红拉出的单子—多少趟景，多少个演员，多少套衣服……一项一项去算时，得出了一个让自己消化了好几天的数字—1.18亿。

为了让李小婉能接受，李少红在估算拍摄时间上还偷偷掺了点水分，她告诉李小婉拍50集的《红楼梦》至少需要9个月，结果真正拍摄用了15个月，如果从2007年底搭建试验景算起，到2009年9月杀青，总共用了将近两年的时间。

按韩三平的说法，新版《红楼梦》是建国以来最大的影视作品之一，不过，这个“最大”对李小婉来说不是什么骄傲，而是一个令人头痛的巨大挑战—投资方只给了4500万，同1.18亿的资金需求相去甚远，要达到李少红提出的艺术效果，必须解决其余的几千万资金。在找钱的过程中，李小婉说自己无数次濒临崩溃。

2008年的汶川地震和接踵而来的金融危机，让李小婉寻找资金的工作异常艰难。到了2009年1月，春节在即，《红楼梦》剧组却已经5个月没有发工资了。雪上加霜的是，这个消息不胫而走，被媒体曝了光，让很多本来愿意投资的企业望而却步。李小婉在外奔波许久，几乎是颗粒无收。

回到北京后，李小婉习惯性地来到摄影棚探班。当她远远地看见摄影棚，看见人们忙碌地进进出出，像是忘记了5个月都没拿到工资时，突然不敢往前走了。她不敢见他们，因为没带回钱来。

直接又回到了机场，李小婉跟订票员说：随便给我出张机票吧。她给自己吃宽心丸：“哪里都有我的客户。”

那次在飞机上，李小婉一路掉着眼泪，她说：“他们的工作态度让我有愧，但我无能为力。”下了飞机，她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只能打开电脑，找出当地的企业单位名录，按照上面的电话，一个一个打过去，又一次一次地被拒绝，没有人相信她就是那个电视上看到的，制作了《大明宫词》《橘子红了》《人间四月天》等电视剧，戴着著名制片人光环的李小婉，更对她主动找上门来的动机存有极大的疑虑。“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啊……”回忆起这段经历时，李小婉忍不住感叹。

终于，一家企业伸出了援手。当李小婉拿着钱兴高采烈地冲到摄影棚时，正好碰到一个副导演和摄影师在影棚外抽烟，那个副导演是个东北人，一见到她就说：“姐啊，你怎么才回来啊，我们都急死了。这算啥啊，你别着急啊，谁家没有点（家）底儿啊！就算是没钱，我们也要拍完的。”他语音刚落，李小婉的眼泪又掉下来了。

接着，李小婉把所有人都召集到制片室。在偌大的制片室，人们眼巴巴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会说出什么。当李小婉一字一句地说“春节可以放3天假”时，人们立刻明白了：婉姐带钱回来了！当时就有人乐倒在地上。

李小婉说，1.18亿资金中，除去投资人的4500万现金投入，余下的几千万元都是她向社会力量拉到的赞助，包括酒、摩托车、地板、羊绒衫、床上用品等，每个合作伙伴至少提供上百万元的赞助费。但是与这些合作伙伴采取怎样的商业合作方式却让李小婉犯了难。

《红楼梦》剧组。李小婉（左二）。

当下回报率最高、最受认可的植入广告对于传统名著《红楼梦》是绝对不适合的。“绝对不可能在片中植入任何一个广告，哪怕一分钟都不行。这是一部古典名著，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来不得半点虚假。”于是李小婉确定了线下合作方式，合作伙伴可以用《红楼梦》的品牌进行商业宣传，剧中的演员也会配合他们的活动。

在电视剧拍摄过程中，剧中演员频频走穴为剧组挣钱的行为使剧中人物形象饱受争议。例如小黛玉、小宝钗到四川宜宾为当地的红楼梦酒厂代言，引来骂声一片。这次合作为剧组带来了上千万元的资金注入。

李小婉认为，新版《红楼梦》是中国影视界对社会民间资源整合规模最大的一部电视剧。业界对此却有不同的声音：赢得了资金，失掉了口碑。

从更深层次看，制片人拉赞助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中国现有的制片人体系没有完善的信贷体制支撑，电视剧融资渠道较为单一，“制作资金只能依靠私募资金和业外资本，还是以东拼西凑为主”，李小婉说。

综观中国电视剧市场的整体状况，有将近三成的赔率和八成的超支现象，新版《红楼梦》的高投入如何换来高回报？

一般来说，电视剧的盈利模式有四种，一轮播映权、二轮播映权、音像网络播映权和海外播映权。其中占大头的是国内与电视台交易的播映权。

曾有消息说，新版《红楼梦》向地方台要价是每集5万元，而一般的电视剧卖给地方台单集不超过2万元。这样的“天价”让不少电视台难以承受，最后购买的只有少数发达地区的电视台。负责发行的华录百纳影视公司副总罗立平对此并未否认：“每集5万元，在当时是最贵的，首轮播出卖给了10家地方台。首轮上星卖给了北京卫视和安徽卫视，单集30万元。”

不过，华录百纳发行人赵华去年接受采访时说过，如果只做国内市场，投进去的钱根本赚不回来，海外市场和音像网络播映权是公司重点开发的新盈利点。李少红上任之初，韩三平在开机仪式上说：“由李少红把这个电视剧打入法国电视台，这是我给她立的基本目标。”他期许该剧可以在5年内打进北美和欧洲市场。在音像网络播映权方面，发行方则对网络点播、手机视频点播等逐个细分，希望借此提升赚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