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西地区水利碑刻的初步调查
2010-09-15关传友
关传友
(皖西学院皖西文化艺术中心,安徽六安 2 37012)
皖西地区水利碑刻的初步调查
关传友
(皖西学院皖西文化艺术中心,安徽六安 2 37012)
根据野外实地调查和文献资料,初步分析探讨了皖西地区水利碑刻的分布、主要内容、价值。
皖西;水利碑刻;探讨
皖西是中国水利史上兴建水利工程最早的地区之一,春秋时楚相孙叔敖于皖西地区兴建了芍陂、水门塘和期思陂(豫皖交界),汉代庐江太守王景重修芍陂,汉初刘邦兄子刘信(封羹颉侯)于舒城建七门三堰,汉末刘馥曾重修。历经魏晋六朝、唐宋元明清时期,皖西地区都有大规模的水利兴修活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在皖西地区兴建了著名的水利工程——淠史航水利工程。因此,在皖西历史上留下了许多记载皖西人治水用水的水利碑刻,这些碑刻资料未能得到学术界的应有重视。近几年来本文作者对皖西民国前的水利碑刻进行了初步的调查收集,本文根据这些碑刻资料对皖西地区历史上的治水用水活动进行初步探讨,敬请批评指正。
一、皖西地区水利碑刻的分布与分类
根据作者的初步调查和收集,皖西地区水利碑刻目前有33通(见附录)。其时间分布是宋代1通,明代9通,清代22通,时间不详1通。其地域分布是寿县19通,霍邱县4通,舒城县8通,原六安县区域2通。
皖西地区水利碑刻从内容上大体可分为修建塘堰碑、整治河道河堤碑、保护堤坝碑、用水规约碑、建祠碑等多种形式。从立碑者的身份可分为官立碑、民立碑、官民合立碑等。从碑刻图文上可分为文字碑、图碑、图文并重碑等。
二、皖西水利碑刻的主要内容分析
碑刻反映了一定地区人们的意愿,是对官史正史的补充,更具有真实性和普遍性,更能发挥“存史、资治、教化”的价值和作用。皖西地区现存的水利碑刻主要具有以下的内容。
(一)记载了古代皖西地方兴修水利的业绩
农业是历代皖西人生存的立业根本,皖西地处江淮丘岗和大别山区,“山田跷瘠,忧旱为多”,故旱灾是制约皖西地区农业的主要灾害。因此,皖西古代人为抗御旱灾,因地制宜,因势利导,修建陂塘堰坝,以蓄水灌溉。明万历《六安州志》载明万历时有塘73、堰25、湖9、涧3、港1,到清同治《六安州志》称堰塘数目有所增加,六安州有105个,霍山县有18个[1](卷之八,P229—238);明嘉靖《寿州志》载明嘉靖间寿州有塘堰47座,霍邱县有16座[2](卷之二,P8—15);同治《霍邱县志》载到同治时霍邱县有塘25、堰16;光绪《续修舒城县志》载舒城县有塘32、堰39、陂9[3](卷十一,P97—101)。这些水利工程都是皖西地区历史上水利建设的实绩反映。
皖西地区现存水利碑刻对历代水利兴修多有记载。寿县安丰塘孙公祠《孙叔敖像及传略碑》录司马迁《史记·循吏列传》所记春秋楚相孙叔敖兴修水利的事迹。舒城县宋刘攽《七门庙记》碑文则记及汉初羹颉侯刘信首建七门堰、汉末扬州刺史刘馥复修七门堰的事迹。《按院魏公重修芍陂记》碑载明成化十九年监察御史魏璋委托指挥使邓永等修治安丰塘的事迹,其文称:“大修堤堰,浚其上流,疏其水门”。《邑侯栗公重修芍陂记》碑文称明嘉靖间寿州知州栗永禄上任伊始,“历塘而观,度地量期,计徒审庸,檄所辖者,浚淤积上流,列隄而捍之。构官宇一所,杀水闸四,疏水门三十六,漒水桥一”,结果安丰塘是“浩渺迂回,波流万顷。启闭盈缩,各以其时”。舒城明秦民悦《重修七门堰记》碑文则载明弘治癸亥年(1503年)太守马汝砺经邑尹张惟善和义官濮钝之的谋划,“征工发徒,疏土桥渠,以导其水之流。开侯家坝,以顺其水之势”,“不一月间,源泉混混,盈科而进,其余若堰、荡、陂、塘,咸以次而治。仍于三门荡立为水则,画以尺寸,使强者不得过取,弱者不至失望焉。故虽旱魃为虐,他邑则受其害,此则莳栽芸耨,坐庆西成”。明盛汝谦《舒城县重修水利记》碑载万历乙亥年(1575年)舒城知县姚时邻、主簿赵应卿“由七门岭以至十丈等陂,则为修理。由杨柳、鹿角以至黄泥等荡,则为疏通。由含兹而路沛等处、洋萍陂而六冲等荡,则为还官。他若行水过沟,如新荡类,难枚举者,又皆悉为躬阅而挑筑。但见高者平,浅者深,浸者复,泛滥者消除,淤填者浚沦,水由地中行,而岁见有秋矣”。
清代皖西地方多数地方官员以兴修水利为己任,确保农业的增收,许多水利碑刻就有记载。寿县安丰塘《州邑侯李公重修芍陂记》载清顺治十年夏寿州知州李大升“量其工程,选夫千余,先疏河道之淤塞者一百四十余丈,再筑新仓、枣子门冲决二口,高厚约十数丈有余,绵长俱不下百尺许。复捐俸理其门闸,补其隄岸,不月余间大略粗完”。修复后的安丰塘当年“环塘之民,插秧遍野,是岁别地夏皆苦旱,惟安丰一带全获有收焉!”《州邑侯郑公重修芍陂闸坝记》碑则是记载乾隆三十六年寿州知州郑基重修凤凰、皂口二闸和众兴集滚水坝的事迹。《重修安丰塘滚坝记》和《施公重修安丰塘滚坝记》二碑则是对同治四年寿州知州施照于九月至第二年四月间修复安丰塘众兴集滚坝的记载。
古代还注重整修浚治河道,筑坝建堤,以防止水灾的发生。皖西地区也存留有此类的碑刻。《舒城县开复县河记》碑文称舒城县原环绕县城的县河,因明万历时,舒城县令陈魁士“将河之北流改向七里河而南,久之,故道淤为陆,越百有五十余年”。清康熙六十一年,县令蒋鹤鸣筹资复开县河,“因赈饥,募民疏沦,自龙王荡迄县河口,计长七十里、宽二三十丈不等,掘深约八九尺、一丈二尺不等,挑方四万九千三百九十有七,工徒五万一千人。始事于康熙六十一年九月,迄本年十二月,凡三月而工峻”。“甫匝月而堤成,口塞水之走西者复向而东。计费三百金,面阔十三丈,底长二十丈,横(缺字)丈,巩固矣。复可永久方告成”。霍邱《修筑关洲口记》则载清乾隆十二年霍邱钱知县首捐资“二百余金”,士民踊跃捐资,修复关洲口堤坝。寿县城墙脚下有两涵,分别位于城之东北、西北,系砖石结构之圆筒状坝墙,称为“月坝”,与城墙等高,正常年份作城内污水排入护城河的出口;当发生洪水时,城外水涨高于涵洞出水口高度时,月坝内水平跟着升高而不能倒灌城内。此法创自于清乾隆二十年(1755年)知州刘焕,《知州刘焕重修涵洞创建月坝碑记》就是对此的载述。《重开花水沟记》碑载舒城县与庐江县相连的禾丰、王宝二圩,因地势低洼,易受涝灾。咸丰元年十月绅民捐资兴工,历时五月。“沟未开者悉开之,凡深八尺、广被之,夹河之广又三数倍之。沿边有堤御涨水,易木涵为斗门,以石为之。又使低田悉为月堤,堤外为沟,内为塘为渠。堤半为小涵,时其启闭,潦水大至,由沟分入夹河,达外河。旱则于上游引河水入沟渠灌田”。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
(二)记述了古代皖西地方保护水利设施的业绩
古代皖西地方社会大力兴修水利工程安丰塘、七门堰、水门塘,因利益驱使,历代均发生侵占塘堰种粮的行为。所以皖西地方社会十分重视对水利工程设施的保护,制定有极为严格的保护措施,禁止侵占塘堰种粮和毁坏堤坝等行为。皖西地方现存水利碑刻对此也有较为详细的记载。安丰塘明《州邑侯黄公重修芍陂界石记》碑载万历十年寿州知州黄克瓒针对当地豪强侵占安丰塘为田屡禁不止的现象,“发愤于越界之人欲尽得而甘心旧矣,又以若辈皆居处衣食其中,视为世业,于是逐新沟以北。迤东而田者,常从善、常田等二十余家得七十五顷;迤西而田者,赵如等十余家得二十余顷。复为水区,沟南旧有小埂岁久湮没,乃益增而高之,以障内田,使小水不得入,且令越界者无所逞”。因此,“书此于石树之界,上界以新沟为准,东起常子方家后贯塘腹,西至娄仁家”。由于采取的措施果断,使得安丰塘面积得以保护,确保了蓄水灌溉。《清理水门塘界碑记》载霍邱水门塘“嗣因历年久远,塘身日渐淤塞,蓄水无多,遇旱即涸。附件豪强,遂群相侵占,夏则栽秧,冬则种麦,几欲尽先贤之遗泽”。乾隆十六年(1751年),知县丁恕勘明占塘户一百三十余家,计种二千八百亩,每十亩追稻六石充公;乾隆十八年(1753年),知县张海又追稻一千五百六十余石,变价银九百八十两,作为修治塘埂之费用。并将为首占种的郭铨等四人收监惩治,以警冥顽。知县张海又命人赴塘勘定四至界址,量得塘身周围绵亘十九里八分,并于四周划界勒石。“士民尽皆悦服,取具各约保塘长,永远不许争占,甘结详覆,并请立碑永禁”,知县张海令“自今如有附近豪强仍前越界占种者,是玩梗不率之徒也,罚无赦。至沿塘界堆保无日久,渐就坍颓,是必于每年农隙之时,责成塘长都率附塘居民于塘心淤处开浚,即以塘土高培界堆,使之屹然在望,不可磨灭,庶几塘日深,界日固”[4](卷十一,P73—75)。有效地改进了水门塘周边的农田灌溉条件。《示禁开垦芍陂碑记》则是道光十八年凤阳府知府舒梦龄奉督宪陶澍等批饬,认为安丰塘“关系合州水利,未便开垦”,责成“该州州同每岁按季亲巡一次,如有擅自占种者,立即牒州严拿究办,除集提江善长、许廷华等到案讯详外,合即出示勒石永禁。为此示仰附塘绅耆居民人等知悉,所有从前已经升科田地仍听耕种外,其余淤淀处所现已开种,及未经开种荒地,一概不许栽插。如敢故违,不拘何项人等,许赴州禀究;保地恂隐,一并治罪,决不姑贷,各宜凛遵,切切特示”。除上述禁止侵占塘堰种粮行为外,还禁止毁坏堤坝等行为。安丰塘孙公祠《分州宗示》碑文其中有两条涉及保护堤坝。
(三)反映了古代水利纠纷的情况
皖西地区因其所处的地理环境极易引起干旱,历史上经常因侵占塘堰种粮、干旱争水而引起水事纠纷,有时甚至引发械斗,造成命案发生。如明嘉靖《寿州志》载“:芍陂,州南六十里安丰故县。楚相孙叔敖所作,溉田四百余顷。明正统以来,六有奸民辄截上流利己,陂流遂淤。成化间,巡按御史魏章得其状惩之,委任指挥戈都董治尽逐侵者。未几代去,顽民董玄等复占如故,后知州刘概指挥戈都奏行勘问,令同知董豫修复、巡按都御史李昂,檄指挥胡、六安指挥陈钊会勘,参考古典,指点旧迹,众皆输服。凡朱灰塘埧五道开其三,李子湾埧四道开其二,案存各司。惜乎自是以后,典守日疏,法制日弛,顽民占种日增,于前民益告病。”[2](卷之二,P9)说明自明正统以后,侵占安丰塘为田现象时有发生,常引起争讼。光绪《续修舒城县志·人物志》载清“咸丰六年(1856年)春大旱,霍邑俞家畈争水,案悬莫结,几酿多命”,后经县教谕、舒城人靳学洙协调才得以平息[3](P431)。皖西地区水利碑刻对此类事多有载述。明安丰塘《州邑侯黄公重修芍陂界石记》碑称:“成化间,豪民董元(玄)等始窃据贤姑墩以北至双门铺,则塘之上界变为田矣。嘉靖中前守栗公永禄兴复水利,欲驱而远之,念占种之人为日已久,坟墓、庐舍星罗其中,不忍夷也。则为退沟以界之,若曰:‘田止退沟,踰此而田者,罪无赦’。栗公去,豪民彭邦等又复窃据退沟以北,至沙涧铺未已也,而塘之中界又变为田矣。隆庆间,前守甘公来学载议兴复水利,然不忍破民之庐舍,犹前志也。则又为新沟以界之,凡田于塘之内者,每亩岁输租一分以为常。若曰:‘田止于新沟,踰此而田者,罪无赦’。曾几何时,而新沟以北其东为常从善等所窃据矣,西则赵如等数十辈且蔓引而蚕食也。”[5](卷下,P16—17)可见侵占安丰塘为田的行为之普遍。清雍正《七家畈下官塘记》碑云:“六地坦阜不一,所恃为蓄泄者尤在塘陂,但未能深浚广疏,为憾耳。乃一时因缘为奸,借肆吞噬各塘陂,指为荒地,互相侵领,告讦不止。”[1](卷之八,P230)《清理水门塘界碑记》述霍邱县水门塘是“附塘各保田畴咸利赖之,嗣因历年久远,塘身日渐淤塞,蓄水无多,遇旱即涸。附近豪强遂群相侵占,夏则栽秧,冬则种麦,几欲尽先贤之遗泽”。于是“各保士民以公塘被侵之故,于康熙、雍正年间,频讼于县,既而上控院司,俱饬禁止占种,碑文详案,历历可稽,无如在官之文案虽炳存,而顽民觊觎之心终未息也”[4](卷十一,P73—75)。二碑文所记述都是因不法之徒强占塘堰种粮,使塘堰蓄水减少或不能蓄水而引起的水事纠纷。乾隆间的六安南乡《韩陈堰使水碑记》则载:“自乾隆四年,派夫出费重修。凡有水分之家,印册存案,并赤契注明韩陈堰使水字样。其堰上流不得打坝,无水分者,不准使水,历年无异。突今四月,有朱谋贤、许明乐、蒋启盛并无水分,恃强打坝,经堰头秦隆山、周维其具禀差押毁坝,谋贤等屡抗不遵,复经乡地原差具禀移送军主讯究,谋贤自知情亏,愿具永不打坝切结,恳免究惩。”[1](卷之八,P236)则是因干旱争水而引起的水事诉讼纠纷。从上引碑文可知,皖西地区历史上水利纠纷发生之普遍。
(四)明确了用水的规约
皖西地方社会为防止干旱年份出现用水纠纷,都制订了用水规约,对用水行为进行约束。皖西现存的水利碑刻也有这些内容的反映。清雍正九年任六安知州的卢见曾所写的《七家畈下官塘记》碑文曰:“下官塘来水自上官塘,大沟一道相通,使水二十八户,三涵、二沟。满塘之水,高埠先车四日;半塘之水,止车三日。先放高沟,次放低沟,俱照旧例,不得争论。如有私车私放,众姓禀公严究”。可见,地方官府对官塘使水用水情况规定得极为详细,对违犯者也有处罚规定。《韩陈堰使水碑记》规定:“为此示该保乡地并业户人等知悉:自示之后,务各照依契据注有韩陈堰字样,方准在堰使水。其堰上流亦不准并无水分之户,打坝阻截,致滋讼端。倘敢不遵,许堰头乡地并业户人等指名赴州呈禀,以凭严究。各宜恪遵毋违。特示”[1](卷之八,P236)。这是对私塘用水的规定。霍邱《县正堂陈示》碑云光绪八年,监生陈广庸等禀出示水门塘公议章程及使水界址,请宪示晓谕立碑等情,县堂陈知县批示:“吉水湾、罗家庙二保乡董塘长及使水农佃人等,一体遵照。凡界外向集水分之户,不准强使塘水;其界内在水分之户,如需用水,亦需禀明塘董等,眼同共放,不得私挖偷开。界内界外有分,将分总以除埂坝闸时曾共同出夫出资,凡所□各恪守向章,不许少有紊乱塘规。倘敢故违滋扰,准该乡董塘长等指名具姓,报县公禀,以凭提讯究治。各禀巡成达,切切时示”。上述用水的规定,有效地确保和维护了用水的秩序,减少了水利纠纷的发生。
(五)地方社会水利信仰的体现
水利信仰是古代人们在防止水旱灾害发生时所修建水利工程的基础上产生的崇拜文化现象。如古代人们在怀念水利工程修建者的伟绩时,常建庙修祠崇祀之。皖西地方社会所崇拜的水利信仰多表现为崇祀古代修建水利工程作出杰出贡献的人物,如孙叔敖、刘信、刘馥等,是属于英雄崇拜信仰的类型。皖西现存一些水利碑刻多有此体现。如舒城县宋刘攽《七门庙记》碑文称“初,汉以龙舒之地封信为列侯,信乃为民浚畎浍,以广溉浸。信为始基,至馥时废,而复修耳。昔先王之典,有功及民则祀之。”记述了汉初羹颉侯刘信、汉末扬州刺史刘馥先后兴修七门堰,有功于民的业迹,故建庙祭祀。寿县安丰塘孙公祠是崇奉春秋楚相孙叔敖的庙宇,早在北魏郦道元《水经注·肥水注》中就曾提及芍陂附近有孙叔敖祠,历代祀之。清乾隆《聂公重修孙公祠记》碑文称:“寿之南有安丰塘者,灌田数万顷,连阡皆膏腴也。其利兴于楚相孙公,民食其利,因立庙以祀焉。是塘属寿州佐管理,而祠即滨塘之北,凡莅任者巡塘事,必肃诚谒其祠,春秋奉祀不衰。”明《按院舒公祠记》碑文则是载述明万历三年巡按御史舒公巡视寿州,“籴谷数千石给饥黎而役之,民争趋”,筑埂浚河,民报其功,立庙以祀。
三、皖西水利碑刻的价值
皖西地区现存有的水利碑刻具有一定的价值,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
(一)文献价值
皖西水利碑刻作为历史文化遗存,不同于其它历史文化遗存,它以文字的形式直接记录了古代皖西地方社会兴修整治水利工程以及处理水事纠纷的经过,它直接反映了该行为活动产生的原因、时间、地点、措施、范围、过程、参与人员,甚至地方官府的批文等等,它是这一行为的直接记录,反映了整个事情的全貌。因此,水利碑刻与其它历史文化遗存相比,有着重要的原始、真实的文献价值,为研究皖西地方水利历史文化提供了第一手的宝贵资料。
(二)旅游价值
皖西地方的古代水利碑刻,是皖西地区农业生产活动的一种体现,是人们了解皖西古代人生产行为的一种方式,在那些水利碑刻众多的庙宇、古代水利工程遗址,更是现代人们寻古探幽最好的去处。因为现代人们已不能满足于浅层次的观光型旅游,而是越来越注重体验型的生态旅游,越来越注重对地域文化的深层求知和感受。而在那些古代水利碑刻集中的地方开展一些探访旅游,刚好能满足这种旅游趋势。如在安丰塘、水门塘、七门堰等古水利工程遗址,就可以开展探访古遗址、读古碑的旅游活动,使游客饱受水利文化的熏陶。
(三)科研价值
皖西地区现存的水利碑刻为研究古代皖西地区历史上水权(所有权和使用权)的认知情况,研究皖西地方社会历史上水利工程的兴建与组织实施,研究历史上皖西地区民间水利灌溉的管理与组织,以及研究古代水事纠纷解决和基层社会水权运行的细节,都提供了真实原始的资料,因而具有科学研究价值。如安丰塘明代的石刻塘图,可见安丰塘所在的位置、水源、斗门、灌区概况,在水利科学史上有较高价值。
(四)书法价值
皖西地区现存的一些水利碑刻,大多数选材良好,石质坚润,书法独到,丹刻精美,集皖西地方民间书法的大成。众所周知,历史上皖西地方社会立碑记事,一般都会由官员或地方士绅出面主持,请官员或邀请有一定知名度的文人执笔拟文,聘请书法高手或书法大家予以丹书,然后再临摹勒石。因此,在这些水利碑刻中,有阴刻、阳刻、行书、楷书,不仅文字优美,而且字体流畅,是研究皖西古代书法最好的实物资料。如安丰塘《州邑侯郑公重修芍陂闸坝记》碑文就是清代著名书法家梁巘书丹的草体,极为珍贵。
四、结语
水利碑刻作为农业考古中的一个重要内容,为我们研究古代水资源状况、历代兴建和维护水利工程等提供了实物资料,是研究水利史的珍贵文物史料。皖西水利碑刻对研究探讨皖西地区的水利史以及乡村社会史具有重要的价值。除安丰塘的水利碑刻被立于孙公祠碑廊得到保护外,还有不少散落于野外,日晒雨淋,风吹雨打,自然风化十分严重,特别是有些红石质地碑刻,侵蚀程度更加厉害,字迹模糊,甚至有的字迹消失,辩认十分困难。因此抢救性保护是一个十分突出的现实问题,有关部门应加大保护的力度,积极搜集整理碑刻资料,编印成册,使之发挥更重要的作用。
皖西地区水利碑刻一览表
[1](清)吴康霖.六安州志[M].合肥:黄山书社,2008.
[2](明)栗永禄.嘉靖寿州志(天一阁藏明代方志选刊第25册)[M].上海:上海古籍书店,1982.
[3](清)孙浤泽.续修舒城县志[M].合肥:黄山书社,2009.
[5](清)夏尚忠.芍陂纪事(石印本)[M].1975.
A Prelim inary Study on Water Conservancy Inscriptions in the Region of West Anhui
GUAN Chuan-you
(Centre of Culture and A rts of W est Anhui,W est Anhui University,Lu’an 237012,China)
Based on open-air field investigation and documents and materials,the paper has a p reliminary analysis of the distribution of the water conservancy inscrip tions in West Anhui together w ith their majo r contents and value.
West Anhui;water conservancy inscrip tions;discussion
K877.4
A
1009-9735(2010)04-0049-05
2010-05-10
皖西学院校级科研项目“皖西水利碑刻的调查研究”(WXSY0815)。
关传友(1963-),男,安徽六安人,皖西文化艺术中心研究人员。研究方向:皖西地方历史文化,生态环境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