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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地,呼唤方舟

2010-09-06靳秒

中国新闻周刊 2010年4期
关键词:救援

靳秒

“对苦难而言,海地不是陌生人”。如果说自从独立后200年来发生的32次政变、两次大屠杀和数不清的飓风侵袭,只是一次次苦难的恶意挑衅,那么这一次犹如灭顶

海地,一个加勒比海岸的幽暗国度。

总统府“国家宫”前,那高耸着棕榈树、顶着“自由之帽”的海地国旗殒落了,无力地耷拉在一根断去的粗柱子上,这仿照帕特农神庙风格的门柱,此刻已被折成两半,在它脚下,遍是瓦砾的碎末和裸露的钢筋。

海地时间2010年1月12日16点53分零9秒,一场里氏7.3级的大地震,摧毁了这片弹丸之地。90%以上的房屋坍塌了,一片瓦砾,无论穷人的贫民窟,还是总统府,甚至联合国办事处。海地总统普雷瓦尔也因此无家可归。

当地有一句俗语,“对苦难而言,海地不是陌生人”。如果说自从独立后200年来发生的32次政变、两次大屠杀和数不清的飓风侵袭,只是一次次苦难的恶意挑衅,那么这次犹如灭顶。

至今没有谁能确切地说出死亡人数,人们只是保守估计,这个数字将在10万以上。而海地的人口不过900万。死亡像秃鹫,在海地上空盘旋。山一般的废墟里,人们死于地震,死于饥饿,死于杀戮。

2009年1月12日,浑身涂满彩色油漆的踏踏车开过闹嚷嚷的街道,孩子们光着脚在家门口踢着破皮球。

来自加勒比海的湿热风气掠过,雨季已经过去,久违的干燥值得期待,而灾难却来得全无征兆。

这里是海地,1492年,哥伦布从这里开始了发现美洲的旅程。此后这里成了大航海时代的宝藏之都。

而如今,它差不多是全世界最糟糕的地方之一,这里充斥着暴力和血腥,贫穷与偏见。如果不是这一天,这里的情况不可能再糟了。而恰恰是灾难,让这里成为了地狱。

世界上有224个国家和地区,海地这个拉丁美洲一个不起眼的小国,这一天后在Google上迅速成为全世界关注的热词。这个弹丸之地面积只有2.7万平方公里,大约有中国海南岛的三分之二。它起伏的山地里,生活着900万人。

这里没有工业,失业率过半,四分之三的人每天生活费不到2美元。每五个海地人里只有一个识字,也只有一个能喝得上自来水。粮食涨价的时候,人们以一种叫泥巴饼的食物充饥。

这里大多数贫穷的人们,还住在铁皮和空心砖垒起的屋子里。在贫民窟,人们的房子像罐子一样密密匝匝地垒在一起。

接近下午5点,在这些低矮而破败的屋子里,许多人家生起炉火,准备这天的晚饭;联合国驻海地稳定特派团大楼的办公室里,各国的维和人员还在上班;海地人鲍勃•波夫正开着车,从翁维尔郊区赶回太子港。

一分钟后,一切都改变了。

突然间,“像一阵飓风”,教堂、广场、国家宫、高大的树陡然晃动起来,身边静止的建筑物像钟摆一样大幅摇摆,急促得令人眩晕。

震动直接将鲍勃•波夫的车抛出了数米之外,“车来来回回,像玩具一样被抛来抛去,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飓风”过去了,眼前的景物转眼间消失,只剩虚空里腾起白色的烟雾。沾满灰尘和血污的人们拖着血淋淋的身体,大声哭叫着,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他们的克里奥尔语里满是惊恐、悲恸和绝望。

人们在路上惊呼着耶稣的名字,在抱头逃窜,在手足无措地四处挖掘,也有人神色空洞地走着,好像已经成为伏都教里的“僵尸”。

太子港圣•皮埃尔天主教堂顶部的时钟停在了下午4:53分。

从1493年哥伦布把天主教带到这里,六百年的时间里当地人学着笃信上帝。“而这一次,上帝显然不关注这里。”在海地传教的美国学生对CNN说。

震中距离首都太子港约22公里,在地表16公里的深处地震发生了,这个城市首当其冲遭受了灭顶之灾。那里生活着海地四分之一的人口。

地震后,海地总统普雷瓦尔,这位腮帮爬满白胡子的老人对媒体表示,他本人也是踩着死人堆逃出来的,同时他的私人寓所和国家宫都毁于一旦。勒内•普雷瓦尔今年66岁,出生于海地首都太子港,他曾是一家面包房的老板。

之后,悲观的消息不断传来:当地部长级别的高官全部失去联系,寥寥幸存的警察急切回家找寻自己的亲人,海地似乎崩溃了。

地震后,一些当地人和驻扎此地的维和部队零星地开始救援。

阿根廷政府说,在海地首都太子港有一所阿根廷的移动军事医院,他们是当地唯一的一家医院。仅地震发生一个小时后,他们称已经处理800多人的尸体。阿根廷武装部队直升机帮助将严重受伤的海地人疏散到东面的邻国多米尼加。

在市区,一个男青年被困在自己的屋子底下,和他一起的母親和兄弟们都已经死去,人们正在全力抢救他。他却对那些救援的人不停大喊大叫,让他们停下来。他已然失去活下去的动力,只想和家人一起死去。当人们问他需要什么帮助的时候,“给我一把枪,让我自己了断!”

天黑下来,海地首都太子港,废墟里时不时传来求救的声音,余震不断。

地震过后的第一个夜晚。人们不得不睡在马路上,他们觉得那里比家里更安全。 “那些墙的裂口这么大,要是万一有点小震动,人们在睡梦之中可能就会被坍塌的墙夺取性命。”大卫•麦丹尼尔说道,他是一个非营利性慈善组织的主管。

在战神广场,聚满了无数无家可归的人。在这个宗教氛围浓厚的国度,80%的人信仰天主教,同时过半的人信仰非洲的伏都教,两者并不冲突。绝望的夜晚,许多人一起唱起了赞美诗:“上帝,你给予我们生命,为什么又要我们承受痛苦呢?”

海地,在印第安语里,意为“多山之地”。它的历史,总是和一次又一次的劫难牢牢捆绑在一起。

六个世纪以前,哥伦布在美洲处女航时发现了海地,当时那里居住着100万左右的印第安人。哥伦布的大发现之于海地,与其说是文明的开始,不如说是掠夺的源头。十年后,海地沦为西班牙殖民地,供其开采黄金和白银。

近两百年后,1/3的海地又易手法国。由于天花的影响,土著居民很快在岛上绝迹。大量非洲黑奴被贩卖到这里,在肮脏的屋子里,过着疾病缠身与饱受鞭笞的生活。海地国王亨利•克里斯托夫在回忆录中记录了白人种植园主的种种酷刑:将黑人倒挂起来,将他们钉死在木板上,将他们活埋,将他们装入麻袋扔到河里,让狗吃他们⋯⋯

殖民史持续到1804年,海地独立,成为世界上第一个独立的黑人共和国。

海地独立之后的历史,并非一个翻身的故事,它更像是“动物农庄”的翻版——接连不断的独裁者,80%文盲率的民众,被孤立的经济贸易。

作为法国殖民地的海地,蔗糖和咖啡的出口世界闻名。海地独立后,它的蔗糖和咖啡销路全部被掐断,以欧洲为中心的世界经济圈,根本不从海地购买产品。

此后的200年,欧洲的经济制裁彻底切断了海地崛起的希望。

随后,这个国家步入了黑暗时代,据统计,从海地独立到1915年这一百年间,共有近90位统治者粉墨登场。内战耗尽了这个国家的元气,大部分人靠天吃饭。天灾降临的时候,他们往往只能被动地等待,那些和它有过千丝万缕联系的国家站出来,施以人道主义的援手。

这次地震的破坏程度,按照总统普雷瓦尔接受路透社采访时说的,“被轰炸了15天,就像是一处战场”;而这次国际救援,更像是一场战争。

海地距离美国迈阿密1100公里,在发生地震两个小时后,美国的援救大军已经在路上了。这样的动员速度前所未有。

事实上,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海地都被人称为“美利坚的后院”。1915年后,海地一度被美国占领。很长一段时间,海地始终在美国的“关照”之下,甚至包括领导人的更迭。

美国与海地民间的联系千丝万缕。大约有45000名美国人生活在海地。海地人曾经帮助美国打赢了独立战争,海地的移民建立了芝加哥,海地还是美国希拉里与克林顿当年新婚度蜜月之地。在地震发生后一天,希拉里•克林顿决定,取消原定14日开始的大洋洲三国之行,立刻从夏威夷返回華盛顿,参与政府对海地的救援行动。

地震发生后24小时,美国先期抵达海地的一支特种部队,已经接管了在地震中受损的太子港机场,派出士兵清扫跑道,建立起空中交通管理系统和气象系统。

1月15日,搭载19架直升机的美国航空母舰“卡尔•文森”号亦抵达海地,帮助在海地的美国人撤离。

之后,奥巴马宣布了1亿美元的人道主义援助,并说,“这个时刻,需要美国的领导地位。”他任命前总统小布什和克林顿领导人道主义救援和筹款工作。有美国媒体评论,海地正在成为美国的第51个州。

对于奥巴马的火线支援,有观察人士表示,“高调得有点过头”。

要知道,2005年飓风卡特里娜登陆美国新奥尔良,带走了840亿美元的经济损失和1836条生命。

但美国人直到飓风袭击的36小时后,白宫的救援指挥部才成立,并且决定“在第二天开展工作”。

来自中国的救援到了。北京时间14日下午3时,中国国际救援队抵达海地首都,并迅速投入到救援行动中。中国距离海地,飞行距离19个小时。

一周后,中国政府援助的价值3000万元的人道主义物资运往太子港。

中国政府尚未和海地政府建交。在海地的华人除了维和部队,还有来自福建等地的偷渡客,他们辗转从这里赴美谋生。中国政府尚不知道这些人的确切数字。

与此同时,其他国家也在总动员中。

法国救援队在很短时间内,帮助太子港初步恢复了港口功能;加拿大派出了对机场依赖程度很低的C-17和C-130军用飞机;墨西哥利用地利之便,派出医疗船。

星期三下午4点。世界粮食计划署空运在萨尔瓦多成立紧急救援中心。在之后的日子里,这里将提供86万吨粮食和50万美元的紧急援助。

截至18日,无国界医生组织已经有800人工作在海地。这个成立于1971年的全球最大的独立医疗救援组织,旨在协助那些受战火及自然灾害蹂躏的灾民脱离困境。

1月14日,各国的飞机前往海地,太子港机场停机位严重不足,不少飞机被迫在机场上空盘旋,等待美国大兵挥着旗的降落指令。一些运送救援物资的飞机不得不改飞海地毗邻的多米尼加共和国。

因为毁坏的房屋和大树中断了当地道路,以及过分拥堵,物资发放极为缓慢。“国家宫”损毁后,普雷瓦尔已移步至太子港机场附近一处警察局办公,“这样离外国伙伴更近点”;而总统府周围的那块草坪,成了太子港最大的难民营。人们在那里饿着肚子,等待水和食物的发放。

语言不通成为救援中一个很大的障碍。海地的官方语言是法语,当地人说的是克里奥尔语,而且大多数人是文盲,很难找到合适的翻译,国外的救援队大多语言不通。于是医疗救援队发明了一种叫“掌中宝”的小册子,把常见的症状比如头痛、发烧、肚子疼,用各种语言印制上去,这样医生就能很快了解病人的病情,不是盲目地比划半天。

在维和部队附近的流动医疗点,一位穿着橙色制服的中国救援队队员正在给一个当地小男孩的头部清理伤口。这个裸着上半身的孩子一声不吭,眼泪大颗大颗涌出来,直淌到他黝黑的肚子上。

地震过后24小时,死亡的气息蔓延开来。为了抵御死神的味道,很多海地居民戴上口罩,用手帕捂住嘴,或者用小块的橘皮塞住鼻孔。但是没用,这些味道还是一点点渗进来,“这种味道已经渗到你的记忆里了”,1月16日,CNN记者亚瑟•布莱斯说。

像是回到了四个世纪以前,那时种植园和牧场纷纷被殖民主抛弃,海地很快成为无人区,一个“死亡之岛”。

太子港仅存的一家医院里,堆满了已经死去和正在死去的人,气温在30度以上。

太子港总医院的拉罗什医生在1月16日说,医院的太平间里早已放不下任何尸体,太平间外也已堆积了1500具。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被戴着白手套的工作人员抛在门外。在人力不足的情况下,垃圾车也出动协助载运遗体。

在大街上,收集尸体的工作几乎成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CNN的记者古普塔在报道里说,“几乎没有重型机械,试图通过挖掘废墟,人们正在做手工了。”

路边,一个叫胡里奥的男青年下葬了。亲人们把他从医院的尸体堆里找回来,庄重地按照当地伏都教的传统,挖了深长的坑,洒下甘蔗酒,将他安放入墓中。这只是镜头聚焦下的少数。更多时候,没有鲜花,没有歌声,死去的人们像枯败的树叶,凌乱地堆积在街头,卡车开来,装上轮胎的木板车拉来,把他们叠放着一车车运走。

当地电台不断要求民众把挖掘出来的尸体放在路边,方便卡车收尸。

太子港墓地已经掘出一个大坑,批量地填埋死者。100多具尸体被安葬在太子港外的一个采石场内,其他几个采石场也几乎被尸体填满。尽管如此,还是有那么多尸体裸露在灼热的阳光下,任由硕大的苍蝇和蚊子叮食。医院、墓地、工作人员,一切都超负荷了。

填埋的数字在攀升。到1月18日,海地一名部长官员称,大约有7万具尸体被集中掩埋。

这样草率的葬礼引起了海地巫师的集体抗议。按照当地伏都教的民间传说,人死后若没有经过适当的仪式就匆忙入土,会在超自然力量的作用下死而复生,回来惩罚活人。

但这样的抗议似乎无济于事——对于活着的人而言,如果不迅速将腐败的尸体集体埋葬,一场瘟疫的现世报复会来得更快。

震后第三天,在总统府前,人们对于食物焦灼的等待,已经超过了50个小时。难民玛丽•玛莎沮丧地说:“我们无法烹煮食物,什么事情都干不了,所有人都在挨饿。”

头一两天,大家很平静,希望能得到国际救援。但地震摧残后的交通极度脆弱和拥堵,大量的食物囤积在港口和机场,发不到灾民的手里。眼见救援的“黄金72小时”过去,食物迟迟不来,身体和情绪越来越糟糕。

在一些物资发放点,遵守秩序的人们终于失去耐性,他们野兽一样涌入排队的铁门,四处翻找,又狠狠地将分发一空的纸箱抛到空中。

《时代》杂志摄影记者施瓦茨看到,1月15日,太子港市中心至少有两处用尸体及石块堆砌而成的路障,“由于没有得到援手,人们已受够了。”

地震发生前,海地就是个混乱的国度,充斥着暗杀、暴乱、枪战。至少有5万支枪流落在民间。有父母为了孩子将来能吃饱肚子,把男孩送入黑社会,把女孩送去卖淫组织。这里是抢劫和艾滋病横行的国度。

当地警察很少有公信力可言,即便联合国的维和警察上街巡逻时,也不得不在平均30多摄氏度的高温里,穿上20多公斤重的全副武装,以避免流弹的侵袭。

早在2008年4月,联合国海地特派团就曾遭受过海地人的突袭。因为抗议生活费用的上涨,当地示威者冲击了联合国办事处,洗劫了物资,并毁坏了办事处的大门。这些示威者还烧毁了城内的店铺,并在夜间向联合国维和人员投掷石块和开火。

震后,弱肉强食在一些地方开始成为海地废墟上的自然法则。

治安问题日趋严重,维持治安的人手远远不够。首都太子港一家监狱被震毁,约4000名囚犯逃离;水和食品的价格比震前上涨了3倍多,哄抢物资、抢劫频现,人们疯狂地在超市的废墟里挖掘物品,有帮派分子拿着大砍刀抢夺国际援助的物资,有人手持枪支开始掠夺难民营,街上传来枪声;不少灾民聚集的地方发生了强奸案。

多米尼加救援总指挥罗迪基茲表示,最大的顾虑就是保安问题,当地居民曾企图抢走他们的卡车,所以他们已经不敢到某些地方工作了。

海地似乎堕入末法之世。

几个世纪以来,海地私刑泛滥。偷一个芒果或者橙子的人,甚至会被殴打致死。生死存亡时刻的掠夺者,显然激起了更狂暴的民愤。

1月18日,在太子港街头,一名被怀疑是劫匪的男子被扒光了衣服,他的双手双脚被捆住,人们轮流挥着木棍抽打他,其中一个鞭笞者穿的黄T恤上印着中文“龙”字。他最后被活活打死,人们像纤夫一样倒拖着他的尸体游街。许多人围观,包括十来岁的孩子。

国际慈善机构的救援人员斯蒂夫•马修担忧地表示:“我有预感,如果形势无法立即得到控制,这里将会发生大混乱。”

对于有幸活下来的那部分海地人来说,缺水,缺食物,让他们接下来的日子更为艰难。塔鲁鲁姆•圣菲尔斯是当地一个灾民,她和她的家人要离开这座城市,去别的任何地方都好。她说,“满大街都是死亡的味道。我们的孩子不能像动物一样活着。”

一个让人振奋的消息是:就在地震发生后的第三天,美国国土安全部部长珍妮•利塔诺声明,10万至20万的海地人“不算非法入境”,得益于美国的“临时保护状态”,从1月12日起,这些难民将被允许在美国工作18个月。

重建家园的日子看上去遥遥无期。成千上万的人选择“逃离”首都太子港,带着劫后余生的不确定远赴他乡,而他们身后,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将是一片弥漫着腐臭和血腥的废墟。

1月18日,海地地震第七日。

这是海地救灾中心的相关官员所能展望的未来:

“从18日起开始设立约280个紧急救助中心,向灾民分发救灾物资和提供临时住所。这些救助中心将设在首都太子港及其周边6个城镇的学校、教堂等公共建筑里,每个救助中心平均可容纳约500人。”

更远的未来在哪里呢?海地死去的人们不知道,街头那些茫然的、羊羔一样的难民们不知道,持着大砍刀和枪支满街厮杀的暴民们也不会知道。

有国际舆论称,美国将暂时接管海地。

美国则小心翼翼地既表示了对海地主权独立的尊重,又表示了热心肠。希拉里日前表示,如果海地国会通过赋予总统普雷瓦尔更大的紧急权力,他可能委托美国在海地首都太子港实施宵禁。

流亡南非的海地前总统阿里斯蒂德也在15日表示,他已准备好重返海地,帮助海地震后重建。

非洲国家塞内加尔总统瓦德更表示:海地人的祖先是16世纪被驱逐到当地的非洲黑奴,建议将海地居民安置于非洲。

当那些白皮肤黄皮肤的外国救援人员和士兵奔走在太子港的大小街道,开展救援工作的时候,海地的民众失望地发现,他们选出来的总统勒内•普雷瓦尔却很少露面。

据《华盛顿邮报》18日报道,到现在为止,也不曾有灾民在灾区看到普雷瓦尔的身影。报道说,作为一个曾在国外接受过教育的总统,普雷瓦尔在地震发生后通过卫星电视和其他国家民众见面的次数,远比和自己的子民见面的次数多很多 。

面包房老板出身的普雷瓦尔总统并没有顺利解决大伙的温饱问题,2008年4月,海地的食品随着全球粮价上涨翻了一倍以上,愤怒的海地民众试图涌进大门紧闭的总统府内。而今,这场“自联合国成立以来人类遭遇的破坏性最强的一次自然灾害”后,人们再次面临着饿肚子和死亡的问题。

曾经,1804年1月1日,海地独立,在拉丁美洲率先打破了奴隶制的枷锁。它有过独特的海地音乐、绘画和雕塑,流淌着非洲原始的因子。它有过名为“踏踏车”的公交车,上面有山水、神话、体育的鲜艳油彩画。它有过贫穷然而充满希望的人们。

而现在,海地等待着涅。★(本文部分信息为综合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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