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花鸟画的雏形看精神特质
2010-08-24侯奔奔杨国
侯奔奔 杨 国
[关键词]花鸟画;雏形;精神特质
从远古彩陶、殷周秦汉青铜器、汉画像石上动物植物的纹样,到唐代出现的大量以花鸟为题材的作品,我们都可以看到我国先民和画家们对草木鳥兽的挚爱。
我们从绘画的表现形式上看,岩画是有着实体的图像、图形、符合和少数文字;从内容上看,有的岩画直接表现生产活动和社会生活的场景,有的则是一种崇拜和祭祀的图像。并且大多数的岩画所处的地理位置奇特而且诡秘:在狭长的山道上、在陡直的岩面和石壁上。现代的人们很难想象,为什么先民们会爬上那么高的山上去刻画和图绘那些牛羊,还有似人非人的面孔和那些祭祀的场面呢?根据岩画的内容和所处的地理位置,大概可以推测出岩画并非出于审美的需要,而是祭祀活动和以自然崇拜为内容的原始宗教的产物。
进入新石器时代后,开始有彩陶纹样的出现。彩绘的纹饰,大都来源于和当时先民们生活关系密切的自然形象和劳动时用的工具。原始的画家们抓住花、鸟、鱼、虫等的形象特征,以写实的或夸张的手法有力的表现出来,使我们感受到了那种天真、质朴、稚拙的画风和浓郁的原始气息。如半坡型彩陶纹饰又鱼纹、鹿纹等。从西安半坡遗址中发现的人面纹、鱼形纹彩陶盆上,考古学业家也看到了这样的情景:盆的外壁有一条活泼的大鱼在游走,造型十分精美,线条简练而流畅,既写实又具有装饰性,让人领略到充满神奇色彩的远古时代的风貌。这可以说是迄今发现的中国最早的绘画。这些彩绘的图像或反映当时的渔猎、农业、驯养动物的生产活动,或表现图腾崇拜、祈求神灵等宗教活动,象征含义丰富而神秘,艺术的表现是耐人寻味、引人遐想,并且闪烁着我们祖先的迷人智慧。
商周时期的绘画作品处于我国绘画艺术的雏形阶段,大多体现在壁画、帛画以及青铜器和玉器上,均带有强烈的装饰意味。纹样种类繁多,有真实的动物形象,如虎、牛、象、蝉等,也有虚拟想像的动物形象如龙、凤、夔、饕餮等。绘画的手法古拙质朴,以线条为主要造型手段,并且已经具备了一定的表现力。
1949年出土于长沙陈家大山 1号墓的《人物龙凤图》就是战国丧仪中使用的一件画幌。作为绘画起源的这件战国帛画是用线描设色方法绘制的,构图很美,画面中部稍偏右下位置上画了一位体态优美的妇人,她侧身站立,身着宽大的阔袖长裙,头戴华美的冠饰,双手合掌而前伸,好像是在祈祷,又好像是在祝愿。妇人的头上方有一条龙,一只凤,都有飞舞腾挪的姿态,凤鸟目光有神,龙身纹彩灿然。画面动中有静,布置有实有虚,线条流畅,用色协调,描绘的形象既生动感人又富于启发性,令人浮想联翩。有关专家讨论龙转败为胜,凤由胜转败,是发生在楚汉相交之际。因此,这种变迁是离不开当时的历史文化背景的。楚人崇凤(当然,崇凤者并不限于楚人),而楚国周边,东方的吴国和越国则都是崇拜龙的,北方的中原各国也崇龙。吴越曾是楚的劲敌,偏偏又都以龙为图腾,这就使得楚人对龙更添了几分恶感。可是,华夏却对龙有好感。先前正在华夏化的楚人,从华夏的物质文明中接受了作为纹饰的龙,从华夏的精神文明中也接受了作为神物的龙。后来,越灭吴,楚灭越,及至战国中期,吴越故地已成为楚国的郡县,龙对楚人便已经失去了威胁的作用。恰当其时,龙巡行天地、管领江河的灵性却在楚人的意识中生了根。于是,楚人对龙就又爱又恨了。在刺绣纹样中,龙也是壮美的,然而通常只能担当陪衬甚至反衬的角色。
到了公元前 278年,秦将白起拔郢后,楚人被迫背井离乡,迁往吴越故地——江淮和淮海,自然就会更多地接受龙文化的影响。淮海也是楚文化的消失之处,同时它又是汉文化的发源地。楚汉文化在此交替,凤龙文化在此递变。汉高祖刘邦也出生在这里,《史记·高祖本纪》记载:其母“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瞑,太公往视,则见蛟龙于其上。已而有身,遂产高祖。”因而,刘邦为龙种。以后,刘邦又斩白蛇起义,更托老妇之言称赤帝子杀白帝子,进一步揭开了汉文化崇龙的序幕。由此,汉代非衣上多龙而少凤、崇龙或崇凤,不仅成为楚非衣和汉非衣,而且成为楚文化和汉文化的界限之一。(见《春秋战国》◇《人物龙凤图》)
《句芒、耨收图》为新莽墓室壁画。据考证:此墓建于新莽地皇年间(约为公元20年),1978年发掘。其绘制于河南省洛阳市金谷园村汉墓后室眼壁上。左幅人面鸟身、头戴冠授,作昂首奋进状。右幅人面虎身,肩胛处生羽翼,共戴冠系。两像与《山海经》之《海外东京》及《海外西经》所载的东方句芒与司日之神耨收像相似。(《尚书大伟》说∶东方的尽头,自碣石太阳出来的地方,由句芒神主管。《墨子·明鬼下》说∶从前秦穆公,中什在祖庙裏,看见有神进入庙门,向左面走,鸟身,脸是方的。秦穆公吓得要逃跑。神说∶“不用怕,上帝因你有德行,给你报赏,派我赐你十九年寿命,使你的国家兴盛,多子孙,不会失掉秦国。”秦穆公再拜叩头,说∶“敢问大神名字。”答道∶“我是句芒。”古书上说∶句芒是少昊的後代,名重,死後成为木神,主管树木的发芽生长。太阳每天早上从扶桑上升起,神树扶桑归句芒管,太阳升起的那片地方也归句芒管。两像以墨线勾勒,鸟身施朱砂、石绿;虎之颈、背、尾、翼以朱黄平涂,腹、爪敷白粉。色泽鲜明、线描流畅,整个画面充满了热烈、流动、飞舞的效果。这也体现了当时人们对于丰收一种的期盼,对于神的一种崇拜。(见《中国绘画》)□
(编辑/李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