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协同理论在教育领域中的移植
2010-08-15方蓉
方蓉
(浙江师范大学教师教育学院,浙江金华321004)
论协同理论在教育领域中的移植
方蓉
(浙江师范大学教师教育学院,浙江金华321004)
随着新课程改革的推进,协同教育等概念深入人心,并逐渐形成独特的教育现象。通过正本溯源,辩证地阐释协同教育核心概念,在观察、分析、归纳、实践的基础上指出协同教育存在的不足。
协同理论;教育;移植
协同理论运用于教育的研究正日益受到教育界的关注。据黄立新教授在《技术支持的协同教育研究述评》[1]一文中的调查可知,近十年来,协同教育相关研究的总量逐年递增,而近三年来的期刊研究总量占十年期刊研究总量的51.6%。由此可见,人们近年来对协同教育相关领域关注程度的提升进一步证明协同教育已逐渐成为学术研究的重要领域。
一、协同理论运用于教育的缘起
协同教育之所以被关注的重要原因在于“协同”本质:“协同”这个词是从古希腊语中借用而来的,它标志着开放系统中大量亚系统之间相互作用的、整体的、集体的或合作的效应。协同学是西德斯图加特大学理论物理学教授赫尔曼·哈肯(Hermann Haken)在研究激光理论的基础上,于20世纪70年代正式提出的。它的研究与应用范围横跨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非常广泛。正如哈肯教授所陈述的,无论是原子细胞,或是动物、人类,都是由其集体行为,一方面通过竞争,另一方面通过协作而间接地决定着自身的命运的,而协同论研究的目标是在千差万别的各科学领域中确定系统自组织赖以进行的自然规律。可见从协同论的普适性及科学性来看,我们的教学无疑可以尝试运用协同理论来开拓出一片新疆界。
此外,多年来,我们的教学实践都是以系统理论为基础,强调系统的整体性、结构性和层次性的。相应可以看到“系统论”、“信息论”、“控制论”这“三论”在教学领域得到了广泛的运用。但从系统论中反映出系统除整体性、结构性、层次性外,还有开放性、协同性的特征。这正是协同论要解决的问题。所以这就急需要将协同论尝试运用到教育改革中来。而且协同论所揭示的观点无疑为我们展示了一种新的教育教学思想与方法。正如学者们所论述的:“传统的教学模式呆板而僵化,不利于教育方面的创新,而协同教学创设出一种‘以人为本’,以‘问题’为中心的课堂环境,营造出一种尊重学生观点、鼓励学生提问、概括、假设和陈述的课堂氛围,是推动教育创新的有效催化剂。”[2]这是协同教育研究越来越引起教育学者们关注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目前,协同理论已被运用于教育改革的多项实验中,而且已有成功经验证明其对教育改革具有重大的意义。如湖南省在90年代就开始了范围广泛的协同论运用于教育的研究。在1987年,李仲涟教授在《湖南师范大学学报》上发表了《论心理的协同效应》[3]一文,首次将协同学引入到教学研究领域后,协同教学研究在全省范围内开展,其产生的积极意义一直延续到现在,这无疑增强了开展协同研究的信心。
二、协同教育研究几个相关概念的区分
协同学运用于教育领域后产生了诸多个核心概念,主要有协同教育、协同教学、协同学习这三个概念。这三个概念有相似之处,也存在差别。有必要加以区分,在概念界定清晰的基础上来运用新理念,以此避免囫囵吞枣的错误。
1.协同教育
运用的最为广泛的是“协同教育”,在所搜集的文献中发现,1994年在李海军、程淑贞、李家珍的《实施“协同教育”创办规范化民族小学》[4]一文中就已经提出了“协同教育”概念,但因这一概念与现今的“协同教育”含义较为偏离,所以“协同教育”首次出现在文献中一般被认为是在1996年,刘纯姣在《学校家庭协同教育构想》[5]一文中提出“协同教育”,并将其定义为:“协同教育是将协同学理论移植于教育领域,探索教育系统(学校教育、家庭教育、社会教育构成的教育系统)中的两个主要子系统及学校教育系统与家庭教育系统怎样发挥其各自的自组织能力,在一定条件下形成合作、协同、同步、互补的协同效应。”在这一定义中还只是关注学校教育子系统和家庭教育子系统之间的合作,但在之后的概念阐释中逐渐将社会教育系统也纳入其中。如2006年南国农在《成功协同教育的四大支柱》文中的定义是:“协同教育是一种新的教育方式,它是联合对学生有影响的各个社会机构的力量,对学生进行教育,以提高教育的效果、效率和效益。”[6]从这些概念中可以看出协同教育主要强调的是学校、家庭、社会教育力量的相互结合,但又区别于以往倡导的“三结合教育”,协同教育不仅强调“结合”,而且强调协调、同步,对教育内容与教育形式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这里的协同教育被定义为一种教育观念,它的两个重要关键词是“合力”与“同步”。本文认为协同理论在“协同教育“中的运用,主要着眼于宏观的“协作”层面,与“合作教学”概念近似,研究内容主要是家校社会协同培养学生的策略及实践研究,而不是着眼于将协同理论结合到课堂、教学设计等领域中。
2.协同教学
有“协同教学之父”之称的美国华盛顿大学教授夏普林(ShaplinJ.T.)在1964年对协同教学所下的定义是:“所谓协同教学是一种教学组织形式,在两个以上教师的合作下,负责担任统一群组学生的全部教学或其主要部分。”在我国关于协同教学也有诸多定义,但归纳其协同的着眼点,主要有四类:第一类是着重于教师之间的分工与合作;第二类是偏向教师专业或学生能力兴趣的协同;第三类则侧重指学科间的整合;第四类是对前三种含义兼而有之的综合取向。但关键词仍是“整合”、“合作”,所以本文认为“协同教学”是对几个要素的相加,以要素间的协作为目的,相比较“协同教育”只是将“家校社会”的协同置换到学科间的协同、师生间的协同等,协同范围缩小,对协同理论运用上的“合作”含义偏向并没有改变。
3.协同学习
这一概念运用范围较广,散见于教育技术、企业管理、集成化物流等领域,曾一度作为合作学习的别称,但又与合作学习很不相同。合作学习倾向于分工细作,独立完成,缺乏彼此间的沟通,协同学习弥补这一缺陷,具有自组织的运动互补的关系。华东师范大学祝智庭教授带领的团队曾对“协同学习”及相关应用作过原创性的大量研究,其在2006年《协同学习:面向知识时代的学习技术系统框架》[7]一文中对协同学习的定义是:以系统协同思想和知识管理为基础,适应知识与技术的发展,对传统学习理论进行了拓展。将协同学习的基本原理归纳为“深度互动,信息汇聚,集体思维,合作建构,多场协调”。协同理论在此概念中扮演的角色最接近它的本色,但这一概念主要包含“教学技术”应用的倾向,且主要针对的是学习者。
4.本文的取向
以上三个概念既有相似点又有所不同,也不单单是三者概念的部分重合。但可以看到前两者概念偏重协同理论中的“合作”,第三个概念开始结合“竞争”这一自组织形成的重要因素。合作与竞争并不是一个非此即彼的关系,而应当寻求一种统一。这才是协同理论运用于教育领域的意义所在。协同理论被较早地运用于理学科,其在教育领域中对协同理论的真正运用应该回归到最初的理论起点,因此本文认为:协同教育的定位不应是一种教育观念,而是一种策略体系,是以协同理论为其方法论基础,强化教学过程中的协同效应,使远离平衡态的教学开放系统在和外界进行物质能量交换的情况下,力求使教学过程中各要素之间以及教学过程与教学环境之间通过内部协同作用,自发地出现时间、空间和功能上的教学有序结构,从而提高教学的有效性和效率,实现教学的整体优化。
三、研究反思
综观当前国内外的研究现状,可以发现将协同理论运用于教育领域正逐渐成为学术研究的重要尝试,从较早的李仲涟教授发表《论心理的协同效应》至今,相关学术论文数量及涉及领域都大幅度地扩展,总结研究现状得出以下反思:
首先是对协同教学的概念运用混乱,很多研究存在概念界定不清的现象,具体表现为对“协同教学”、“协同学习”、“协同教育”等不加概念说明及区分即拿来运用,即使运用时也只是取用了“合作”、“整合”的表层字面意思理解,错误地认为“协同”=“合作”。对协同理论解释说明时,较多采用的是广义通俗的解释,并没有反映出清晰深刻的认识。这些现象都可以归因于协同理论与教育理论的强硬撮合,虽冠之以“改造”的名义,实则却未将协同理论思想方法的精髓注入教育问题的研究,很少研究形成真正具有独特个性的教育理论。将协同理论运用于教育研究,本文认为应当在把握协同理论自身思路的同时,考虑教育系统的特殊性,并不是每种教育问题都可以运用协同理论,协同论方法与教育系统研究也是存在非适应性的,学术研究应有谨慎的思维,尤其是运用于教育领域,更应秉着严肃而科学的精神,在不夸大协同理论意义的同时,探索其在教育领域的最大效应。
其次是缺少对协同教学在我国实施情况的实证研究,现今研究大部分是处于理论探索、模式假想的角度,很少有实证性的研究,湖南省协同教学虽曾有实证性的研究,但毕竟是90年代的教学成果,新课程背景下,势必要求能有新的实证性研究为我们的教学改革积淀经验,并促进教学理论新的发展。
但同时我们也应认识到,任何新生事物的发展都是曲折的,以上论及的现象毕竟是初期研究阶段在所难免的,随着研究的深入也可以得到逐步改观。不可否认的是,协同理论必将成为一股强大的力量被注入到新一轮课程与教学改革浪潮中去。
[1]黄立新.技术支持的协同教育研究述评[J].电化教育研究,2008,(12):20-23.
[2]张强,刘晓剑.国家精品课程实施中的协同教学模式[J].高教探索,2008,(5):86-89.
[3]李仲涟.论心理的协同效应[J].湖南师大社会科学学报,1987,(5):1-6.
[4]李海军,程淑贞,李家珍.实施“协同教育”创办规范化民族小学[J].山东教育科研,1994,(4):42-43.
[5]刘纯姣.学校家庭协同教育构想[J].怀化师专学报,1996,(3):23-24.
[6]南国农.成功协同教育的四大支柱[J].开放教育研究,2006,(12):9-10.
[7]祝智庭,王佑镁,顾小清.协同学习:面向知识时代的学习技术系统框架[J].中国电化教育,2006,(4):5-9.
(责任编辑:孙大力)
F270;G40-05
A
1001-7836(2010)02-0017-02
2009-12-02
方蓉(1985-),女,浙江余姚人,2008级硕士研究生,从事语文课程与教学论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