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般的勇士——希思克立夫

殷莹

（镇江市高等专科学校丹阳校区教师教育系 江苏丹阳 212300）

恶魔般的勇士
——希思克立夫

殷莹

（镇江市高等专科学校丹阳校区教师教育系 江苏丹阳 212300）

《呼啸山庄》（Wuthering Heights）作为一部曾经饱受争议的文学经典，现在已经广为人们所接受，它的主旨是对人性的批判，而非对现实的批判，其中最受争议的一个人物希波克里夫，左右了小说局势的发展，也是最深受议论的人物。本文分析了希思克立夫性格的形成原因以及与当时社会的关系，并进一步探讨了在其复仇表面下深藏的无奈与悲哀。

仇恨的起源；人物分析；悲剧的实质

《呼啸山庄》的作者——艾米莉·勃朗特（Emily Bronte）（1818-1848），英国19世纪著名诗人和小说家，夏洛蒂·勃朗特之妹，安妮·勃朗特之姐。出生于贫苦的牧师之家，曾在生活条件恶劣的寄宿学校求学，也曾随姐姐去比利时学习法语、德语和法国文学，准备将来自办学校，但未如愿。艾米莉性格内向，娴静文雅，从童年时代起就酷爱写诗。1846年，她们三姐妹曾自费出过一本诗集。《呼啸山庄》是她唯一的一部小说，发表于1847年12月。旷野，西风，远处的城镇，折的杂草，崎岖的地形，苍凉的日落，避世的生活，艰辛的奔波，寂寞的岁月，这一切都能在她的著作《呼啸山庄》中窥见一斑，这正是它被誉为“文学中的斯芬克斯”、“人间情爱的最宏伟史诗”，以及“惟一一部没有被时间的尘土遮没了光辉的杰出作品”的原因是它对于人性的论述非常成功，指出人性善恶之间的转化与其生活环境和社会地位紧密相连。

1.仇恨的来由

《呼啸山庄》通过三十多年的时间跨度（1757-1803），叙述了恩肖和林顿两大家族两代人的情感纠葛这样一个错综复杂、惊心动魄的充满爱情与复仇的故事。作者没有使用传统的叙述手法将故事从头说起，而是借用了一位陌生的局外人洛克伍德先生的观察作为切入点，首先展现了呼啸山庄的荒凉败落、阴深恐怖的环境以及人与人之间冷漠紧张的气氛，接着以他在暴风雨中夜宿山庄的充满诡秘与恐怖的见闻和梦魇来造成种种悬念，使读者跟洛克伍德先生一起急切地想了解故事的来龙去脉以及人物的未来命运。

希思克立夫，作为一个徘徊在爱与恨之间的人物形象，他看似畸形的性格也并非与生俱来，而是在与命运不断的抗争中逐渐形成的。作为一个本性善良的人，最终却沦为了一个恶魔般的复仇使者，其中的主要原因却是源于他对凯瑟琳的挚爱。

希思克立夫最初是一个父母不详的孤儿，在利物浦的大街上被凯瑟琳的父亲恩肖先生收养。并由于其单纯，善良，聪明的本性而深受宠爱，被恩肖先生视如己出，而这分宠爱却在无形中惹恼了恩肖先生身边的其他人。大多数的家庭成员都不能将他融入他们的生活中，甚至敌视他，只有小凯瑟琳能够与他交往。凯瑟琳虽然出身名门，但却野性十足，爱玩爱闹，追求自由，在旁人眼中是叛逆的一个女孩，却也拥有单纯善良的本质，所以两个相似的灵魂相互吸引，发展出了一段青梅竹马的真挚感情。“两人一大早就跑到野地里去，一玩就是一整天，这是他们的一大乐趣，随后的处罚只不过是让人发笑的小事一桩。”从这些描述中我们很容易就能看出，他们的本性是多么的相似，而这两个相似的人会相互吸引也是必然的。当希思克立夫看到伊莎贝拉和林顿为了一只小狗而大大出手的时候，他就大声嘲笑他们：“你们何时才能像我和凯瑟琳一样了解彼此的想法啊！像我们一样在广场上尖叫，打滚来寻找乐趣。就算给我一千个生命，我也不会拿我现在的生活和你交换。”从中我们又可以很清楚地看出希思克立夫对凯瑟琳的爱已经近乎崇拜。正是这份近乎崇拜的爱慕，希思克立夫的人生埋下了悲惨的种子。

花无百日红，在恩肖先生去世之后，已婚的亨德利成为了呼啸山庄的新主人。他开始阻止希思克立夫和凯瑟琳的交往，并把希思克立夫赶到田里去干活，剥夺他受教育的权利，也夺走了他成为绅士的权力，并且不断地羞辱他，折磨他，使他变得几乎不近人情，近乎痴呆，并把他最爱的凯瑟琳嫁给了画眉山庄的林顿。如果说肉体的折磨只能使人残疾，那精神的折磨却能致命。希思克立夫失去了最爱的人，失去了唯一的精神寄托，面对这种致命的痛苦，他不得不离家出走，去闯荡世界来安抚灵魂的伤口。经过一系列因缘巧合，他居然发财了。可当他“发达”了之后，却又回头试图找回失去的爱情，他想凭自己的实力夺回他生命中的挚爱---凯瑟琳，谁知在一番努力之后，却只得到了凯瑟琳的死讯。他深受打击，甚至用力把头撞在树上“天啊！没有了我的命根子，我不能活下去啊！”可他把凯瑟琳的死归咎于那些把她从他身边夺走的人身上，决定报复所有人，于是仇恨终于定型，以凯瑟琳的死讯为分界，善良的天使彻底堕落成了复仇的恶魔。

2.复仇的英雄

呼啸山庄对希思克立夫的侮辱和排斥理所当然受到了他更为有利的回应，他几乎对所有的人都充满了敌意。亨德利当然是他首当其冲的头号仇人，是他直接拆散了他与凯瑟琳。所以后来当亨德利因丧妻而染上了酗酒和同赌博的恶习，希思克立夫引诱他进一步堕落，轻而易举地占有了他的全部家产。而且他认为林顿——凯瑟琳的丈夫只是个“田庄的窝囊废”，他贬低林顿对凯瑟琳的爱，认为他“八十年的爱抵不上我一天的爱”，他认为凯瑟琳对林顿的爱也只是林顿的幻觉，“对她来说，他还几乎不如她的狗或马亲爱”。希思克立夫利用欺骗手段娶了林顿的妹妹伊莎贝拉为妻，婚后百般虐待她。他同样贬低小凯瑟琳---凯瑟琳与林顿的女儿，“我急切的希望不要见到她”。用绑架的手段强迫小凯瑟琳嫁给自己重病缠身的儿子小林顿希波克里夫与伊莎贝拉的儿子。希思克立夫在亨德利的摧残和凯瑟琳无情的背弃后，不能实现的爱之火将他变成了撒旦式的恶魔，对他来说，他得不到凯瑟琳的爱，就要铲除一切来报复破坏他们爱情的人，生命的意义只剩下复仇。所以，他说“我没有怜惜！我没有怜惜！虫子越扭动，我就越想挤出它们的内脏！就像是用牙齿咬我的精神，越是疼我越是要使劲磨！”

当希思克立夫带着财富和地位回呼啸山庄开始复仇时，他就锁定了两个主要的目标，一个是呼啸山庄的主人亨德利，他曾经残忍的虐待过他，另一个时画眉山庄的林顿，他夺走了凯瑟琳，并视希波克里夫为一个入侵者。更有甚者，希波克里夫还报复他们的亲属和子女，使他们遭受他所经历的一切。

但是，希思克立夫所有这些邪恶的行为却反映出了一个事实：他对凯瑟琳无尽的爱，以及与命运无力却不曾间断的抗争。如果他可以而忘记对凯瑟琳的爱，在他获得财富之后，他完全可以与另一个望族的美女结婚，他可以获得作为一个丈夫的快了而过着幸福的生活。但是他却没有放弃对凯瑟琳的爱而不停地与命运对抗，在报复别人的同时也搞得自己遍体鳞伤，还使自己沦为了一个复仇的恶魔，成为了一个道德，伦理的破坏者。由于自己所爱的人已经死去，希波克里夫自己早已没有了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从表面上看，他好像是在报复他身边的每一个人，他其实是在报复整个世界，也是在报复自己。他是在反叛命运，嘲弄世界，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掩盖自己如丧家之犬的悲哀。

3.悲剧的终结

希思克立夫这个人物最终的结局其实早已注定，他采取了极端的手法——复仇来对抗自己的命运，这也注定了他悲剧的终结。

首先，在复仇中他丧失了自我。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复仇时用的仍然是别人的价值尺度：身世，财富和社会地位。他的目标就是得到更高的地位，更多的财富，同时使他的敌人堕落。最终他拥有了呼啸山庄和画眉山庄，并使哈里顿——亨德利德儿子堕落，他对待哈里顿就像当年亨德利对待他一样。他报复林顿和恩肖家族的武器正是金钱和包办婚姻。当亨德利死去时，他把不幸的小哈里顿放到桌子上，带着少有的兴致咕哝道：“哦，我的好孩子，现在让我来看看，要是让同样的狂风来刮扭这棵树，它会不会跟另外一株一样长的弯弯曲曲。”希思克立夫为哈里顿的堕落而沾沾自喜，后来他还说：“跟他那邪恶的父亲比起来，我把他捏的更紧，压地更低，因为他为自己的粗俗而骄傲。我教会他嘲笑兽性以外的东西，以为那是愚蠢不中用的。”希波克里夫连报复也追随着别人的脚步，逐渐失去了自我，彻底迷失在报复的泥潭之中。

其次，是凯瑟琳对他的背叛。凯瑟琳与希思克立夫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自从她嫁给林顿之后并没像希波克里夫那样痛苦得连灵魂都失去了。而且作为一个丈夫而言，林顿足够模范，极其宠爱自己任性的妻子，加上处于当时身份第一，金钱至上的社会，凯瑟琳最终选择了留在林顿身边。就算后来希思克立夫“荣归”之后，也只能充当其情人。希思克立夫是一个爱到极致的男人，他用他的一切来爱人，他也用他的“爱”来杀人，凯瑟琳生前死后，他都活在痛苦里。凯瑟琳弥留之际，他还用说话去刺伤她。而凯瑟琳最终在病痛中死去，对于希思克立夫来说，就是最大的背叛。“霎时间，两张脸同时抬起头来，他怔在原地，因为他确定无疑的看到，他们两个长着和深爱的凯瑟琳一模一样的眼睛。”他不愿再阻挠小凯瑟琳和小哈里顿的爱情，在抑郁和精神错乱中死去。他的计划落空了。他承认这是一个“很糟糕的结果，我拼死拼活，竟落得折磨个荒唐的结局，等到一切都安排妥当，全在我掌握之中时，却发现自己连掀掉一片瓦片的意志都没有了。”“我那旧日的对头，并没有能够打败我，现在是我向他们的代表人（也就是他们的子女）复仇的时候了，我可以这样做，没有人可以阻拦我，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我不想再打人，我现在连举手也嫌麻烦。”很显然的是，他终于放下了20年来的仇恨，成全了小凯瑟琳和小哈里顿，也使他自己获得了解脱。虽然他的复仇以失败而告终，但是他终于结束了自己梦魇般的痛苦生活，追随凯瑟琳而去了。

希思克立夫的一生，充满了苦难以及痛苦，他所承受的伤痛是双份的，他自己的和凯瑟琳的。经历了爱情的甜蜜，背叛的痛苦，一个对爱情怀着无比圣洁心情的人，面对他失去了这种圣洁之后，他选择以报复来与自己的命运抗争，却又由于用错方法而愈加痛苦，而这种折磨和痛苦居然伴随他走过了整个后半生，是多么的悲壮和凄惨。他原本真诚善良的本性完全被当时金钱权利至上的畸形社会所摧残和扭曲，他的爱情和人生悲剧就是整个社会的悲剧，而他只是按自己的本能向这个社会复仇，与自己的命运抗争，因此从这个各方面看，他可以被称为是一位恶魔般的勇士。

[1]陈瑛.《呼啸山庄》凯瑟琳人物形象分析[J].鉴赏者，2008（3）.

[2]袁翠珍.一个扭曲的灵魂——简评《呼啸山庄》的主人公希波克里夫[J].淮阴师专学报，1992（2）.

[3]黄志强.Characters in Wuthering Heights[J].语文学刊，2007（6）.

[4]黄晓燕.仇恨与爱情[M].四川教育出版社，1997.

[5]方平.希望在人间——论《呼啸山庄》[M].上海译文出版社，2000.

A Cursed Revenge--Heathcliff

Wuthering Heights by Emily Bronte, based on love, on the other side,demostrates the conllision between humanity and culture.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reasons for Heath cliff’s character and the social connections, and Heath cliff’s sorrow and helpless under his revenge.

the origin of the revenge; main character relations; sorrow and helpless

殷莹（1981-），女，江苏省丹阳人，镇江高等专科学校助教，主研方向：英语教育。

2010-06-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