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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林纾的爱国教育思想

2010-08-15张丽华

怀化学院学报 2010年9期
关键词:林纾救国爱国

张丽华

(福建工程学院文化传播系,福建福州350108)

论林纾的爱国教育思想

张丽华

(福建工程学院文化传播系,福建福州350108)

林纾执教一生,爱国是其最高宗旨。面对列强入侵,国土丧失,林纾坚持“教育救国”的理念,提出“兴教育,育人才”、“人才教育从爱国入手”、“学西学”但“国学不可偏废”等教育主张,为传播中国的传统文化,呕心沥血,无愧后世的楷模。

林纾; 教育救国; 爱国教育; 传统文化

Abstract:Lin Shu,patriotism is the coach.Facing the powers of land and loss,Lin Shu invasion“education,put forward the concept of”salvation“revitalize education,cultivate the talents”,“the talented person starts from patriotic”,“western learning”,“but education”,etc,to spread traditional Chinese culture,dedicated,conscience the model of future generations.

Key words:Lin Shu; education salvation; patriotic education; traditional culture

提起闽籍文化名人林纾,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翻译家林纾”。1899年,林纾因翻译《巴黎茶花女遗事》红遍了大江南北,从此,一发不可收,成为近代文学史上翻译外国作品种类最多的翻译家。其实,林纾一生最正式的职业不是翻译而是教师。林纾从21岁开始在村塾教书,先后在福州“苍霞精舍”、杭州“东城讲舍”、北京“金台书院”、“五城学堂”、“京师大学堂”等学校任讲席或总教习。一生中,除几次短期中断外,林纾几乎没有离开过讲堂。在五十多年的教学生涯中,“爱国”是其最高宗旨,他怀着一颗强烈的爱国心,提倡“实业救国、教育救国”的进步理念,关注国家的教育改革,提出一系列教育主张,他为教书育人呕心沥血,尤其是他为救国保种,笃志教育,多次弃高官不就而执教一生,晚年为传播中国的传统文化,不顾年老体弱奔波于各大讲堂直到去世前四个月,这份执著缘于他救国兴邦的爱国情结。[1]

林纾生活的时代,中国正处在一个新旧更迭时期,他目睹了外国列强的肆意侵略和清末政府的昏庸无能,中国面临国家衰败,民族沦亡的危险局面,强烈的民族意识和社会责任感,使他意识到只有国家富强,人民才能安居乐业,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因而产生强烈的爱国思想,坚持爱国为人生第一要义,并贯彻终身。他秉性耿直,富有强烈的正义感和自尊心,如他所言“生平倔强,不屈人下,尤不甘屈诸虎视眈眈诸强邻之下。”[2]中法战争时期,法国舰队入侵马江,福建水师官兵阵亡700余人,林纾与好友周长庚路拦钦差大臣左宗棠,上状控告当初主持军务的人,谎报军情,掩盖失败真相。中日甲午战争失败,《马关条约》割让辽东半岛、台湾、澎湖列岛给日本,林纾在北京与陈衍、高凤岐等上书清廷,抗议日本侵占我国辽东半岛、台湾、澎湖列岛。祖国领土的被侵占让林纾愤慨不已,尤其是与故乡仅一水之隔的宝岛台湾,林纾与之更有着割不断的情缘。林纾5岁时,他的父亲就远赴台湾经商,在那里生活了十几年,直至1870年,在台湾染病,返回家乡后去世。而林纾在16岁那年,赴台协助父亲经商,两年时间,住在淡水,熟悉了台湾,也结交了一些台湾朋友,回到大陆后,仍与他们有书信往来,林纾后来还有两次往返台湾办事,他最亲密的两位亲人,弟弟与叔父,也病死于台湾。可见,在林纾一生中,台湾的生活与经历是一段无法抹去的永恒记忆,他在一些作品中就记载了不少关于台湾的人和事。他为朋友作的《重修明志书院碑》一文,正好补充了台湾新竹明志书院的相关材料,对研究台湾教育史特别是研究明志书院的历史有突出的价值。[3]

基于强烈的爱国根基,林纾以满腔的爱国热情投入到教育兴国的事业中,他的爱国教育思想主要体现在以下几方面:

一、兴教育,育人才

林纾执教初始,正值中国教育近代化的起步阶段,中国教育既面临资本主义列强侵略步步紧逼的国际环境,又要面对势力强大、影响根深蒂固的传统的封建教育,改革势在必行。近代的教育家们面对国势日蹙的中国现状意识到“教育为立国之本”,纷纷提出变革中国教育的主张。在教育改革浪潮的驱动下及通过翻译外国文学作品,接触西方的文化与教育,林纾深切意识到:“未育人才,但议船炮。以不习战之人,予以精炮坚舰,又何为者!先培育人才,更积资为购船制炮,未为晚也。”[1](P106)面对关乎富国强兵、救国保种的教育事业,强烈的爱国心使林纾对当时的教育改革投入了极大的关注,提出“实业救国、教育救国”的主张。他认为强国既不能“恃兵”也不能“恃语言外交”,更不用说“存名失实之衣冠礼乐,节义文章”,“强国者何恃?曰恃学。恃学生。恃学生之有志于国。尤恃学生人人之精实业”、“实业之不讲,则所讲皆空言耳”。[1](P115)明确强调仅靠“坚船利炮”或“节义文章”是无法达到国富民强的,只有通过兴办实业,发展经济才能救国,而办实业离不开人才,培养人才只有靠教育。他把译着、教书当成自己的实业,正如他所言:“人谓此即畏庐实业也。畏庐焉有业!果能如称我之言,使海内挚爱之青年学生,人人归本于实业。则畏庐赤心为国之志,微微得伸,此或可谓实业耳。吾但留一日之命,即一日泣血以告天下之学生请治实业以自振。”[1](P115)因此,要救国图强,就必须兴办教育,培育人才。他为办学堂、兴教育、育人才、救国图存而泣血呼号,他曾多次将自己译着、卖画、教书所得酬金用于捐助办学或贫困学生,他也曾作万言书给家乡的两个富豪,动员他们捐资办学,他把振兴教育,培养人才与祖国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在那个年代,能以国家兴亡为己任,全力宣扬教育救国的理念并付诸实际行动的人实在不可多见,其拳拳之心,天地可鉴。在我们提倡“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强调人才战略的今天,仍可见林纾教育思想的现实意义。

二、人才教育从爱国入手

要培养人才,如何教育学生是关键。作为一位教书先生,他把自己的教育理念贯穿于一生的教书育人中,在他看来,教育是为培养人才,学生要学知识,更要学做人,而“做人,先从爱国入手。凡能爱国者,存心必公;存心既公,则才干少差,亦足济事。”[4](P83)他认为:“学生,基也,国家,墉也。学生先为之基。基已重固,墉何由颠?所愿人人各有国家二字戴之脑中,则中兴尚或有翼。”[1](P116)所以,他对学生的教育首先强调要爱国,而且特别强调爱国教育必须从儿童抓起,他认定“强国之基在蒙养”、“复仇须鼓儿童心”。对待儿童的启蒙教育,他提倡用爱国思想、科学知识和适合儿童特点的方法启迪儿童的智慧,他认为:“儿童初学,骤语以六经之旨,茫然当不一觉。其默诵经文,力图强记,则悟性转窒。故入人,以歌诀为至”,[1](P102)因而,《马关条约》签订后,林纾和朋友聚会,“每议论中外事,概叹不能自己”,认为“转移风气莫如蒙养”,将日常所论写成诗歌,编成《闽中新乐府》课蒙,果然效果极佳,人们争为家塾读本。[1](P103)1907年,京师大学堂师范生五年毕业,林纾作纪别图并为之记,对学生提出四个祝愿,第一条就是“祝曰:天下惟有国之人,始伸眉与强者耦。愿诸君诏学者念国,毋安其私。”[1](P76)强调要树立爱国之志,凡事多为国家着想,不可安于一己之私。“天下爱国之道,当争有心无心,不当争有位无位。”[1](P116)显然,林纾认为爱国主义教育是人生的第一课,要求学生治学时要“时时念国耻,则治学之心必奋”。[5]

爱国教育一直以来都是我国教育的首要任务,林纾虽一介书生,却一以贯之,坚持不懈强调爱国教育的重要性,为后世树立了榜样。

三、学西学但国学不可偏废

教育救国,自然必须务学,且必须“治新学”,即指包括外语、工商和西方社会意识与先进的教育的西学。翻译外国文学让林纾大开眼界,他曾说:“欧人志在维新,非新不学……若吾辈酸腐,嗜古如命,终身又安知有新理耶?”[6](P176)针对当时中国人认为“西洋无学问”、西学为“不孝之学”,欧洲为“不父之国”而“痛心于西学”的旧见提出了鲜明的主张,指出不能以“孝”与“不孝”作为区分“中学”与“西学”的依据,学西学的目的是“以彼新理,助我文行”[1](P196),他教诲学生,面对外敌的侵略,只有学好本领才能抗敌,不能“徒守门宇”,应当学兼中西,多学新学。在他给儿子的信中,我们也不止一次看到他对儿子学习英语的要求:“以七成之功治洋文,以三成之功治汉文”;“时时留心学洋文”;“自拜一至拜五止,夜中全读英文”;“英文最要紧,务先学语言文字,尤以会话为急”。[7](P210)在当时大多数人沉溺于八股时文而鄙视西方科学技术知识的情况下,林纾能对学习西学西语如此重视,我们不得不佩服他作为一个教育者的远见卓识。更为难能可贵的是,他在大力提倡向西方学习的同时,却不忘教导学生,国学不可偏废,“勿右西人之艺而左吾道也”。[1](P51)他认为:“学堂中果能将洋汉两门,分道扬镳而指授,旧者既精,新者复熟,合中西二文溶为一片”(林纾:《块肉余生述·序》,《畏庐续集》)最为理想。比之新文化先驱在“文白之争”中,对文言文的偏激观点,面对中西文化,林纾的看法要冷静、客观得多,这自然源于他坚定的爱国根基和深厚的国学学养。在林纾看来,他翻译外国文学,是为了警醒国人学习国外先进的科学知识与进步的思想文化,救国兴邦,让国家早日富强,摆脱贫穷和落后,而中华民族丰厚的传统文化,又是中国必当强盛的宝贵的精神财富,任何时候都丢不得,必须一代代传承。因此,他一面大量翻译西方小说,传播西方现代文明,一面又痴心固守中国的传统文化与道德,他虽因翻译而成名,但他并不喜欢人们称之为翻译家而更喜古文大家的称谓。林纾一生致力于古文的学习、研究、教授与写作,并用文言文翻译外国文学,皆缘于他对中国古典文学的热爱以及对传统文化所具有的价值评判。因此,针对新文化的倡导者们提倡的废弃文言,使用白话的主张,他以独有的中国古文家的眼光提出了自己的见解:《论古文之不宜废》[1](P47)、《论古文白话之相消长》,[1](P50)反对废除文言文,主张文白并存。显然,林纾反对的只是废弃文言文并非反对白话文,他的《闽中新乐府》就是最早的白话诗,为传播中国的传统文化,他可谓身心憔悴。即便如此,他也从不放弃自己的信念,他坚信:吾辈已老,不能为正其非,悠悠百年,自有能辩之者,请诸君拭目俟之。[1](P60)直到临离世前给孩子的遗训里仍不忘写上“琮子 (笔者注:林纾三子)古文,万不可释手,将来必为世宝贵”[1](P60),就在去世前一天还以指书林琮手上:“古文万无灭亡之理,其勿怠尔修”[1](P60)。今天,我们宣传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海内外掀起的国学热,可以说,中国的古典文学、传统文化得以传承今日,林纾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功不可没。林纾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旧时代的教书先生,或许他的一些思想与做法不可避免地打上了时代的烙印,但是今天,时代已经走远,而林纾那颗赤、饱满的爱国心,却离我们越来越近。“百年大计,教育为本”,任何时代,国富民强都离不开“爱国教育”。

[1]张俊才.林纾年谱简编 [A].薛绥之,张俊才.林纾研究资料[C].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83.

[2]朱羲胄.庄子浅说 [A].林畏庐先生学行谱记四种之二 [C].世界书局出版社,1949.

[3]江中注.林纾与台湾福州大学学报 (哲社版)[J].2006,(4): 34.

[4]林纾.闽中新乐府·村先生 [A].曾宪辉.林纾 [M].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1993.

[5]朱羲胄.修身讲义 [A].林畏庐先生学行谱记四种之二 [C].世界书局出版社,1949.

[6]林微.百年沉浮——林纾研究综述 [M].天津:天津教育出版社,1990.

[7]林大文.后人心目中的林纾 [A].我的父辈在北大 [C].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

Talk of Patriotic Education Linshu

ZHANGLi-hua
(Culture Communication Dept.,Fujian Engineering College,Fuzhou,Fujian 350108)

G40-01

A

1671-9743(2010)09-0123-02

2010-07-24

福建工程学院科研发展基金项目“文化巨人林纾研究”,项目编号:GY-S09029。

张丽华 (1963-),女,福建福州人,福建工程学院文化传播系副教授,福建工程学院林纾研究所副所长,硕士,从事林纾方面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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