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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史籍中的兖籍僧人及其宗派渊源略考

2010-08-15周建刚

湖南科技学院学报 2010年3期
关键词:大正藏兖州舍利

周建刚

(湖南省社会科学院 哲学研究所,湖南 长沙 410003)

佛教史籍中的兖籍僧人及其宗派渊源略考

周建刚

(湖南省社会科学院 哲学研究所,湖南 长沙 410003)

兖州地区的佛教传播源远而流长,根基深厚,名僧辈出。从《续高僧传》、《佛祖统纪》以及禅宗的历代灯录来看,兖籍僧人与华严宗、天台宗、禅宗等中国佛教的主要宗派都有渊源关系,并在这些宗派的早期形成过程中起过一定的作用。文章依据佛教史籍,考察了释法性、释宝安、用思、降用藏、 文禅师和 用运禅师等兖籍(包括籍贯兖州和流用兖州)知名僧人的生平事迹、言行和宗派渊源,试图以此为线索,对兖州地区的佛教发展历史进行一个简短的回顾。

佛教史籍;兖州;僧人;宗派渊源

历史上,较早见于载籍之兖州籍僧人,是因隋代仁寿年间在各州修建佛舍利塔的因缘关系而彰显于世的。首先必须谈到的是兖州籍僧人释法性。唐释道宣《续高僧传》称:

“释法性,兖州人。少习禅学,精厉行道。少欲头陀孤 游海曲,时复入俗形骸所资,终潜林阜沈隐为任。开皇十四年,文帝东巡,搜访岩穴,因召入京住胜光寺。仁寿之年,敕召送舍利于本州普乐寺。初营外函得一青石,错磨始了,将欲蓥饰,变成马瑙,五似相杂,文彩分明。函内斑剥,杂生白玉,凝润光净。函之内外,光如水镜,洞照无障。当入函时,正当基上白鸟一双翱翔缓飞,绕塔而转。塔西奈树枝叶并变为真金似。及文帝既崩,置大禅定延住供养,遂卒于寺,八十余矣。”[1]

又元梦堂昙噩撰《新修科分六学僧传》云:

“隋法性,兖人。少习禅学。孤游海上,虽以分卫,时入聚落,然于声名势利之地,一迹未尝践也。文帝东巡,搜访岩穴,因诏入京,住胜光寺。仁寿置塔,又送舍利于州之普乐寺焉。大禅定者,帝于末年特为性造也。后果终于此寺。”[2]

兖州(瑕丘)普乐寺是隋文帝仁寿二年(602)第二批颁送舍利并建塔的五十三个州寺之一。当时诏令护送舍利去各州并主持建塔的僧人都是“谙解法相兼堪倡导者”。[3]释法性能够被选入其列,必然是佛教僧侣中出类拔萃的任务。然而,兖州籍僧人中被选拔诏令护送舍利去各州并主持建塔的僧人不只是释法性一人,还有释宝安。《续高僧传》云:

“释宝安,兖州人。安贫习学,见者敬之。初依用远听涉《依 》,博究宗领。周灭依亡,南投陈国。大隋一统,还归乡陈。行次 洛,又从远焉,因仍故业,弥见深隐。开皇七年,慕义入关,住净影寺。当远盛日,法轮之下听众将千,讲会制约一付安掌。于时远方辐凑名望者多,难用缉谐,故在斯任。安随机喻接,匡救有仪,虽具征治而无衔怨,各怀敬叹登白称焉。讲《十地依 》,各熟时各。性存摄默,不好扬演。有问酬对,辩写泉流。仁寿二年,奉敕置塔于营州梵幢寺,即黄龙城也。旧有十七级浮图。拥在其内,安置舍利。当夜半上,并放白光,状如云雾,初惟一丈,渐大满院,明彻朗然,良久乃灭,前后三度,相类并同。旧有石龟形状极大,欲作函用引致极难,各石规模 截成函,三分去二。安自思念,石大函小何由卒成,惧日愆期,内怀忧灼。比晓看之,其石称函,自然分析,不劳镌琢,宛尔成就。函虽神造,计应大重,薄用拖曳,轻迅若驰。不劳至寺,便依期限,深庆情愿。晚还京寺,不测其终。”[4]

又元梦堂昙噩撰《新修科分六学僧传》云:

“隋宝安,兖州人。初从用远法师研究依 ,义解之誉籍甚于北。及周、依之亡,乃南走陈氏,以究所未至。开皇初,舆图混一,安因入关,住净影寺。仁寿二年,诏置塔于营州,即古之黄龙城也,故有梵幢寺十七级浮图,时因以舍利奉安,其内议者以为得策。”[5]

释宝安为隋代初年京师净影寺释慧远的弟子。关于释慧远,《续高僧传》云:

“释用远,姓李氏, 煌人也,后居上党之高都焉。天纵疏朗,仪止冲和,局度通简,崇覆高邈。幼丧其父,与叔同居,偏蒙提诱,示以仁孝。年止三岁,心乐出家,每见沙门,爱重崇敬。七岁在学,功逾常百,神志峻爽,见称明智。十三辞叔,往泽州东山古牛谷寺。时有华阴沙门僧思禅师见而度之。思练行高世,众所宗仰,语远云:‘汝有出家之相,善自爱之。’初令诵经,随事训诲。六时之勤,未劳呼策。登为虐暴不安,携以南诣怀州北山丹谷。每以经中大义问师,皆是个隐,深知长有成器也。年十六,师乃令随 器湛律师往器,大小经论普皆博涉。随听深隐,特蒙赏异,而偏重大乘以为道本。年满进具,又依上统为和上,顺都为 器,光师十大弟子并为证戒。时以为声荣之极者也。……开皇五年……七年春往定州,途由上党,留连夏讲,遂阙东传。寻下玺书,殷勤重请。辞又不免,便达西京。于时敕召大德六人,远其一矣。仍与常随学士二百余人创达帝室,亲临御筵,敷述圣化,通孚家国。上大悦,敕住兴善,劳问丰华,供事隆倍。又以兴善盛集,法会是繁,虽有扬化,终为事约,乃选天门之南大街之右,东西冲要,游听不疲,因置寺焉,名为‘净影’。常居讲说,弘叙个奥,辩畅奔流,吐纳自深,宣谈曲尽。于是四方投学七百余人皆海内英华,法轮前辙望京趣寺为法道场。但以堂宇未成,同居空露,法 法舍。法分州部,日夜祖习,成器相寻。虽复兴善诸德英名一期,至于归学师寻千里继接者,莫高于远矣。……开皇十二年春。下敕令知翻译,刊定辞义。其年卒于净影寺,春秋七十矣。”[6]

释慧远为隋代初年隋文帝敕召的六位佛教大德高僧(六位大德高僧是洛阳慧远、魏郡慧藏、清河僧休、济阴宝镇、汲郡洪遵、博陵昙迁)之一,[7]隋文帝为其在京师敕建净影寺,“常居讲说,弘叙玄奥,辩畅奔流,吐纳自深,宣谈曲尽。于是四方投学七百余人皆海内英华,法轮前辙望京趣寺为法道场”。作为论师,释慧远最为擅长的是宣讲《涅槃经》。从其学者,有许多成为“谙解法相兼堪倡导者”,并被诏令护送舍利去各州并主持建塔。除前述释宝安外,据《续高僧传》记载,还有释灵璨(送舍利于怀州长寿寺)[8]、释宝儒(送舍利于邓州大兴国寺)[9]、释慧畅(送舍利于牟州拒神山寺)[10]、释净业(送舍利于安州景藏寺)[11]、释灵幹(送舍利于洛州漢王寺)[12]、释明璨(送舍利于蒋州栖霞寺)[13]、释灵达(送舍利于恒州龙藏寺)[14]、释僧昕(送舍利于毛州护法寺)[15]、释智嶷(送舍利于瓜州崇教寺)[16]、释道嵩(送舍利于苏州)[17]、释道颜(送舍利于桂州)[18]、释净辩(送舍利于衡州衡岳寺,本号大明寺)[19]等十二位僧人,连同释宝安,一共是十三位僧人,大都是仁寿二年第二批护送舍利至五十三州(一作“五十一州”)的僧人,占了四分之一,可见他们已经形成了一个相互切磋砥砺、共证菩提并在隋代初年的佛教界产生一定影响的僧侣群体。而兖州释宝安两度从学于释慧远,“住净影寺。当(慧)远盛日,法轮之下听众将千,讲会制约一付(释宝)安掌。于时远方辐凑名望者多,难用缉谐,故在斯任。(释宝)安随机喻接,匡救有仪,虽具征治而无衔怨,各怀敬叹登白称焉。讲《十地涅槃》,纯熟时匠。性存摄默,不好扬演。有问酬对,辩写泉流”,长期依栖释慧远,成为其讲经说法的重要助手,晚年又返回京师净影寺,并在《续高僧传》中被称之为“隋京师净影寺释宝安”,当为释慧远最主要的传人之一。需要说明的是,“净影慧远”的思想属于当时的北方“地论师”系统,这一派的思想对后来的华严宗之形成有过重大影响,在这一过程中,慧远弟子、兖籍僧人释宝安应当起过一定的作用。

兗州地区的早期佛教传播主要属于北方禅学系统,这一系统的禅法对隋唐以后的中国佛教各宗派都有影响。东魏武定年间(543~550),北方大禅师慧思来兖州传授禅法,据宋代沙门志盘所撰《佛祖统纪》记载,慧思禅师从北齐慧文大师咨受观心坐禅之法后,“豁然大悟法华三昧,自是之后所未闻经不疑自解”,遂游行诸郡参访并宣讲禅法,第一站就来到兖州,时在东魏武定六年(548,慧思时年34岁)。在兖州宣讲禅法时,因徒众人品复杂,时生是非,“与众议论,为恶比丘所毒,垂死复活”。后“意欲南向,即舍众渡淮”,历经艰险,乃于陈光大二年(586)入南岳,中途一度应陈主诏请入住陈都建业栖玄寺十四年,又回到南岳弘法。[20]慧思禅法与当时其他北方禅学的最大区别为,他受到慧文启发,以《法华经》为依归,通过持诵《法华经》而开悟“法华三昧”。潘桂明、吴忠伟在《中国天台宗通史》一书中指出:“慧思的禅学系统由于更加注重《法华经》的地位,所以在禅观上将功夫用于‘法华三昧’,而在教理上则重点阐述‘诸法实相’。这大致相当于后来智顗止观学说的雏形了。”[21]也正是由于这一原因,后来的台宗僧人在叙述自身的宗派源流时,将慧文追认为“二祖建立中观北齐尊者圆悟大禅师”,慧思则为“三祖圆证法华南岳尊者止观大禅师”。

中国禅宗传至五祖弘忍(601~674)以后,遂分成南北二宗。唐高宗李治龙朔元年(661年),弘忍为觅法嗣,乃命门人各呈一偈表明自己的悟境。其时上座神秀呈偈曰:“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慧能亦作偈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弘忍将两偈比较,认为慧能的悟境高于神秀,遂将衣法密传给慧能,命他连夜南归。此后,神秀与慧能便分别以南、北二宗并行于世。后世因以南宗为禅宗传灯主脉,部分灯录中便称北宗之传人为“旁出”。神秀虽其所出法嗣弟子凡十九人之多,但其中最著名者为嵩山普寂禅师和兖州降魔藏禅师二人。以中华本土系谱序之,神秀为“五祖旁出第一世”,降魔藏禅师为“五祖旁出第二世”;追溯到天竺之系谱,神秀为“三十二祖(弘忍)之二世”,降魔藏禅师为“三十二祖之三世”。[22]

宋代沙门赞宁等撰《宋高僧传》云:

“释藏师,姓王氏,赵郡人也。父为亳州掾。稚齿寻师,居然慕法,而性好独处。谯多厉鬼持魅于人,藏七岁只影闲房、孤形 野,尝无少于。至年长弥见挺拔,故号降用藏欤。请列青衿于广福院明赞禅师。师意其法器,乃发 之。 对辩给答出问表,因留执事服勤受法。俾诵《法华》 月彻部,登即剃落受具习律焉。次讲南宗论,大机将发俄投麈尾。九州灵迹罕不登升。后往遇北州鼎盛,便誓依栖。秀问曰:‘汝名‘降用’。我此无山精木怪,汝翻作用邪?’曰:‘有佛有用。’秀云:‘汝若是用,必住不思议境界也。’曰:‘是佛亦空,何不思议之有?’时众莫不异而钦之。先是秀师悬记之,汝与少 之汝有缘。寻入汝山数年,学者汝汝,供亿克周,为金舆谷朗公行化之亚也。一日告门人曰:‘吾今老朽物极有归,正是其时。’言讫而终,春秋九十一矣。”[23]

兖州降魔藏禅师也有三位传人见于载籍,分别是西京寂满、西京定庄和南岳慧隐。[24]另外,据《传法正宗记》和《禅灯世谱》等书记载,北宗嵩山普寂禅师门下,嗣法者二十四人,其一为“兖州守贤”,但其人的事迹未见记载。

以上为北宗。作为禅宗主流的南宗在兖州也有传人。清代超永编辑的《五灯全书》卷二十五记载了南岳下十二世北宋临济宗双峰回禅师的法嗣兖州金乡灵山彦文禅师的一段充满禅意的语录:

“上堂。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缺齿胡僧笑不言。’曰:‘学人不会。’师曰:‘只履返西天。’问:‘如何是佛?’师曰:‘问得最亲。’乃曰:‘山何青,水何绿。风吹南岭云,露滴东篱菊。诗添松竹岁寒心,尽是无弦琴上曲。碧眼胡僧拍不足,拍不足,一二三四五六。咦!’拍一拍,下座。”[25]

往前追溯,兖州彦文禅师的法脉渊源为禅宗南宗的湖南南岳法系临济宗一脉。彥文禅师的灯师是双峰回禅师,宋代释惟白集《建中靖国续灯录》收录有双峰回禅师三段对机禅语和一首辞众偈:

“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云:‘鸟道人归后,云生雨过时。’僧曰:‘今日亲见双峰。’师云:‘特地一场愁。’僧退身,拍一拍。师云:‘记取话头。’师云:‘青山迭迭,绿水滔滔,入理深谈,如何话会?’良久,云:‘伯牙虽会弹,须是子期听。’拍一拍。

上堂云:‘寒山把粪箕,拾得拈扫帚。寺主不知机,丰干笑破口。大众还会么?见月休观指,归家罢问程。’拍禅床,下座。

上堂云:‘南番人泛船,塞北人摇橹,波斯入大唐,须弥山作舞,是甚么说话?’

师元丰六年(1083)九月十七日沐浴净发,辞众写偈云:‘九十二光阴,分明对众说。远洞散寒云,幽窗度残月。’言讫坐逝。焚化,齿、顶皆不坏,上有五似异光。”[26]

双峰回禅师为南岳怀让禅师第十二世(临济下六世)潭州石霜楚圆慈明禅师的法嗣。石霜楚圆是宋代禅宗史上有着深远影响的禅师,一生先后住持过袁州南源山广利禅院、潭州道吾山、潭州石霜山崇胜禅院、南岳山福严禅院和潭州兴化禅院等五所寺院。临济一宗自临济义玄(787~866)开创以来,曾经长期处于寂寞无闻的境地。自临济下五世汾阳善昭(947~1021)开始稍有改变,而到北宋临济下六世石霜楚圆(986~1039)则振兴于世,并最终在南宋时期发展成为禅宗的主流。楚圆弟子众多,对后世影响最大的是黄龙慧南和杨岐方会。黄龙慧南及其法系形成了“黄龙派”,杨岐方会及其法系形成了“杨岐派”,这两派法系与南宗至唐末五代时期形成的五家流派,即由南岳怀让(677~744)法系形成的临济宗和沩仰宗,由青原行思(?~741)法系形成的曹洞宗、云门宗和法眼宗,被后世称为“五家七派”。而石霜楚圆上承南岳怀让法系,下启“黄龙”和“杨岐”两派,其重要影响不言而喻。

石霜楚圆的语录、语要甚多,选录数则,以见其对双峰回禅师和兖州彦文禅师的影响:

“师云:‘五峰岌岌岌,独露太虚之中;布水滔滔,冷泻碧霄岩畔。龙潭幽僻,游鱼透即无门;天柱山高,水云进而无路。垂钩四海,少遇狞龙。一句当锋,罕逢知己。所以三个权设,应病施方;四拣开遮,观根逗诱。过去诸佛,悲愿难穷;西祖东流,不忘付嘱。河沙知识,善巧多方;万派同源,皆归大海。且道水不洗水一句作么生道,还有人道得么?试出来道看。设你道得倜傥分别,也未梦见衲僧脚跟在。’卓拄杖。下座。

上堂云:‘上日作 孩,今朝年已老。未明三八九,难八古皇道。手掩黄河干,脚 须弥八。浮生梦幻身,人命夕难保。天堂与地狱,皆由心所造。南山北岭松,北岭南山草。一雨润无边,根苗壮枯桥。五湖参禅人,可问虚空讨。死脱夏天衫,生披冬月袄。分明无事人,特地生烦恼。’唱一喝。

上堂云:‘上夜漫天总诗,大地一时皎洁。今朝庭际无人,莫道山僧不说。’

上堂云:‘太阳升,南北走。夜月圆,天未晓。鼻孔里藏身一句即不问,你诸人脚跟下一句作么生道,还有道得底么?’良久,云:‘相识满天下,知心有几人。’喝一喝。”[27]

临济宗一脉在兖州传承不断。如金元时期,有避兵南游,“嗣法虚明亨公,在法兄弟最后蒙印可于临济一枝,亭亭直上,不为震风凌雨之所摧偃”的兖州龙兴(寺)汴禅师。[28]直至临济宗南岳下第三十七世的兖州普济撝谦运禅师。清代超永编辑的《五灯全书》载有撝谦运禅师的语要,谨录如次以供参考:

“师途行。僧问:‘如何是佛?’师指牛曰:‘黑的是牛。’又指羊曰:‘白的是羊。’曰:‘何得戏戏。’师曰:‘你适 问甚么?’曰:‘如何是佛?’师曰:‘黑的是牛,白的是羊。’僧有省。晚参。举女子出定云云。师曰:‘文殊为甚出不得?因他是个文殊。罔明为甚出得?因他是个罔明。’卓拄杖曰:‘世尊、女子、文殊、罔明,总被山僧缚作一束,抛向诸人面前。倘若荐得,许汝与拄杖子把手共行。’

客至上堂:‘茅法僻处白云多,古径年来客少过。老衲自惭非佛印,二公何事到山阿?所以道,象游狮窟,龙宿凤巢,非其人而不能入也。且道,将何款待?’遂卓拄杖曰:‘聊剪岭霞五七片,漫烹潭月两三瓯。’”[29]

根据以上的历史记载,兖州地区自南北朝以来名僧辈出,传承不绝,与中国佛教各宗派都有渊源关系。

在佛教史籍中有记载的兖籍知名僧人(包括籍贯兖州和流寓兖州)主要有释法性、释宝安、慧思、降魔藏、彥文禅师、撝谦运禅师等人。释法性和释宝安都是隋文帝仁寿二年(602)奉诏至各州颁送舍利并建塔的僧人,其中释法性原籍兖州,他颁送舍利和建塔的地点即为隋代的兖州普乐寺;释宝安则为隋代僧净影慧远的高弟,属于当时的北方“地论师”系统,这一派的思想对唐代华严宗的形成颇有影响。慧思传承北方禅学,以《法华经》为依止而证悟“法华三昧”,是天台宗的先驱人物,后被尊为台宗三祖。降魔藏是禅宗北宗神秀的嗣法弟子,在当时有重要影响。值得一提的是,据敦煌写本中的禅宗文献记载,唐代时将禅宗传入吐蕃的摩诃衍禅师可能与降魔藏有师承关系。[30]彥文禅师和撝谦运禅师则为禅宗南宗临济宗在兖州的传人。

综上所述,历史上的兖籍僧人与中国佛教各宗派均有渊源关系,佛教在兖州地区的传播源远流长,有着深厚的根基,这一点是不争的事实。

[1]唐释道宣撰:《续高僧传》卷第二十六《隋京师胜光寺释法性传三十六》,《大正藏》第50册,第675页。

[2]元梦堂昙噩撰:《新修科分六学僧传》卷第十七,《卍新纂续藏经》,第77册,第217页。

[3]隋文帝:《立舍利塔诏》,见唐释道宣撰:《广弘明集》卷十七,《大正藏》第52册,第213页。

[4]唐释道宣撰:《续高僧传》卷第二十六《隋京师净影寺释宝安传三十二》,《大正藏》第50册,第674页。

[5]元梦堂昙噩撰:《新修科分六学僧传》卷第十七,《卍新纂续藏经》,第77册,第264页。

[6]唐释道宣撰:《续高僧传》卷八《隋京师净影寺释慧远传十四》,《大正藏》第50册,第489页。

[7]见唐释道宣撰:《续高僧传》卷第十八《隋西京禅定道场释昙迁传一》,《大正藏》第50册,第571页。

[8]见唐释道宣撰:《续高僧传》卷十《隋西京大禅定道场释灵璨传十二》,《大正藏》第50册,第506页。

[9]见唐释道宣撰:《续高僧传》卷十《隋西京净影道场释宝儒传十四》,《大正藏》第50册,第507页。

[10]见唐释道宣撰:《续高僧传》卷十《隋西京净影道场释慧畅传十七》,《大正藏》第50册,第508页。

[11]见唐释道宣撰:《续高僧传》卷第十二《隋终南山悟真寺释净业传五》,《大正藏》第50册,第517页。

[12]见唐释道宣撰:《续高僧传》卷第十二《隋西京大禅定道场释灵幹传七》,《大正藏》第50册,第518页。

[13]见唐释道宣撰:《续高僧传》卷第二十六《隋京师大兴善寺释明璨传五》,《大正藏》第50册,第669页。

[14]见唐释道宣撰:《续高僧传》卷第二十六《隋京师延兴寺释灵达传二十七》,《大正藏》第50册,第672页。

[15]见唐释道宣撰:《续高僧传》卷第二十六《隋京师大兴善寺释僧昕传二十八》,《大正藏》第50册,第673页。

[16]见唐释道宣撰:《续高僧传》卷第二十六《隋京师静法寺释智嶷传四十二》,《大正藏》第50册,第676页。

[17]见唐释道宣撰:《续高僧传》卷第二十六《隋京师沙门释道嵩传四十三》,《大正藏》第50册,第676页。

[18]见唐释道宣撰:《续高僧传》卷第二十六《隋京师净影寺释道颜传四十四》,《大正藏》第50册,第676页。

[19]见唐释道宣撰:《续高僧传》卷第二十六《隋京师净影寺释净辩传四十五》,《大正藏》第50册,第676页。

[20]见宋沙门志盘撰:《佛祖统纪》卷六《三祖圆证法华南岳尊者止观大禅师》,《大正藏》第49册,第179页。

[21]潘桂明、吴忠伟:《中国天台宗通史》,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2001年,第73-74页。

[22]见宋沙门释契嵩编修:《传法正宗记》卷九,《大正藏》第51册,第765页。

[23]宋沙门赞宁等撰《宋高僧传》卷八《唐兖州东岳降魔藏师传》,《大正藏》第50册,第760页。

[24]见宋道原撰:《景德传灯录》卷四,《大正藏》第51册,第223页;宋释契嵩编修:《传法正宗记》卷九,《大正藏》第51册,第765页。

[25]清超永编辑:《五灯全书》卷二十五《临济宗南岳下十二世·双峰回禅师法嗣·兖州金乡灵山彥文禅师》,《卍新纂续藏经》,第81册,第637页。

[26]宋释惟白集:《建中靖国续灯录》卷七《潭州南岳双峯寺省回禅师》,《卍新纂续藏经》,第78册,第682页。

[27]宋释惟白集:《建中靖国续灯录》卷四《潭州兴化禅院慈明禅师》,《卍新纂续藏经》,第78册,第660页。

[28]金元好问撰:《遗山集》巻三十一《告山赟禅师塔铭》。详见万里:《兖州兴隆寺、塔建置沿革及名称演变考》,参加本次会议论文。

[29]清超永编辑:《五灯全书》卷一百七补遗《临济宗·南岳下第三十七世随录·兖州普济撝谦运禅师》,《卍新纂续藏经》,第82册,第661页。

[30]参见杜继文魏道儒:《中国禅宗通史》,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166-169页。

(责任编校:张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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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2219(2010)03-0012-04

2010-01-16

周建刚(1971-),男,江苏苏州人,湖南省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副研究员,哲学博士,主要从事中国哲学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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