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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社区参与旅游发展研究的脉络
——旅游可持续发展的路径抉择

2010-08-15

财经理论研究 2010年4期
关键词:居民社区旅游

吕 君

(内蒙古财经学院 旅游学院,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51)

我国社区参与旅游发展研究的脉络
——旅游可持续发展的路径抉择

吕 君

(内蒙古财经学院 旅游学院,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51)

社区参与旅游发展被作为旅游可持续发展的一个重要内容和评判依据,目前主要形成以下研究体系:社区参与旅游发展的重要性认识、参与的内容、参与的障碍、理论分析、理论借鉴、社区参与模式构建、发展机制、居民态度、一体化研究等等。虽然还带有国外理论转借的痕迹,还存在重复研究的现象,但许多探讨已经深入到中国特殊的经济社会制度和文化系统中,不乏思考我国制度因素与社区旅游参与之间逻辑关系的论述,具备了一定的广度和深度,进入了研究的高峰期。

社区参与旅游发展;研究脉络;启示;旅游可持续发展

一、社区参与旅游发展的提出

通常认为,社区参与旅游发展(Community involved tourism development)是指把社区作为旅游发展的主体纳入旅游规划、旅游开发等涉及旅游发展重大事宜的决策、执行体系中,社区参与旅游发展被作为旅游可持续发展的一个重要内容和评判依据。与国外一样,国内对社区参与旅游发展的关注,也是从旅游发展对目的地社会、文化、经济、环境等的影响研究开始的。由于旅游的兴起给社区带来了环境压力,冲击了社区传统的生活秩序,引起了社区文化的变迁等等,所以,学者从旁观者的角度描述和批评旅游业发展对社区的负面影响。

1997年6月,世界旅游组织、世界旅游理事会与地球理事会联合制定并颁发了《关于旅游业的21世纪议程》(以下简称《议程》)。这份《议程》可以看作是旅游业发展的行动纲领和战略指南,是全球旅游业正式实施可持续发展战略的开端,《议程》所倡导的旅游业可持续发展明确提出将社区居民作为关怀对象,并把社区居民参与当作旅游发展过程中的一项重要内容和不可缺少的环节。

在《议程》的启示下,中国的旅游研究者已经意识到必须寻找旅游发展可持续的新思路,改变旅游增长过于依靠资源开发和牺牲环境来维持的状态。1998年,唐顺铁首次从社区的角度寻求实现旅游业可持续发展的新途径,开始研究旅游和目的地社区间的动态关系[1]。2000年,刘纬华[2]进行了社区参与旅游发展的理论性探讨,而且引起了黎洁、赵西萍[3]的若干经济学质疑,而后刘纬华[4]再次提出社区参与旅游发展研究的范式。至此,社区参与旅游发展的研究日益凸显,并逐渐形成旺盛之势,目前在国内主要形成以下脉络。

二、社区参与旅游发展的研究脉络

(一)问题的提出——社区参与旅游发展的重要性认识

旅游是在社区之间开展的活动,只有从社区的角度来研究旅游,才能全面深入地把握它(唐顺铁,1998)。由于传统旅游忽视社区因素及当地居民的要求,致使居民利益未得到充分保障,抵制和敌对情绪随之产生,引起社区居民的怨恨和对抗。而社区既具有实施可持续发展的综合功能,又是可以把握的实体,从社区角度来思考旅游开发问题有可能为实现旅游业的可持续发展找到可行的途径。

社区参与旅游发展有利于环境保护,有助于旅游目的地提供供给服务,可以增加旅游目的地吸引力(李肇荣、黄进,2003),可以强化社区居民的自我意识,增强社区认同感,促进传统文化的延续(孙九霞,2005),可以提高旅游产品的质量,丰富旅游者的旅游经历,也是旅游业持续稳定发展的内在动因(邱云美,2008)。西部地区是我国生态旅游资源最丰富的地区,同时也是生态系统极其脆弱的地区。社区参与西部地区生态旅游发展,可以更好地维护西部地区的自然生态环境系统,可以进一步巩固和展示社区文化,强化社区人文系统,可以完善旅游区的旅游经济系统。在民族地区,社区是旅游资源的重要载体,社区居民是保护生态环境和民族传统文化的主体,社区参与旅游是民族地区自身发展的需要,有助于增强民族认同感,有利于加强当地居民对发展旅游的支持力度[5]。乡村旅游发展更应依赖于乡村社区的发展,而居民参与乡村旅游开发是社区全面发展的必由之路。社区全面参与旅游开发,从根本上解决了农村经济的发展和农民增收的问题,同时有利于农村产业结构调整,促进农业生产向第三产业转化,确保农民直接获益,提高农民综合素质,加快城乡一体化进程,推进农业现代化建设(郑群明等,2004;阎友兵、蒋晟、王忠,2007)。因此,社区参与是旅游业可持续发展的内涵之一,是对旅游活动户外教育功能的完善,是营造良好人文环境、提升旅游目的地形象的重要因素,是旅游地创新旅游产品的重要补充,是旅游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保证。

(二)平台的挖掘——社区参与旅游发展的内容

由上述可知,社区居民作为旅游负面影响的主要承担者,参与当地的旅游发展既是他们的权力也是他们的义务。要实现旅游业经济、社会、环境和文化效益的全面发展,就必须考虑社区居民的参与,且参与范围应贯穿旅游发展各个方面和整个过程。在旅游开发的社区参与中,居民应了解本地社会文化发展的未来状态、参与讨论重大旅游项目的设计和立项、共同商定旅游开发的利益分配方案、协助制定面向当地居民的就业政策。应参与旅游发展决策,参与旅游经济活动,包括旅游市场调查、旅游产品规划、旅游社区营销、旅游服务、旅游发展带来的利益分配、旅游资源和环境的保护、有关旅游知识的教育培训等。社区居民具有多重身份:以表演者的身份参与、以决策参与者的身份参与、以投资者的身份参与、以资源环境保护者的身份参与、以利益获得者的身份参与(王琼英,2006)。黄华等(2008)根据民族村寨参与主体是否直接介入到旅游开发的不同,将参与内容分为直接参与途径和间接参与途径。总之,社区参与的内容主要是指旅游地当地居民或团体参与旅游业的发展决策、经营管理、环境保护以及参与旅游业经济收益分配。如参与制定旅游业发展规划,参与旅游开发活动内容与项目的设计,参与各项基础设施的建设,参与旅游景区(点)、旅游企业的经营与管理等。社区参与旅游在开发过程中应注意充分考虑旅游景观、旅游环境和旅游目的地的综合建设,追求经济的发展、环境的保护和社会的进步,主要通过社区成员以资金、技术、实物或劳动力投入的形式参与旅游开发活动的全过程。

(三)瓶颈的剖析——社区参与旅游发展的障碍

“社区参与”是理论性和实践性很强的一个概念,由于在发展问题上,存在长远利益与短期利益的不和谐;在观念意识上,存在“当地(本土)人意识”与“外来者意识”的文化冲突;在对待资源问题上,存在“为我所有”与“为我所管”上的矛盾;在社区管理上,存在“大区”与“小区”上的不一致[6],从而旅游发展中社区参与主体不平衡,总体参与率低;参与领域不深入,局部参与占主导地位;参与形式单一,大量居民被动参与;参与意愿不强烈,参与信心不足;参与理念不明晰,各阶段参与重点不突出(宋章海等,2008),存在着参与宽度欠广、参与程度不深、参与效益有限、参与角色不成熟、参与决策不民主等诸多问题[7],直接导致了旅游发展中的非社区性,造成旅游发展的非持续性。

这种状况的产生不是偶然的,有其必然的主客观限制性因素,发展中国家在社区参与的实际运行、制度结构、文化方面具有局限性,社区对旅游的发展几乎失去控制能力。目的地旅游业发展的规模水平、社区居民对旅游业的认识程度、旅游主管部门对社区参与的重视程度、参与机制的健全程度、政策法规的健全程度、激励机制的完善程度都会成为制约瓶颈(郑向敏等,2002),发展的制约性因素可以分为观念制约、体制制约、人力制约、信息制约、利益制约(李广宏,2007)。邱云美等(2005)也在不同程度上探讨了影响社区居民参与的因素,陈飙等(2007)认为社区参与的限制性因素除了普遍存在的操作性、结构性和文化性三大限制因素之外,还存在着产业均衡、矛盾转移和供求平衡等限制性因素。这些限制性因素既与我们对旅游、社区等的认识深度有关,同时也有着深刻的社会原因。宗圆圆(2008)基于中国特殊的制度环境,以农民经济学的两个解释框架(结构性和文化性)为视角剖析农民缺乏参与能力的根源,宋章海等(2008)指出角色的不公平、利益的不平衡、权力的不对等、信息的不对称是其症结所在。韩芳等(2009)还分析了工具理性的绝对主导、社区主体意识模糊、社区参与机制缺失和社会语境偏颇对社区参与旅游发展的影响,王瑞红(2008)则从经济和知识水平的不高、社区参与旅游发展研究水平的不足、旅游目的地社区化建设程度不够等方面寻求答案。据此,我们可以看出,无论是从理论研究层面、实践操作层面、旅游发展层面,还是从社会生产力的角度、制度环境和具体制度安排的角度、社会文化大背景的角度考量,中国的社区参与都面临种种难题。正是由于这些原因,致使社区参与的有效性和实际操作性不强,国内的社区参与更多地停留在初级层次的象征式、被动式参与阶段,短时间内要达到旅游社区内生性自主式发展的理想状态还存有一段距离。

(四)理性的探索——社区参与旅游发展的理论分析

随着社区参与旅游发展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重视,理论上的探索逐渐增多,从引入借鉴国外研究成果到研究的本土化,从单学科到多学科的介入等都呈现出新的景象。黎洁等(2001)运用集体选择、福利经济学等经济学理论,对社区参与旅游发展的动力、收入公平分配等理论问题进行了分析。唐玲萍(2008)从“我观的 ”、“主位的 ”、“宽语境的 ”、“过程化的”的视角对社区参与旅游发展提出一些理论假设,张骁鸣(2007)对西方社区旅游概念在中国的误读进行了梳理,告诫人们西方社区旅游本身在实施过程、适用范围、评价指标等方面存在局限性。

社区参与旅游发展的研究要明确参与的主体、方式与目的,进而以“决策”与“分享”两大基本因素为核心,以参与决策的充分性、文化延续的稳定性、环境资源保护的有效性和当地居民生活改善的明显性为支撑框架来构建有效社区参与体系。胡志毅、张兆干[8]通过分析社区参与旅游发展的阶段性特征,将其划分为个别参与、组织参与、大众参与和全面参与四个阶段,郑向敏等(2002)认为我国社区参与旅游发展大概呈现出初级参与、积极参与和成熟参与三个层次。马妍[9]从不同区位,根据不同利益相关者在旅游开展的参与内容、程度,来确定社区参与的层次。李炳宽[10]从社区内部和外部的政治、经济、文化方面构建参与旅游发展的类型和层次。

作为旅游业利益相关者中之弱势群体的社区,亟须予以不同层面的赋权以提高其参与能力。赋权是一个建立意识、增强能力和发展技能,通向更多参与、更加平等、更大影响的行动过程[11],赋权是目的地获得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前提。缺乏关于政治和权力关系的分析,仅将社区参与作为一个经济和技术过程而不是政治过程,是当前社区参与旅游发展在实践中不能取得真正进步的原因。个人赋权应该先于社区赋权,在把赋权理论应用于中国的旅游实践时,除了西方学者倡导的信息赋权和教育赋权外,还需要将赋权的范围扩展到“个人权利”的增进和制度赋权,通过国家政治制度的建设保障个人权利和社区赋权的合法性(左冰,2008)。应避免主观认为社区是可以随意被决定的认识误区,正确审视社区参与能力的成长。

(五)思路的拓展——社区参与旅游发展的理论借鉴

社区参与旅游发展的理论与实践涉及领域宽广,在研究中注定要汲取相关学科的营养,以推动自身的不断发展。社区参与旅游发展是一个旅游各利益相关者博弈的过程,是资源(自然、文化、权力等)的分配和利益平衡的过程,是利益相关者之间通过交易、协调、利益让渡和责任分担而进行社会建制的过程。在尽量界定产权的基础上,对社区旅游进行企业化经营是一条值得探索的可持续发展途径。胡静等(2007)提出乡村旅游的持续发展须重视人的作用,强调利益主体关系的协调,韦复生(2007)探讨旅游社区居民与利益相关者的博弈关系,分析多方利益主体间的冲突类型和引发冲突的因素,提出了冲突的解决范式和实施步骤。魏敏等(2008)从社区旅游利益主体的“参与”角度出发,引入博弈均衡,试图解释社区旅游利益主体“参与”的本质,力求实现社区旅游的帕累托最优。饶勇等(2008)在博弈论视角下进行社区参与的可持续旅游扶贫模式研究,余意峰[12]从个人理性到集体理性,进行社区主导型乡村旅游发展的博弈分析,代则光等(2009)运用不完全信息静态博弈理论,分析了乡村旅游中社区居民与旅游者之间的博弈行为,张世兵等(2009)则对乡村旅游中社区与旅游投资商的合作进行了博弈讨论,李志飞(2008)结合发展经济学的相关理论,提出了社区旅游的“二元结构”,解释了社区居民与旅游者的利益博弈。

此外,李荣芝(2007)剖析了旅游与社区人文环境互动关系中的社会交换理论、社会行动理论、比较文化理论和文化再生产理论,唐玲萍(2008)则将社会表象理论等引入社区参与旅游发展的研究中。邱膑扬等(2009)对社区生态旅游研究中引入干扰理论加以探索,张中华等(2009)试图从以人文主义现象学为哲学基础的地方理论研究取向出发,来探讨和分析其在社区旅游应用研究中的重要意义,余丹(2008)运用“边缘化”理论揭示旅游开发背景下的社区居民参与状态。程雪松等(2008)提出“亲近理论”在社区文化旅游发展中的应用,刘旺(2008)从文化权理论的视角,通过具体案例分析少数民族社区旅游发展过程中出现的矛盾和冲突,探讨在企业资本介入后如何让少数民族自身在社区旅游发展中成为真正的受益者,从而让少数民族自身产生主动保护和传承民族文化的内在激励,实现少数民族传统文化资源的可持续利用。

(六)战略的选择——社区参与旅游发展的模式构建

社区参与旅游发展的模式没有统一的标准,应根据当地社区的实际情况,因地制宜,结合产业结构调整进行开发,尽量通过不同模式的探索实现当地文化的保护和持续发展。对于社区参与乡村旅游,郑群明等(2004)归纳出的开发模式有“公司+农户”模式、“政府+公司+农村旅游协会+旅行社”模式、股份制模式、“农户+农户”模式、个体农庄模式,黄郁成等(2004,2006)以开发所涉及的主体为标准,指出农村社区旅游开发主要有地方政府主导型、农村集体组织主导型、外来投资主导型和农民个体主导型。李乐京等(2007)比较了天龙屯堡、郎德苗寨、镇山村等的旅游发展模式,探讨贵州参与式乡村旅游存在的不足,李天翼(2007)站在人类学的角度对上郎德村以“工分制”为基础,以集体分配为形式的社区参与旅游模式作了概括的介绍,陈志永、杨桂华(2009)对民族贫困地区旅游资源富集区社区主导旅游发展模式加以选择。兰海(2009)从资源参与模式、产品参与模式、资本参与模式、实体参与模式角度对民族地区旅游发展模式进行了分析。颜亚玉等(2008)从利益表达机制、利益分配机制、利益补偿机制、利益激励机制四个维度对三种不同模式下的古村落社区参与做比较分析与思考,蒋海萍等(2009)探索了皖南古村落西递、宏村的社区参与旅游的开发模式。张波(2006)选取典型(案例)对社区参与模式进行了比较分析,试图从实证的角度更深入地探索和解析旅游目的地“社区参与”的内在本质、特点、内容或方式,进而探索和寻求旅游目的地“社区参与”更有效的途径与方式。

生态旅游作为旅游业可持续发展的一种实践形式,强调保护自然环境,关注当地居民的原生态文化,给当地社区提供收益以及社会、经济参与机会。因此,社区参与生态旅游发展不是“应当”,而是“必须”。真正意义上的生态旅游必须考虑社区的参与,将当地居民当作合作者,保证居民在旅游产品设计、旅游规划实施等方面进行参与,并使居民在景区保护和社区发展中获利,同时强调当地居民必须成为环境保护的倡导者、管理者和监督者,只有通过支持社区的发展,才能实现对野地以及整个生态环境和文化的保护。刘静艳等(2008)通过比较分析,提出生态旅游实践中存在非政府组织主导、社区自主、多主体共同开发和旅游企业主导4种社区参与模式,并提出了旅游企业主导的社区参与模式可持续运作的关键环节和优化模式。余波等(2007,2008)主张根据不同的实际情况,可以实施“政府引导+企业经营+社区参与+科研机构介入”的生态旅游发展模式,张禹(2009)提出了苍南县五凤乡社区参与乡村生态旅游的社区居民中心模式,李蓓(2007)针对竹林生态旅游不同社区的发展历程、产业结构、区域优势等特点,提出了社区发展的生态型、文化型、服务型、体验型等四种模式。

(七)机理的构建——社区参与旅游发展的机制

构建一个较理想的社区参与机制,有效地促进旅游活动中的社区参与,对旅游目的地社区的可持续发展就显得尤为重要。刘纬华(2000)提出创造保证居民参与的咨询机制、居民参与利益分享的机制和培养居民旅游意识与培训居民旅游专业技能的机制,佟敏等(2006)对建立社区参与旅游开发与规划决策的参与机制、建立规范的利益分配机制、建立有效的旅游技能培训和环境知识培训机制加以探讨,安艳艳、张文(2007)通过对北京郊区两个民俗村的实证研究,有针对性地构建了一个综合主导机制、协同机制与规模机制的社区主导体系。宗圆圆(2008)将农民参与旅游开发设计为制度性参与和非制度性参与机制,刘旺等(2008)从教育引导、利益分配、保障、补偿、民主决策和约束六个方面对少数民族社区参与的机制提出建议。

在社区参与旅游活动中,除了社区以外还存在着各种利益主体及其不同的组合结构。由于各参与主体利益诉求不尽相同,如果相互之间不能达成一定的共识,则优先问题的筛选、解决方案的确定、行动方案的实施等很容易成为“纸上谈兵”,缺乏可操作性。叶春等(2009)为了更好地促进民族村寨社区参与旅游的可持续发展,编制了民族村寨社区参与旅游的可持续发展行动方案。吴雅玲(2007)提出了社区参与旅游的新目标观、新组织观、新系统观等理念,并尝试运用区域经济学的理论,对社区参与旅游发展运行框架进行探讨。肖玲(2008)围绕社区发展和社区居民的利益,构建出社区旅游发展的机制框架,这个框架主要包括:引导机制、决策机制、战略实施机制、利益分享机制、评估监控机制和责任分担机制。丁焕峰(2006)分析了农村贫困社区参与旅游发展及其规划的基本出发点和实践框架,刘玉鹏等(2008)拟从人本原理出发,尝试构建社区居民参与旅游发展的激励机制。王琼英(2006)建立了一个乡村旅游社区参与的模型,分析了社区参与相关者参与的内容和方式,探讨社区参与乡村旅游的动力与保障机制,以期促进社区参与乡村旅游的深度与广度。蒋艳(2003,2004)构筑了社区参与旅游发展操作流程图,具体分析社区参与在实践中的各个环节,并提出针对性强、操作性强的社区参与模式。

(八)主体的判读——社区参与旅游发展的居民态度

社区居民是旅游地最核心的利益相关者,其对旅游发展的感知和态度是旅游发展状况的“晴雨表”。通过对此研究,可从侧面反映旅游业带来哪些影响及影响程度如何,有利于掌握旅游业的发展状况,有利于进一步分析旅游业的社会成本,为建立和优化“旅游社区公众参与机制”提供科学依据。

旅游作为社区经济发展的一种重要手段和措施,在居民对旅游感知和态度的文献中,几乎所有的研究都涉及到了居民对旅游经济影响的感知。经济利益是社区居民感知最明显和最重要的方面(程占红,2001;汪彦,2008;李佳等,2009),主要包括创造就业机会减少了失业、带来新的商业和投资机会,并为社区和政府增加了税收等。但也有研究指出,有些居民认为个人从旅游中获得的利益很少,真正获益的只是一部分人,而且旅游发展带来许多经济成本(卞显红、连玉銮、谌永生等,2005;黎洁,2007)。在关注居民经济影响感知的同时,国内学者对居民的社会和文化影响感知研究日益重视。研究表明多数社区居民认为旅游发展社会影响良好,传统文化有所改观,公众文明程度有所提高,其生活方式也正在发生着潜移默化的变化[13]。而社区居民的旅游环境影响感知具有复杂性,毁誉参半(程占红,2001;郭进辉等,2009)。有学者认为,居民的各种旅游影响感知间是相互影响的[14],如发现居民经济利益感知同其旅游支持态度间呈现显著的正相关关系。事实上,居民参与旅游业的状况、态度及其对旅游业影响的感知是存在明显差异的,受到诸多因素影响[15]。谌永生等(2005)基于感知对敦煌市居民进行了系统聚类分析,划分出热爱者、现实主义者、谨慎的支持者、顾虑者、憎恨者5类群体,郭进辉、孙玉军(2009)将武夷山自然保护区社区居民对生态旅游的影响感知分为:积极支持者、理性支持者、保守主义者3种类型。

在进行旅游地居民感知和态度研究的过程中,一直注重相关学科理论的运用和解释。杨兴柱等(2005)依据旅游心理学和行为学的“感知-态度-行为”之间内在特征与社会交换理论尝试构建农户参与决策行为的结构方程概念模型。许振晓等(2009)基于“地方感”、“期望理论”两个基本理论,王莉、赵玉宗等(2005)对影响居民感知和态度的理论进行了解释,主要有:道科西“刺激指数”、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社会承载力理论、社会交换理论、社会表征理论、旅游依托度理论、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社区参与旅游发展的居民态度是一个动态的概念,不同时期、不同类型的旅游开发对社区居民所产生的影响会有所差异,所以,对旅游发展的居民态度影响研究应该注意时序性、连续性和区域性的问题。

(九)终极的追求——社区参与旅游发展的一体化研究

社区参与旅游发展过程中存在许多限制性因素,这些限制性因素在操作层面上难以根本解决,因此不能仅仅从理论层面上认定社区参与就是地区旅游业发展的万能钥匙。发展中诸多问题的存在,影响了社区居民参与的最初目标和实际效果。社区参与的有效性,不仅与社区的内在特征相关,而且受制于外部诸多因素的影响,起了广大专家学者及业界的反思,进而提出了旅游与社区一体化发展的构想。旅游社区一体化指的是社区在平等的基础上实现发展目标的能力,可以理解为授权社区自主地决定社区社会经济和旅游业的发展目标(潘秋玲等,2002)。强调旅游与社区一体化发展的最终目的就是要实现社区的经济、社会文化、生态环境和旅游业协调、持续、健康的发展[16],提倡社区在决策中的积极作用,反对象征性的权力分配(陈飙等,2007)。

旅游社区是一个系统,政府、社区居民、旅游者和旅游企业的共同作用是旅游社区发展的关键[17]。旅游与社区一体化发展的实现过程包括实现旅游与社区一体化发展的内外部环境构建、社区与旅游一体化发展的旅游规划、社区与旅游一体化发展的旅游影响评价等3个过程(李九全,2008)。一体化过程中,旅游与社区可能会出现独立、合作、冲突和整合四种关系,有必要研究旅游与社区人文环境的互动关系,分析旅游与社区人文环境良性互动模式和对策(赵福祥,2003),加强旅游与社区的文化整合、参与整合、规范整合和功能整合研究[18]。孙诗靓等(2007)指出社区是一群“弱势”的“主人”,只有在政府等相关权力部门的支持下,旅游社区才有可能实现自治式发展。为了保障旅游社区一体化的实现,要进行一体化管理,辨析社区旅游一体化管理的要素,确定旅游社区一体化发展规划的过程、实施条件、行动方案及建议,确立社区旅游决策与管理模式,建立一体化发展程度的评价指标体系和勾勒社区旅游自我评价规划的理念[19-20]。旅游发展与社区一体化通常表现为旅游社区内部结构的不断调整、改进、完善和提高,并进而引起旅游社区形成机制的更替,应根据社会的发展在旅游的开发和管理中不断改进旅游社区的功能,因势利导使其朝更成熟的方向发展。

三、结语

目前,国内关于社区参与旅游发展的研究具备了一定的广度和深度,进入了研究的高峰期。虽然还带有国外理论借鉴的痕迹,还存在重复研究的现象,但许多探讨已经深入到中国特殊的经济社会制度和文化系统中,不乏思考我国制度因素与社区旅游参与之间逻辑关系的著述。而且研究逐渐细化,如基于社区参与的旅游规划研究(宫晓玲,2005;徐菲菲,2006;雷海燕,2007;刘德云;2008;谭庆莉;2009),社区参与视角下的旅游产品开发(王丽华等,2004;白娜,2009),社区参与与妇女作用(杜忠潮、张超,2008;王伊欢,2009),社区参与旅游发展的产权研究(范莉娜,2008;王剑,2009)等等,起到很好的示范作用。大量深入的案例调查,为理性思考奠定了基础,为应用的反馈提供了平台,为本土化理论的成熟准备了条件(孙九霞、保继刚,2004、2005、2006;邱云美,2005;王昌燕,2007;王三北,2008;文军,2009)。学者们的贡献还突出地表现在运用了经济学、地理学、社会学、人类学、政治学、管理学、文化学等多种学科理论来解释社区旅游各种现象,为今后的深入研究创造了良好的方法论基础;同时,在实地考察中的样本选择、调查访谈、数据处理等技术方法也有助于实证研究的更广泛开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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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590.3

A

1004-5295(2010)04-0061-06

2010-06-18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08XJY026);内蒙古规划办项目(06B011)

吕君(1972-),男,内蒙古赤峰人,内蒙古财经学院旅游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博士后,从事战略管理、旅游发展与管理、生态经济研究.

[责任编辑:张晓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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