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主义设计语境下的功能与装饰

李稳

现代主义设计语境下的功能与装饰

李稳

现代主义设计是设计史上的一次重要设计运动。对功能和装饰意义的正确解读，是认识现代主义设计的基础。以包豪斯为例对现代主义设计语境下的功能和装饰进行剖析，思考功能与装饰在现代主义设计语境下的关系。

功能；装饰；现代主义设计

一、功能与装饰及两者在设计中关系

（一）功能

功能一词在辞海中是这样解释的：“事物或方法所发挥的有利的作用。功能是产品与使用者之间最基本的一个关系。每一件产品均具有不同的功能，人们在使用一件产品的过程中，是经由功能而获得需求的满足的。”［1］

按功能的重要程度，可分为基本功能和辅助功能。基本功能是设计对象最重要的功能，也是用户最关心的功能。按功能的性质，可分为物质功能和精神功能。物质功能指设计对象的实际用途或使用价值，它是设计者和使用者最关心的东西，一般包括设计对象的适用性、可靠性、安全性和维修性等。精神功能则是指产品的外观造型及产品的物质功能本身所表现出的审美、象征、教育等效果。精神功能的创造与表现是工业设计的目的之一。设计对象的物质功能和精神功能是通过基本功能和辅助功能实现的。所以在设计产品时，不仅要满足用户的物质功能要求，还要根据不同产品的具体情况切实考虑精神功能的体现。

（二）装饰

所谓装饰，一般是指在具象和抽象的视野里，毫无拘束地探求，大胆运用形式美的规律，以夸张、变形、解散及重构等方法，对所绘对象进行审美加工。“装饰作为一种艺术方式，它以秩序化、规律化程式化、理想化为要求，改变和美化事物，形成合乎人类需求、与人类审美理想相统一、相和谐的美的形式。”［2］我们这里所讨论的装饰主要指产品设计中的形式，意即事物的形状、结构、色彩和肌理等，它包括适应、改变和疏通环境的有序结构之外在表现以及内部要素和组织，形式的重要性表现在如何并以何种手段来体现出功能以及整个功能概念以非常简洁明了、流畅而富有想象力的方式去处理的能力。

（三）功能与装饰在设计中的作用及关系

从原始造物设计活动伊始，人类就是把审美（形式）与实用（功能）这两种需求融为一体，这一点我们可以从50万年前北京人的石工具造型以及2万年前山顶洞人用石块、骨片、兽牙和海贝等制成的串饰中感受到。这种开物成务、自觉认识和改造世界的创造性劳动代代相传，是人类本质特征的物化，即生命形式的对象化。正如叔本华所说：“人的本质表现在他的意志的奋求、满足；再奋求、再满足这样一种永恒不断的循环之中。”

功能因素作为人们设计产品中最重要的因素与装饰有着密切的关系。当功能这个词用于设计时，一般不只是停留在物理的功能，而是作为心理的社会的功能综合体而被赋予更为广泛的含义。而装饰因素作为设计的一个重要的手段为了满足人们的审美需求，也是设计者体现设计感情的一种方法。装饰和功能作为设计中两个最重要的因素贯穿于整个人类设计活动中，两者之间的矛盾从设计活动刚产生时就出现的。设计师在设计产品的过程中既不能过分强调装饰，也不能一味去追求产品的使用功能而反对和审美相关的形式或装饰。在产品设计中，功能与装饰两种因素的相互依存、相互协调缺一不可。尤其在物质生活极为丰富的今天，人们使用产品不仅仅要满足其使用功能外，做为装饰因素对于满足人们对消费品的美的需求也十分必要。功能与装饰是一个相对的范畴，他们密切相联，两者必然是合二为一的。没有功能的装饰设计是纯粹的装饰品，毫无意义，而没有装饰的功能设计则是难看的粗陋之物。两者之间没有高低与主次之分，功能与装饰是在设计中一对相辅相成的统一体。

二、现代主义设计语境下的装饰与功能

（一）包豪斯与现代主义设计

现代主义设计最初从建筑发展起来的，20世纪20年代前后，一批建筑师、设计师和理论家形成一个强力集团，推动所谓的新建筑运动，这场运动的内容非常庞杂，其中包括精神上的思想上的改革——设计的民主主义倾向和社会主义倾向，也包括技术上的进步，特别是新材料的运用。新的形式——简单几何形状，以及功能主义倾向，从而把千年以来的设计为权贵服务的立场和原则打破了，也把几千年以来建筑完全依附于木材、石料、砖瓦的传统打破了。现代主义设计从建筑开始，逐渐影响到城市规划设计、工业产品设计、家具设计、环境艺术设计和视觉传达设计等等，形成了真正的完整的现代主义设计运动。

在现代主义设计运动中，表现最为突出的是德国，其次是俄国和荷兰。德国工业同盟的成立拉开了欧洲现代主义设计运动的序幕，而包豪斯的成立时运动达到高潮。包豪斯学院的产生是顺应德国大工业发展的趋势，倡导科学与艺术结合，提倡艺术家、企业家、与工业技术人员的合作开始了采用现代材料的、以批量生产为目的、具有现代主义特征的工业产品设计教育，迄今对工业产品设计仍有深远的影响从近代艺术设计史的角度来看，包豪斯奠定了现代主义设计的观念基础，建立了现代主义设计的欧洲体系及原则。

随着希特勒的国家社会党上台后，包豪斯于1933年4月11日被纳粹党查封，1933年7月包豪斯正式宣告结束。在包豪斯被迫关闭之后，包豪斯的教员和学生分散到世界各地，并以各种形式继续着包豪斯所追求的理想与目标，受美国相关设计学院邀请，包豪斯的教师和学生多去美国相关设计学院继续发展，从而现代主义设计风格在美国得到迅猛发展。

（二）功能与装饰在包豪斯时期的新发展

包豪斯是现代设计运动的摇篮，在现代主义设计风格的确立、形成及发展的进程中具有确定性意义。包豪斯在初期在理论上倡导“要使产品尽可能的美观，关键在于攻克经济上、技术上和形式上的技巧关，由此才有可能产生出完美的产品。这就预示着现代主义设计中作为产品附加装饰形态中的设计将被理性和客观法则所取代”。［3］后现代主义的设计家现代主义设计的质疑主要是针对其机械、枯燥、简单的几何外形。但是，出于对现代主义设计理解的片面，他们所理解的现代主义设计仅限于二战以后美国的现代主义设计，这与包豪斯所倡导的功能主义截然不同，格罗·皮乌斯所提倡的功能主义经过在美国的不断演变成为“国际主义风格”，这种风格与包豪斯的思想是完全不同的。

对于包豪斯的设计风格，从建校开始就存在争议，包豪斯从1919年建校到1933年关闭，中间经历过魏玛、德绍和柏林三个时期，每个时期由于不同原因，包豪斯所倡导的功能主义各有不同，但是许多人把设计中运用原色的、显示功能主义的、采用几何形的、使用现代材料的设计都归纳为“包豪斯风格”，“这让校长格罗·皮乌斯（Walter Gropius）很沮丧，格罗?皮乌斯一直毫不退让的否认所谓的包豪斯风格的存在，并且强调，包豪斯并不想发展出一种千人一面的形象特征，它所追求的是一种对创造力的态度，它的目的是创造多元性”。［4］包豪斯时期现代主义设计对产品装饰造型的有意消弱并不意味装饰的消失。相反，装饰又以其他形式（结构）融入到产品设计中。英国学者彼得?柯林斯在其著作《现代建筑设计思想的演变》中对其装饰这样论述：“是否的确由于19世纪过分运用装饰而导致了废弃装饰，还是装饰只不过改换了打扮?”他认为，“装饰并未消亡，它仅仅是不知不觉地融合于结构之中了。”［5］彼得·柯林斯认为现代主义设计并不是没有或完全否定装饰，而是在设计中把装饰以一种新的形式出现，把产品装饰与产品结构相融合，通过打散、重组等手法及色彩和材质的对比来丰富产品的形式，从而形成另外一种装饰风格。

从表面上看包豪斯的设计风格具有抽象性、几何化、反装饰的视觉特点，但它并不是从根本上取消装饰。包豪斯的早期的设计仍然表现出理想注意与浪漫的乌托邦精神。“包豪斯所设计的产品多利用几何的线与面相互交叉、复合，以及排列的疏密、参差和连续等手法，形成了优美而富于变化的抽象画面，而产生独特的韵律和节奏之美来体现设计中的装饰。”［6］为满足功能注意的要求，包豪斯从现代抽象绘画与雕塑中发展了抽象的、几何化的造型语言，并将它完全荣辱产品的形式和结构中，使之与功能紧密结合在一起，以符合产品的内部的真实和功能的逻辑性。这种逻辑的功能性不是通过表面的华丽装饰来展示，而是主要通过抽象、几何化的形式和结构来体现。

三、结语

“现代主义设计在其反装饰的发展过程中，反对的只是传统的装饰形态，即作为产品的附加值与产品功能无关的装饰。在其反对传统装饰的过程中，现代主义设计确立了另一种新的装饰形态；这种装饰以结构为载体，通过抽象的几何化的结构而使产品本身具有现代感强烈的装饰性。结构化的装饰与新材料，工业技术等自然客观限制条件相关，并成为建筑或产品设计中与功能不可或缺的内部结构形态。”如果我们用现代的观点来审视，装饰追随功能的定义需要我们来加以限制。作为产品的设计者必须事先考虑他所设计的产品的使用方法、使用对象以及使用后果，其次再去设计产品的外观形态和满足消费者审美需求的装饰。但是如果我们从另外一个角度去思考相同问题：假设设计师所设计的产品其使用功能能很好满足设计受众，难道它就还应该在外观上舒适，这就毫无事实根据了，对绝大多数功能性很强的产品进行调查发现，都会或多或少看到产品的外形受其功能限制而影响了外观美；比如包豪斯时期的“巴塞那椅”、“瓦西里椅”、“红蓝椅”，除了满足其使用功能以外，我们可以发现这些产品并非纯功能性的，这些产品大多受荷兰风格派和俄国构成主义影响，把包豪斯所倡导的几何形概念推向前所未有的高度，反而具有形式主义倾向。反过来讲，如果设计师设计产品忽略了其使用功能这个先觉条件，那么，其设计绝对是一个失败的设计。

应当说，包豪斯所信奉的功能主义是一种合理而有意义的观念，物品有用、同时也美的例子比比皆是。只是在大多数情况下，美仅仅作为附随功能的形式而出现。由此对包豪斯时期的现代主义可以认为形式追随功能只是对设计先后顺序上的表述。

[1]简召全，冯明，朱崇贤.工业设计方法学[M].北京：北京理工大学出版，1993：14-18.

[2]李砚祖.工艺美术概论[M].北京：中国轻工业出版，1999：95-97.

[3]李亮之.世界工业设计史潮[M].北京：中国轻工业出版社，2001：110-111.

[4]Frankwhitford.包豪斯[M].林鹤译.北京：三联出版社，2001.

[5]李砚祖.现代艺术百年历程与装饰的意义[J].文艺研究，1996.

[6]张夫也.外国工艺美术简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0：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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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525

A

1673-1999（2010）22-0153-02

李稳（1983-），安徽宿州人，硕士，宿州学院（安徽宿州234000）美术系教师，研究方向为艺术设计。

2010-08-28

宿州学院硕士科研启动基金项目“功能与装饰在两种语境下的重新审视”（项目编号：2009YSS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