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的三个疑难

金忠严

（中共中央党校 哲学教研部，北京 100091）

马克思主义的三个疑难

金忠严

（中共中央党校 哲学教研部，北京 100091）

马克思主义的含义、主题以及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标准，是马克思主义的三个疑难，对它们的认识影响着我们对“什么是马克思主义，怎样对待马克思主义”的理解。马克思主义的含义包括四种：狭义的马克思主义、广义的马克思主义、我们所坚持的马克思主义和“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的主题是在揭示和尊重客观规律特别是社会发展一般规律的基础上，为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富裕幸福而斗争。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标准是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实现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

马克思主义；含义；主题；标准

马克思主义在今天真的发生危机了吗？绝对没有！只有经不起时间和历史检验的主义才会发生危机。“真理可以蒙难，但真理归根结底是不可战胜的。”①然而，我们也要看到马克思主义在今天确实承受着许多非难。今天，人们对待马克思主义的态度多种多样，有人真信，有人迷信，有人不信。这种态度上的分歧很大程度上来源于对马克思主义的含义、马克思主义的主题以及判断坚持马克思主义标准理解上的分歧。这三个问题似乎成了马克思主义的疑难，对它们的解答有助于加深我们对“什么是马克思主义，怎样对待马克思主义”的正确认识。

一、马克思主义的含义

今天，人们对马克思主义内涵的理解，似乎在本质上没有太大的分歧，但对马克思主义外延的理解，应该说差别很大。人们之所以对马克思主义的态度多种多样，很大程度上来源于对马克思主义外延理解的多种多样。依据马克思主义的外延，笔者把马克思主义的含义界定为以下四种：

1、马克思主义的创立者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观点和学说体系，也可称之为产生于德国的马克思主义。这种含义的马克思主义在内容上包括马克思、恩格斯所有的观点和学说。正如列宁所说：“马克思主义是马克思的观点和学说的体系”②（列宁这里所讲的马克思主义也包括恩格斯的观点和学说）。这种含义的马克思主义，按照列宁的说法有三个基本组成部分，即马克思主义哲学、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③。其中，作为世界观和方法论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是全部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基础。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具体运用，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是对马克思和恩格斯所处时代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特别是经济制度的系统分析，科学社会主义是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归宿和最终指向。

2、不仅包括马克思、恩格斯的观点和学说，而且包括后来的马克思主义者对马克思主义的丰富和发展，也可称之为产生于德国的马克思主义与发展于各国的马克思主义之和。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以及科学发展观都属于这种含义的马克思主义。对于这种含义的马克思主义可以从外到内区分为三个层次（第一种含义的马克思主义也可以这样划分）：外围层次——具体结论以及个别论断，中间层次——基本原理，核心层次——世界观、方法论、价值观。它们是由个别到一般、由具体到抽象的递进关系。基本原理体现在具体结论之中，世界观、方法论、价值观是贯穿和统率基本原理及具体结论的精髓和灵魂。④对于核心层次和中间层次，不同的马克思主义者都依据自己所处的时代条件做出了不同的贡献。无疑，对于核心层次的世界观、方法论和价值观，马克思、恩格斯的贡献最为突出，同时，列宁、毛泽东也做出了贡献，比如他们对辩证法和认识论等方面的论述。对于中间层次的基本原理，应该说除了马克思、恩格斯外，他们的后继者也都做出了重要贡献，比如列宁的党建学说，毛泽东的农村包围城市理论、社会主义社会的矛盾理论，邓小平的社会主义本质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论、市场经济理论等等。这两个层次由于经过实践检验是正确的，所以，它们是真理，我们说马克思主义是真理，主要指的就是这两个层次。对于具体结论以及个别论断的外围层次，通常都是各国的马克思主义者对当时条件下特殊问题的回答，通常不具有普遍意义，而且，随着历史条件的变化，它们的若干方面就会失去意义。一般来说，核心层次的世界观、方法论、价值观比中间层次的基本原理和外围层次的具体结论及个别论断具有更大的相对稳定性，而中间层次比外围层次的稳定性也大些。随着历史条件的变化，从核心层次到外围层次的变动程度是递增的。

3、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这种含义的马克思主义在外延上比第二种含义的马克思主义要小，主要是指第二种含义的马克思主义中被实践证明是真理并且对我们有普遍指导意义的部分，主要包含在核心层次的世界观、方法论、价值观以及中间层次的基本原理中。这种含义的马克思主义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变化，不同时期我们所坚持的马克思主义在外延上是不同的。一般来说，对于世界观、方法论、价值观，是我们必须始终坚持的。而对于基本原理，虽然经过实践证明是真理，但要看是否具有时代意义，要着眼于时代的变化对其进行丰富发展。比如阶级斗争理论是革命时期我们所要坚持的，但是，在建设时期就不再具有普遍指导意义；比如邓小平的社会主义本质理论主要是从生产力的角度、从经济层面所做出的理论概括，在今天需要我们结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实际进一步丰富发展。马克思主义具有自我革命性，正是这种自我革命性才保证了我们所坚持的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因为理论的发展是辩证的，可以说相反相成。正因为敢于宣布自己的某个论断过时和错误，从而在总体上保证了这个理论体系的科学性。宣布永远不包含任何错误和失误的理论，不是科学而是神学。⑤

4、马克思主义最基本的世界观、方法论、价值观。这种含义的马克思主义在外延上比第三种含义的马克思主义的外延还要窄。我们常说坚持马克思主义就是坚持它的立场、观点和方法，这无疑是正确的。但是，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总有一个时代性问题，我们只能坚持对现实有指导意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如果对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进行进一步的浓缩和提炼，找出其中更为基本的、只能进一步丰富和发展的、“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内核或精华，这就是马克思主义最基本的世界观、方法论和价值观。它们最深刻地体现着马克思主义的“真精神”。当然，这样思考问题又带来了为坚持马克思主义“列清单”的嫌疑。一方面，“列清单”的做法本身就违反了马克思主义辩证法。正如陈先达所指出的：“有人总喜欢问，马克思主义哪些原理是普遍的不可违背的，能不能列一个清单？这样我们就能容易地坚持马克思主义。如果这样，那坚持马克思主义比解一个一元一次方程式数学题还容易，何至于存在那么多失误？”⑥但另一方面，马克思主义毕竟不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玄学，毕竟不是“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的禅学，总有一些可以并且应该说清楚的要永远坚持的内容。笔者认为，只要马克思主义的历史使命还没有完成，只要共产主义还没有实现，马克思主义站在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的立场上所讲的实践的观点、生产的观点、群众的观点、价值的观点、辩证的观点、历史的观点等等以及与此相关的方法就不会被人们的认识所淘汰，人们对自由、民主、平等、富裕、公正、和谐、和平等价值的追求也总不会改变。马克思主义的这些观点、方法和价值是在时间上具有永久性、在空间上具有世界性的普适意义的内容，它们最深刻地体现着人类历史发展的一般规律。当然，马克思主义的这些观点、方法和价值也有一个时代性的问题，但是，它们的时代性只是体现在随着时代的变化从根本上被进一步丰富和完善，被进一步证实而不是证伪。

二、马克思主义的主题

今天，有人提出马克思主义哲学是斗争哲学，马克思主义是搞革命的理论，认为马克思主义对于建设不再具有指导意义，提出“革命靠马克思，建设靠孔夫子”的主张。也有人认为马克思主义的各种理论都打着维多利亚时代资本主义的烙印，认为马克思主义是工业时代的产物，在信息时代再使用马克思主义，就像在电子显微镜时代还使用旧式放大镜一样。实际上，这里涉及对马克思主义主题的认识。

对于由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所组成的马克思主义大家族而言，它们有一个共同的主题。显然，这个共同主题不是阶级斗争，如果是阶级斗争，就无法解释我们今天为什么还要坚持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揭示的是客观规律，特别是人类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这体现出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基础是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它以揭示和尊重客观规律为主要内容，这是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独特创造和最大贡献。同时，马克思主义所揭示的客观规律，其最终目的是为了实现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富裕幸福服务，这体现出马克思主义的价值性。揭示规律是手段，服务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是目的，手段是为目的服务的。实现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富裕幸福是马克思主义的崇高社会理想，是科学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实质内容。这个基本精神，发源于马克思和恩格斯，是马克思和恩格斯观点和学说中最核心、最重要的东西，并被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所继承和发扬，是它们一脉相承、一以贯之的共同本质。所以，马克思主义大家族的共同主题就是：在揭示和尊重客观规律特别是社会发展一般规律的基础上，为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富裕幸福而斗争。这一共同主题标志着马克思主义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真正“普度众生”的理论。

马克思主义的这一共同主题在不同的时代背景下表现形式不同。在战争与革命的时代背景下，为了实现无产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富裕幸福，首先就要使民族获得独立，使无产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获得解放，就要在马克思主义世界观、方法论和价值观的指导下重点研究揭示革命的规律，所以，马克思主义的主题表现为革命；在和平与发展的时代背景下，为了实现无产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富裕幸福，就要重点研究揭示建设的规律，所以，马克思主义的主题表现为建设。这可称之为不同时代的马克思主义特殊的主题。进一步讲，马克思主义的共同主题在不同时期和不同国度的表现形式也是不同的，可称之为不同时期和不同国度马克思主义的个别主题。马克思、恩格斯的主义主要是自由资本主义时代关于西欧无产阶级和人民革命的学说，列宁主义主要是帝国主义和无产阶级革命时代关于俄国无产阶级和人民革命的学说，毛泽东思想则主要是帝国主义和无产阶级革命时代关于中国革命以及建设的学说，中国特社会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主要是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的学说。这样的划分方法还可以更进一步，比如，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中，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都有它们各自的主题。

马克思主义大家族的共同主题主导和统摄不同时代、不同时期、不同国度马克思主义的特殊主题和个别主题。特殊主题和个别主题是共同主题在不同时代、不同时期、不同国度的具体表现。我们研究分析马克思主义的主题应该将这两个方面统一起来，决不能只看革命这个马克思主义在革命时期的特殊主题而得出马克思主义过时的结论，认为马克思主义在今天不再具有指导作用。毛泽东当年虽然说过这样一段话：“记得我在1920年，第一次看到了考茨基的《阶级斗争》，陈望道翻译的《共产党宣言》，和一个英国人作的《社会主义史》，我才知道人类自有史以来就有阶级斗争，阶级斗争是社会发展的原动力，初步地得到认识问题的方法论。可是这些书上，并没有中国的湖南、湖北，也没有中国的蒋介石和陈独秀。我只取了它四个字‘阶级斗争’，老老实实地开始研究实际的阶级斗争。”⑦但是，毛泽东的这段话，我们必须要放到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去理解，不能无限放大。全部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基础是马克思主义哲学，马克思主义哲学之所以实现了哲学史上的伟大革命，说到底是因为实现了思维方式的革命，实现了从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向辩证思维方式的转变。一方面，运用这种思维方式去认识不同时代条件下的具体情况，所得出的结论是不同的。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主题是革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主题是建设，这都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思维方式与不同时代条件下的具体情况相结合的产物。另一方面，无论是革命还是建设，都是紧紧围绕实现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富裕幸福而展开的。而要实现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富裕幸福，就必须按照唯物辩证法办事。“马克思的整个世界观不是教义，而是方法。它提供的不是现成的教条，而是进一步研究的出发点和供这种研究使用的方法。”⑧我们坚持马克思主义，最根本、最重要、最关键的就是要学会运用唯物辩证的思维方法，这是一种科学的认识方法，这种方法是不会过时的，所以，马克思主义也就不会过时。如果因为马克思主义产生于19世纪，现在是21世纪，就认为马克思主义过时了，那么，产生于18世纪的思想理论怎么看，产生于更早的思想理论岂不是一点意义也没有了，这就一笔勾销了人类的认识史。我们决不能因为马克思主义的个别结论、个别词句甚至个别基本原理的过时而认为马克思主义过时。

三、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标准

当今，一些人否定改革开放，主张走回头路，开历史倒车，认为中国现在走的不是社会主义道路；有的甚至认为当前的中国“经济上资本主义多，政治上封建主义多，意识形态上社会主义多”。这里涉及到判断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标准问题。判断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标准，应当从两个方面着眼，一是从理论上，一是从实践上。从理论上，主要看是否坚持了马克思主义理论；从实践上，主要看是否为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谋利益。两方面的地位是不同的，坚持马克思主义理论是前提，是为了实现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实现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是目的，实现这一目的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理论。不坚持马克思主义科学理论的实践是蛮干，离开实践来谈坚持马克思主义理论是空谈。两方面不能截然分开，统一在追求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利益的伟大实践中，而且，要以实践的结果，即是否实现了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作为判断是否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最终标准。综合以上两个方面，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标准就是：在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指导下实现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

关于坚持马克思主义理论，有的人认为，坚持马克思主义就要坚持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的所有观点和学说。这显然是不正确的。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是人不是神，不可能每句话都是真理，即使对于那些被实践证明为真理的内容，也要具体看是否具有现实指导意义。“多年的经验教训告诉我们，不能把固守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某些词句、具体结论直至个别基本原理，当做是否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判断标准。”⑨我们所要坚持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是指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即被实践证明是正确的并且对我们具有现实指导意义的内容。特别是，普遍真理当中的世界观、方法论和价值观，这是马克思主义的“内核”，这个“内核”实际上给了我们一种科学的思维方式，是我们永远都要坚持的。甚至可以说，从理论上判断是否坚持马克思主义，最根本的就是看是否坚持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方法论和价值观，是否把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方法论和价值观内化为我们的思想路线。只要我们在比较全面真实掌握了客观情况的基础上，运用辩证法和唯物史观的基本原理去思考分析社会现实，我们得出的各种结论总体上就是马克思主义的。这里应该特别强调的是，历史唯物主义是马克思主义的突出贡献，唯物史观中所讲的社会基本矛盾理论，特别是生产力是人类社会发展的最终决定力量的理论，在今天中国物质生活水平总体不高的情况下，具有特殊重要的意义。从这个意义上可以说，在今天，不重视发展生产力，不坚持经济建设的中心地位，就不是在坚持马克思主义。同时，也应该指出，我们坚持马克思主义，本质上是遵循客观规律，而客观规律不仅包括马克思主义所揭示的内容，还应该包括迄今为止人类所创造的马克思主义以外的一切优秀思想理论成果当中对我们具有现实指导意义的部分，这也是马克思主义自身品格的内在要求。

关于实现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这是我们坚持马克思主义普遍真理的最终价值指向。中国共产党不是一个学术研究机构，也不是专务清谈的学术沙龙，她学习研究和坚持发展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目的完全是为了指导自己的实践，为了实现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判断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标准，固然要看是否坚持马克思主义普遍真理的指导地位，但这只是判断标准的一部分。判断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最高标准是实践。与考据学、训诂学不同，检验是否坚持马克思主义不能用解经注经的办法，不能以我们的实践是否为经典作家的文本做注脚来作为判断标准，而只能以实践的结果，即是否实现了工人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为标准。一些人认为，我们今天坚持的不是马克思主义，违背了马克思主义，很大程度上是没有真正理解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实践的最高标准，要么把文本当做检验的标准，要么不能正确看待今天的实践成果。一切文本都是思想的记录，都是第二性的，它们的真理性也只有实践才能确定。马克思主义的经典文本也是如此，他们文本上的论断本身的真理性也要经过实践的检验。我们坚持的是文本的精髓，而不是文本本身。同时，我们在马克思主义普遍真理指导下的实践，是一个“摸着石头过河”的过程，这个过程不可能完全正确、一点失误也没有，必然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虽然我们不但善于破坏一个旧世界，我们还善于建设一个新世界，但建设新世界要远比破坏旧世界要困难得多、艰巨得多、复杂得多。我们不能对现实求全责备，不能因为出现一些问题就否定改革开放、否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否定我们已经取得的成就。在三十多年的改革开放中，我们取得了西方国家上百年才能取得的成绩，这些成绩本身就以铁的事实证明了我们是在真正地坚持着马克思主义。

注释：

①⑤⑥《陈先达自选集》，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 4、33、34 页。

②③《列宁选集》，第 2卷，人民出版社，1995版，第 418、309页。

④⑨董德刚：《当代中国根本理论问题——科学的马克思主义观研究》，河北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7-8、69页。

⑦《毛泽东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378-379页。

⑧《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9卷，人民出版社，1974年版，第406页。

责任编辑：陈文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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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2994（2010）05-0005-04

2010-07-19

金忠严（1971- ），男，吉林通化人，中共中央党校哲学教研部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