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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论二人转的艺术魅力

2010-08-15姜淑芬

戏剧之家 2010年11期
关键词:包公东北乡土

□姜淑芬

简论二人转的艺术魅力

□姜淑芬

二人转的根子已深深地扎在白山黑水,辽阔的北大荒,乃至珍宝岛地区,这是十分难得的事情。这一切正如宋振庭同志所写的车轱辘菜:“春天发芽最早,既可食又可入药,此草生命力极强。多生于车道沟旁,车辗,马践,人踩,羊啃,始终常青不败,以其顽强之毅力为人服务。”若以这一可爱的植物来比拟二人转,是非常恰当的。

“二人转热”的形成并非偶然,与它具有的艺术魅力是分不开的。二人转(包括单出头、拉场戏)剧中人物不多,布景道具简单,可是它简而不陋,在乡土景物描写上很显功夫。乡土景色的咏唱与描绘有亲临其境的欣赏效果,如《—枝花捎书》从写信人的角度,设想丈夫如何来到八里铺江庙子这个关内关外的交界处,接着由辽宁而吉林,直到黑龙江黑河以北的六十四村,一地一地无不饱含着对离人的关切,与见不到亲人的酸辛。这些风土景色实际上已被真挚的感情所渗透了,成为戏剧中的有机组成部分;二人转艺人调动自己的生活经历与感情积累,予以丰富和发挥。像《跑关东》等作品,老艺人讲过去谁唱谁哭,听的人也揪着心。

二人转对东北地区的乡土人情、节仪习俗乃至饮食起居表现很多,是民俗学的直观教材。像《洪月娥做梦》中通过女主人公红月娥对婚礼的想象,反映出对理想中婚姻的憧憬;婚礼中的习俗有现实依据,从进屯三声炮,鼓乐奏将军令,女婿下马进门喝茶,新娘临上喜车吃离娘面,下轿时筛子扣轿顶,拜天地时供桌上放红粮一斗,直到脚蹬高粮口袋上了炕,丈夫手拎酒壶,袖中装两个饽饽,问是吃还是喝,无一不是东北农村旧时婚礼的再现。这些婚嫁礼仪虽随时间流逝,大多改变了,但艺术作品中的回顾,习俗与人情适当的结合,其直接效果是地方色彩的进一步加深。

二人转对人类生活中不可缺少的衣食住行舍得花力气表现,在于细微处传达,生活习惯上的地区差异。《浔阳楼》中宋江点菜,有黄花木耳金针菜,驼蹄熊掌鹿肉肝,南州饽饽十样饼,紫皮蒜捣完往里面拌……都是东北的佳肴与常用食品。《蓝桥》中的民居是房在道北,影壁在路南,门口大柳树,树下毛驴拴,三间海青房,一明两暗间,前头一墁青,还有风火檐,砖梁四条腿,两头是硬苫,烟卤套一对,列摆房两边。这些地方特色写进作品时,使观众备感亲切,更易对人物命运关切,不会产生观赏中“隔”的感觉。

二人转还善于把非本地的戏剧故事地方化,对生活内容予以部分改造。如《西厢》中的张生是洛阳才子,他与莺莺邂逅相爱在山西普救寺,离开东北有上千里,可是在二人转中运用“缩地术”使人相信他们是东北化的人物。剧中红娘唱莺莺的心事:“为的西厢小张郎,你们两个没拜天地没入洞房,没吃着子孙饺子宽心面,交换点心贼拉拉的香。”还有红娘与莺莺问答:“莫不是三十晚上——”“没搬荤油缸,你搬搬荤油缸吧!搬起来就晃当,大婚才能妥当。”我们并不觉得别扭,相反感到生活气息扑面而来。其日积月累的结果使二人转中的人物,不管是历史传说中的包公、杨八姐、余太君、刘金定、关公、伍子胥、诸葛亮、林冲、朱买臣,还是神话中的白蛇、沉香,无不被赋予了浓重的东北地方色彩。用老百姓的话讲,他们也吃煎饼、黏豆包,有股大茬子味。

二人转旧时的艺人有所谓“高粱红唱手”,“二、八月庄稼人”之称;即使是长年演唱的“四季青”唱手也与农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二人转因此造成有益于表现农民的审美情趣的特点。节目虽小,五脏俱全。故事有头有尾,前知来龙,后晓去脉,即便可有想念与跳荡,但不宜有大的闪回与割裂。即使从长达一两千句的长篇中节选出来,也要自成段落,独立成篇。这与一般戏曲的“折子戏”是有区别的。

入情入理、褒贬分明是二人转又一特点。二人转《包公赔情》挪出最主要的篇幅写嫂娘与包公的情,双方的感情都宣泄得十分充分,有叩人心扉的艺术效果。而“情”与“理”(此外也表现为“法”)的冲突又如此尖锐,多次交锋,在情理交融中,表达了作者也表达了农民观众的思想情绪。观众看了这样的戏,既怦然心动,又“情”为“理”服,在包公真挚的赔礼中感受到道义的力量。农民观众就爱看这种循循善诱,晓理动情,是非善恶分明的戏,往往有常看常新,百看不厌的效果。

责任编辑 王庆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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