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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1型口蹄疫病毒L蛋白缺失株的构建及其生物学定性

2010-08-07王海伟

中国预防兽医学报 2010年4期
关键词:乳鼠亲本毒力

薛 美,王海伟,于 力

(中国农业科学院哈尔滨兽医研究所兽医生物技术国家重点实验室/大动物病研究室,黑龙江哈尔滨150001)

口蹄疫(Foot-and-mouth disease,FMD)是由小RNA病毒科(Picornaviridae)口蹄疫病毒属(Aphthovirus)的口蹄疫病毒(FMDV)引起的偶蹄动物传染病。病毒基因组为单股正链RNA,全长约为8 500 nt,其ORF编码一个大的多聚蛋白,由前导蛋白(Lpro),P1结构蛋白,P2和P3非结构蛋白组成。其中Lpro是病毒基因组翻译的第一个蛋白,又称前导蛋白,其编码区存在两个AUG起始密码子,分别编码 Labpro(大)和 Lbpro(小)[1]。Labpro与 Lbpro间隔84个核苷酸,第一个AUG的使用频率低,第2个AUG的使用频率高。Lpro有两个已知的功能:首先,它能从延伸的多聚蛋白的N端自身催化分离,这种活性使得衣壳前体蛋白P1的N端豆蔻酰化,从而完成病毒衣壳的正确组装。其次,它能剪切真核翻译起始因子eIF-4F的p220亚基(eIF-4G),从而抑制帽依赖型的宿主细胞的蛋白合成[2]。小RNA病毒合成的RNA无帽化结构,因此L蛋白阻碍宿主细胞蛋白合成的功能不影响病毒的进一步翻译。

Lpro是重要的毒力决定因子,根据这一特点,Piccone等以A12病毒为骨架构建缺失Lpro编码区的感染性克隆,拯救的Lpro缺失病毒对牛和猪不致病,而且感染动物没有传染性,可望用作基因缺失弱毒疫苗[2-3]。国内邹兴启等构建了猪O型FMDV OZK/93株Lpro编码基因缺失的感染性克隆,并对其进行基因修饰,探讨其作为疫苗载体的可行性[4]。FMDV的Lpro编码基因在不同血清型之间是高度变异的[5],对于Asia1型FMDV Lpro功能的研究尚未见报道。

本研究首次构建了缺失毒力因子Lpro的Asia 1型FMDV的感染性克隆,为深入研究FMDV Lpro的功能建立了实验基础。

1 材料和方法

1.1 感染性克隆重组质粒和细胞系 Asia1型FMDV全长感染性cDNA克隆(pAsi)由本实验室构建[6];乳仓鼠肾细胞BHK-21由本研究室保存,培养液为含10%胎牛血清的DMEM。

1.2 主要试剂 PrimeSTAR DNA聚合酶,各种限制性内切酶均购自TaKaRa公司。T4 DNA连接酶购自NEB公司,体外转录采用Promega公司的Ribo-MAXTMLarge Scale RNA Production systems-T7试剂盒。转染试剂采用QIAGEN公司的Effenctene Transfection Reagent转染试剂盒,羊抗鼠荧光二抗购自Sigma公司。针对亚洲1型FMDV的单克隆抗体(MAb)3E11由本实验室制备。

1.3 引物设计与PCR扩增 根据本实验室已构建的Asia1型FMDV全长基因组的cDNA设计两对引物,引物序列为:655U:5'-ACCCGTGCAACTTGA AACTCC-3'; DL1160L: 5'-CCGGACTGGATTGCCC GGCTCCCATCTTTCCTTGTGTCCGTG-3'; 2143L:5'-CGGCGTCCAGTCAAACAGGTG-3'; DL1155U:5'-TCTTTCACGGACACAAGGAAAGATGGGAGCCG GGCA ATCCAGTC-3'。用融合PCR方法缺失自第二个启动子AUG之后的Lpro编码区。融合后片段全长为993 bp,PCR产物用1.2%琼脂糖凝胶电泳鉴定。

1.4 PCR产物纯化、克隆及测序 采用试剂盒并按操作手册对PCR扩增产物进行凝胶切割纯化,PCR胶回收产物与FMDV pAsi同时用Xba1和Nde1双酶切,将PCR扩增片段克隆于pAsi中,采用试剂盒提取重组质粒,酶切鉴定,由英峻生物技术公司测序。

1.5 体外转录和转染 重组质粒以EcoRV切酶线性化,并将其纯化,按RiboMAXTMLarge Scale RNA Production systems-T7试剂盒操作说明书的方法进行体外转录。将体外转录的RNA用QIAGEN公司的Effectene Transfection Reagent转染试剂转染80%单层的BHK-21细胞。转染后培养至细胞出现病变,将细胞培养物反复冻融3次,2 000 r/min离心10 min,取上清连续传代7次进行病毒扩增。

1.6 间接免疫荧光检测(IFA) 将转染后收获的细胞培养物上清接种96孔板上的BHK-21细胞,用预冷的无水乙醇固定20 min,漂洗后洗净残液,加入Asia1/YS/CHA/05 特异 性 MAb 3E11(1∶200)50 μL/孔,置湿盒中1 h,用PBS洗3次,滴加羊抗鼠FITC(1∶200),置湿盒孵育50 min,PBS洗3次,于荧光倒置显微镜下观察,用Leica成像系统拍照记录。

1.7 一步生长曲线 在单层BHK-21细胞中,按5 TCID50/cell分别接种拯救病毒和亲本病毒,37℃吸附1 h后用PBS洗去未吸附的病毒,加2%FBS维持液培养,在2 h,4 h,6 h,8 h,10 h,12 h和14 h的时间点分别收获病毒,测定不同时间点收获病毒的TCID50,每个时间点重复3次。以病毒生长时间为横坐标、以病毒在不同时间点的TCID50平均值为纵坐标,绘制病毒的一步生长曲线,比较拯救病毒和亲本病毒在BHK-21细胞上的增殖特性和复制能力。

1.8 拯救病毒对乳鼠的毒力检测 选用3日龄乳鼠45只,其中40只随机分为A、B两组。分别颈部皮下注射稀释为0.01 TCID50、0.1 TCID50、1 TCID50、10 TCID50的病毒液200 μL,A组20只注射亲本毒,B组20只注射拯救病毒,阴性对照组只注射PBS(200 μL/只),观察拯救病毒对乳鼠的致病性,并与亲本毒进行比较。

2 结 果

2.1 缺失 Lpro的 Asia1型 FMDV(rFMDV-ΔL)的拯救 用体外转录的RNA转染BHK-21细胞后72 h,细胞出现细胞病变(CPE),表现为细胞变圆,呈葡萄串状分布,最后崩解成碎片。将细胞培养物连续传代,CPE出现的时间逐渐缩短,CPE更为典型,传至第3代时在接种病毒后10 h出现明显的CPE。

2.2 拯救病毒的RT-PCR鉴定 从拯救病毒中提取RNA,反转录,用655U,2143L两对引物进行PCR扩增,亲本病毒扩增出约1.5 kb片段,而拯救病毒扩增出约1 kb的片段(图1)。结果表明,拯救病毒的Lpro基因发生了516 bp的缺失,与预期结果一致。同时,PCR扩增产物胶回收后进行序列测定,验证了第二个起始密码子AUG之后的Lpro基因的缺失。

2.3 拯救病毒间接免疫荧光检测 以MAb 3E11作为检测抗体,利用IFA方法,对亲本病毒和拯救病毒感染的BHK-21细胞及正常BHK-21细胞进行免疫荧光检测,可见拯救病毒和亲本病毒感染的BHK-21细胞均有特异性免疫荧光产生(图2),而正常细胞没有出现荧光反应,表明Lpro发生缺失的重组病毒被拯救。

2.4 拯救病毒的增殖特性 为研究Lpro缺失对病毒复制的影响,将拯救病毒和亲本病毒稀释成106TCID50,各取1 mL分别接种BHK-21细胞,吸附1 h后用PBS洗去未吸附的病毒。在接种后第2 h,4 h,6 h,8 h,10 h,12 h和 14 h分别收获病毒,用Karber法计算TCID50,绘制一步生长曲线,以比较拯救病毒和亲本病毒在BHK-21细胞上的增殖特性和复制能力。结果表明,Lpro缺失病毒与亲本病毒相比,在BHK-21细胞上的复制能力下降(下降约10倍),并且病毒滴度达到峰值所需的时间明显延长(图3),说明缺失了 Lpro的 Asia1型FMDV在 BHK-21细胞上的复制明显减慢。

2.5 拯救病毒对乳鼠的致病性 为研究Lpro对病毒致病力的影响,将拯救病毒在BHK-21细胞上连传7代后,接种3日龄乳鼠,以亲本毒株作为对照。结果亲本毒的LD50为10-8.2,而缺失Lpro病毒的LD50下降为10-7.4。这表明,缺失Lpro的Asia1型FMDV对乳鼠的毒力有所下降。并且亲本毒株死亡乳鼠出现症状十几小时内死亡,死亡时间均在接毒后48 h以内;而拯救病毒接种乳鼠72 h后部分乳鼠才表现呼吸困难,后肢瘫痪等症状,从出现症状到死亡的时间明显延长,最长可在出现症状后3 d死亡,说明病毒在乳鼠体内的复制也明显减慢。

3 讨 论

Lpro能够从病毒多聚蛋白的N端自我剪切下来,也能裂解真核翻译起始因子eIF4G,阻断宿主帽依赖性的 mRNA的翻译[6]。为探讨 Lpro在 Asia1型FMDV复制和毒力方面所起的作用,本研究在Asia1型FMDV反向遗传操作平台基础上,利用融合PCR方法缺失前导蛋白酶L基因编码区,构建了缺失Lpro的病毒感染性克隆,并拯救出病毒。对拯救病毒进行生物学定性发现,Lpro缺失病毒与亲本病毒相比在BHK-21细胞上的复制能力明显下降(下降10倍),致BHK-21 CPE的速度明显变慢,在BHK-21细胞上形成蚀斑的时间延长。体内试验表明Lpro缺失病毒对乳鼠的毒力也有所下降(比亲本毒株下降6倍),并且致乳鼠死亡的时间也比亲本毒株明显延长,说明病毒在乳鼠体内的增殖速度也明显变慢。

FMDV基因组的翻译是从相隔84个核苷酸的两个起始AUG开始的[7],第二个AUG为形成完整的病毒粒子所必需,并且两个AUG之间的RNA序列对有效地起始翻译也是必需的[2,6]。因此我们构建感染性克隆时保留了第二个起始密码子AUG,构建了自第二个AUG开始缺失的感染性cDNA,将体外转录获得的RNA转染BHK-21细胞,拯救出了Lpro部分缺失的重组病毒。

Lpro通过自身切割从病毒多聚蛋白中游离,剪切点位于自身的羧基端和VP4氨基端的K201和G202之间[8]。Walter等的研究表明,将Lbpro201位K突变为Q或G均严重影响Lbpro的自我剪切功能,该位置的突变使得自我剪切下的Lbpro的比例从野生毒株的85.5%下降到37.5%[8]。这表明在易断裂键的一侧存在一个碱性残基,Lbpro才能进行高效的自身切割。本研究构建的感染性cDNA缺失了自第二个AUG之后的序列,使得Lpro与VP4之间的剪切位点由KLK↓GAG变为GKM↓GAG,M属于含硫氨基酸类,而不是碱性氨基酸,因此我们推测这使Lpro不能有效地从多聚蛋白上剪切下来。Lpro从延伸的多聚蛋白的N端自身催化分离的活性能够使衣壳前体蛋白P1的N端豆蔻酰化,从而完成病毒衣壳的正确组装,缺失了第二个AUG之后的缺损Lpro不能如同完整的Lpro那样高效地从延伸的多聚蛋白上自我剪切下来,影响了病毒的组装,因此Lpro缺失病毒与亲本病毒相比在BHK-21细胞上的复制能力明显下降。由于在同样的时间段内形成的病毒粒子较少,表现为致CPE作用比亲本毒株慢许多。

在体内,Lpro缺失病毒对乳鼠的毒力有所下降,这与病毒在BHK-21细胞上形成CPE的时间延长的现象相一致。完整病毒粒子Lpro的存在抑制了帽依赖性的宿主蛋白的翻译,病毒进而利用宿主细胞的合成机制进行生物合成。当病毒缺失Lpro时,宿主蛋白的翻译与病毒蛋白的翻译发生竞争,对病毒蛋白的合成产生影响,因此缺失Lpro的病毒复制能力下降,表现为对乳鼠的毒力降低[11]。

对Lpro进行研究,有助于对病毒复制的了解。另外,Lpro不仅能在自身羧基端和VP4的氨基端进行切割游离自己,从而完成病毒的正确组装,还能剪切宿主翻译起始因子eIF-4G,抑制宿主帽依赖性的mRNA的翻译,包括α/β IFN mRNA的翻译,阻止或降低细胞对病毒感染的先天性免疫反应[9]。因此,开发能够阻断L蛋白酶切活性的抑制剂,有可能为预防口蹄疫提供一种新的途径。

[1]Sangar D,Newton S,Rowlands D,et al.All foot and mouth disease virus serotypes initiate protein synthesis at two separate AUGs[J].Nucleic Acids Res,1987,15:3305-3315.

[2]Piccone M E,Rieder E,Mason P W,et al.The foot-and-mouth disease virus leader proteinase gene is not required for viral replication[J].J Virol,1995,69:5376-5382.

[3]Mason P W,Piccone M E,McKenna T St,et al.Evaluation of a live-attenuated foot-and-mouth disease virus as a vaccine candidate[J].Virology,1997,227:96-102.

[4]邹兴启.口蹄疫病毒L蛋白缺失感染性克隆的基因修饰及病毒拯救[D].北京:中国兽医药品监察所,2008.

[5]George M,Venkataramanan R,Gurumurthy C B,et al.The non-structural leader protein gene of foot-and-mouth disease virus is highly variable between serotypes[J].Virus Genes,2001,22(3):271-278.

[6]王海伟,涂亚斌,周国辉,等.Asia1型口蹄疫病毒感染性克隆的建立[J].中国预防兽医学报,2008,30(12):915-919.

[7]谢庆阁,口蹄疫[M].北京:中国农业出版社,2004.

[8]Hinton T M,Ross-Smith N R S.Conservation of L and 3C proteinase activities across distantly related aphthoviruses[J].Virology,2002,83:3111-3121.

[9]Walter G,Cencic R,Skern T.Foot and mouth disease virus leader proteinase[J].J Biol Chem,2001,38:35473-354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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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Chinsangaram J,Piccone M E,Grubman M J.Ability of foot-and-mouth disease virus to form plaques in cell culture is associated with suppression of alpha/beta interferon[J].J Virol,1999,73:9891-98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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