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辛格的 三峡旧事

文/王儒述 编辑/田宗伟

世界著名的政治活动家、外交家、中国人民的老朋友、美国前国务卿,亨利·A·基辛格 (Henry A. Kissinger)，1923年5月27日出生于德国巴伐利亚州菲尔德市一个犹太人家庭。1938年因逃避纳粹迫害，全家移居美国，1943年参加美国陆军，1945年进驻德国参加受降，1946年退伍。1947年考入哈佛大学，1954年获哲学博士学位，1960年进入肯尼迪总统顾问班子，1962年任哈佛大学教授，1968年尼克松竞选总统获胜，基辛格任美国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并兼任国务卿。1974年8月水门事件后，尼克松辞职，基辛格连任继任总统福特的国务卿，1976年11月随福特一道卸任，离开白宫，他在白宫先后任职八年。

1971年春，毛泽东策划了小球转动大球的“乒乓外交”，7月，时任美国国务卿的基辛格秘密访华，促成了1972年美国总统尼克松的正式访华，1979年1月中美两国正式建交，中美关系大门从此打开。在此后的日子里，基辛格先后访华60余次，多次受到毛泽东、周恩来以及三代中央领导的接见。基辛格对中国人民很友好，走访中国许多地方，1982年、1996年，曾两次访问三峡。

初识三峡

“三峡很美，开发潜力更大。”

“这里地形很好，基础牢固，适于修建大坝。”

“三峡之行给我留下美好的印象，等三峡工程开工，我一定再来参观。”

1982年10月1日晨，基辛格及夫人一行12人从北京飞抵重庆，那天正巧是国庆和中秋两节，下午参观重庆山城，走访红岩、周公馆及长江大桥。晚上重庆市马力市长设宴欢迎，祝两节愉快，基辛格答谢。席间宾主相互祝酒，酒酣而散。

10月2日晨乘东方红49号轮驶离重庆。十月山城，秋色宜人，嘉陵江轻烟薄雾，山峰上晨光熹微。船出长江口，客人登上观景台，凭栏远眺，兴趣盎然。下午二时，应我驻美大使馆公使林兆南邀请，我在外交部为基辛格举行的报告会上，用英语介绍三峡工程及葛洲坝，客人饶有兴致地听了讲解，并分赠了葛洲坝画册，然后请客人提问。

“葛洲坝是你们自己设计、施工和制造的吗？”

“是的，是由我们自己设计、施工和制造的。”

他详细询问了葛洲坝工程建设情况，听说在1981年截流当年，工程即经受了夏天特大洪水考验时，基辛格说：“葛洲坝工程很伟大，很了不起。”

“修了葛洲坝，对鱼类有影响吗？”基辛格夫人十分关心生态环境，“不是有一种中华鲟吗？”

“是的，中华鲟是我国一级保护动物，它有一亿四千万年历史，被誉为‘活化石’，我们正在研究人工孵化繁殖，投放长江。”

“为什么不修鱼道，让鱼类自行上下呢？”夫人又问。

“即使修了鱼道，又有谁去教鱼从鱼道上下呢？”

客人们大笑。可是夫人还是紧追不舍：“保护生态环境，保护珍稀鱼类很重要。我喜欢吃鱼，可不要影响生态环境。”

“光有鱼没电行吗？鱼还要用电烤熟呀。”基辛格风趣幽默地插话。

会上气氛热烈，座谈已超出了葛洲坝工程，基辛格考虑的是人类与能源的问题，夫人考虑的是保护生态环境问题。夫妇俩异曲同工，他们都在关心人类进步、资源开发、生态环境保护和社会发展问题。

会后，请基辛格在我笔记本上签名：“书赠：王儒述。深深感谢你最好的讲解，祝你幸福！ 亨利 A. 基辛格1982.10.2 ”

傍晚，船靠万县码头过夜，基辛格一行拾级登上码头，夜游万县。

“三峡大坝建成后，这里会淹吗？”

“是的，会淹掉大半个山城。国家将拨款在城外高地再建一个万县城。而且，水力发电、航运发展将对四川更有利。”

“建水坝，库区移民是普遍性的难题。有得有失，有利有弊，利大于弊就好。”

客人们兴致很高，沿途步行到万县广场高处，还逛了文物商店，尽兴而归。

10月3日晨，船进三峡，穿白帝城，过夔门峡，远眺神女峰，近观古栈道。山奇水秀，动静张弛。客人们尽情领略三峡风光，赞不绝口，不停拍照留影。基辛格说：“三峡很美，开发潜力更大。”他认为长江三峡是水电“富矿”，随着人类科学技术进步，必将对江河有更深透的研究。兴水利，除水害，造福人民，对水资源的开发和利用，也将进入更高的境界。船过崆岭滩，向宜昌三斗坪驶来。这里江面开阔，中有小岛，那就是三峡大坝坝址——中堡岛。这时专轮缓行，我在甲板前沿向基辛格一行介绍三峡大坝轴线，左右岸枢纽布置，电站、船闸规模及分期建设规划。告诉他们三斗坪坝址江面开阔，基岩最好，是大面积花岗岩层，有利施工、导流、航运和环境保护。基辛格频频点头称赞：“这里地形很好，基础牢固，适于修建大坝。”船过葛洲坝，我向基辛格一行介绍葛洲坝建设，左右两岸电站、船闸等。过2号船闸，客人们仔细观看了进闸、关门、放水、下降、开门、出闸下行等过闸全过程。这是当时世界最大的船闸之一，大家赞赏不已，都说工程很伟大，过闸很平稳，中国水利建设了不起。船到宜昌，我的陪同任务完成，向基辛格一行握手告别。基辛格送我到船舷，再次握手：“三峡之行给我留下美好的印象，等三峡工程开工，我一定再来参观，谢谢你，再见！”

基辛格十分关心三峡工程建设，1989年2月24日来信说：“欣悉你们即将完成三峡工程可行性研究，我以很大兴趣关注它的进展。基辛格夫人和我深深地回忆我们的长江之旅并感谢你出色的导游。”

2009年1月12日，“三十年后再回首——纪念中美建交30周年图片展”在北京民族文化宫开幕。美国前国务卿亨利·基辛格出席图片展开幕式。摄影/Pool/Getty Images/CFP

1992年5月，受“第二届中国湖北三峡艺术节暨中国三峡龙舟拉力赛”组委会及宜昌市市长、中国三峡总公司总经理委托，我专函寄去贵宾请柬，邀请基辛格和夫人再来宜昌及三峡访问，并参加“一节一赛”。7月16日基辛格复信说：“亲爱的儒述：基辛格夫人和我十分高兴地获悉三峡工程已经中国全国人大批准。我们知道，你们多年来为此付出了辛勤的劳动，并欣悉你们即将开工。谢谢你邀请参加今秋中国三峡艺术节和国际龙舟拉力赛，可惜我们因事不能来宜昌，非常感谢你惦念我们。祝艺术节和龙舟赛圆满成功，向你，并通过你向宜昌市市长先生和你的总经理致以良好的祝愿。亨利A. 基辛格1992.7.16 ”

1993年6月，原水利部部长杨振怀率中国水利学会代表团，应邀赴华盛顿参加第一届国际水科学及工程大会，代表团一行十人，有我国水利科学专家张光斗、林秉南、窦国仁、陈济生、戴定忠等，我有幸代表三峡总公司参加。这是一次国际水科学及工程的盛会，有来自50多个国家或地区的300多名专家学者和工程计术人员参加。大会历时5天，分专题进行专题报告、学术交流等。我国代表也各自在大会宣读论文。6月7日晚，我驻美大使馆主持召开三峡工程专题报告会，宣讲三峡工程建设，分发图片资料，播放录像，即席答问，受到与会专家学者、社会名流及中外记者好评。

可见，在涉外家事诉讼中，欧盟不方便法院原则对迁徙自由权的考量对象存在严格限制，目前仅限于对儿童迁徙自由权的考虑。此种做法的积极意义在于，体现了《布鲁塞尔条例Ⅱa》第15条将儿童权益保护置于优先的、最主要的地位。其不足之处在于，并未充分体现促进人的自由流动的目标。

1993年6月7日，收到基辛格办公室秘书伊丽莎白•特纳小姐的电话及电传，转达基辛格博士邀请，6月9日下午16:30在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基辛格办公室会晤。当天下午，我如约而至。秘书引进办公室，基辛格热情握手，秘书送来咖啡，我们相对而坐，会晤在边喝边谈、轻松愉快的气氛下进行。基辛格对我们来华盛顿参加国际水科学会议表示欢迎，并询问几时到的，会开得怎样，走访了哪些地方等，我一一作答。

“博士，你好！还记得11年前我们的长江之行吗？”

陆佑楣向基辛格介绍三峡工程 摄影/孙启原

“记得，记得，那年国庆节从北京飞到重庆，参观了市容，第二天乘船顺江而下，游览了长江三峡，还看了三峡坝址和葛洲坝，乘船直达武汉。”基辛格神采奕奕，记忆犹新。我带去一本三峡工程画册，一个印有三峡水利枢纽鸟瞰图的座式瓷盘和其他小礼物，话题转到了三峡工程。

“三峡工程是世界第一大水电站，听说前期工程已开工，祝贺你们！你们会邀请外商参加工程建设和大型机组制造吗？”

“三峡工程是特大工程，主要依靠我们自己力量设计、施工，将来遇到困难问题，也会请国外专家咨询；一些大型机电设备也会引进国外技术或设备。”

他点头首肯，当提到三峡总公司欢迎他有机会再访三峡时，他表示感谢。

美国前国务基辛格出席中美文化中心20年庆典。 摄影/星空/CFP

再访三峡

“世界各地修建水库，移民是普遍的难题，有得有失，得大于失就好。”

“三峡工程是世界最大的水电站，你们自己设计，自己施工，很了不起。”

1996年9月8日，基辛格博士和夫人，以及他的好友美国通讯公司董事长梅辛先生及夫人和随行人员一行8人，乘私人专机从北京飞抵重庆。我与中国国际友好联络会顾问谢启美、重庆市外办副主任张东辉等到重庆江北机场迎接。12时半专机徐徐降落，机门开处，基辛格精神矍铄，挥手致意。见到我时热情拥抱，激动地说：“老朋友，又见到你了，真高兴！”当我告诉他：“受陆佑楣总经理委托，专程来重庆迎接，并全程陪同。”他连声说：“谢谢，谢谢，太好了。”当日下午，在市内游览，访桂园，参观毛泽东重庆谈判时旧居。他仔细观看，不时提问。“周恩来总理住在哪里？马歇尔将军参加谈判没有？”讲解员一一作答。他点头称谢。再去史迪威将军纪念馆，他兴致勃勃地观看历史照片及文物。基辛格深情地回忆了他1982年的重庆之行：“那次参观了红岩、周公馆，这次又参观了桂园、史迪威纪念馆。重庆是抗战名城。”他特别怀念周恩来，说周恩来是他认识的最精明、最能干、最具魅力的政治家和外交家。来到鹅岭公园，登高望远，长江嘉陵江蜿蜒曲折，两江环抱。我们并肩而立，凭栏远眺，重庆山城尽收眼底。基辛格亲昵地招呼南希夫人：“你看，重庆是一座山城，山是一座城，城是一座山，多漂亮！”

晚间，重庆市委书记张德邻设宴欢迎基辛格一行，基辛格即兴作答：“十四年前我来过重庆，十四年后再访重庆，变化真大，绿草如茵，高楼林立，市政建设都很漂亮！”宾主频频举杯，互致问候。席间，我借主人的酒，举杯祝贺博士和夫人再访山城，祝博士、董事长及两位夫人身体健康，祝中美两国人民友好合作。他高兴地说：“谢谢你，中美两国友好关系对两国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这时宴会厅乐池传来民乐伴奏，丝丝入扣，还不时弹奏几首美国民歌。席终时基辛格和夫人迎上前去，握着乐队领队的手说：“谢谢你们，弹得真好！你们用中国琵琶、洋琴和二胡弹奏美国民歌，真好听！这也体现了中美两国的文化交流和人民的友好合作啊！”

9月9日清晨，我们陪基辛格一行乘“东方皇后”号游轮驶离朝天门码头，开始他的第二次三峡之行。船过涪陵，基辛格问：“大坝建成后，这里水位上涨多少？正在修建的大桥没事吗？……移民开始了，有困难吗？”我一一作答，告诉他库区沿江城镇移民，将随水库水位上升，分期分批就地后靠或异地外迁。基辛格点头称是：“世界各地修建水库，移民是普遍性的难题，有得有失，得大于失就好。”下午二时，中国国际友好联络会举行报告会，我向客人介绍三峡工程建设，放映工程录像，并分赠三峡工程画册及岩芯等。基辛格说：“三峡工程是世界最大的水电站，上次来时你们还在论证，现在开工了。你们自己设计，自己施工，很了不起。”梅辛问：“工程开发目标是什么？有国外厂商承包机电设备制造和工程施工吗？”基辛格夫人问：“上次来时谈到中华鲟，现在保护好了吗？”我一一作答。三时许船到丰都，我们上岸参观鬼城。下山出门，我引客人看墙上高程标志：158.2米，告诉他们，山上鬼城庙宇高程在175米以上，丰都县城高程在130米至150米左右，三峡建成后蓄水到175米，山上庙宇没事，县城将全部被淹，要迁走。博士笑了：“这倒好，人城在水下，要迁走；鬼城在山上，没事！”他诙谐幽默，把大家逗笑了。

大宁河百里画廊，小三峡风景独秀。基辛格兴致很高，点名要游小三峡。船进巫山，只见青山绿水，如诗如画。巴雾峡烟雾缭绕，滴翠峡青翠欲滴。还有山巅上悬棺凌空，山腰上栈道绕壁。客人陶醉了，争相拍照。下午意犹未尽，又到神农溪漂流。回到客轮后，还在议论悬棺是怎么吊上去的？古栈道通向哪里？大三峡雄险，小三峡清秀，给客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基辛格赞叹不已：“漂亮极了，不虚此行。”

参观三峡、葛洲坝

“我深信要建成三峡这样宏伟的工程，必须要有坚强的意志。预祝你们胜利完成这一跨世纪的宏伟工程。”

“三峡工程开工才两年，工程建设如此宏伟，我感到很惊异。这是你们努力的成果，向你表示祝贺！”

1996年9月11日清晨，晨光熹微，轻云薄雾。船进西陵峡，基辛格爬上顶层观景台，兴致勃勃地观看峡江风景，路过秭归城，我告诉他这个县也将全部搬迁。

“这里水位要升高多少？”

“现在江面水位约为67米，大坝建成后要蓄水到175米，将升高108米。”

船过崆岭滩，向三峡坝址驶来，这里江面开阔，我向客人介绍两岸施工情况。7时半，“东方皇后”号缓缓停靠乐天溪码头。这时原中国三峡总公司陆佑楣总经理等早已在趸船迎候。陆总向客人介绍三峡工程规模、效益及建设面貌等，基辛格仔细聆听。

“我到中国已29次，到三峡也是第二次了。上次来时三峡工程还在论证，时隔14年。没想到有这么大的进展……三峡工程不仅在技术上是可行的，而且效益巨大。我深信要建成三峡这样宏伟的工程，必须要有坚强的意志。预祝你们胜利完成这一跨世纪的宏伟工程。”

来到永久船闸，只见闸室深挖100多米，花岗岩高边坡陡峭壁立，两侧边坡整齐划一，就像切豆腐一样，深槽内车辆如织，远处起重机林立，基辛格怔住了，他赞赏不已，转向陆总：“三峡工程开工才两年，工程建设如此宏伟，我感到很惊异。这是你们努力的成果，向你表示祝贺！”梅辛董事长也看得出神，连问：“围堰怎样填起来，基坑怎样开挖，江水怎样抽出去，大坝怎样浇筑？”我指着工程布置图一一作答。

西陵长江大桥跨度900米，号称当时“神州第一跨”，客人早晨已从桥下经过，如今来到桥面，信步漫游。结构形式与旧金山金门大桥相似，引起客人们极大兴趣。基辛格问大桥是几时通车的，悬索是哪里出产的，陆总一一作答，并邀请客人们在桥头合影留念。来到右岸一期围堰，导流工程已初具规模，陆总又邀基辛格照相，基辛格笑着说：“可别忘了把照片寄我。”路过高架塔带机，陆总介绍这是从美国罗泰克公司进口的第一台塔带机，正在试运行，今后还要进口几台，正在进行艰苦的谈判。博士风趣地说：“我和中国人谈判也是如此。”把大家逗笑了。陆总要我问他，1971年7月他第一次秘密访华，与周恩来总理会谈，打开中美关系的大门，那时多大年纪？博士略加思忖，笑答：“刚好48岁。”

来到葛洲坝枢纽2号船闸，基辛格和夫人漫步闸首。我告诉他这就是当年乘船过坝的船闸。这时夫妇俩眼睛都亮了，凭栏俯览船队过闸，无限深情说：“当年乘船过，今日坐车来，整整14年了。”他还告诉梅辛夫妇和随行人员，大家都祝贺我们有幸重逢。基辛格伫立闸首流连良久。中午12时半来到三峡工程展览大厅，贺恭副总经理等在门口迎候并陪同参观讲解，博士频频点头。参观结束，陆总热情邀基辛格博士明年11月再来三峡，参观大坝二期围堰截流。博士欣然应允，并题词留念：“这项伟大工程将为中国的巨大成就增添历史的新篇章。”随后总公司设宴欢迎，陆总举杯祝酒，欢迎基辛格一行再来三峡访问。基辛格感谢主人的热情款待：“我每年都要来中国看看，每次都有新变化、新气象。来三峡也是第二次了，没想到有这么大的进展。记得1979年邓小平先生接见我时说过：‘我们不能再犯错误了。’你们做到了这一点，向你们祝贺。三峡工程是宏伟的工程，祝你们取得成功！”贺总走到博士跟前祝酒，先干三杯为敬，博士高兴地干了一杯。陆总送一幅绣有三峡鸟瞰图的挂毯给基辛格，基辛格表示感谢。这时满桌鼓掌，宴会洋溢着热情友好的气氛。

在此后的日子里，基辛格仍不忘三峡，还时时关心三峡工程。2009年2月6日致函给我：“欣悉三峡工程进展顺利，希望下次访华时能有机会再访三峡。”2009年6月10日又来函：“亲爱的王先生：感谢你对我生日的祝贺，三峡电力生产快速发展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很高兴经常和你保持联系，希望下次访华时能有机会晤面。”

这里介绍的是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一段三峡工程的插曲，一位世界风云人物和一位普通中国教授、高级工程师的私人交往。27年来我们经常保持书信来往，报道三峡工程进展，每年5月给他贺寿，12月给他拜年，他也经常回信，关心三峡建设。他两次访问三峡，我也曾应邀到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他的办公室拜访，后来又多次在北京和华盛顿电话问候。从这里也反映出他平易近人，不拘一格广交朋友的一个侧面。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关心世界大事，关心中国的经济建设，关心举世瞩目的三峡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