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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牌年代,三种人将被淘汰

2010-06-11沈嘉禄

新民周刊 2010年7期
关键词:乌里希克画廊

沈嘉禄

上海艺博画廊的老板赵建平认为:经过这一次动作很大的洗牌,有三种人会被市场淘汰。

去年一年,艺博画廊老板赵建平终于有了难得的清闲。一年中,他策划主办了三个画展,一个是规模较大的《毛焰个展》,推到上海美术馆的平台上去办,获得了预期效果。另外两个是群展,著眼于羽翼未丰的年轻艺术家。其余的时间里他看书、想问题、观察市场、与艺术家沟通。他拒绝“冬眠”。

赵建平是金融业出身的,在几年前当代艺术最火爆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这种虚火上蹿的局面不可能维持长久。经济发展是有规律的,既然当代艺术是以商品成为炒作的筹码,就不可能逃脱市场这只大手的摆布。那个时候,中国的画廊业迎来了有史以来的黄金岁月,像艺博、华氏、香格纳、虹桥这样的“大户”,一年中轻轻松松就能出手数十件作品。“果然,危机来袭,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现在不少画廊一年出手五六件,算是很好的了。”赵建平对记者说,“经过这一次动作很大的洗牌,我估计三种人会被淘汰。一是跟在他人后面,通过模仿名家作品从市场中分得一杯羹的那批初入道的画家,现在他们不知画什么好。二是规模较小、经济基础薄弱、策划能力低、抗风险能力较弱的画廊老板。三是盲目杀进这个圈子里的投资客,一大批‘坑子货就压在他们手里,十年二十年也不一定能翻身。”

2007年时上海有两百多家画廊,经营当代艺术的占到25%,现在这部分画廊中大约有一半“更新菜单”,略含羞涩地向传统艺术靠拢,比如写实油画和水墨画,有的连复制品和框子也卖了,毕竟吃饭要紧。赵建平因为有前几年的丰厚积累,还能沉得住气。他说:“北京、天津、广州也有不少画廊趴下了,整个画廊业风光不再。我是有准备的,扛五六年不成问题。五六年后,全球经济肯定复苏,并进入新一轮发展的轨道。”

“五六年后,中国的画廊业东山再起,当代艺术泡沫再起,进入新的轮回?”记者问。

“这确实是个问题。”赵建平说,“作为对当代艺术有感情的经营者,我肯定不希望看到这样的轮回,那叫因果报应。”

赵建平对中国当代艺术的“腾飞”过程很清楚,十年前,中国当代艺术处于边缘的状态,受到主流意识形态的排斥,搞当代艺术的那拨画家混得相当凄凉。然后“某一天”,放在画室角落里落满灰尘的作品被乌里•希克之类的老外发现了,价格如此便宜,大把大把地买进。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有国际眼光,当然也有人说“某些人有政治企图”,但依据并不充分。接下来国内的收藏家跟进,出手更加凶悍,虽然他们对当代艺术的知识相当肤浅。“但是,好东西、低价位的东西都被外国人买进了,他们轻易地拥有了定价权和话语权,这是个教训。”赵建平说。

在中国当代艺术最疯狂的2007年,乌里•希克也无可奈何地表示,当泡沫如此之大时,他也买不起中国当代艺术品了。可惜没有中国人相信他的话。

危机中,乌里•希克并没有抛出他的收藏。尤伦斯夫妇和佩斯等人抛了。有些人倒也磊落,从不否认自己是生意人,当利润高达数十倍时,再不出手就要被人送进疯人院了。作为市场行为,旁人是无权怀疑其动机的。

“中国当代艺术经过这波风浪,将如何走下去?”记者问。“当代艺术不会死去,因为当代艺术总是指向未来,问题在于艺术家能提供多少思考的题目和空间。”赵建平刚从浙江的龙泉回来,这个地方是宋、元、明数百年间烧制龙泉青瓷的大窑口,他观摩了今天青瓷的烧制工艺,技术上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程度了,成熟的作品,大师级的工艺师都齐备了,缺少的就是整体创新能力。如果能改变这一点,则必将在世界产生更大的影响。于是他联想当代艺术,发现也有这样的问题。“当代艺术靠观念引领潮流,后来却被商品经济牵住了牛鼻子。现在我一直跟岳敏君、方力钧等人交流,碰撞,他们也希望拿出新作品,但在中国就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思维,一旦成为经典,就不能动一丝一毫。这会严重制约艺术创新和发展。”

现在,赵建平还将目光投射到青年画家身上,去年办的两个展览就是这一思路的实践。最近有一个名叫吕淼的画家,在旅德八年之后回到上海寻找发展机会,赵建平发现他的作品有年轻人的真实想法和很超前的理念,就准备给他办展览,希望他的作品能对中国的画坛形成一些冲击。还有一些刚刚从学院毕业的、很有潜质的青年人,他也一直像星探那样步步紧盯,希望他们能给中国当代艺术输入新鲜的、健康的血液。

此外,赵建平还有一个设想:请一批名头很大的艺术家每人做一批小作品,雕塑、丝网印刷、素描稿等都可操作,设定两三千元的价位,一小批几十几百件,让白领阶层收藏得起,放在书桌上、客厅里赏玩。这样一来,当代艺术与城市人的距离就近了,就有了亲和力,也能成为改变中国当代艺术“高不可攀”冷峻形象的有益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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