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纳尼亚王国传奇》中的生死观
2010-04-07陈双眉
陈双眉
(上海工程技术大学 基础教学学院,上海 201620)
解读《纳尼亚王国传奇》中的生死观
陈双眉
(上海工程技术大学 基础教学学院,上海 201620)
C.S.路易斯在《纳尼亚王国传奇》中所隐藏的生死观受基督教文化影响较大,认为死亡是从一个世界向另外一个世界迁徙的美好过程。死后的终极世界,即阿斯兰世界,囊括了所有世界的美好部分。这部传奇中主人公们在其他世界的生活,使他们多了几重人生;其本质是路易斯多了人生的机会。人生的多重性不仅是指艺术的享受,对路易斯来说是真切的,因为他视文字所创造的第二世界比这个世界更为真实。了解C.S.路易斯的生死观,可以更好体会该部作品的艺术美。
死亡;生死观;这个世界;第二世界
看完“纳尼亚”五部传奇之后,令人印象最深刻的恐怕要数老鼠将军雷佩契普的死亡①(第5部,第184-188页)。但读者不觉得那是可怕的死亡。相反,那是充满好奇探索世界尽头的过程,是不断向光明世界前进的过程,是走向阿斯兰世界的过程。送行的人,没有痛苦和悲伤,没有哭泣与绝望,老鼠将军本身更是“暗地里高兴得直哆嗦”(第5部,第187页)。然后,冲过破浪,雷佩契普在刹那间消失了。死亡,似乎只是个体愉快的消失过程而已,显得瑰丽而庄严。
一 死亡与死后归宿的美好性
路易斯在《纳尼亚王国传奇》中所表现出的生死观的本质,就是没有所谓传统意义上的生死。对世界上绝大多数人来说,生,就是生活在这个世界;死,就是从这个世界消失。而路易斯的观点是,生活在这个世界是生的一种表现;而生活在其他世界,是生的另外的一种表现。而死,就是生活在阿斯兰的世界,这也是一种生的表现,并不是消亡。因此《纳尼亚王国传奇》中到处洋溢着“死啊,你的毒钩在哪里”[1]的乐观与大胆。
在具体讨论路易斯的生死观之前,我们先要弄清楚这几个世界的关系。如果我们所生活的现实世界是第一世界,那么路易斯小说中所构建的虚幻世界则为第二世界。在他所创造的这个艺术世界中,既有主人公们生活的“现实物质世界”(当然,对我们来说,这也不是现实世界,也只是第二世界的一部分),也有主人公们生活过的其他一些世界,以及主人公们最后所进入的阿斯兰世界。如果说路易斯的主人公们所生活的现实生活对应我们这个现实生活,阿斯兰世界对应死亡,而路易斯所创造的其他世界,比如纳尼亚,世界底层的比斯姆国,一个寂静的即将死亡的世界等等,则在我们的现实世界中找不到相对应的事物,是奇幻的艺术世界中的奇幻。
在路易斯构建的纳尼亚艺术世界中,死亡是从一个世界向另外一个世界迁徙,通往美好之地的过程。就老鼠将军雷佩契普而言,他是在旅游过程中慢慢接近世界的尽头,阿斯兰的世界;就尤斯塔斯、吉尔和蒂莲而言,他们是直接从纳尼亚战争中进入阿斯兰的世界;就彼得、爱德蒙、露茜等而言,他们是从小说中的“现实世界”——英国,因火车事故而进入阿斯兰的世界。无论是在渐进的过程中消失,还是一刹那间的进入,无论是从哪个世界进入阿斯兰的世界,路易斯给我们所展示的死亡过程和结局都是极其美好的。在到达终极目的地之后,就还活在其他世界的人而言,那个人消失了,死了。但其实那个人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不同于现实生活的,没有邪恶、没有瑕疵的世界。凯斯宾的死亡和复活很好地说明这个观点。凯斯宾王在年老的时候死去,然后在阿斯兰的大山——世界的尽头之上和之外,阿斯兰用自己的一滴血让他恢复成年轻时候的模样,并且活了过来。面对好朋友尤斯塔斯的疑问和惊讶,他解释说,“你当我是鬼,或什么歪门邪道的东西。不过难道你不明白吗?要是我眼下出现在纳尼亚,我就会是鬼,因为我再也不属于那儿了。(第6部,第185页)”对于纳尼亚的国民来说,他确实已经死了。但在世界的尽头,阿斯兰的世界,凯斯宾还是凯斯宾,他还活着,并且是以最佳的状态活着。《纳尼亚王国传奇》中的死亡,其实是进入另外一种生的方式,是在另外一个世界开始新的生活。
人死后去哪里,路易斯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案——阿斯兰的世界。阿斯兰的世界是其他世界中所有美好东西的总结和集中。纳尼亚只不过是真正的纳尼亚(即阿斯兰世界)的一个影子或是摹本,英国和世界各国只不过是在阿斯兰世界里某些东西的一个影子或摹本。但这些影子世界中所有美好的东西都被保留了下来。在阿斯兰的王国,每个人都年轻健康,纯真善良。那里没有黑暗,只有光明。在那里人与人,动物与动物,人与自然都高度和谐。每只动物都能说话,并且都有话语权。路易斯用丰富的想象力所创造的终极世界,勾勒出他对人死后所要去的终极世界的梦想。这个终极世界无疑是极其美好的。他显然对于死后所要去的世界非常有把握,所以他所描述的阿斯兰的世界是那样惟妙惟肖。
C.S.路易斯把死亡看作是进入阿斯兰世界的过程和途径,这对于中国人来讲,是很难理解的。因为中国人对于人死后是否还有另外一种形式存在的可能性并不确定,也不确定那个世界是否美好。中国人对死亡的看法是模糊且灰暗的,因此我们非常重视现世。而当生命在这个世界消失时,我们认为这是一种终结,是值得悲哀的事情。我国正统文化对于人死后的彼岸世界问题,从总体上来说,采取的是淡漠、回避的态度。儒家一直是存而不论这个问题的;道家则是超凡脱俗地对待这个问题。而在广大的社会基层,鬼神观念与风水阴阳等相揉合,虽然相信死后灵魂的存在,但并没有一个清晰和完整的“死后世界”观念。[2]所以我们中国人不会去很投入地想象另外一个世界是何种模样,我们也没有把握会不会有天堂或者西天极乐世界。
而作为一名基督徒,C. S.路易斯的死亡观不可避免地受到基督教的影响。基督教认为人在世的时候,遵循上帝的旨意和条列生活的人,可以在死后进入天堂或者天国。而那些不认识上帝的作恶的人,不遵循上帝旨意和条列生活的人,则进入硫磺火湖,受火烧,与堕落的天使一同受刑罚。[1]令我们惊奇的是,路易斯在《纳尼亚王国传奇》中所突出的是主要是“天堂/天国”这个美好概念,而关于火烧的“地狱”,几乎没有提及,而火烧的硫磺火湖在基督教中是个很重要的概念。因此,路易斯的生死观并没有完全遵循《圣经》所设定的死亡观,而是突出死亡与死后的美好性。但单就美好性而言,他在《纳尼亚王国传奇》中的描述与《圣经》惊人的一致。
我们不知道路易斯为什么没有在这部传奇中细致描述基督教里面的地狱情景。或者他不忍心看到他的主人公之一,苏珊,落到地狱。在路易斯看来,只有像白妖婆这样的人,才需要进入硫磺火湖。而像苏珊这样,虽然丧失了纯真之心,长大之后只关注尼龙织品、唇膏和请帖,不再相信纳尼亚的存在,把纳尼亚视为儿童时期经常玩的游戏,她得到的惩罚应该是:她不再是纳尼亚的朋友,也没有办法死后进入阿斯兰的世界(第7部,第128页)。在路易斯看来,像苏珊这样的一般老百姓,似乎不至于落入硫磺火湖。不是大恶不赦的人,似乎没有明确定提到要下硫磺火湖受惩罚。路易斯甚至还提出一个十分新颖的观念:他认为只要你所做的是善良的,对得起你的良心的,不管你自己认为是拜哪个神,你都能进入阿斯兰的国家。作为纳尼亚国民的对立面,卡乐门人通常所拜的是邪恶而残忍的“塔什”神。一位卡乐门士兵伊梅思自认为是“塔什”的虔诚崇拜者,但他最后进入了阿斯兰的世界。他非常不解。阿斯兰告诉他,因为他所做的一切,是正直善良的,所以其实他所做的都属于阿斯兰世界,虽然他名义上是拜邪恶的神。相信美好世界存在的人,拥有美好品质的人,都可以进入这个美好世界。这个观念与基督教正统是不一致的。正统基督教认为,如果你不信上帝和耶稣,你是不可能上天堂的。虽然你可能自认为是好人,是善良的。因为基督教教义认为,“没有义人,连一个也没有”[1]。
二 生的多重可能性
但如果路易斯的生死观只是继承并稍加修改基督教思想,就没有很大的讨论价值了。他与众不同之处是,在他所构建的想象世界中,除了与我们现实生活对照的主人公们的“现实生活”,与现实生活中死亡观念对照的阿斯兰的世界之外,他的艺术世界里还有介于生和死之间的另外其他世界,也就是奇幻世界中的奇幻。虽然他本身一再强调这些奇幻世界的真实性。
当我们谈到主人公们生活在其他世界的经历时,我们不能不提到他们是如何在自己生活的“现实”世界和其他世界之间的奇妙转换。为了更好说明转换的问题,笔者试图给这些转换点“质点”下一个定义。质点是指幻想小说中主人公们生活的世界与其他世界的连接点。它可以是各个世界之间的树林,可以是戒指,可以是大衣柜,可以是阿斯兰所赐的螺,可以是呼唤阿斯兰的名字,可以是一幅画,也可以是一个马厩的门。这个传奇中,主人公们在不同地点,不同时间,经由不同的质点,被卷入与自己生活完全不同的世界。这些质点可能是来自其他世界的事物,比如大衣柜,也可能与其他世界毫无关系,比如学校体育馆后面破围墙的那扇门。但这部作品中,所有不同质点的根源都是一致的,就是阿斯兰,纳尼亚世界的创造者和终结者。质点本身并没有魔力,而是阿斯兰借着这些质点,呼唤需要进入其他世界的人。纳尼亚世界与主人公们原本生活的世界基本上是独立没有交集的。只是经过质点的触动,也就是阿斯兰的呼唤,他们才可能进入纳尼亚世界和其他世界。这些世界(包括纳尼亚世界),就时间方面来说,与主人公们生活的所谓“现实”世界没有任何冲突。在纳尼亚或者其他世界生活了几十年,在主人公的“现实生活”中不过只过了几分钟。又比如爱德蒙和露茜觉得才离开纳尼亚一年(按他们生活的“现实世界”时间算),但是他们在纳尼亚的王宫的城堡已经倒塌了,小树苗已经成了古老高大的果树。可能,在纳尼亚,几百年时间已经过去了!(第4部,第15,第23页)
这种多重的生活方式和生活经历,是不是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生的多重可能性?通过在不同世界的不同生活,路易斯增加了他的主人公们人生的多重机会。我们可以说,这些主人公们非常幸运地比我们多了几次人生。特别是彼得,苏珊,安德烈和露茜,他们在纳尼亚生活了很长时间,从孩童到成人,并且统治纳尼亚很久时间。他们的统治成为纳尼亚历史上的黄金时期。他们在纳尼亚的生活,比他们在“现实生活”中的生活更加兴高采烈,时间跨度可能也更长。因为他们在现实生活中,只活到青年时代就因火车事故而去世。特别是露茜,她去了纳尼亚四次。每一次的纳尼亚生活,对于露茜来说,都是一次崭新的生活。因为她几乎没有消耗掉在“现实生活”中时间。而时间,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生命。其他主人公们,像尤斯塔斯和吉尔可能没有前面几位主人公那么幸运,能在纳尼亚呆上那么长的时间。但他们也是多了一次人生的机会。到底是什么使这些主人公有更加丰富多彩的多重人生经历呢?就这套书中的世界而言,为什么是这些人,而不是其他人被阿斯兰选中呢?因为这些孩子们身上具有一些特质——想象力,纯真的心和相信的心。在第一部书《魔法师的外甥》中,安德鲁舅舅虽然身处刚刚创立的纳尼亚,但却拒绝相信形状像狮子一样的阿斯兰在用歌声创造世界,拒绝相信动物们能说话,所以没有办法在那里生活。他没有想象力和一颗纯真的心。又比如,该传奇最后一部《最后一战》中的小矮人们,他们虽然已经进入阿斯兰世界的门槛,但是他们拒绝相信,认为他们还是在又臭又脏的马厩里,将所吃的美食视为草。他们缺乏相信的心,被固有的思想模式所限制,拒绝接受新的美好东西。跳出书中的世界,从根源上来说,是作家路易斯主动让他的主人公们多了几次人生的机会,因为他才是这个第二世界的真正创造者。那么,到底是小说人物多了几次生的机会,还是路易斯多了几次享受人生姿态的机会呢?答案是很明显的。介于生死之间的这些世界,是路易斯所创作的独立的、自娱自乐的世界。当主人公们在其他世界尽情生活的时候,艺术家本身也已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精彩人生。对于艺术家来说,艺术就是另外一种生的方式,是让自己获得并享受多重人生的途径。
三 生的多重性的真实性
这种艺术世界里的多重人生,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艺术享受。因为就路易斯看来,文字所创造的第二世界是真实的,甚至比这个物质世界更加真实;他藉着各位主人公在其他世界的生活,所经历的别样人生,也是真实的。因此在这部传奇最后一部的最后一章中,路易斯用了“告别幻影世界”(Farewell to Shadow lands)这个小标题。这里的“幻影世界”并不是我们通常所认为的死亡、影子国土。路易斯颠覆了传统观念,认为小说中的英国(代表我们生活的现实世界),小说中的纳尼亚和其他一些世界,才是幻影世界,是虚幻的。所以,在主人公们纷纷进入阿斯兰世界之前,需要告别现实世界,即幻影世界。路易斯所创造的第二世界,无不表明:眼睛所见的世界,是幻影,是虚幻的;真正真实的世界,是他所构建的阿斯兰世界,即集中囊括真善美的世界。他一再强调阿斯兰世界和其他世界的真实性,是因为他相信或者说他愿意相信,真善美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这个真善美的世界,是很纯粹的,没有任何参杂的。当有人故意把“阿斯兰”和“塔什”混淆,宣扬它们是两位一体时,阿斯兰大声咆哮,大地为之震动。作为真善美的代表,美好世界的创造者、维护者和统治者,阿斯兰绝对不允许自己与代表邪恶的塔什混淆在一起的。(第7部,第155页)。与其说是阿斯兰,不如说是路易斯对真善美纯粹性的坚持,他决不允许一点妥协和玷污。这个真善美的世界,就一般人看来,或许并不存在。但是就用心血塑造它的作家而言,它的真实性是远超过眼睛所见的世界的。无论是纳尼亚被创造之初,还是纳尼亚世界终结之时,路易斯都表明了他的观点:这个世界是第二的,而艺术所创造的世界是第一的。
在纳尼亚刚被创造之际,阿斯兰对这片新生的土地呼唤说:“纳尼亚,纳尼亚,纳尼亚,醒来吧。去爱,去想,去说话。让树能走动,让野兽说话,还有神圣的水。(第1部,第95页)”“去爱,去想,去说话”是路易斯思想的中心。在我们生活的世界中,就本体论而言,大部分人认为物质是第一的。而路易斯所创造的第二世界,是对现实生活中以物质为本的世界的颠覆。爱是最重要的东西,是动力,它被放在思想之前;而思考是人类理性的必然结果;说话涉及话语权(甚至包括动物的话语权),它评估我们所生活的世界是否尊重每一个生物的思想,同时说话也代表语言,代表艺术,它是人类美好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纳尼亚》的整部传奇,就是“去爱,去想,去说话”的具体展现。路易斯的这种思想与犹太传统文化有惊人的相似性。在犹太文化中,word的字是davar, 它与“事物/东西(thing)”同义。在希伯来传统中,特别是犹太教传统中,语言和存在比肩,两者一样重要,一样可信[3]。也就是说,语言与本体是一致的,并没有一个高,一个低,或者一个真实,一个虚幻的对立。而在希腊文化中,word的字是 onoma,它与“名字(name)”同义。这说明,希腊人不认为语言等于存在,它只是存在事物的名称而已。名称是个比喻,有相当的随意性,由此希腊哲学认为语言和语言所表现的文学只是对现实的模仿,它自然不能与现实相提并论[3]P124-126。所以,希腊文化认为,语言只是本体的喻体。路易斯在《纳尼亚》传奇中所表明的观点是,语言并不仅仅是对现实的反映,语言所创造的是真实存在的,所以,在路易斯看来,没有存在和形而上的对立。对他来说,语言所创造的世界是真实的,所以他和他的主人公们在其他世界的经历也是真实的,所以,路易斯也有更多人生的机会。艺术为艺术家提供了多重多姿人生的可能性。
虽然道家关于得道后的“神仙世界”对中国人的观念有一定影响,但关于“人死后去哪里”的问题,中国人的观念还是比较混乱的。中国人受佛教与基督教的双重影响。在中国盛行的“西方极乐世界”是受佛教影响。而目前基督教的“天堂”观念也有较大影响力,特别是对年轻一代。但是在中国,“西方极乐世界”和“天堂”常常不自觉地被揉合在一起。了解路易斯的生死观,对于更好欣赏《纳尼亚王国传奇》,体会其中的艺术美,有一定裨益。这就是本文的创作的初衷。
注 释:
(1)[英]刘易斯著,《.纳尼亚王国传奇》,米友梅、陈良廷、吴岩、徐海燕等译。译林出版社,2001年出版。《纳尼亚王国传奇》共包括七部,分别为:《魔法师的外甥》,《狮王、妖婆和大衣柜》,《能言马和王子》,《凯斯宾王子》,《“黎明踏浪者”号远航》,银椅》,《最后之战》。本文分别在文中括号里具体标注出引用自哪本书以及页数。
[1]和合本圣经[Z].南京:中国基督教协会,1998.
[2]江新建.论佛教对中国人生死观的影响[J].求索,1995,(2): 88-90.
[3]刘意青.《圣经》的文学阐释[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
(责任编校:王晚霞)
The Viewpoints upon Life and Death in the Chronicles of Narnia
CHEN Shuang-mei
(Shanghai University of Engineering Science,Shanghai 201620,China)
The article tries to explore C.S. Lew is’ view points upon life and death in theChronicles of Narnia. His viewpoints upon life and death are greatly influenced by Christianity and he believes death is a wonderful transition from this world to that world. The ultimate destination, namely the Aslan’s land, includes and embodies the nice parts of every world. Meanwhile, the protagonists have multiple chances of life because of their experiences in other worlds; in essence, it is Lew is who possesses more chances of life. The multiple chances of life are more than artistic enjoyment, but they are real to Lew is since he regards the secondary world created by words more real than this world. With more know ledge of Lew is’ viewpoints upon life and death, Chinese readers can better appreciate the artistic beauty of theChronicles.
death;viewpoints upon life and death; this world;secondary world
I107
A
1673-2219(2010)09-0091-04
2010-05-05
陈双眉(1979-),女,浙江乐清人,上海工程技术大学基础教学学院讲师,硕士,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