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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那探索不及的晨星
——访加拿大女作家葛逸凡

2010-04-04赵庆庆

常州工学院学报(社科版) 2010年1期
关键词:华工华人加拿大

赵庆庆

(南京大学外语部,江苏 南京 210093)

一、葛庄:书香童年

赵:您的生活轨迹穿过了大陆、台湾和加拿大,写作也因此获得了多元时空和文化交错的维度。请先从您的童年和教育谈起,好吗?

葛:我相信作家是天生的。这一类的人由写作才能获得生命的丰足感与心安。我出生在旧时代的“书香门第”,祖父是进士,民国后有些年在北京香山讲学。父亲在家乡河北乐亭创办进修初级中学并任校长。哥哥和两个姐姐都学业成绩优良。家里有很多书,父亲兄姐都喜欢买适合我读的书,在那种环境,很自然地喜欢读书,也发现了其中的乐趣。

赵:您真名就是葛逸凡吗?

葛:祖父给我起的名字是玉字偏旁加上扁,人们就叫我葛扁,听着难受,吵着要改名字,大姐葛珍就给我改名逸凡,从初中开始用新名字。

赵:您为什么在14岁就离开老家葛庄,投奔上海的姐姐呢?两年后,又随姐姐一家离开上海,于1949年5月24日抵达台湾,当时情况是怎样的?

葛:1946年,我13岁时离开老家葛庄到北京。因为家乡在1945年就解放了,正月初,我家挨了清算斗争,那时只有继母、弟弟和我,听说还会再斗我们,就找堂舅帮忙弄到路条到滦县,然后到了北京。父亲没有工作,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我就到上海在同济大学附中教书的二姐家生活,在民立女中读书。1949年也就很自然地随她全家到了台湾,由高雄上岸。5月24日到了台北,住在姐夫的堂弟家,一共四间日式房子,安置了三家难民,煮一锅又一锅的米饭,炒空心菜,做蚵汤。不久姐夫康讴到台北师范学校音乐科任教(他成了台湾音乐界的前辈,退休后在温哥华专心作曲),半年后申请到了和平东路的宿舍。二姐葛琳到北一女教国文(她以后到师院教儿童文学)。我在暑假考取了台北女师,公费住校。那时的军公教人员待遇微薄,生活困苦,人们努力工作,讲求义气,重视友情。我的同学们情同姐妺,老师们照顾难民式的学生。

二、台湾:蓝星文梦

葛:我的处女作散文《人生,最完美的诗》发表在台湾的《学生杂志》,体会到因读者喜爱的欢悦与奋发。写作人不仅以读书来充实自己,细微地观察人生世相,敏锐的心灵感受思索寻求,也是非常重要的。

赵:还记得《梦幻曲》吗?“小提琴的旋律,给我的心灵披上了皎白羽翼,从蓝夜的长空,飘落到梦的清溪……”这是您发表在蓝星诗页上的第一篇诗作,而1954年由余光中、覃子豪、钟鼎文等组织的“蓝星诗社”,是台湾现代诗的最重要发展者之一,同时期还有洛夫、痖弦和张默发起的“创造社”,以及纪弦、郑愁予等优秀诗人,您读他们的作品吗?

葛:《梦幻曲》是我发表的第一首诗。在50年代台北成立了中华文艺函授学校,我是第一届小说班、第二届新诗班的学生。《梦幻曲》是我交的作业,由覃子豪老师发表在他主编的蓝星诗刊上。我很喜欢覃老师的诗,有他的全部诗集,当时会背诵几首,并没有见过面。当时的报纸副刊,常见到余光中、夏菁的诗,我有余光中最初的诗集《舟子的悲歌》、《白玉苦瓜》,夏菁的《静静的林间》。我写诗的时间非常短,1957年结婚后的三年中生活非常不安定与贫困,丈夫在台北荣民医院工作后才安居,再提笔写作就成了小说了。《文坛杂志》的第一届短篇小说奖就是那时候得的。那篇小说叫《她是谁》,一个搬弄是非的故事。1965年5月我就到了加拿大,1998年在温哥华见到洛夫才知道有个“创世纪”,也开始读了他的很多作品,两年前才发现痖弦是中华文艺函校第一届新诗班的学生,我的学长,同为一师之徒。

赵:您到台湾后,读了哪些台湾本土文学的作品?

葛:我不记得在台湾读过台湾本土文学作品,那时没有这种说法。好像在报纸副刊看过钟理和的文章,没有太深刻的印象,当时看了不少张秀亚等几位女作家的作品和《文星杂志》。在Ke1owna定居后,在70年代订阅过几年《中央日报》海外版,在副刊发表过几篇文章,在广告上发现三民书局的地址,请书店代我领稿费寄书来,每次收到书令我惊讶,一篇文章换了那么多本书!为了专心创作长篇小说,就停止了投稿。80年代订阅过几年《联合报》的海外版,见到席慕容的诗就试着作曲,只有一首《山路》比较成功。常见到朱小燕和庄稼(贾福相)的作品,可以说是属于加拿大的华文文学。

赵:上个世纪60年代,台湾卷起了“留美”旋风,不少作家如白先勇、於梨华、聂华苓等,都留学美国,写下了像《纽约客》、《又见棕榈,又见棕榈》、《千山外,水长流》这样溢满乡愁、文化彷徨和寻求生命意义的文学佳作。您和家人是否读过这样的作品,心里怎么想?

葛:我住在加拿大内陆的小城市,你提出的这些作品我全未看过,我怀念家人,可能没太多乡愁吧!我不曾有过文化的彷徨、生命的意义这类深奥的问题。来到加拿大可以看到在台湾的禁书,赶紧学英文,读我敬仰的泰戈尔、罗曼·罗兰、托尔斯泰、伍尔芙、狄更斯等名家的作品。

赵:您读哪些英文书?

葛:我读英文书分几个阶段。因为要写《金山华工沧桑录》,要读加拿大历史、回忆录,筑加拿大横贯铁路的历史《国家之梦》(The National Dream)等。自1982年长篇小说完成,有15年的时间我读英美文学经典,我有Jane Austen全集、英美诗人的诗集,买了几乎全部的莎士比亚剧作和十四行诗录音带。还有Hermann Hesse、Alan Paton。近十余年,看英文书有些消遣性质,Peter Mayle,E.L.Doctorow,Hillary Jordan,Michael Cunningham,诺贝尔奖得主Ophan Pamuk的Istanbul,Mitch Albom,Barack Obama。美国华裔Ben Fong-Torres,新加坡罗惠贤;加拿大作家Margaret Atwood,Guy Vanderhaeghe,Matt Cohen,W.O Mitchell,Doug1as Coup1and,A1ice Munro,Jane Munro,Carol Shields,D.R.MacDona1d,加拿大作家们集体创作的《温哥华故事》(The Vancouver Stories),John English写前任加总理特鲁多的传记,加华的Wayson Choy,Trev Sue-A-Quan等。

三、Kelowna:自传小说中的家园

赵:在台湾生活了整整16年,您于1965年5月24日飞往加拿大,带着女儿,和温哥华的丈夫会合。对于加拿大,您抱着怎样的期待?

葛:因为丈夫在2月就到了温哥华,在New Westminster 的Roya1 Co1umbian医院做实习医生,他在信中说些当地的概况。我和女儿到加拿大是全家团聚,希望努力立足生根,建立家园,读书写作。这些愿望都达到了。

赵:当时华人状况如何?您的日常生活是怎样的?怎样继续您的文学之梦?

葛:当时我的社交圈子是丈夫同事的家属,当地的华人都讲粤语,像我们这样讲普通话的在唐人街买菜会受歧视,也只有在唐人街才能买到中国食品。华人重视下一代的教育,从那时专业人士逐年增加。我在唐人街的书店,买了李东海著的加拿大的华侨史,搬到了Ke1owna,发现当地人对历史非常重视,有很多淘金、开垦、地区开发建设、战时战后、经济衰退期间的回忆录等。

赵:《时代·命运·人生》是自传性的吗?它将一个女性从1949年自大陆逃难到台湾,后辗转在加拿大创建家园的过程写得丝丝入扣,引人入胜。妻子淑瑜和丈夫王医生贫贱夫妻,相扶相持,度过了一个个难关。淑瑜忍耐、大度和善解人意,让人想到“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而王医生敬业,医术高超,受到各种肤色病人的爱戴。他率真,婚后日吃稀饭而不觉异样,穿着不修边幅而甚觉坦然,不分昼夜看病,却懒送要病人付费的付账卡。“当他忽然发奋求财,不眠不休,以咖啡香烟提神,眼睛发红仍然埋首猛写卡片的时候,就知道他的银行存款如旱暑干涸的小溪,或‘米缸’已见底了。如果他逍遥自在,‘宁死’不肯动笔写卡,就表示银行里有了几文,得意地扬言:‘拉三轮车的人吃饱啦!靠在车子上养神,誓不拉车!’”①她和他都安贫乐道,妙语如珠,最终在“加拿大的花果山”Kelowna和其它种族的居民怡怡相处,视之为家,爰得其所。书中有的故事明朗幽默,像《稀饭》、《年夜饭》、《探亲?度假?》,有的深沉哀痛,特别是写到海峡两岸的多年隔绝,文革中国“最大的人间地狱”,父母手足的不幸。但总的来说,作品的基调是大气的、坚定的、情理并重的,相信人性的温暖不分种族而存在,而自我的实现比追求世俗的功名更重要。

葛:《时代·命运·人生》是自传性的小说。是我在小城的生活动态,心灵的感应。我由衷地感激您对拙作的了解与欣赏,这种共鸣,是写作人的幸福与鼔励。当时Ke1owna的确是世界上最好的居住地方,风景美丽,民风朴厚,那时候很多人不锁车门,夏天夜间开着窗子睡觉。现在和温哥华一样了。

赵:《时代·命运·人生》和《加拿大的花果山》里有不少感人至深的小故事,像《火箭式的》、《不论你老成什么样子了,我们都愿意你活着》、《我要活着照顾儿子》、《她不认识我了,我还认识她》等,是不是都来源于您的诊所经历?

葛:当时在Ke1owna,多半医生的太太多多少少地在丈夫的诊所工作,而我很多年都是半职工作者,接电话、安排病人就诊的时间、整理归类检验单及一些信件等。因为丈夫是独立行医,没有和人轮班,所以他要一天廿四小时负责,病人有问题随时都可以找到他。这样,我的工作就很沉重,要一天廿四小时接电话,起先感到困难,他的病人都带着原居地的口音,很令人着急的,但过了些年,我多半拿起电话就知道是谁了。现在回想,在几十年中,我没有出错,可以说运气好吧!因为我丈夫不在家的时候,需要当机立断告诉病人——要叫救护车、去急诊室、可以等到明天,或要医生回电话……深更半夜会收到病人家属从世界上某个地区问病情的电话,因为那些人弄不清楚时差。我们可以说是那个社会的支柱,对一切熟悉,写了几篇感人的小故事,体会到人间的美好,就在凡俗众生里。

四、《金山华工沧桑录》:民族和人性的礼赞

赵:《金山华工沧桑录》花费十年写成,怎么十年磨一剑的?我曾经读过华人来加拿大淘金、做工的史料,也看过加拿大华裔作家写华工境遇的作品,如SKY Lee(李群英)的获奖英文小说《残月楼》(Disappearing Moon Cafe),Marty Chan(陈泽桓)的英文戏剧《紫禁凤凰》(The Forbidden Phoenix),张翎的中文长篇小说《金山》等。它们各有千秋,但只有你这一本给我以荡气回肠、为中华先侨壮举而歌泣的激越之感。

100多年前,李志诚、张志信、陈永富、郑鸿祥是四个在家乡穷得活不下去的农民,李抛下有孕的妻子和老母,张把丧母的幼女留给年迈的祖父母,陈告别天天挨饿的兄弟姐妹,郑遭抢只剩身上衣服孤苦伶仃。他们结伴当契约工乘“地狱船”到加拿大,来修加拿大太平洋铁路的最艰险路段,在洛基山里炸山穿洞,华工冻死、病死、饿死、摔死、被炸死的,多达1 500人,超过筑路华工总数的1/10,加拿大的老华侨说,穿越峡谷的每一英尺铁路下面,就埋葬着一名华工②。横贯大陆的铁路修好了,竣工庆典没请一位华人,他们就地解雇,自谋生路。张倒毙荒野;陈在白人家当仆,十几年后到内陆草原和弟弟一起开餐馆打拼,年过半百才回乡娶妻;郑在温哥华开洗衣店,好赌,孤寒而死。只有李志诚最终圆了他的金山梦:在奥堪那根的湖边黑土上种菜,用血汗钱交人头税,赶在《排华法案》(1923—1947)实施前接来了20多年没见面的妻儿,看到了孙辈们经商、买土地、上大学、学医学法律。他歇息在自家320英亩农场的巨松下,远眺湖野,“充满了挚情,充满了感谢”③。

我觉得,您选择了四个非常有代表性的人物,尤其是通过李志诚,揭示了华人在加拿大的历史变迁,他们用无比的忍耐、勤劳和智慧,用生命换来了华人地位的上升和后代自由发展的权利。

葛:因为我觉得加拿大华裔必须要有以历史为背景的文学著作,也就下定决心,必须要写好,这是一种民族的自尊心,强烈的责任感。我是北方人、女性、出生在旧书香门第,要写老广、男性、劳工阶级,要克服许多困难。除了到处找数据,就要设身处地,想象自己是小说中的某个角色。还是民族的自尊心,促使必须适当表达我们民族的优秀本质,创造个在人格、气质上顶天立地的人,如同罗曼·罗兰心目中的英雄。我们的民族坚强有韧性,在加拿大,华人第一代劳工,第二代小商人,第三代专业人士,出现了国家社会的栋梁。这个民族是优秀的。

赵:《金山华工沧桑录》文字洗练生动,洋溢着深厚、自强的中华民族精神,对其他种族也能客观描写。正如您接受加拿大记者采访时表示,“我的本意并不是要宣扬和记录仇恨,而是告诉读者当时的情形,以及我对人性的看法和分析。我是以一种超然冷静、宽容的方式去处理这个悲惨的故事的。”④我还想问,您接触过的各个种族人中,他们知道华人的过去吗?如何看华人?

葛:我们搬到Ke1owna,我丈夫刚开业的时候,来就诊的病人都有和中国人相处过的愉快经验和良好印象。一位老妇人说这一辈子待她最好的老板是中国人;一个英语讲不好的乌克兰人,在卡城找了英语讲不好的中国牙医,没有沟通的问题;一对夫妇刚搬来还没拆行李就到中国人的诊所登记,是因为这位老先生年轻的时候没工作没饭吃、饿倒在温尼伯中国餐馆前,老板让他进去吃面条并给他工作;出生在德国的大旅馆老板当年初来加拿大,不会讲英语,唯一能够找到的工作就是在中国人的餐馆洗碗。以后丈夫在小城建立了信誉,不曾和华人交往的人也会进门。那时候的中国人勤劳节俭诚实守法。Ke1owna的居民多半是二次世界大战前后欧洲各国和日本及印度的移民,本来华人的比例占五分之一,还有过唐人街,孙中山曾来过演讲捐款,因为加拿大政府的禁绝华人移民政策,那一批人老死了没有后代。我对当地居民的看法是不论从哪儿来的,或是土生的,实为大同小异;人的本质相似,风俗习惯不同。中国有甚么样的人,外国也有;从前有甚么样的人,现在也有。忠厚善良、狡猾阴狠的人性,是不分肤色、语言文化的。

五、探索那探索不及的晨星

赵:到加拿大后,您参加过哪些让您难忘的文艺活动?

葛:从1997年底开始,我才参加在温哥华的文艺活动,几个文学团体,各有千秋。听过演讲,看过表演。在洛夫的雪楼小集,认识了许多朋友,洛夫的另一半琼芳是美食专家,我们乐享口福。每次加华作协曹小莉设计的娱乐节目,多彩多姿;她创作的相声,非常有趣。刘慧心的三维艺术协会,多彩多姿。2005年林婷婷任加拿大华人笔会会长时,有“文学的午后”演出(十四位作家的作品朗诵),我负责票务。黄玉娟设计的海报非常精美,因为笔会经费有限,我自掏腰包复印,让我丈夫开车,个子高的大孙子张贴,小的帮忙,浩浩荡荡地在温哥华到处贴广告。结果300个座位坐满还不断有人来。气氛极热烈。那天凌秀朗诵《金山华工沧桑录》中华工在菲莎河拉纤的一段,由知音合唱团四位团员在台上表演拉纤的动作。每位作家的朗诵节目都很精彩,最后痖弦的《我的灵魂》以震撼心灵、余韵悠长的气势收场。

最近两年在我家有小型文友的聚会,请痖弦教授讲述,他在一个这么小的场合,以最专业的精神,以最诚挚的态度,幽默风趣地谈诗。大家都感到幸运,我却有种奢华的不安:这样的演讲,应该在很大的讲堂,坐满了听众。

赵:您有没有收看中国的60周年庆典?

葛:我在1978年第一次回中国,2009年随加华作协访问中国,已经是第9次回大陆。我看了回放的60周年庆典,意兴昂扬。我的幼年在日军占领的家乡度过,深知强敌在乡间烧杀抢掠的残忍,悲愤地期盼国家富强。我们这一代人的民族的情感可以说真切得刻骨铭心,去年以泪眼观赏京奥开幕典礼,现在以荣耀感的心情注视着电视屏幕,如愿以偿是人生最大的安慰。国家的领导人在国内很得民心,在世界上有名望,虽然我没有中国国籍,身为加拿大公民,被称为海外的中华儿女,庆幸自己有生之年见到中华民族的复兴、中国富强。

赵:您的赤子心让我想到了您的《在上海的感言》:“自己这一代人,正如青年时诵读的名著诗句:‘忍受了那不能忍受的苦痛,跋涉了不堪跋涉的泥泞,承担了那负担不了的风雨。’最值得欣喜的,还有那份情趣,去‘探索那探索不及的晨星。”⑤时光催人老,朝来寒雨晚来风,可是苦痛和信念也能结出丰盈的生命之花果。博尔赫斯讲过,“在时光的流逝中,写作可以让我心安”。那么,在时光的流逝去中,是什么让您“炉火已纯青,日感心境清明开阔”⑥呢?

葛:我想是时光吧!岁月的琢磨,精工细雕,才达到炉火纯青、心境清明开阔的境界。

注释:

①葛逸凡:《时代·命运·人生》,台中:文学街出版社,2002年,第155页。

②宋家珩,董林夫:《中国与加拿大:中加关系的历史回顾》,齐鲁书社,1993年,第19页。

③葛逸凡:《金山华工沧桑录》,温哥华:加拿大华裔作家协会,2007年,第202页。

④黄绵:《葛逸凡:从基隆那走来的女作家》,《枫华杂志》,2008年第79期,第35页。

⑤⑥葛逸凡:《在上海的感言》,《时代·命运·人生》,台中:文学街出版社,2002年,第307页,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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