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前毛泽东的知识分子改造必要论及其影响

仇小敏，邱若宏

(广东商学院政治与教育学院，广东广州 510320)

毛泽东历来重视知识分子的改造，一直把知识分子作为无产阶级革命不可缺少的同盟军，肯定知识分子是无产阶级民主革命事业取得胜利的重要保证。他认为，做好党在民主革命时期知识分子的改造，要全面地认识知识分子改造的必要性。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民主革命时期毛泽东关于知识分子改造的重要性思想，极大地调动了知识分子献身革命事业的积极性和主动性，促进了各项事业的蓬勃发展，为我们党建国后制定正确的知识分子政策奠定了坚实的思想基础。

一、毛泽东关于知识分子改造的必要性

充分认识知识分子改造的必要性，对革命的前进、后退、成功、失败关系极大，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经济文化落后的旧中国，要使革命取得胜利，知识分子改造显得尤为重要。

(一)由知识分子的地位决定的

认清知识分子的地位是对知识分子改造的前提条件。毛泽东对知识分子地位的认识，早在1925年的《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一文表达了知识分子分属于不同的阶级的思想。1933年10月毛泽东在《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关于土地斗争中的一些问题的决定》指出，知识分子不能看作一种阶级成员。毛泽东在陕北瓦窑堡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上提出，广大的小资产阶级群众，革命的知识分子，是民族革命中最可靠的同盟者。抗日战争开始后，针对大批知识分子来到延安，许多地方党组织和军队仍然有人对知识分子的重要性认识不够，毛泽东再次对此批评并指出，许多军队中的干部，还没有注意到知识分子的重要性，原因是由于不懂得知识分子对于革命事业的重要性，他强调，建立新民主主义的国家，必须要有大批的人民的教育家和教师，人民的科学家、工程师、技师、医生、新闻工作者、著作家、文学家、艺术家和普通文化工作者等知识分子，而且“对于一部分反对知识分子参加工作的干部，尤其是主力部队中的某些干部，则应该切实地说服他们，使他们懂得吸收知识分子参加工作的必要。”[1](P619)“我们党在土地革命时期，许多地方许多军队对于知识分子的不正确态度，今后决不应重复。”[1](P620)毛泽东称赞知识分子是科学战线上的尖兵，认为他们在根据地的建设事业中所起的作用是显著的。他在《大量吸收知识分子》中向全党指出，在长期的残酷的民族解放战争中，在建立新中国的伟大斗争中，共产党必须善于吸收知识分子；没有知识分子的参加，革命的胜利是不可能的。毛泽东在《整顿党的作风》中指出，在经济文化落后的中国，知识分子更为宝贵，“因为我们中国是一个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国家，文化不发达，所以对于知识分子觉得特别宝贵。”[2](P815)

(二)由知识分子的思想现状决定的

早在大革命时期，毛泽东就肯定大多数知识分子是中国革命的重要力量；在土地革命时期他强调利用旧知识分子为苏维埃政权服务的重要性。后来毛泽东认为，中国是一个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不仅要反对封建主义，还要反对帝国主义，中国知识分子除了一部分接近帝国主义和大资产阶级并为其服务而反对民众的知识分子外，一般地是受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大资产阶级的压迫，遭受着失业和失学的威胁，他们具有很大的革命性。他不但认为无产阶级知识分子是革命的中坚，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可以参加革命，而且也认为，地主阶级、带买办性的大资产阶级中的部分知识分子“在一定程度上和一定时间内”亦有可能参加到反对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大资产阶级的战线中来。但是毛泽东也看到在某些知识分子身上存在这样那样的缺点，有些知识分子有主观主义、个人主义的倾向，思想空虚，行动动摇。由于知识分子的工作多具有个体性、分散性，容易脱离群众，脱离实际，虽拥有较高文化素养、专业知识丰富的知识分子，却“往往带有主观主义和个人主义的倾向，他们的思想往往是空虚的，他们的行动往往是动摇的”、“知识分子的这种缺点，只有在长期的群众斗争中才能克服。”[1](P642)他劝那些只有书本知识但是还没有接触实际的人，或者实际经验尚少的人，应该明白自己的缺点，将自己的态度放谦虚一些。毛泽东还批评了一些知识分子指出，“我们晓得，有许多知识分子，他们自以为很有知识，大摆其知识架子，而不知道这种架子是不好的，是有害的，是阻碍他们前进的。”[2](P815)告诫知识分子“要使自己的作品为群众所欢迎，就得把自己的思想感情来一个变化，来一番改造。没有这个变化，没有这个改造，什么事情都是做不好的，都是格格不入的”。[2](P851-852)因此，要对知识分子加以思想教育，使他们克服自身的弱点。

(三)由知识分子的作用决定的

没有知识分子的改造革命就不能胜利。毛泽东在1940年《中国工人阶级》发刊词一文中强调，革命力量的组织和革命事业的建设，离开革命的知识分子的参加，是不能成功的。“工人阶级应欢迎革命的知识分子帮助自己，决不可拒绝他们的帮助。因为没有他们的帮助，自己就不能进步，革命也不能成功。”[1](P728)在延安整风中，在批判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特别是小资产阶级思想的过程中，把知识分子的作用压得低了一些，在“抢救运动”中又伤害了一部分知识分子。“我们尊重知识分子是完全应该的，没有革命知识分子，革命就不会胜利。”[3](P815)毛泽东在《论联合政府》中指出，“为着扫除民族压迫和封建压迫，为着建立新民主主义的国家，需要大批的人民的教育家和教师，人民的科学家、工程师、技师、医生、新闻工作者、著作家、文学家、艺术家和普通文化工作者。”“一切知识分子，只要是在为人民服务的工作中著有成绩的，应受到尊重，把他们看作国家和社会的宝贵的财富。中国是一个被民族压迫和封建压迫所造成的文化落后的国家，中国的人民解放斗争迫切地需要知识分子，因而知识分子问题就特别显得重要。”[2](P1082)鉴于知识分子在抗日战争中的巨大作用，他指出：“在八年抗日战争中，广大革命知识分子对于中国解放事业所起的作用，是很大的；在今后的斗争中，他们将起更大的作用。”[2](P1082)毛泽东再次强调了知识分子在革命中的重要作用。

知识分子在革命中起桥梁作用。在民主革命即将胜利的时刻，在中共七届二中全会上，毛泽东又一次阐明了新形势下知识分子的地位，指出他们是战胜敌人和实行人民民主专政的基础力量和领导力量之一，“无产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要求我们党去认真地团结全体工人阶级、全体农民阶级和广大的革命知识分子，这些是这个专政的领导力量和基础力量。”[3](P1436-1437)没有这种团结，这个专政就不能巩固，“以便在革命时期，使反革命势力陷于孤立”，“在革命胜利后，迅速地恢复和发展生产”，“使中国稳步地由农业国转变为工业国，把中国建设成一个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3](P1437)1949年8月，他批评了国内一部分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对美帝国主义的幻想，指出应当对他们进行说服、争取、教育和团结的工作，使他们站在人民方面来，不上帝国主义的当。在团结、教育旧知识分子的同时，毛泽东还提出无产阶级必须造就自己的知识分子队伍。他认为，任何一个阶级都要用这样的一批文化人来做事情，地主阶级、无产阶级都一祥，要有为他们服务的知识分子。他还正确地认识到必须处理好完成这一任务同社会上旧知识分子的关系，认为无产阶级自己的知识分子的造就，也决不能离开利用社会原有知识分子的帮助。“一个阶级革命要胜利，没有知识分子是不可能的。”[5](P342)无论是进行党的建设、国家建设、军队建设，还是进行革命斗争，都离不开正确理论的指导。他指出，工农没有革命知识分子帮忙，不会提高自己；工作没有知识分子，不能治国、治党、治军，所以“对文化人、知识分子采取欢迎的态度，懂得他们的重要性，没有这一部分人就不能成事。”[4](P432)

知识分子是中国革命的重要方面军。在毛泽东看来，中国知识分子不但在革命中起了先锋和桥梁作用，他们还是中国革命的一个重要的方面军，在中国抗战初期他说过：“在中国反帝反封建人民队伍中，有由中国知识青年们和学生青年们组成的一支军队。这支军队是相当的大，死了的不算，在目前就有几百万。这支几百万人的军队，是反帝反封建的一个方面军，而且是一个重要的方面军。”[1](P565)这种“方面军”的作用即表现为“笔杆子”与“枪杆子”的配合：“如果知识分子跟八路军、新四军游击队结合起来，就是说，笔杆子跟枪杆子结合起来，那末事情就好办了。拿破仑说，一支笔可以当得过三千支毛瑟枪，但没有毛瑟枪，笔杆子也是无用的。有了笔杆子，再加上一条毛瑟枪，就有三千零一支毛瑟枪了。”[4](P257)毛泽东指出，在我们为中国人民解放的斗争中，有各种的战线，也可以说有文武两条战线，这就是文化战线和军事战线。我们要战胜敌人，首先要靠手里拿枪的军队，但仅有这种军队是不够的，还要有文化的军队，这是团结自己、战胜敌人必不可少的一支军队。毛泽东充分肯定了知识分子在宣传革命理论，打破敌人文化围剿，建设自己的革命文化，推动社会进步面前，是我们战胜敌人所不可缺少的一支重要的文化军队。

二、毛泽东关于知识分子改造的必要性的影响

(一)调动了知识分子积极性

通过毛泽东对知识分子改造的必要性的分析，使知识分子在政治上受到尊重、信任，在思想上得到帮助、教育，在工作上得到重用，在生活上得到关心，在物质上得到优待等一系列具体优惠政策，极大地调动了知识分子献身革命事业的积极性和主动性，使越来越多的知识分子涌入革命队伍，促进了我党各项事业的蓬勃发展和民主革命战争的胜利。在民主革命时期，大批知识分子按照毛泽东的倡导和指引，迅速走上了与工农相结合的道路，并在群众斗争中自觉改造自己，与工农主力军一起形成了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力量，成为民主革命战争的中流砥柱。

(二)团结了广大知识分子

毛泽东在民主革命时期关于知识分子改造的必要性思想，不仅使抗日根据地而且使国民党统治区和日寇占领区的广大知识分子，进一步认识了中国共产党及其坚决革命的主张，从而使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下的根据地对他们产生了巨大的凝聚力和吸引力。正如毛泽东在延安青年群众举行的五四运动20周年纪念会上的讲演中所说，“全国各地，远至海外的华侨中间，大批的革命青年都来延安求学。今天到会的人，大多数来自千里万里之外，不论姓张姓李，是男是女，作工务农，大家都是一条心。”[1](P568)大批知识分子和青年学生为了抗日救国、追求革命真理、为国为民贡献才智，毅然放弃升官发财的机会和优裕的工作生活条件，克服种种艰难险阻，从国民党统治区和日寇占领区的大中城市甚至从海外奔赴延安，都是为了抗日救国、寻求革命真理。不仅实现了根据地、国统区、敌占区的知识分子的大团结，进而促进了全民族的大团结，发展和壮大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而且这些人在延安经过学习和革命斗争的实践锻炼，大多数成为中国革命和建设中的既有政治理论修养和实际工作经验，又有文化知识的骨干人才。

(三)为新中国成立后对知识分子的进一步改造奠定了基础

毛泽东在民主革命时期知识分子改造，不仅在当时指导我们党制定了正确的知识分子政策，团结、吸引了大批知识分子，为夺取民主革命的胜利集聚了力量，而且为中共中央颁行一系列的科学的知识分子改造政策，最大限度地调动广大知识分子投身于新民主主义革命的积极性，充分发挥知识分子在民主革命中的巨大作用，进而取得中国革命的胜利，做出了不可估量的贡献，为我们党提出知识分子改造政策奠定了坚实的实践基础。在毛泽东关于知识分子改造思想的指导下，党关于知识分子的方针政策在抗日战争初期是“争取”、“团结”，延安整风以后，根据革命斗争的需要和知识分子队伍的实际状况,又加入了“教育”、“改造”的内容，从而为生产资料所有制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时最终形成以“团结、教育、改造”为核心的党的知识分子政策奠定了实践基础，为新中国成立后对知识分子的进一步改造奠定了基础。

(四)丰富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关于知识分子的理论宝库

毛泽东在参加并领导中国民主革命的长期实践中，时刻关注和研究知识分子问题，提出了一系列正确而富有创造性的关于知识分子改造的思想理论和政策措施，是毛泽东思想的理论宝库的重要内容。马列主义经典作家指出，知识分子不是一个独立的阶级，是从属于不同阶级的一个阶层；知识分子是脑力劳动者；无产阶级应该争取造就先进知识分子为无产阶级战士，等等，这些观点在毛泽东的知识分子改造思想得到充分的体现，继承、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知识分子理论宝库。

[参考文献]

[1]毛泽东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2]毛泽东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3]毛泽东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4]毛泽东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

[5]毛泽东文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