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与作家的欢喜冤家
2010-03-21李治邦
●文 李治邦
这么多年结识了不少刊物的编辑,没办法,作家也需要和编辑建立一种说不清楚是朋友还是情人的关系。很多时候,刊物的编辑流动性很大,刚认识不久的编辑就走了。跟你熟悉的编辑走了,就面临着你的稿子下岗。如果赶上一个接班的编辑不错,或者说你的稿子已经深得这个刊物的喜欢,就算你命大。也有的编辑刚上来,希望自己能解释作家,于是选择了你那算是你的运气。我跟《广州文艺》就是这样,先后换了四五个编辑,每次换都让我心惊肉跳。好在每次换都能接上,前不久又换了一个,怎么也不好联系。我就舍脸找了老编辑,老编辑陆大姐给我联系主编吴东峰。吴东峰给我介绍新编辑,这才被重新解释。我怕不稳定,去年去广东中山开会,顺道去拜访了新编辑,一位很干练的女编辑。她给我诉苦,那么多稿子一个人编辑,难免会接应不好。最让我得意的是湖南的《芙蓉》,老编辑走了,而新编辑则是老朋友,于是很快我的稿子就在显著版面上出现。当然这等好事太少了,比如《上海文学》我就几乎丧失了,原来的编辑姚育明很喜欢我的稿子,我在十多年前曾经连续发表头题的作品,被他们誉为新市民小说家。可惜后来就不行了,怎么也发不了。姚育明退休了,新的编辑也不知道,多处打听也不得而知,就算丢失了重要阵地。我体味,很多的编辑都需要多年的培养,那就是你必须把你的好稿子不断地向人家输送,而且选刊能选中编辑所编辑出来你的稿子。
投稿这么多年,我基本上已经到了投哪都发,或者再投就发的程度。而且还有刊物向我约稿,我写不出来的状况。能混到这等程度是靠了三十年的光景,需要持之以恒的写作精神,还靠你的稿子不断地在大刊物上出版,让编辑们看到你的名字面熟。我算基本摸清了什么刊物喜欢什么风格的稿子,换句话说讨厌什么稿子。比如广东《广州文艺》大都市化,比如安徽《清明》多命运性,再比如《青年文学》的性格转换等等。我的稿子有的刊物就不怎么愿意用,比如《花城》,同是广东的刊物,他对稿子要求就很特殊,我怎么也不能投其所好。
另外我的一个投稿故事更是曲折,我在写作初期曾经给一家全国很有名气的刊物投稿竟然中的,让我欢喜若狂。后来逐步有了点名气,就开始给这个刊物投稿,但总是泥牛入海无消息。我休整了很多年,因为知道自己的稿子还没到“相当”名气,这个刊物就是名家的刊物,就好比是贵人俱乐部,你不是贵人就进入不了里边。那次我能中的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那时候的刊物编辑是老大姐,很想提携新人,我就幸运地被慧眼看上了。再加上那时的刊物没有现在这么势利,看到老大姐的时候,能看出老大姐眼里的纯净。后来,自认为名气有了,基本上算是贵人身份了,就开始给这个刊物投稿,也知道是谁当编辑,而这个编辑就是喜欢提携作家。我前后好几年,给这个编辑发了五六篇,自己觉得是好稿子。可是每次都退了,但是人家真好,退的时候还提出意见,告诉你距离这个刊物近在咫尺了。我每次都被这个近在咫尺所鼓舞,于是再把好的稿子投去,有次编辑告诉我,已经送审很有希望了。我等着,就像是范进即将中举的感觉。后来编辑沉痛地告诉我,没有通过。再后来就惨了,编辑批评我写的稿子越来越差,弄得我像个业余作者一样自惭形秽,不好意思再投稿了,深怕毁了人家一世英名。但我不服气,因为这几个稿子都被其他的名刊物发表,而且被选刊选中,有的被评为当年全国优秀作品。怎么都是我写的稿子得到的结论差距这么大呢。我一度决定不再给这个名刊物投稿,因为我这个人生性小肚鸡肠,胸怀狭窄。我觉得凭什么让你们这么奚落,我不在你那发,照样有别的刊物发。可我总是自省,人家这么高规格要求我,这么严要求造就我,我应该感谢。现在有谁不是顺情说好话,能听到意见是福分。于是,我下一步的想法是继续自作多情地给这家名刊投稿,也继续真心感谢这位编辑的苛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