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泉镜花作品中的民俗世界
2010-03-21孙艳华
孙艳华
(大连海事大学外国语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6)
泉镜花(1873年-1939年)是日本近代浪漫主义文学的一座高峰。泉镜花文学深受“草双纸”、“能乐”、“读本”、民间传说等日本传统文艺的影响。可以说,幻想文学是与一个民族远古以来的过去联结在一起的。而以幻想小说闻名的泉镜花与民俗文化的联系更是密不可分。
泉镜花与日本民俗的渊源可以追溯到他的童年时代。据村松定孝编辑的泉镜花年谱记载:“明治9年(1876年)4岁,……从这时起请母亲讲解‘草双纸’的插图,听邻居的女孩儿讲述在金泽留传的口碑传说。这些对其后年的文学创作影响颇大。”[1]童年时代植入泉镜花头脑中的文学元素是“草双纸”和当地流行的民间传说。左邻右舍的姐姐们讲述的民间传说和“草双纸”色彩鲜艳的图画激发了他无限的想象力。这些因子对他一生的幻想文学创作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成为知名作家后,与日本民俗学之父——柳田国男相识,并结为终生的莫逆之交。这段经历也格外加深了泉镜花与日本民俗世界的缘分。
在日本民俗学的摇篮期,泉镜花以自己的方式支持并影响了日本民俗学的发展。泉镜花1900年发表《高野圣僧》,将民俗学及其独特的表现方式带进了日本浪漫主义文学。那时,日本民俗学的创始人柳田国男尚在《帝国文学》上发表浪漫主义诗歌。10年后的1910年,泉镜花发表《和歌灯》,同年柳田国男编著的被称为日本民俗学滥觞的《远野物语》付梓。《远野物语》刚一问世,泉镜花就以《远野奇闻》为题发表感想:“读多少遍都不知厌倦”,“驸马牛故事中的山中男怪、闭伊川河潭里的河童,吐着气,发出奇怪的划水声,似乎从书中呼之欲出。这真是近来大快人心之事,无以类比的奇观”,“(妖怪们)在当代遇到了知己”。[2]不只是妖怪们,泉镜花也为自己寻觅到了知己而兴奋异常。泉镜花的家距柳田家很近,所79以经常拜访柳田国男。[3]泉镜花一向擅长从别人的谈话中寻找素材,在与民俗家柳田的交往中也受到了很大的启发。而对于将魑魅魍魉带入文学世界的泉镜花,柳田国男更是赞不绝口。柳田国男在大正14年(1925年)5月发表于《新小说》的题为《这个泉镜花观》的文章中表达了对泉镜花的钦佩之情:“到了大正14年,镜花的影子越发清晰映衬出来,似嫩叶新绿那样地醒目脱俗。……因为镜花的作品超越了时代,所以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衰老,梦想依然那样美丽。……镜花作品给我们的启示是:在这样的现代社会里‘诗性’尚存。”[4]二人发自内心地彼此欣赏,相互钦佩。这是因为二人均活在被“自我”和“近代”浸淫的自然主义文学世界之外的缘故。早年丧母的经历使二人憧憬着在另一个世界里畅享母爱,相信在另一个世界的母亲会保佑自己。
泉镜花去世后的第二年,柳田国男在《日本评论》中表达了深切的惋惜之情。“镜花逝去后,总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再也无人能为令我们怀念的、日本固有的主题赋予清新的姿态了。”[5]
民间传说是指在民间世代相传的有关语言、生活习俗、艺能等方面的传说。“民俗学是关于民间传说的科学。民俗学不单单局限于地方的、民众的生活方式,而是站在传承共同体的立场,考察国民过去的生活样式,这是广义的民俗学理念。”[6]通过民间传说可以了解一个民族的文化构造和心灵历程。民间传说包括的范围较广。《日本民俗学入门》中按照住居、服饰、民谣、说唱故事、古老传说、妖怪·幽灵等标准共划分28类。[7]泉镜花作品中体现的民俗世界主要以民谣中的童谣、古老的故事、口碑传说以及妖怪、幽灵为主。
“柳田国男认为,以民间祭祀为主干的日本民间传说,凝聚着日本民众的‘共同的幻想’,……民众通过民间传说的传播,能够更加了解自己,从而有助于调动自觉性以及人格的重建,这样才能建立起一个以本土文化为主体的新型社会。”[8]朱红日记》(1911年)中具有双重寓意的“大火”,原本产生于源自金泽历史和风土的“怨念之火”这一共同幻想。泉镜花围绕金泽的风土与历史,从带有前近代性质的共同幻想出发,以中国清代的《耳食录》(1882年)作为个人幻想的契机,最终完成了“反近代”的主题。《龙潭谭》(1896年)中少年一度迷失,重返家园后被隔离起来的境遇,正是村民们自古所抱有的“小孩突然失踪是鬼神作祟”这一普遍的恐惧心理和共同幻想所致。在泉镜花的怪异、幻想作品中童谣俯拾皆是,如《嗜蛇》(1898年)中的“月亮有几个?”,《天守阁物语》(1917年)中的“不让过”,《草迷宫》(1908年)中以“这里是通向何处的小径?”为代表的3首童谣。此外,《山海评判记》(1929年)中也出现了拍球歌和童谣。这些童谣具有游戏歌的旋律,同时无一不带有鬼神附体似的妖气。在日本古代,童谣被视为预示未来的灵验之语,多起源于宗教。[9]自古流传下来的日本童谣,常常勾起人们阴惨、悲凉、无常的共同情感。换言之,日常生活当中耳熟能详的儿歌里都附有一种共同幻想。共同幻想凝结着一个民族的精神纽带,它与民俗世界相连。泉镜花的幻想世界也是与民俗世界紧密相联的。泉镜花300余篇作品中,近一半出现过妖怪或幽灵,真可谓民俗世界的大花园。不言而喻,幽灵或鬼怪作为幻象出现的背后隐藏着民间传说的影子。
古老的故事在泉镜花作品中的典型例子,是《海神别墅》(1913年)的主人公——龙宫的主人为乙姬的弟弟这一有趣的设定。众所周知,乙姬是浦岛太郎传说中登场的海底美女。这段故事最初见于《风土记》(713年)和《日本书纪》(720年),之后被代代传承,成为日本国民皆知的民间传说。在泉镜花的幻想世界里,除童谣、古老的故事之外,妖怪和幽灵也是必不可少的。但是,欲探究泉镜花幻想世界和民间传说的更深层关系,还是应该回到童年时代即烙刻在泉镜花心中的口碑传说这一原点上。在金泽,鬼怪的传说异常丰富,留下许多关于狐、狸、貉变化成人形的记录。柳田国男在《北国纪行》中追忆道:留宿在金泽的夜晚,从按摩师那里听到许多当地的口碑传说,也从中领悟到了泉镜花小说的渊源之所在。[10]
泉镜花对于口碑传说的接受可分为两个时期:一是童年时从邻居的姐姐们处听到的口碑传说。这类传说的大部分是在金泽传承的,也包括在能登、白山一带流传的部分传说;一是成人后获取的有关口碑传说的信息,以及通过阅读《远野物语》等有关民间传说的书籍获得的知识。其中也有泉镜花年轻时旅游,特别是在几次往返家乡和东京途中听到的。这类传说以石川、福井、岐阜为中心,流布在白山山脉周边地区。
泉镜花的作品中出现了金泽口碑传说的有《黑壁》(1894年)、《妖怪年代记》(1895年)、《照叶狂言》(1896年)、《五棵松》(1898年)、《妖僧记》(1902年)、《三味线渠》(1910年)、《因缘之女》(1919年)、《瓜之泪》(1920年)、《手枪的使用方法》(1927年)、《飞剑幻影》(1928年)、《蘑菇的故事》(1930年)等。像《照叶狂言》中的“阿银小金”和“挖薯人藤五郎”的传说,至今仍是金泽最为人熟知的传说之一。[11]“阿银小金”中从墓中涌出洪水的情节,至今仍在加贺一带广泛流传。在作品中,泉镜花将“阿银小金”写成了“阿银小银”,故事情节也与“阿银小金”有所差别。由于口碑传说本来就是口承文学的缘故,在传承过程中被有意或无意删改的现象时有发生。
除在金泽传承的口碑传说外,泉镜花在《黑百合》(1899年)、《高野圣僧》、《山海评判记》、《夜叉池》(1913年)、《雪柳》(1937年)等作品中还加入了白山传说。《高野圣僧》、《雪柳》以及《夜叉池》,分别依据畜生谷传说和夜叉池传说构建了故事框架。《山海评判记》中,除白山信仰的影子外,能登代表性传说之一的“长太貉”也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白鹭》(1909年)谋篇布局手法的源流,可以追溯到邻居姐姐们口授的《蛇女》、《河童锅太郎》等流传于加贺、能登的民间传说。
还有一些作品中出现的口碑传说是在金泽、能登以及白山信仰圈之外地区传承的,有的在日本各地均有传播。如《草迷宫》中关于产子石的传说在湘南很出名,甚至成为公共汽车的站名,出现在了站牌上。《贝壳中的河童》(1931年)也是贯穿着民间传说的故事。有关河童的传说不仅出现在柳田国男的民俗学中,在现实社会中也广泛流传。河童在泉镜花的作品中共两次登场,分别出现在《贝壳中的河童》(1931年)和《河神的千金》(1927年)之中。关于此事,柳田国男曾撰文说:“河童在文学世界中出现两次,这多亏了泉镜花先生和已故芥川龙之介先生的努力。两位先生均明言是从我们的河童研究中得到了若干启示,吾等光荣之至。”一面表达了感激之情,一面又替河童鸣不平道:“小瞧河童这一点有些缺憾。”[12]《斧琴菊》(1934年)描写了女神传说、女神信仰,是根据柳田国男的“织布大人”、“瓜子织女”传说编织的美丽幻想。作品中涉及到的有关丽人在水潭或瀑布旁织布的传说甚多。《隐眉的鬼灵》(1924年)中猎人因射杀了梦幻般的美丽女性而发疯的情节,在民间传说中也有很多。传说等民间文艺是泉镜花的原始主题,泉镜花进入垂暮之年后愈发使其散发出亮丽的光彩。
口碑传说通过不同的形式参与了泉镜花幻想世界的构筑。《高野圣僧》、《天守阁物语》、《夜叉池》等作品是以传说为内核虚构的幻想世界。有的是传说或传说中的人物直接出现在作品中,或暗示作品主人公相似的境遇,如《照叶狂言》;或抒发作者对白山信仰的崇拜,如《山海评判记》;或成为点燃泉镜花想象力的火花,如《朱红日记》、《贝壳中的河童》、《海神别墅》等。有的作品借用了传说的谋篇布局法,如《白鹭》。而《河神的千金》则是依据河神传说中的情念构筑的幻想世界。传说与美少女的命运以及叙述人自身的境遇巧妙地结合在一起。在众多给予泉镜花灵感的传说中,仅选取“夜叉池传说”、“沉钟谭”、“千蛇池传说”为基点,考察传说是如何与泉镜花的作品完美地结合的。
《夜叉池》是泉镜花以“夜叉池传说”为内核编织的故事。故事围绕着越前国大野郡鹿见村琴弹谷年轻的敲钟人阿晃和阿晃的妻子百合展开。在琴弹谷流传着这样的传说:许久以前,发生了人水大战,正在村子即将被水淹没的时候,大德泰澄凭修行的功力将龙神镇在夜叉池内。龙神声称:“因为我,人溺地陷,被剥夺自由也是罪有应得。但是,作为条件请你们铸口钟挂在山脚下,每天敲3次威吓我。可要记住这个约定。如果你们忘记敲钟的话,那我也会忘记誓言,那时我将水漫北陆七道。”作品中“泰澄将龙神镇在夜叉池内”的情节设计参考了白山“千蛇池传说”。“泰澄开山时,山中毒蛇甚多。因担心加害从四方赶来的登山客,决心将蛇除掉。于是,捕捉了千条蛇,将其封在池中,并用万年积雪当盖子将池子盖住。因为担忧积雪一旦融化盖子就会消失,所以又在积雪上面放了一块巨石。”[13]二者如出一辙。
与龙王约定后,琴弹谷的村民如约打造了一口吊钟,并一日3次按时敲钟。自那以后,村子里太平无事。多年来,守候着钟楼的是百合的父亲。现在是百合的丈夫阿晃。然而,由于持续的干旱,为祈雨,村里的神官、村长和小学教师等人欲将村中的第一美女百合作为贡品献给夜叉池的妖精们,遭阿晃阻拦。在争执中,耽误了撞钟。刹那间电闪雷鸣,大水淹没了村子。只有阿晃和百合在夜叉池女妖白雪姬的救助下,得以在吊钟沉入水中形成的“钟之渊”幸福地度过后半生。夜叉池是实际存在的地名,围绕着该地名的传说甚多。
据夜叉池所在的坂内村从1981年10月至今多次再版发行的《夜叉池——传承与恩泽》记载:“不知过了几百年,已经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在西美浓发生了严重的旱情。地主安八太夫看到爬到田埂上的蛇,便向它拜托道:‘现在太需要水了。你能不能让老天爷下点雨呀?如果能做到,无论是谁,我都将女儿嫁给他。’当晚,真的下起了雨。农作物重获生机。不久,一位年轻人前来拜访安八太夫,并说道:‘我按约定来娶您女儿了。’安八太夫甚感为难,遂与3个女儿商量。结果,小女儿应允了这门婚事。于是,和由蛇变成的年轻人旋即动身,逆流而上,变成了赤蛇住在夜叉池。然而,那里还住着公蛇的原配夫人越前出身的白蛇。白蛇动辄欺负赤蛇。一筹莫展的公蛇请求猎人射杀赤蛇。可是,猎人却误杀了白蛇。白蛇死后,公蛇和赤蛇因讨厌被血玷污了的水池,一夜之间挖出一个新的池子,并移居那里。那就是现在的夜叉池。”[14]
在泉镜花的作品中,传说中的夜叉池不仅成为故事发生的舞台,“祈雨”的情节也在泉镜花的加工下变成了诱发悲剧性结尾的引子。百合成为祈雨的牺牲品,并最终引来大洪水,除阿晃和百合外,村子里的人全部溺死。古老的传说触动了泉镜花敏感的神经,点燃了他丰富的想象之火,于是,一个原本围绕着祈雨发生的“夜叉池传说”,在泉镜花的莲花妙笔下,演变成一部与世俗抗争的现代版的爱情经典剧。
关于阿晃和百合最后的桃源——“钟之渊”的传说,自古就以“蛇妻”这一异类婚姻传说的形式在日本各地流布。《日本古老传说事典》(1977年)中记述着这样的内容:“某个年轻人救了一条蛇。不久,一位美丽的女子来到年轻人那里并与他结为佳偶。很快,妻子怀孕了。临盆时,妻子警告丈夫千万不要偷窥。丈夫忍不住偷看一眼,结果发现一条大蛇生出了一个婴儿。发觉自己的秘密被发现,妻子坦言自己就是那条被救的蛇。离去前留下一颗珠子,让丈夫用它抚养孩子。那颗珠子其实是蛇的一只眼睛。珠子渐渐出了名,后被皇上抢走。丈夫来到池塘,蛇将自己的另一只眼睛也给了他。双目失明的蛇无法分辨时间,便拜托丈夫向寺院捐赠一口钟,让寺院的人早晚撞钟报时。”[15]这个传说中虽然出现了钟,但并未出现将钟沉入水底的场面。因此,泉镜花作品的最后部分——白雪姬将钟拖入海底后形成“钟之渊”的情节,并不是参照这个传说设计的。如果可以称之为参照的话,那也只是借用了“钟之渊”这个传说的名字而已。
关于沉钟情节的出处,笔者认为日本北陆大学名誉教授、金泽汤涌梦二馆馆长小林辉冶的考证颇具说服力。在金泽市尾张町药材店“福久屋”的创业谭中有一段传说:一女子向观音祈愿百天。然而,女子的愿望仍未能实现。这位女子为自己的悲恋而恸哭,并留下对观音菩萨毁约的怨恨纵身跳入寺前的无底深渊。由于这位女子的执念,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条大蛇,住在岩石的洞窟里,并最终成为了妖蟒。但是,每当圣洁的钟声敲响时,这个女子的肢体便备受痛苦的煎熬。她下决心将钟除掉。于是在某夜将钟拖入了深渊之中。[16]这个传说中明确出现了女子将钟拖入池底的场面,与《夜叉池》的最后部分相呼应。而创业谭中关于众人将钟打捞上来后举行撞钟仪式时,雷雨交加、电闪雷鸣的描写,也与《夜叉池》的最后一个场面极其相近。
由此可见,泉镜花的《夜叉池》是多个传说在其头脑中发酵后,以丰赡细腻的润饰和丰富的想象力创作而成的,成为散发着无穷魅力的近代文学作品。
古老的传说反映了一个民族长期以来孕育的信仰、人生观和世界观。在娱乐活动贫乏的过去,讲述古老传说是一种娱乐活动,也是重要的教育手段。人们的想象力、智慧、情操就是这样被一代一代培养的。在金泽地区流传着“女雪精”的传说。在雪夜的户外如果被“女雪精”附身就会被冻死。在明治初期,这使儿童们相信:若违背父母的命令就会受到“女雪精”的惩罚,从而达到了教化的目的。畏惧“女雪精”的记忆,一般的人随着年龄的增长会渐渐淡化,但像泉镜花那样偏爱神秘幽艳的少年,这些永远成为了他诗魂的源泉。泉镜花对于幼时耳濡目染的《阿银小金》等口碑传说的记忆,也化为妖冶的魅力在他的创作中留下了影子。
[1] 村松定孝.泉镜花[M] .日本:日本文泉堂,1979.431.
[3] [15] 东乡克美.从柳田国男的视角看〈夜叉池〉[J] .国文学702特集《泉镜花——怪奇与幻想》,1989.121.
[3] 中村哲.镜花和柳田国男——镜花的北海民俗学[J] .文学,1983.51,(6):42.
[4] 柳田国男.这个泉镜花观[A] .明治文学全集21[C] .日本:日本筑摩书房,1966.376.
[5] 庭孝男.神话的位相学:〈高野圣僧〉——泉镜花[J] .文学界,1993.47,(5).
[6] [7] 柳田国男,关敬吾.日本民俗学入门[M] .日本:日本改造社,1942.3,20.
[8] 王琢.想象力论大江健三郎的小说方法[M] .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4.129.
[9] 东乡克美.民俗·艺能·暴动[J] .国文学,1991.36.(9):47.
[10] 宫田登.镜花与妖怪——从民俗学的视点[J] .国文学,1956.30.(7):64.
[11] [16] 小林辉冶.〈夜叉池〉考[A] .日本文学研究大成[C] .日本:日本国书刊行会,1996.166.
[12] 中村哲.镜花和柳田国男——镜花的北海民俗学[J] .文学,1983.51.(6):42.
[13] 玉井敬泉.白山的传说[A] .日本文学研究大成泉镜花[C] .日本:日本国书刊行会,1996.168.
[14] 真有澄香.泉镜花咒语的形象[M] .日本:日本鼎书房,2001.210-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