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的悟语
——论苏轼禅意诗的当代价值
2010-03-20肖占鹏
肖占鹏,刘 伟
(南开大学文学院,天津 300071)
智者的悟语
——论苏轼禅意诗的当代价值
肖占鹏,刘 伟
(南开大学文学院,天津 300071)
苏轼作为宋朝文坛第一诗人,他诗思高旷,气象万千,创作了大量含藏着非常深刻佛禅理趣的禅意诗。苏轼的禅意诗为人们困倦的心灵提供了一个安身立命的精神家园,有利于人心灵的健康,有利于健全人格的塑造,因而在当代仍有着巨大的社会文化价值。笔者爬罗剔抉苏诗典集,对其禅意诗进行梳理归纳,试从悟得生命真谛、从容应对挫折和微笑拥抱人生三个方面阐释苏轼禅意诗的当代价值。
禅意诗;人文关怀;当代价值
苏东坡已死,他的名字只是一个记忆。但是他留给我们的,是他那心灵的喜悦,是他那思想的快乐,这才是万古不朽的。[1]
——题记
禅是佛教的一种修行方式,禅宗通过内心的自我解脱而获得应对宇宙人生的智慧。禅讲破执,无执于我,无执于物,亦无执于非有非无。禅宗认为,世间一切实相皆由因缘和合而生,缘散则归于寂灭,生灭离合,如浮云闪电,因而无须贪恋执着。禅讲智慧,祛除凡心欲念遮蔽,恢复自心的清净明朗,消除尘世间的焦躁,让生命从容淡定。禅给人以温馨,其最终要义是呵护一切有情众生的心灵。禅提供给人们另外一种看待世界的方式,使人们的精神得以自由飞扬,而苏轼正是那些耽禅者中最富魅力的一个。苏轼喜禅并得益于禅,他创作了大量优秀的禅意诗,即使在当代,读之依然催人感动,令人感觉到一种悠然飘荡的禅意。
一、愿君勿笑反自观:悟得生命真谛
禅宗的兴起在中国佛教史上无疑是一次重大的宗教革新,所谓“六祖草命”,最根本的改革就是把传统佛教对于外在佛的偶像的顶礼膜拜,转变为对主体本心和本性的发现。自性理论是禅宗思想的本体论,禅宗好而明确地回答了“佛在哪里”、“谁可成佛”等困扰人们数百年的症结问题。禅宗对印度传统佛教的最大改造,就在于高度倡扬人本精神,彻底否认对外在权威的迷信,坚信成佛之道在自力、自度与自救,这是禅宗自性论最基本思想。禅宗第一谛义就是教人如何“开悟”,只有“悟道”之人才能领会生命的真义。所谓禅悟,就是把教下的精华与实际生活相结合,以极其艺术的手段来点出涅槃妙心,启发生命的曙光。一个大彻大悟的人,世间离合悲欢和痛苦烦恼等对他而言都可成为诱导其领悟自己本性的契机。禅宗指出,生命主体“直指心源”和“即心即佛”的觉悟才是成佛的唯一途径。慧能临终在《自性真佛解脱颂》中全面而准确地概括了“悟”的精义:“今生若悟顿教门,悟即眼前见世尊,若欲修行云觅佛,不知何处欲求真。若能心中自有真,有真即是成佛国,自不求真外觅佛,去觅总是大痴人”(《坛经》53节)。继而在临济、德山和丹霞等人的大力提倡下,禅林弥漫着呵佛骂祖、焚烧偶像之风,这都是大彻大悟的表现。
身经宦海沉浮和历经无数磨难的苏轼是中国古代文人中为数不多悟道者,他的诗赋里显现出成熟充沛的哲人理念,他觉得人同自然相比如沧海之一粟般渺小,他“将个体生命置于无限时空中来观照它的短暂微不足道,同时又以宇宙生命为本体,将人的个体视为本体的偶然显现,来超越人生的局限,肉体虽然消失,但精神却在宇宙生命中绵延”[2]。林语堂说:“苏东坡过得快乐,无所无惧,像一阵清风度过了他的一生。”[3]因为“悟”的深刻,使得苏轼成为一位人格完整、可以驾驭自己心灵的智者,如其诗云:“上人宴坐观空阁,观色观空色即空”,这是悟到世界的性空本质;“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这是悟到了人生如寄的绝对偶然性和被动性;“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是悟到了“旁观者清,当事者迷”的生活哲理;“斋罢何须更临水,胸中自有洗心经”,这是悟到了“即心即佛”的成佛途径;“已将世界等微尘,空里浮花梦里身”,这是悟到了人生如梦的虚幻;“暂借好诗清永夜,每逢佳处辄参禅”,这是悟到了禅与诗歌的互通;“自知乐事年年减,难得高人日日闲”,这是悟到了乐观闲适的生活真趣。
苏轼历尽人生的苦辣酸甜,了悟人世百态,在洞悉了政治的污浊和宦海的沉浮以及官场的倾轧之后,诗人思想转而向禅。苏轼皈依禅门不仅仅停留在放浪不羁、无拘无束的外在行为层面,更体现在终极的价值、人生的境界、道德的觉悟和最高的智慧等生命内在超越上,而且还要行诸文字,把内心那种独特的感受用诗歌这个载体表述出来。《师友谈记》中载有苏轼的一段话:“范景仁平生不好佛,晚年清谨,减节嗜欲,一物不芥蒂于心,真却是学佛作家,然至死不肯取佛法。某谓景仁虽不学佛而达佛理,即毁佛骂祖,亦不害己”(宋百川学海本)。他之所以对不学佛的范景仁如此敬佩,就是由于范景仁能通达佛理。禅宗不承认世上有什么权威的存在,而只有“我心”才是一切。苏轼称许范景仁“即毁佛骂祖,亦不害己”,可谓是真正地“彻悟”了,因为他洞悉了禅宗的精神实质。对待生死的态度最能检验一个人是否彻悟,如泰戈尔《飞鸟集》诗句说:“生如夏花之绚丽,死如秋叶之静美。”[4]苏轼抱有潇洒旷达的生死观,他在临终之时告诫诸子:“吾生无恶,死必不坠”(《栾城后集》卷二十二)。由于苏轼的智慧和深悟,使他既文才绝代,又温文可亲。质言之,彻悟人生的结果造就了苏轼的超然精神,反映在创作中便体现为超功利、反理性和破束缚的自性抒发,因而也就显现出多方面的风格特点。
二、也无风雨也无晴:从容应对挫折
人生在世都追求一帆风顺,万事如意,但现实生活中也许如意不过十之一二,痛苦悲伤、失败挫折在所难免,关键是你如何看待处理这些痛苦挫折。佛家许多经典都在探讨这个问题,佛主释迦牟尼经过10年苦思研究,创造了“苦、集、灭、道”的四谛法门。佛教中国化以后的禅更是智慧的结晶,它对人生痛苦的思考更为透彻。禅宗明确告示世人,要在有限的“生之旅”不为五欲八风所迷惑,使自我意识转变成由看破执着而彻底放下,获得一个圆满的大自在!禅宗偈语云:“逆境来时顺境因,人情疏处道情亲。梦中何必争人我,放下身心见乾坤”(《净宗要义》)。放下身心,放下执着,方能见到自己清明澄澈的世界,原来自己正是乾坤的主人。禅宗告诉人们,逆境虽然会带来伤害,但是更能锻炼人、磨炼人的意志,无论什么沟沟坎坎和峰巅溪谷,都要以坚忍不拔的毅力在逆境中顽强生存。经历了风霜雪雨的洗礼,经历了坎坷与磨难的意志考验,人们就会逐渐领悟了人生的真谛,如果人们利用逆境进一步升华自己的心灵,提高自己感悟世界的能力,那就把坏事变成了好事。
自古以来,许多士人,在肮脏、污浊、遭人打击的世尘面前,随波逐流者有之,自沉江河者有之,隐逸山林者有之,遁入空门者有之,万事不关心者有之,抑郁忧伤而死者有之,而苏轼却孑然天地之间,在宦海沉浮、一贬再贬中,高声吟唱“梦中旧事时一笑,坐觉俯仰成今古”(《和蔡景繁海州石室》)的凯歌,着实为人所赞叹。每当人们想到苏轼,脑海中最先浮现的就是他坎坷多舛的命运。他因反对王安石为首的新政派而遭排挤罢黜,后又因“乌台诗案”被人陷害而罪贬黄州,垂暮之年还被流放到岭南、海南,他的一生几乎都是在充满矛盾、颠沛流离中度过的。但他在历经命运如此艰险,屡被奸人算计之后,却那是怎样的宽阔胸怀和慈悲之心,承受的是怎样的生命之轻情。正如林语堂所说:“他身上显然有一股道德的力量,非人力所能扼制,这股力量,由他呱呱落地开始,既强有力地在他身上运行,直到死亡封闭上他的嘴,打断了他的谈笑才停止。”[3]7苏轼虽然深切地感到人生如梦,但并未因此而否定人生,而是力求自我超脱,始终保持顽强乐观的信念和超然自适的人生态度,如《初到黄州》诗云:“自笑平生为口忙,老来事业转荒唐。长江绕郭之鱼美,好竹连山觉寻香。逐客不妨员外至,诗人例作水曹郎。只惭无补丝毫事,尚费官家厌酒囊。”诗中自笑平生好论是非,因言获罪,沦为逐客,老来事业荒唐,自觉是“失”;但换一角度看,得居闲职,可食长江美鱼,品竹笋之香,更可尽情吟唱性,所以又是一种“得”,苏轼初贬黄州即有此安然坦然的心态,把贬逐之悲一笔抹去。黄州地贫,生活十分艰苦,但诗人却能精心设计,化苦为乐,如其为自己定下伙食标准十分有趣:“东坡居士自今以往,早晚饮食,不过一爵一肉。有尊客盛馔,则三之,可损不可增。有招我者,预以此告之。主人不从而过是,乃止。一曰安分以养福,二曰宽胃以养气,三曰省费以养财”(叶廷秀《诗谭》卷二)。为了让清苦的日子过出点味道来,苏轼又从古书中学到一种“晚食以当肉”的进食方法,其《答毕仲举书》云:“早寝晚起,又不知所谓祸福果安在哉!偶读《战国策》,见处士颜镯之语:‘晚食以当肉’,欣然而笑。若镯者,可谓巧于居贫者也。菜羹菽黍,差饥而食,其味与八珍等。而既饱之余,刍豢满前,惟恐其不持去也。美恶在我,何与于物”(《东坡集》卷三十)!所谓的“晚食以当肉”,就是人在饥饿之后再进食,这样一来即使粗劣的食物吃起来也会像肉一样好吃。苏轼当时虽然吃的是“菜羹菽黍”等粗饭,但总是饥饿了以后再吃,因而感觉就像吃山珍海味一样香甜,真可谓是一种神奇的“饥饿疗法。”苏轼很推崇这种进食法,将此当作自己“巧于居贫”的方法之一,从容地度过“经济危机”。苏轼能做到处顺境时不骄惰逸乐,在逆境中能随遇而安,用乐观、洒脱的态度坚持对人生、对美好事物的追求,因此他得以实现从现实人生到艺术人生的转化,使他的坎坷境遇化作充满艺术审美的情趣,并体现在他丰富多彩的文学艺术创作中。马克思说:“人不是由于有逃避某种事物的消极力量,而是由于有表现本身的真正个性的积极力量才得到自由。”[5]苏轼倾心佛禅,认为外物的好坏全在于自己主观上的感受,因而面对艰难险阻并未变得消沉而不能自拔,在给友人的信中说:“学佛老者,本期于静而达。静以懒,达似放。学者或未至其所期,而先得其所以,不为无害”(《东坡集》卷三十)。这表明,他信佛禅,意在完善人格修养。我们还可以从日常琐事中窥探苏轼应对困难挫折的态度,例如做菜,在黄州时他就发明了“东坡肉”、“东坡汤”等美食。在流放岭南时,他在给子由的信里又谈到他新发明的烤羊脊:“惠州市肆寥落,然日杀一羊。不敢与在官者争买。时嘱屠者,买其脊骨。骨间亦有微肉,煮熟热酒漉,随意用酒薄点盐炙。微焦食之,终日摘剔牙綮,如蟹螯逸味。率三五日一铺。吾子由三年堂庖,所饱刍豢灭齿不得骨,岂复知此味乎?此虽戏语,极可施用。然此法行则众狗不悦耳”(明·何良俊《语林》卷二十八)。苏轼在忧患中没有沉沦堕落,而是在艰险苦难中自强不息,愈挫愈勇,最大限度地展示他的潇洒个性和创造才能,在诗、词、文、画、书、艺等多方面都取得卓越成就,成为“百科全书式的文化巨人”,并在这一过程中实现了生命的真正自由。我们从苏轼的诗歌中,读到了他深邃精妙的人生体验和思考,他所表现的人生态度。在今人看来,苏轼最值得学习的,是其“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情”的旷达,能从世俗的烦恼中解脱出来,以超然的态度去对待世俗生活。
三、伸眉一笑岂易得:微笑拥抱人生
现实生活中,人们总有种种烦恼,心中汇积太多的郁闷,可谓“心有千千结”。英国思想家罗素认为:“人类种类各异的不快乐,一部分是根源于外在社会环境,一部分根源于内在的个人心理。”[6]为过去而懊恼,为今天而焦虑,为未来而担忧,每天都在苦闷中度日如年般地煎熬。随便翻上几页禅书,让佛灯在心中指点迷津,或许人们会突然顿悟:名利如过眼云烟,烦恼不足挂齿,担忧更是杞人忧天。不在各种执着中争夺不休,该放下的就放下,你就会发现你的心胸更开阔,眼神更明亮,得到的就会更多。托尔斯泰有一句名言:“一个人对不幸的体验取决于其对不幸的态度。”[7]何必诅咒命运的不公,越是挫折越要奋起,怀着感恩之心随缘度日,挥舞起信念长剑所向披靡。
苏轼是天地间的凤毛麟角,他开辟了一个波澜壮阔的人生境界,其中有苦难、悲情、叹息,但更多的是一种佛祖拈花似的微笑。贬惠期间,苏轼寄情山水,心胸更为旷达,他笑将自己这位重罪之官外谪蛮荒之地谓为“譬如原是惠州秀才,累举不第,有何不可”(杂剧《孤鸿影》戏词)!作为文学思想的时代巨人,苏轼植根于广大人民之间,与老百姓打得火热,贬儋期间,时常酒后“但寻牛矢觅归路”,黎童口吹葱叶跟出跟进,完全“化为黎母民”;当他被赦免回朝、船赴常州时,运河两岸成千上万的百姓追随瞻望。自此,我们才真正知解苏东坡精神境界的形成,一个智者是如何从苦难中超越的缘由。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儿。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补续全蜀艺文志》卷四十九)。苏轼如一坛美酒,越久越香,又像一个老顽童,青春不老,究其秘诀,无他,唯“微笑”二字而已。古语云“笑一笑十年少”,又云“一笑解千愁”,苏轼以微笑拥抱人生,其诗歌之中笑语频仍:“相从杯酒形骸外,笑说平生醉梦间”、“一笑便倾倒,五年得轻安”、“戏作小诗君一笑,从来佳茗似佳人”、“流觞聚儿童,一笑为捧腹”、“君行适吴我适越,笑指西湖作衣钵”、“谈笑出伟奇,鼓舞南海神”、“区区分别笑乐天,那知空门不是仙”。苏轼喜笑,亦爱开玩笑,无论顺境、困境,苏轼总是微笑地面对一切,虽然一贬再贬,直至海南,但他一直笑面人生,苦中寻乐,潇洒至极,如康震说:“什么叫潇洒?潇洒不是一天到晚昂着脑袋、甩着袖子在大街上走,潇洒很具体,它是你在生活当中,面对每一个具体困境时的表现,你的人生中所面临的每一个挑战,都在检验你潇洒的底线。”[8]苏轼的潇洒快乐就体现在具体的困境中:没有住处,就自己动手盖房,名之“雪堂”;没有粮食,就他自己开荒,其地号为“东坡”,并自称“东坡居士”;没有美酒,就自我调制“蜜酒”;没有佳肴,就亲自下厨,研制“坡肉”、“坡羹”。林语堂概括得何其形象精准:“我们未尝不可说,苏东坡是个秉性难改的乐天派,是悲天悯人的道德家,是黎民百姓的好朋友,是散文作家,是新派的画家,是伟大的书法家,是酿酒的实验者,是工程师,是假道学的反对派,是瑜伽术的修炼者,是佛教徒,是士大夫,是皇帝的秘书,是饮酒成瘾者,是心肠慈悲的法官,是政治上的坚持己见者,是月下的漫步者,是诗人,是生性诙谐爱开玩笑的人。可是这些也许还不足以勾绘出苏东坡的全貌。我若说一提到苏东坡,在中国总会引起人亲切敬佩的微笑,也许这话最能概括苏东坡的一切了。”[3]5-6苏轼将汇集诸多优秀品质荟萃于一身,他智力超群,学识广博,情感深厚,多才多艺,幽默诙谐,具有一颗天真烂漫的赤子之心。苏轼实是妙人,总是能于极困顿之中寻到精神解脱的良药。苏轼不但自己快乐,还将欢乐带给别人,他为民请愿,开仓放粮,开湖修堤,引水修路,抗洪赈灾,设医院收治病人,建大冢埋葬遗骨,成立救儿会感召改变黄州等地溺死初生婴儿的野蛮风俗,他还和朝云一同在惠州创建放生池,此外他拒绝杀食牲畜,克制食欲,等等诸多善事,足以证明苏轼具备一副菩萨的心肠。从苏轼的诗作中可以看到他对逆境人生的洒脱乐观,看到他对芸芸众生的美好祝愿。当今社会,心理失衡问题亟待解决,那些困于自己所造的围城之中迷失方向、不能自拔的人们,有必要好好读读苏轼的诗歌,进行一番灵智的洗礼,将苏东坡的成长之路、成功之道,熬制成心灵鸡汤,从中获取现代人生所需要的文化给养。
综上所述,苏轼是一个心灵旺盛的人①,心灵旺盛之人有四大突出特点:主观幸福感、乐观人格、认知调整、幽默化解。而这一切,正是苏轼一生性格魅力的写照!综观苏轼一生,他以透脱的禅理来认识世界,看待苦海中的人生,作卓然出离之想。他利用佛禅对人生进行理智的思索与深刻的反省,培养出一种超然潇洒、与世无争的襟怀,从而获得心灵上平静安宁和彻底解脱。如其《哨遍》所云:“云出无心,鸟倦知还,本非有意。噫归去来兮,我今忘我兼忘世”(《群英草堂诗馀》后集卷下)。不因事业沉浮而自暴自弃,不因生活颠簸就怨天尤人,而是以一颗平和静谧之心来应对世间的得失进退,以一份潇洒来化解人生的悲欢离合,苏轼这种从容面对生活艰窘与困惑的精神,必定成为千古不泯的人生大智慧。
注 释:
①“心灵旺盛”一词由香港城市大学的岳晓东博士提出,参见岳晓东《通向心灵旺盛》一文,刊登在《校园心理》2008年第5期。
[1]林语堂.苏东坡传[M].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00:371.
[2] 施 萍.林语堂对苏东坡人格的现代演绎[J].文艺理论研究,2005(6):116-143.
[3]林语堂.苏东坡传:原序[M].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00:8.
[4] [印]泰戈尔.新月集·飞鸟集[M].郑振铎,译.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5:84.
[5]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卷二[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67.
[6]马从伟.寻找快乐[J].心理世界,2000(2):35.
[7]岳晓东.通向心灵旺盛[J].校园心理,2008(5):6.
[8]康 震.康震评说苏东坡[M].北京:中华书局,2008:54.
A Sophist’s Thoughts:Contemporary Value of Su Shi’s Zen Poetry
XIAO Zhan-peng,LIU Wei
(School of Literary,Nankai University,Tianjin 300071,China)
Su Shi is the top poet of the Song Dynasty,He was imaginative and created a large number of Zen poems containing deep Zen interest.Su Shi's Zen Poems of provides a spiritual home for the weary mind are conducive to the health of mind and to shaping healthy personality.So there is still great contemporary social and cultural values in understanding the true the meaning of life,calmly dealing with setbacks,and embracing life with smile.
Zen poetry;humanity concern;contemporary value
B91
A
1008-4339(2010)02-0169-04
2009-10-16.
肖占鹏(1963— ),男,博士,教授.
刘 伟,liuwei189@mail.nankai.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