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文化精神散论

刘晓庄

(江西省社会主义学院,江西 南昌 330029)

一、“合作”文化精神的概念

(一)什么是文化精神

关于文化的概念,众说纷纭,繁简不一。对文化的理解,简而言之,文化是国民之魂,是一种“以文教化”、“文而化之,化而文之”的东西,其内核就在于“化”,即“内化于心,外化于行”。“文化是一个群体在一定时期内形成的思想、理念、行为、风俗、习惯、代表人物,及由这个群体整体意识所辐射出来的一切活动。”余秋雨先生将其归纳为“文化是变成习惯的精神价值和生活方式”。

至于“精神”一词,通常会被认为是哲学术语,其实,它源自于中医“三宝”——精、气、神。根据中医理论,“精”为生命活动之物质基础,“气”为生命活动之动力源泉,“神”为生命活动之外在表现,三者相合谓之“精神”。“精”和“神”,二者密不可分,“两神相搏谓之精,两精相搏谓之神”,衍生为哲学意义,则专指人的意识、思维活动和一般心理状态。“人之文明,无文象不生,无文脉不传。无文象无体,无文脉无魂。”文象是物质的,而文脉则是非物质的,隶属精神范畴,体现为魂脉和风骨。

据此,可以概括为:在文化不断延续和传承的过程中,需要一种贯彻始终、渗入血脉、浸润肌肤的坚强力量,而这种力量就是文化精神,此所谓“一脉文心传万代,千古不绝是真魂”。

(二)什么是“合作 ”文化

“合作”文化渊源于中华民族传统的“和合”文化,“和合”文化则以和谐合作为基础。这种文化包含了中华文化的诸多优点,如:不喜欢远征的“男耕女织”,不喜欢极端的“中庸之道”,不喜欢无序的“同文同轨”等。当然,它也没有排斥一些不应有的内容,如:不在乎公德的“自我修行”,不在乎创新的“编书习文”,不在乎实证的“格物致知”等。

我国独具特色的“合作”文化,必须是以一种互为认同的感情和道德为基础、以相互协同为事业志向的文化,其效果是相得益彰,其基础则可以概括为“拥党、爱国、为民 ”。

之一:拥党情结。党外人士拥戴中国共产党的情结不是与生俱来的,党外人士对此是有一个认识过程的。拥党是一种自觉的思想升华,经受了历史的风雨考验和血与火的洗礼。我们不会忘记李济深、沈钧儒等人在《我们对于时局的意见》中庄严宣布:“在人民解放战争进行中,愿在中共领导下,献其绵薄,贯彻始终,以冀中国人民民主革命之迅速成功,独立、自由、和平、幸福的新中国之早日实现。”这是各民主党派、无党派民主人士第一次明确提出在政治上接受中国共产党的领导,这种拥党的感情,为新政协的召开和新中国的成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同时也为多党合作打下了坚实基础。

之二:爱国情操。爱国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从古到今,不管朝代如何更迭,时间如何改变,历史如何续写,爱国始终是各个时代的主旋律。“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南宋杰出的爱国人士文天祥的《过零丁洋》荡气回肠、震撼山河,充分反映了他坚贞的民族气节和高尚的爱国情操。民盟前辈如李公朴等以“爱国、民主、进步”为己任,在烽火连天的抗战岁月,保持着一种不偏不倚的谨严态度,既不苟同也不立异,在国民党反动派举起屠刀之时,毅然宣称民盟的立场“就是人民的立场,民主的立场,因而也必然是革命的立场”。这一切为的是不忍山河破碎,追求国家的和平、统一、团结、民主。

之三:爱民情感。管仲曾说:“政之所兴,在顺民心;政之所废,在逆民心。”黄宗羲则认为:“天下之治乱,不在一姓之兴亡,而在万民之忧乐。”若干历史实践表明,只有代表了最广大人民的利益,才能够赢得人民群众的拥护和爱戴。胡锦涛同志把“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作为共产党人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重要标志,在青海玉树地震发生后,他饱含深情地说:“我要同人民在一起!”于是,果断提前结束国外访问日程,赶往灾区指挥抗震救灾工作。这种大爱将永驻民心。

“爱”出乎情,真情产生无疆大爱。我们总能铭记伟人邓小平的一句话:“我是中国人民的儿子,我深情地爱着我的祖国和人民。”而温家宝同志则经常引用诗人艾青的一句名言:“为什么我的眼睛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此间流露的都是一种对祖国、对人民深深的爱。正是由于同人民群众有了深厚的血肉之情,中国共产党才能无往而不胜、无坚而不摧,才能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取得一个又一个的巨大成就,也才能不断夯实多党合作的基础。

(三)什么是“合作”文化精神

“合作”文化的特质是一种“莲荷文化”。莲荷,联合之谓也。莲与荷的结合,彼此之间筋骨相依、血脉相连,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香远益清。莲荷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花之君子”般的气节馨香,在莲藕身上更具完美。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说:“夫藕生于卑污,而洁白自若。质柔而穿坚,居下而有节。孔窍玲珑,丝纶内隐。生于嫩弱,而发为茎叶花实,又复生芽,以续生生之脉。四时可食,令人心欢,可谓灵根矣。”“洁白自若、质柔穿坚、居下有节、生生不息”——何其伟大的“合作”文化精神气质!

“合作”文化精神的基本特征:一是团结,包括协商性、妥协性、同一性;二是民主,蕴涵平等性、中庸性、折中性;三是生机,具有活跃性、多样性、引领性。三者的统一,使得“合作”文化精神表现出一派生机盎然的自然生态特征。

“合作”文化来源的多元性,形成了其内容的多元性和精神的独特风格,这种“笔中风骨,字里情操”的风格,一言以蔽之,那就是“和”。正如费孝通所指出的那样:中国的儒、释、道思想中都含“和”。“和”的精神,是一种承认、一种尊重、一种感恩,一种圆融。“和”的基础,是和而不同、互相包容、求同存异、共生共长。“和”的途径,是以对话求理解,和睦相处;以共识求团结,和衷共济;以包容求和谐,和谐发展;“和”的佳境,是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

二、“合作”文化精神的内容

(一)“三和 ”精神

“三和”系指和而不同、和衷共济、和而大同。它们以“和”为根本,构筑了“家和万事兴”这一朴素而又崇高的文化境界。

1.和而不同

“和而不同”源于《论语》,“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江泽民同志认为:和而不同“是社会事物和社会关系发展的一条重要规律,是人们处世行事应该遵循的准则,是人类各种文明协调发展的真谛”。

民主合作,因各自代表着不同阶层、团体的利益,所以,未必尽乎是一团和气、一盆清水,必须同中存异,否则,就没有合作的意义。正如周恩来所说:“政协不是一盆清水,如果是一盆清水就没有意思了,只要拥护宪法、立场站过来,我们就欢迎。”围绕“同中有异”的问题,毛泽东曾坚定地表明了共产党人的态度:“国事是国家的公事,不是一党一派的私事。因此,共产党人只有对党外人士实行民主合作的义务,而无排斥别人、垄断一切的权利。”

2.和衷共济

《三国志》载:“和羹之美,在于合异;上下之益,在能相济。”杜甫曾说:“君臣当共济,贤圣亦同时。”惟有发自内心的和谐合作,共同承担责任、共同面临挑战、共同抓住机遇,同舟共济、共克时艰,才能共同到达理想的彼岸。

新中国成立伊始,美帝国主义将战火烧到了中国的鸭绿江畔,面对挑衅与侵略,打还是不打?党内外都有不同意见。1950年 11月 4日,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发表联合宣言:“誓以全力拥护全国人民的正义要求,拥护全国人民在志愿基础上,为着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神圣任务而奋斗。”抗美援朝、保家卫国,这是在艰难岁月中形成的不同寻常的共识。

3.和而大同

和而不同、世界大同,呈现的是在五彩缤纷的世界中展示出来的事业一致性。即《易经》所云:“保合太和,则利贞。”《礼记》所载:“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是为大同。”革命先驱孙中山先生终身致力于“天下为公”,追求的就是中华民族的“和而大同”。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的问世就是“和中求同”的光辉典范。《共同纲领》初稿由中国共产党负责起草,经过七次反复讨论修改,在广泛吸收各方意见的基础上,确立了中国共产党领导地位的合法性,将协商民主转化为国家意志,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许,提交政协全体会议通过。李济深认为,《共同纲领》的基本精神和全部内容正是中国人民近百年来艰苦奋斗追求实现的目标;张澜深情表示,“我要赞许那个将要通过的《共同纲领》,这是新中国的一个人民大宪章”。

(二)“三容 ”精神

“三容”即宽容、包容、兼容。“三容”通常以“宽容”或“包容”一词而概之,实际含有三个不同的递进层次,所指的都是一种天地之间人与人相容的博大精神。无“容”则无以合作。

1.宽容

《化书》记载了这样一个浅显而又精深的道理:“抑人者人抑之,容人者人容之。”海尔普斯作了现代意义的诠释:“宽容是文明的唯一考核。”宽以待人、严以律己,这是人与人相处的起码准则,正如一段散文一般的语言所描述的:宽容是甘甜柔软的春雨,可以滋润内心的焦渴,给世界带来勃勃生机;宽容是人性中最美丽的花朵,可以慰藉内心的不平,给生活带来幸福和希望。

新中国刚刚成立,党内部分同志对当时某些国民党起义将领的安排不理解、有意见,认为“早革命不如晚革命,真革命不如反革命”。针对这种情绪,毛泽东及时指出:“有些国民党官员,过去虽然表现不好,甚至是敌人,是罪犯,但在关键时刻,能站在人民一边,反对蒋介石,反对打内战,愿意和共产党共同建设祖国,我们不能忘记他们,否则,新政协会议就失去了代表性,我们的政策也就会出现偏差。”并亲自邀请一些国民党将领同游天坛,展示了一代伟人的宽广胸襟。

2.包容

《周易》说:“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又说:“天下一致而百虑,同归而殊途。”阐释的就是包容的道理。包容就好像一座座桥梁,连接着每个人,连接着整个世界。正是有了包容,才有了世界的蓬勃景象。

比如,1949年组成的人民政协,定位于团结全国各民族、各民主阶级、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及各界民主人士的伟大的统一战线的政治组织。毛泽东还指出,人民政协是统一战线的总部、神经中枢、各党派的总党部。这些都体现了人民政协巨大的包容性。

3.兼容

《三十国春秋》载:“单者易折,众则难摧。”梁启超感叹道:“孔北老南,对垒互峙、九流十家,继轨并作。如春雷一声,万绿齐茁于广野;如火山乍裂,热石竞飞于天外。壮哉!”表明的是中华民族对于各种力量联合的推崇。

回顾历史,新中国国旗、国徽、国歌的诞生,无一不体现了当时各种意见的汇聚和兼容。

以五星红旗图案表现革命人民大团结,即接受了张治中的不同意见:“在国旗上画一道杠,有把国土一分为二之嫌!再说,用一条杠子代表黄河也不科学,老百姓会联想到孙猴子的金箍棒!”现在要大团结,将来也要大团结,于是团结共和成为国旗的重要意义。

关于国歌的确立,也曾经历过一番争执。徐悲鸿说:“我建议用《义勇军进行曲》代国歌怎么样”?这在当时可谓一语惊人、语惊四座,因为歌词中有一句“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郭沫若说:“我赞成暂用它当国歌,但歌词修改一下好些。”黄炎培说:“我觉得词不改好些。”周恩来说:“觉得很好,表达了一种忧患意识。”毛泽东一锤定音:“‘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这句歌词没有过时。我们要争取中国完全独立解放,还要进行艰苦卓绝的斗争,所以,我认为还是原词好。”最后一致认为,《义勇军进行曲》经受了斗争的考验,足以与法国国歌《马赛曲》媲美,完全可以选作新中国国歌。

国徽的产生也可追溯出一段往事:1942年宋庆龄在重庆望着两串颗粒饱满的禾穗对周恩来说:“它比金子还宝贵。中国人口百分之八十都是农民,如果年年五谷丰登,人民便可丰衣足食了。”周恩来抚摸着饱满的禾穗,意味深长地说:“等到全国解放,我们要把禾穗画到国徽上。”于是,禾穗成为组成国徽的素材之一,与国旗、天安门、齿轮、谷穗、红绶带一起,经过专家们的艺术加工和完美组合,构成了庄严的国徽。

(三)“三求 ”精神

“三求”,即求真、求进、求新。屈原留给后人一名句:“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告诫人们一生求索的真谛。“求”是一种志气,人品、学问,俱成于志气。“无志气之人,一事做不得。”

1.求真

求真,即说真话、求真理、做真人。实事求是、求真务实,是坚持马克思主义科学世界观和方法论的本质要求,它体现了马克思主义所要求的理论和实践、知和行的具体的历史的统一。

说真话。列宁说过:“我们应当说真话,因为这是我们的力量所在。”诚然,针对现实的复杂,确有难以真言之隐,但即便如此,也切切不可说假话,至少,应该像季羡林先生说的那样,“真话不全说,假话全不说”。

求真理。《论语》载:“朝闻道,夕死可矣。”所谓道,即为建立于事实基础之上的真理。周恩来有一句名言:“只有忠实于事实,才能忠实于真理。”由此可见,人生之最高理想,就在于求索真理,因为不断追求真理要比占有真理更加高贵。

做真人。真人之“真”,贵在精诚。《庄子》有言:“真者,精诚之至也,不精不诚,不能动人。”王守仁认为:“谦者众善之基,傲者众恶之魁。”陶行知则一语道出了教育的真谛:“千教万教,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学做真人。”可见,做真人实属不易。

2.求进

时代在不断前进,事物在不断变化。置身于大变革的洪流之中,个人必须不断地跟进,否则,就难以跟上“合作”的节拍。正所谓“不进则退,不喜则忧,不得则亡,此世人之常”。而梁启超说得更加直白:“人之处于世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与时俱进是中国共产党特有的理论品格,也是多党合作的一贯作风。“高山流水诗千首,明月清风酒一船。”冯友兰曾经辉煌与风雨同在,然而晚年仍不放弃对学问的追求,他说:“我好比一头老黄牛,懒洋洋地卧在那里,把已吃下的东西吐出来,重新咀嚼,不仅其味无穷,其乐也无穷。古人所谓‘乐道’,大概是这意思吧。”又说:“凡是在任何方面有所成就的人,都需要一种拼命的精神。”这应该也是一种与时俱进的精神。

3.求新

求新有三个层次,即推陈致新、革故鼎新、新益求新,犹如《礼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之谓也。

举凡学术创新的杰出人物,大都以“求新”作为治学的法宝。正所谓《二程集》中的“君子之学必日新,日新者日进也。不日新者必日退,未有不进而不退者。”例如,美学家朱光潜终生追求“新科学”,他的“对于一棵古松的实用、科学、美感的三种态度”,一直为人们所景仰;经济学家厉以宁力挺“国有企业股份制改革理论”,因此,在 2009年荣获第二届中国经济理论创新奖。

(四)“三开 ”精神

“三开”,即开明、开悟、开拓。意指做人要心胸开阔,做事要思想开明。试想:当阳光透过心扉,感觉无比畅快,浑身自然会散发出一股拓荒者的勇气,合作的劲头也就油然而生。

1.开明

“开明”源于《淮南子》:“东方曰东极之山,曰开明之门。”原意为东方欲晓、日照大地之时,后人则引申为做人的洞明事理,如《论语》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就是一种开明的行为。一个人的成功,常常是精明加上开明,精明属于智商,开明则为情商,情商比智商更加重要。

当年,毛泽东、周恩来致电宋庆龄,请她北上参加新政协,“新的政治协商会议将在华北召开,中国人民革命历经艰辛,中山先生遗志迄今始告实现,至祈先生命驾北来,参加此一人民历史伟大的事业,并对于如何建设新中国予以指导。”宋庆龄却因“北平是我的伤心之地”予以婉拒。共产党人深明大义再三礼邀,宋庆龄金石为开,欣然北上参加政协会议和开国大庆。其中显然包含了不少开明的浓浓情意。

尚须指出,开明与开放紧密相连,开明是开放的基石,有了开明才有开放,有了开放就有了合作。只有具备开放的思维、开放的胸怀和开放的氛围,才会不为某一种单一的文化思想所禁锢,才会愿意吸纳接受各种先进文明的因子,才能做到在合作的过程中畅所欲言、开怀坦言。

2.开悟

开悟是一种思想的豁然开朗和心灵的顿然觉悟,是从焦虑和虚幻中解脱出来的生命回归,是每一种生命个体的本性。《三国志》载:“足下虽有自然之理,然未见大数,熟省此论,可以开悟矣。”《法华经》载:“照明佛法,开悟众生。”其实,开悟未必是深奥玄妙的东西,“饿的时候吃饭、困的时候睡觉”,这就是人最本能的开悟。

现代社会的进步,有赖于群体认识的觉悟。曾经被毛泽东誉为“凤毛麟角”的学者任继愈就说过:“一个哲学家启发一个时代的历史已经过去,以后,时代发展的大趋势是,一个觉悟了的群体来推动社会。”合作的群体,本身就是“一个觉悟了的群体”,这个群体,将会推进着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3.开拓

唐朝诗人韩愈的“江淮永清晏,宇宙重开拓”之诗篇,《宋史·陈亮传》的“推倒一世之智勇,开拓万古之心胸”之名句,使开拓的境界跃然纸上。开拓就是以这样一种生生不息的创造精神,不断地创立、创建新领域,勇于作出前瞻性行为,恰如鲁迅所说的,“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在合作队伍中,不乏优秀的开拓者,例如,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院士数十年如一日,开拓杂交水稻新领域,为世界粮食安全作出了杰出贡献,增产的粮食每年至少可为世界解决 7000万人吃饭问题;社会经济学家冯之浚先生潜心研究经济可持续发展,开拓了循环经济新领域,他提出在生产过程中没有“废”字,“废”是发展的“发”带“病”了,因此,我们投资的目的就是把“病”拿走,这样我们就发展了,就发财了,就发达了。

(五)“三自 ”精神

“三自”,即自尊、自知、自励。海瑞认为,“人不能重己,无以致人”。高尔基说过:“人,作为历史的创造者,他的基本行为的目的是什么呢?那就是自我肯定,捍卫自己创立的思想,获得解释事实意义的自由。”在合作之中,我们必须具有这种自我认识的能力。

1.自尊

自尊是自重、自爱、自强、自律的立脚点,它能够帮助人成才与成功。《礼记》载:“不自尚其事,不自尊其身 ”,《韩非子 》曰:“重厚自尊,谓之长者 ”等,道出的都是自尊的严格要求。故而,人们总记得别林斯基说过的一句话:“自尊心是一个人灵魂中的伟大杠杆。”

“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自尊是一种铮铮傲骨,绝非一种故作清高的傲气。在成绩面前不能骄傲自满、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但也不能丧失气节,一味讨好别人,唯别人马首是瞻。一个人可以没有荣誉和鲜花,但不能没有起码的自尊。现代著名画家徐悲鸿留给我们的“傲气不可有,傲骨不可无”,令人回味无穷。

2.自知

人的可贵之处,在于战胜自我、超越自我。《礼记》的“知困,然后能自强也”、《老子》的“知人者智也,自知者明也”、《韩非子》的“自见之谓明”,指出的都是自知的价值意义。在谈到“文化自觉”时,费孝通先生也说过:“文化自觉”意义在于生活在一定文化中的人对其文化有“自知之明”,明白它的来历、形成过程、所具有的特色和发展趋向。自知之明是为了增强对文化转型的自主能力,取得适应环境、新时代文化选择的自主地位。当我们检阅梁漱溟的人生历程时,也会发现其生命的两条重要轨迹:一是对自我、人生不无苛刻的反思、责求与体悟;二是对学问以及学问事功的追索。这大概会给我们一些启示。

党外人士的形象源于自己。回顾六十多年来多党合作的风雨历程,党外人士塑造了一种独特的不屈不挠形象,而这种形象源于党外人士对自我思想、行为、工作的认知与反思。如果党外人士丧失了这种优良朴实的作风,就会与大众疏远,在人们眼中的崇高形象也就会荡然无存。

3.自励

《周易》载:“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荀子》谓:“以修身自强,则名配尧禹。”有志的人战天斗地,无志的人怨天恨地。创造机会的人是勇者,等待机会的人是愚者。人们往往在这种自我激励中不断前进。

自励具有两个基本境界:一是执著于目标;二是持续而不息。新的时代,赋予我们新的使命,要求我们有新的作为。丁石孙先生有一段这样的励志语言,值得我们铭记。他说:“一生能做的事情其实非常有限。年轻人往往会很狂妄。我年轻时也非常狂妄,总想做点惊天动地的大事。但狂妄、简单并不是什么坏事。有了这种冲劲,人才会进取。一个人应该有理想,但在实现的过程中会很困难,需要在现实生活中不断地修改,这样才可以在生活、工作当中成长起来。不要在成长的过程中变成一个没有目的的人。”

人生苦短,事业无限。在合作的征途上,难免有风雨和阳光相伴随,我们不妨记住著名书画大家范曾说过的一段话:“人生的搏击,不是草原上的牧歌,不是顺风中的轻帆,你等着吧,够你花一生的精力去奋斗,在艰难苦怅中寻觅人生的乐趣,去深悟人生的真谛。”

三、“合作”文化精神的传承

“合作”文化精神的传承,体现在新型政党关系的建立和维护上。胡锦涛同志在全国政协成立六十周年纪念大会上指出:“要坚持民主协商、平等议事、求同存异、体谅包容的原则,搞好中国共产党同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在人民政协的合作共事,支持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参与国家重大方针政策讨论协商及履行职责各项活动,维护和促进民主团结、生动活泼的政党关系。”胡锦涛同志的讲话精神,激励着我们在新时期多党合作的道路上继续迈出新的步伐。

要建立和维护好新型政党关系,坚持和完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民主党派自身应不断提高素质,忠实履行职责。具体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加以理解,提高认识。

一是要牢记“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提高自己的能力与水平。杜甫曾说过:“始知五岳外,别有他山尊。”正因为如此,我们就应该多发现他人之所长,以补自己之所短,时刻不放松自己的进步,正如著名理学家朱熹所说:“为学,正如掌上水船,一篙不可放缓。”

二是要坚持“立志立足,修身修德”,加强个人品德修养。要做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就必须不断修炼自己的心身,“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缺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韧性与决心,也就谈不上合作的自觉性。

三是要做到“百姓呼声,笔底波澜”,增强社会责任感。无论闲时忙时,都有必要多多吟诵郑板桥的“衙斋卧听箫箫竹,疑是民间疾苦声”的诗句,时刻心系劳苦百姓,在“箫箫竹”声中闻出“民间疾苦”。如果真正能够把那些微小的“一枝一叶”汇聚为“滔滔波澜”,你就会感觉出合作事业的价值与力量。

四是要勇于“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忠实履行参政职责。“建睿智之言,献务实之策”,这不是一种轻松的责任,需要敢于“指点”,善于“激扬”,同心同德,将“江山”与“文字”统于一体,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贡献出自己更多的聪明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