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时空隧道
2009-12-31雪夜
雪 夜
曾几何时,西方国家开始兴起一种“跑酷”运动。“跑酷”(parkour)是一项街头疾走极限运动,它把整个城市当作一个大训练场,所有围墙、屋顶都成为可以攀爬、穿越的对象,特别是废弃的房屋。这一运动现今在北京等大城市十分流行。为了自己的健康,我没那个能耐跑酷,但义无反顾地加入“快走一族”。
知道这种“快走”运动也被称为“跑酷”的一种,是我已经围着城市走了一年后、在一则新闻报道上看到才了解的。而最初选择这种运动,倒并非是为了赶时髦,而实在是在“跑又不能跑,跳又不能跳”且又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被迫选择的一种运动方式。而今这种运动对我来说,已经成为了我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关于运动的好处谁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我就没必要再一一道来。我想和大家分享的是我运动之外的收获和快乐。首先这种运动不枯燥。这是八小时之外逛城的一种新方式。可以随意地观察城市的变化,了解时尚的信息。其二体会人生百态。我们会惊讶地发现:原来我们生活的这座城市,竟是这般地不同,这般地混杂、矛盾,这般地生动、鲜活,似曾相见又未曾相认。其三有助于大脑运动。我的许多文章和摄影作品的构思都是这个时候炮制出来的。其四是最主要的,也是不为人知的,那就是我常常会“走”入时空的隧道……
每当晚上华灯初上的时候,我开始出门了。经过了繁华,告别了喧闹,我就会拐弯抹角地来到一条长只百来米、铺有青石皮路面、仿古骑楼式建筑的静静的古巷——篦箕巷。别看它幽静,几乎没人光顾,却历史悠久,闻名遐迩。其间充满了古迹、古韵、典故和传说。每每经过这条昏黑的古巷,心里总有一丝忐忑,不安,神秘,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遥想当年,这里是何等的热闹,何等的繁忙,那临河而居、家家户户传出的“淅浙沙沙”的削竹锯木声和着沿街的“篦箕、木梳”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最壮观的要数那华灯初上后家家户户晶莹闪亮的灯影倒映在古运河里与岸边停靠船只上的灯火交相辉映后的那迷人景致了!那“篦梁灯火”的胜景就恍如眼前一般。而如今,这里早已没有了喧闹,没有了迷人景色,没有了辉煌!取而代之的是冷落、萧条,是一个差不多快被遗忘的角落。
然而尽管这条古巷幽静得有点使人畏惧,我还是选择了与它每天的对话。
这是个夏日的晚上,巷子里几乎没有行人。偶见一二对情侣,也是携乎匆匆而过。旁边那条陪伴它走个几个世纪的古运河自改道后,昔日船来舟往的黄金通道便成为了景观河,随着夜幕的降临此刻也出奇地安静。才入巷口便远远地看见一位老妇,一位典型的“旧式妇女”。只见她端着一张小竹椅,手里悠闲地摇着一把芭蕉扇在自家门口纳凉(估计这是为数不多的几家没搬走的住家户)。些许花白的头发一尘不染、一丝不苟地往后梳着、随意地在脑后挽了个发髻。远远地望去,古巷昏暗的街灯里拖着她那斜斜的剪影,让人不免怀疑进入了时空的隧道……看着她那精致的装扮,我在想,这个“旧式妇女”年轻的时候一定也是个美人胚子,会不会就是传说中隋炀帝三下江南时携带的三千佳丽流入民间后的后代呢?
前行数百步,终于见到一处光亮。不由加快脚步,向那光亮快步过去。经过时,便装作不经意地向里探去:这是一个没有女性的纯男人世界。约有十平方米的空间里挤着七八个年龄不一的男子,四张铁制双人床把个本就不大的空间撑得满满堂堂,这些男人或坐或躺横七竖八地在里面生活着,一只工厂废弃的大鼓风机正当门而立朝着这些全都赤裸着上身的男人们“疯狂”地鼓吹着……无疑,这是个租住在这里的打工一族。连日来经过这里时总会发现那张紧靠门边铁制床上,一个瘦瘦的男孩,将他那两条长长的竹竿似的腿搁在床架上,捧着本书就着不太亮的灯半躺着、入迷地翻看着。任凭他的同屋们怎样地嬉笑、吵闹,他如入无人境地一般,看得如痴如醉……我不由得好奇起来,这是本什么书呢令他如此痴迷?武打小说还是言情小说?抑或和这条古巷有着联系的古典名著《红楼梦》?
说起《红楼梦》和这条古巷的瓜葛,那绝不是杜撰的。《红楼梦》第一百二十回中明明白白地写着:且说贾政扶贾母灵柩,贾蓉送了秦氏、凤姐、鸳鸯的棺木到了金陵,先安了葬。贾蓉自送黛玉的灵,也去安葬。贾政料理坟墓的事。一日,接到家书,一行一行的看到宝玉贾兰得中,心里自是喜欢;后来看到宝玉走失,复又烦恼。只得赶忙回来。在道儿上又闻得恩赦的旨意,又接着家书,果然赦罪复职,更是喜欢,便日夜趱性。
一日,行到毗陵驿地方,那天乍寒,下雪,泊在一个清静去处。贾政打发众人上岸投帖,辞谢朋友,总说即刻开船,都不敢劳动。船上只留一个小厮伺候,自己在船中写家书,先要打发人起早到家。写到宝玉,便停笔。抬头忽见船头上微微的雪影里面一个人,光着头,赤着脚,身上披着一领大红猩猩毡的斗蓬,向贾政倒身下拜。贾政尚未认清,急忙出船,欲待扶住问他是谁。那人已拜了四拜,站起来打了个问讯。贾政才要回揖,迎面一看,不是别人,却是宝玉。贾政吃一大惊,忙问道:“可是宝玉么?”那人只不言语,似喜似悲。贾政又问道:“你若是宝玉,如何这般打扮,跑到这儿来?”宝玉未及回言,只见船头上来了两人,一僧一道,夹住宝玉道:“俗缘已毕,还不快走?”说着,三个人登岸而去……
《红楼梦》小说中提到的毗陵驿一处就是指的这条古巷。每次经过这里,我也会和贾政一样纳闷,宝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按理,贾母的灵柩在金陵,黛玉的灵也应送苏州,怎么作者会安排贾宝玉在常州这地方会面、告别呢?最近似乎找到了答案。
前不久,在报纸上看到这样一则消息:旷红学”又出雷人观点:曹雪芹是7个女人的笔名》消息称:云南“红学痴人”段晴也、吴玲夫妇最近出版的《红楼梦真相还原》一书中,摆出雷人观点:“曹雪芹”并非《红楼梦》作者真实姓名,只是一组寓意符号,相当于作者具有深刻含义的笔名。《红楼梦》真正的作者是七位女性,其中,就有常州女诗人王采薇、钱孟钿。在《红楼梦》第三十七回,由贾探春倡议,大观园成立了诗社,就是隐指成立《红楼梦》创作团队。而诗社成员共有7人。这7人中,5人为文字作者、1人为章回结构图的设计者,1人为批注者脂砚斋。他们还考证出,在《红楼梦》中,李纨是钱孟钿的艺术形象,林黛玉是王采薇的艺术形象,史湘云是张蠡秋的艺术形象,贾探春是李含章的艺术形象,脂砚斋是吴山尊妻子孙氏的艺术形象,薛宝钗是赵姓作者的艺术形象,妙玉是“《红楼梦》章回结构图”设计者的艺术形象。自然文章中还有很多考证的佐例。啊?《红楼梦》的作者竟然是创作群体?多名是常州人?还是多位女性?看来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什么雷人观点都会出现!
在红学界,有这么一种不成文的说法,凡没读过五遍以上《红楼梦》的无从谈“研究”二字。我充其量也就看过简装本的《红楼梦》一遍,将电视、电影全算上,也就最多顶二遍半(很多情节是艺术化了的),所以我决没资格来评说《红楼梦》!然而,从情感上来说,我更希望“红学痴人”段晴也、吴玲夫妇的雷人观点能够成立,这样将会为我们这个江南小城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同时也会解开我和贾政的共同疑问:宝玉怎会出现在这里?如果这种观点成立,那么作为主创人员的常州诗人王釆薇(其艺术形象林黛玉)为何把林黛玉的真命天子的最后离去地方放在常州就不难理解了,很有可能表面上是和贾政告别,实则是为林黛玉送灵!
走出巷口,我为自己的这一发现(纯属杜撰)兴奋不已!暗暗思忖:如果让我来续写《红楼梦》,我一定不忘添上大跌眼镜的一笔“最后,宝玉在常州天宁寺坐化、圆寂”!
历史总归是历史。且不管《红楼梦》的作者到底是谁,我依然会在月明星稀的晚上,“跑酷”在这条具有厚重历史的百米古巷的石板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