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技术认识论研究综述
2009-12-30李永红
李永红
[摘 要] 国外的科学哲学家们从科学与技术的关系入手,明确宣称技术不是应用科学,技术知识是有别于科学知识的独立知识类型,技术认识论应该是技术哲学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关键词] 技术认识论;研究;外国
早在1967年,著名的科学哲学家M.邦格就已经将技术哲学作为科学认识论和方法论的一个组成部分来加以研究。他认为,技术哲学的使命是要弄清以下几个问题:一是技术知识与科学知识有哪些共同特性?前者具有哪些特性?二是在本体论上,如何区分人工产品与自然客体?三是如何区分技术预见与科学预见?四是经验规则、技术规则与科学定律有什么关系?五是什么是技术的价值体系和伦理规范?六是什么是技术与现代文化的其他分支的概念关系?他的技术认识论思想,是要对作为知识体系的技术知识实体(body of knowledge)作哲学的输入与输出的分析。他提出要把技术哲学的研究重点放在“探讨技术本身所蕴含的哲学问题以及技术过程所提出的哲学思想上”,指出“科学是为了认识而去变革,而技术却是为了变革而去认识”,并从“现代技术的分支”、“技术过程”、“技术与纯科学之间的关系”等方面探讨了“技术的认识论”问题,以及与之有关的“技术的形而上学”、“技术的价值准则”和“技术的伦理学”等。他认为,技术认识论有三个重大问题:第一,行动的效力或真理与行动的区别问题;第二,规则与规律的关系问题;第三,技术预测对人类行为的影响问题(也正是这三个问题导致技术哲学的兴起)。
1985年,在邦格出版的《哲学全书》第七卷《科学哲学与技术哲学》中,提到技术哲学各学科中的领域问题时他谈到了技术认识。并说:“技术哲学是从所有的哲学分支中萌发生长起来的,包括研究人工事物性质的本体论问题;研究特殊的技术知识及其与基础科学与应用科学关系的认识论问题;研究如何确定理性行动概念即由设计与计划指导的行动的概念的实用主义的(或人类行为学的)问题;研究确定和分析诸如功效与可靠性这些典型的技术价值的价值学问题;研究技术的各个不同分支必须遵守的道德规范等伦理学问题。而实际上每一个这样的论题都是一整个问题的系统,具有很大数目的相互关联的组成部分。”邦格在他的技术哲学框架中严格地区分了科学规律与技术规则,将技术规则的研究看作是技术哲学的中心问题。很显然,在邦格的技术哲学框架中,技术认识论就是技术哲学的中心。
拉普在1994年出版的《现代世界的动力》中提出当代技术哲学应首先关注两个问题,其一是必须解释技术变化的动力,进而揭示我们可能采用的干涉技术决定论的方法,否则会很难期望我们的伦理发挥实际的作用。其二,技术的哲学阐释必须接近并努力与哲学传统整合,离开哲学的沃土进行技术哲学研究是愚蠢的。这些思想已接近于技术认识论的历史主义分析。
技术史家贡斯当(E.Constant)和劳丹等人试图将科学哲学的研究程式引入到对技术的思考之中。他们对技术问题的来源及类型、技术传统、技术设计的层级结构、技术革命等问题,都进行了富有成效的探讨。
1974年,技术史家莱顿在“作为知识的技术”一文中明确指出,“技术知识是关于如何做或制造东西的知识”,强调技术的认识论基础,将技术变迁的本质看作是知识变迁,他还说明了技术和工程并非科学的衍生物,而是与其有互动关系的自主知识领域;恰恰是知识,而非人工制品,才是技术的根本。
美国技术哲学家皮特则一直把认识论作为技术哲学研究的核心,坚持“可选择的认识论”,他在多篇论著如《器具的认识论》、《解释的理论》、《技术方法论、技术和知识转变》、《发现、望远镜和进步》、《思考技术:技术哲学研究的基础》(2000)等系统阐述自己的这一观点,并在他负责编辑的《哲学与技术》第11卷《技术哲学的新方向》(1995)中收录了多篇技术认识论研究成果,以展示他所认为的当前技术哲学的研究中心已转向认识论问题的观点。他认为技术是“人类活动的模式”,其首要问题是我们如何认知作为人类如何能够了解这个世界和我们对它的作用等认识论问题,技术的认知价值处在技术价值体系的最高层,对技术的伦理及政治分析不应属技术哲学的内容,并由此认为技术发展过程受一定社会条件的影响,因而自主的因素非常小,技术为科学的发展提供了重要的基础。
由P.T.杜尔宾(P.T.Durbin)主编的《技术哲学的广义和狭义的解释》中收录了皮特的《寻找新的普罗米修斯》一文。他再次强调,技术认识论应该成为技术哲学的基础,是技术哲学的核心问题。技术哲学要得到广泛的发展,只有将其哲学内容扩充,即从认识论、实用主义到伦理学,并明确提出了技术认识论研究的基础地位。
后现代主义认识论代表费雷(F.Ferre)在《技术哲学》(1988)和《认识和价值:趋向一种建设性的后现代认识论》(1998)等一系列著作中提出了建设性后现代主义技术认识论。他批判了怀特海等人提出的认识可以仅在五种无任何倾向性的感觉的基础上产生的观点,提出这五种感觉本身产生的一系列经验的先在性。
新试验主义者D.贝尔德(D.Baird)是“工具认识论”的代表。他提出科学工具的制造不仅是认识论研究的问题,而且是技术认识论和科学认识论研究的中心问题。工具是知识的构成要素,其自身表达了知识的内容,它们与科学理论在形式上不同,但在认识论意义上没有差异。科学理论表达了判断性的知识,工具则表达了物质形态的知识,科学家是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运用一定的工具去观察和思考,他们在获得思想的同时也进一步认识知识的载体——人造物。因此,工具制造与通常意义上的知识生产的机制是相同的。20世纪以来科学和技术的相互渗透,即技术的科学化和科学的技术化更印证了这一思想的正确性。他还认为波普尔的“世界3”也包括工具这一“客观知识”,即科学理论之外的“物质形态的世界3”。
美国技术哲学家米切姆也曾明确提出他的看法,“什么是技术?技术总是好的或有用的吗?什么构成了技术内部的善?什么是技术思想和技术活动的逻辑?技术客体具有何种实在性?哪种知识包含在工程科学中?技术的意义是什么?即技术如何与人类生活的其他方面相联系?这样的问题构成了技术哲学的核心问题。”这些思想也从比较具体的角度触及到技术认识论相关内容。在《技术的思考:工程与哲学的对话》一书中,他还具体分析了技术作为客体、技术作为过程、技术作为知识和技术作为意志的区分问题,以概念问题的方式来探讨逻辑问题与认识论问题。
[参考文献]
[1] 张华夏.张志林.技术解释研究[M].北京:科学出版社,2005.
[2] [美]邦格.技术的哲学输入和哲学输出[J].自然科学哲学问题丛刊.1984.1:56-64.
[3] Bunge M.Philoaoph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J].Vol.7 o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