洱海的心肝洱海的肺

赵　敏

洱海的心肝，洱海的肺都在洱源，在邓川。准确地说，是在洱源西湖。来到洱源的西湖，你一定会赞同这样的比喻。

这样的说道并非出于一时兴起，是源于一首经典的白族情歌。我们一行人泛舟西湖，醉心于高原湖光山色的时候，白族青年作家阿龙就唱起了这首白族情歌。这一唱可不得了，湖面的宁静一时之间被打破了，西湖上泛起了一波又一波白族情歌的涟漪，引得周围的渔民和游客纷纷加入歌唱：

心肝肺，

你走他乡我追随

你迈前脚我跟后

省得害相思

惶然间，我觉得这是唱给洱海与西湖最好的情歌。洱海的盛名不必说了，但我相信许多人都像我一样，知道大理的洱源也有一汪西湖的人是少之又少了。一对长久相依相恋的高原湖，因了孤陋寡闻的我的到来终于将之联想到一起；因了这一曲白族情歌道破了它们旷古的恋情。我在心中默念道：心肝肺，西湖水，你是洱海的心肝洱海的肺。想必在那遥远的古代，洱海与西湖是紧密相连的。沧海桑田，经历了地质变动，洱海与西湖才天各一方，相思泪连。来到水乡泽国的洱源，来到美丽的西湖，才恍然大悟，洱源洱源，源海之源，地名由来于此。

一条罗时江将西湖与洱海连在一起。明代的艾自修在《邓川州志》中记载：“罗时江，导绿玉池水入洱，昔为罗时、罗凤弟兄所开，故名。”而绿玉池就是现在的西湖，因西面苍翠的覆钟山倒映湖中而得名。相传，很久以前，西湖是一片泽国荒滩。是匡圣三兄弟最初在西湖治理水涝，开基立业。起初，大哥在西山脚一带小邑村开垦梯田，因地势较高希望西湖水满而好浇灌庄稼。于是在西湖下游三道桥筑坝拦水；三弟在西河埂、三道桥、草房村怕淹，又挖堤毁坝；二哥又在上游绿玉池围堤蓄水，各不相让，西湖得不到治理。后来，在白姑妈的耐心劝解下，三兄弟齐心协力开挖三道桥，引出绿玉池水，在西湖中堆泥种菜，形成几个小岛，西湖才兴旺起来。西湖的白族人民将匡圣皇帝三兄弟奉为本主。白姑妈也一同被供奉在本主庙里，同享人间香火。

是罗时兄弟也好，匡圣兄弟也罢。这些被奉为神灵的其实都是西湖边上白族先辈的化身，是他们费尽移山心力，将泽国荒滩变为鱼米之乡；让清澈的西湖水静静地流过罗时江，归于美丽的洱海。西湖的盛名由来已久，被《邓川州志》列为十六景中的“烟渚渔歌”，并作了这样的记述：“州之北界，西湖东渚，柳湾荻岸，渔舟连浦，两两歌来，游人听之每搪酒换鱼。”

与明朝相隔五百多年之后的这天，我们泛舟西湖之上，依然可见旧时的柳湾荻岸，渔舟连浦。湖面水鸟翔集，湖光与山色竞相律动，荡人心魂。只是那两两归帆换作了小木舟，渔父的古歌变成了我们唱给洱海和西湖的白族情歌。在原野和亘古江河日益被人类侵扰的今天，难得西湖还保留了几多野趣。

一首白族情歌“心肝肺”唱出了洱海的思恋，也唱出了人们共同的心声。陪同我们游览西湖的洱源县环保局王副局长介绍，这些年，县里加大了西湖面源污染治理的力度，真正把西湖当作洱海的心肝肺一般爱护。为西湖四周和各岛的村户修起了污源处理池。还引进投资建起了一座大型沼气站，专门收集农户的畜禽粪便，产生的沼气又通过管道送到各家各户，有效地控制了西湖上最大的污染源。以西湖各中小学生为主体，让中小学生成为环保小卫士和宣传员，带动和敦促家长加入环保行列，首创了“小手拉大手”的环保行动模式。通过努力，西湖水质一年比一年好。

要问洱海之水为什么这样清，为有源头活水来。洱源与洱海，一衣带水。我对洱源县环保局的小闻说，洱海的源头有这一汪可爱的西湖，有你们这些可爱的人，是高原明珠洱海的福气、闻却平静地应道：自己的孩子自己爱，自己的西湖自己爱，这一点西湖人都知道!

西湖之美，美在水；西湖之美，美在人。这天，从西湖回大理的路上，我们一行人意犹未尽。有人又不由自主地唱起了白族情歌“心肝肺”。我再一次在心中默念道：心肝肺，心肝肺，西湖水，你是洱海的心肝洱海的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