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斋短章
2009-12-08黄再思
黄再思
在几米的世界里
很难用具体的语言来描述,对于几米的绘画。
只记得第一次与之邂逅时,是惊喜,惊喜怎么有这样的一个美丽世界!遂一路寻去,要寻出所有的美丽,在阳光底下。
这时才发现,很多的图像、很多的声音、很多的情感,都似曾相识,却又陌生得不敢认。
几米把身边俯拾皆是的东西,用图画一一再现;我们认为不值一文的东西,在他是价值连城,而经他的笔下流淌出来,果真是价值连城!
天地万物,本在我们小的时候皆是有生命的,个个亦是有感情的;只是随岁月的逝去,我们的童年世界也一起陪葬了去。童年里,太阳会笑,花儿会哭,鸟儿唱着歌,蝴蝶跳着舞,但是,现在这些在我们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些事物的名称而已——没有生命的名称。
为了跟上文明社会的运作,对身边的事物、童年的情感,我们久已不再关心。现实的文明社会,不允许天真,不允许怀旧,谁稍微停步,谁就会掉队,被人抛弃。
可是,几米出现了,一个生活在都市的男子,开始对现代的都市怀疑了。
他是都市的叛逆者。他认为最直接的叛逆不是文字,而是图画。因为,图画可以消除彼此之间的语言障碍。
于是,他在图画的世界里,重新唤醒人们潜伏在心底的童年世界、天真与淳朴的情感,这是我们久已失去的。
几米,用他的画笔描绘了梦想,儿时我们的梦想,只因为他的童心未泯。
岁月是零碎的脚印叠成的
有时,会停下笔,让自己好好思考。
于是,经常出现这样的一个问题:我的这些文字于人于己到底有何益处?自己的这些东西,不过平常琐事,需要记载成文字吗?
自然的,随之也带来了苦恼。那些时代的精英们的事迹已足够我们作文章了,他们的酸甜苦辣、他们成功的历程,记载下来,才于这世界有益处。而我们,不过普通的一群,在我们身上发生的事充其量亦不过芝麻小事,一阵轻风就灰飞湮灭。
这种念头一直纠缠着我,直到有一次读到了余秋雨先生的话,如醍醐灌顶,才让我彻底改变想法,重新审视自己。
他说:“绝大多数的人生都是平常的,而平常也正是人生的正统形态。岂能等待自己杰出之后再记载?杰出之所以杰出,是因为罕见,我们把自己连接于罕见,岂不冒险?既然大家都很普通,那么就不要鄙视世俗年月、庸常岁序。”
从此,我开始用心留意身边的点点滴滴,阳光与雨水,残花与落叶,一点喜悦与一丝感伤……
我知道,岁月是零碎脚印叠成的。
再普通的岁月,也是组合成历史的链子,没有这条链子,历史将出现断层。
因此,我们虽然卑微,但无须自卑。
于文字中飞扬跋扈
就这一生,短短,许我于文字中飞扬跋扈。
我知晓,文字天地似苍穹无限,允许百川归海。婉约与豪放,缠绵与飞扬跋扈都可以自成天地。
曹操观沧海而横槊赋诗,只因他是军中统帅,故诗歌也沾上他的草莽气质,只可仰望,难以学习。
我只是一个在民间玩闹的布衣,偶尔邂逅文字,一见如故,遂信誓旦旦要在文字这片土地上纵横,想象自己是一个手执枪戟的士兵,既然身在战场了,便不能后退,惟有飞扬跋扈。
喜欢孙行者,因为他的逆反,逆反世俗。
上天入地,不平的地方随处可见他的影子。取经途中,听说前面有妖魔拦阻他便高兴,所以西游有了热闹。佛祖是人见人敬而不敢随便言语,孙行者见了却自个玩闹,没有世俗的朝拜礼数。对观世音他也有责言,观世音给他头上戴了箍,他就当面责问。有一回孙行者碰到一个带有三个铃儿的妖魔,被折磨得连叫痛苦,几番苦斗好不容易制服了妖魔,观世音却半空中现了身,把它收了去,说:“悟空不可杀了它,它原是我问文殊菩萨借的坐骑犼精,来试你师徒们道心坚不坚的。”待观世音去后,孙行者便背后念叨:“南海菩萨也会这样捉狭,难怪她一世无夫。”看到这里,我喷饭大笑。
文字便是要有这样的玩闹而不违背情理。看西游,路上便不会寂寞,一路有惊险,而我们也知道定会化险为夷;一路有玩闹,而我们仔细一想,都是民间有的日常之事,都在情理之中,所以亲切。
我们现在的文字缺少的恰恰就是亲切。
(作者单位:惠来县周田中心小学)
本栏责任编辑 魏文琦